图书馆有两层楼,空间极大,书也很多。
正是上课时间,来看书的只有小猫三两只,其中有一个,还是他们经管班的,
这人讲过自我介绍,孟珍珍只知道名字是邹凯歌,还没有打过交道。
眼力好的优势,在图书馆这样信息密集的地方,很容易体现出来。
只扫一眼书架,孟珍珍就能知道有没有自己要的书了。
她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找到了书单中的十五本。
询问了一下图书管理员,另外两本果然在外借状态。
之前听迟老师介绍图书馆的时候,还以为这个学校是没有人看书的呢,看来也不尽然。
老师的借书证一次也只能借四本书,学员的更是减了半只能两本。
孟珍珍在现存的十五本书当中分了类,想先借走六本书名和经济相关的。
这时身后有人递了一张借书证过来,“班长,你拿去用。”
孟珍珍本来不想拿着,因为多借两本书,意味着又要多两本书的重量。
她也不想捧着那么多书横穿整个校园,不过别人的好意她不能拒绝。
这两本书早晚也逃不掉,借就借吧。
“谢谢你,邹同学。”说着,她又挑出剩下的两本经济类的书。
邹凯歌似乎对班长记得他名字这件事觉得挺意外的。
因为他这人身高普通,样貌普通,声音普通,成绩普通,平时不声不响,没有什么特色,也没有什么能被记忆的点。
同窗几年,叫不出他名字的同学也不在少数。
没想到来了新学校,这才开学第二天,就被班长记住了。
其实,且不说他和某位有名的人同名,就算是再普通的名字,孟珍珍也是不会忘记的。
然而,有些男同学的想法总是挺偏颇。
譬如这位邹凯歌同学,孟珍珍不过是礼貌一点,称呼他作“邹同学”,他就开始疑心这姑娘是不是在动脑筋想要嫁给他了。
因为他的姐夫年初刚刚升了职,他这样的鸡犬也做好了准备要跟上升天的步伐,从一个普通的技术岗位,被推荐到行政学校来读经济管理。
姐姐耳提面命,叫他小心周围“别有用心”的女同学,一定要他等着姐夫给介绍对象。
虽然孟珍珍长得漂亮,学问也好,可是他不敢违背姐姐的意思,只能强迫自己保持距离。
于是,孟珍珍接过借书证去办理借阅的时候,邹凯歌直接脚底抹油,溜走了。
邹凯歌班长这么喜欢我,我怎么能伤她的心,溜了溜了。
留下一脸懵的孟珍珍刚刚那个苦力去哪了,好歹帮我分担几本书啊。
八本书应该也有好几斤重了,孟珍珍拿出一个她备着装菜的网兜来,拎着书往红楼去。
怨念地爬上四楼,找到四一二室,她拿出钥匙开锁进门。
四一二里头与其说是办公室,倒不如说更像是个档案室。
两墙书架和柜子都是满满的书,很多都是手抄书,看名字像是地方志、个人传记之类。
办公桌却只有一张,桌上的东西颇为凌乱,和司马老师表现出来的精英男井井有条的形象并不符合。
就在她放下书,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看孟珍珍,那人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吃惊,“我,我走错了。”
孟珍珍抬眼看了一下这位豆芽菜似的男同学,
“这里是司马彦老师的办公室,如果你找的是他,你就没有走错。”
“那么你是”这男生不走了,自如地靠在门框上和她说话。
“我是他学生。”孟珍珍拍拍桌上的八本书,“去帮老师跑腿了。”
“我能坐在这里等他吗我有点事挺要紧的事,要找他。”
孟珍珍其实已经想要锁门走人了,正打算出言拒绝,只听对方惊喜地叫了一声,“司马”
司马彦对门口的男同学点了一下头,进了办公室把手里的一叠卷子往桌上一扔,
“八本”
这一听就是问自己的,孟珍珍道,
“我刚好带了借书证,还在图书馆碰到个同学,就多借了四本。”
“谢谢”司马彦想说自己可以一次借出全部的书。
不过小姑娘是新来的,图书管理员欺生也是有的。
而自己两天也看不完全部十七本,便把多余的话咽了回去。
“小事,不客气。”孟珍珍把钥匙往桌上一放道,“钥匙给您放这里,我先走了。”
“那明天上课见吧。”
“好的,老师,明天见。”
送走了孟珍珍,司马彦左右看看走廊没有人,一把将那个瘦弱男孩推进了办公室。
随后四一二的门被锁上了。
孟珍珍想听听他们会说什么,打开八卦通道,听了半天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她掏掏耳朵,自己的听力下降了
去吃午饭遇到了钟向虹。
食堂的菜色太多了,搭伴去吃可以多尝几个品种,还不会浪费。
排队打饭的时候,孟珍珍发现,有好多他们班的同学在。
在一张桌子上搭伙的,细看人选的组合,往往就是早操小组的四个人。
这时候她有点佩服班主任迟老师的早操破冰术了。
有什么方法能让学员们用最快的速度熟悉起来把他们变成一个命运共同体,每天早上接受考验。
她和钟向虹在位子上坐下没两分钟,他们小组的另两位男士也出现了,很自觉地归队坐在了她俩身边。
果然一上来的话题就是明天的跑步要怎么办。
孟珍珍说,“我可以给你们做acer,啊不是,应该说是配速员,你们只要全程跟住我跑就行。
我觉得我们当中两位男同学肯定是没问题的,虹姐可能需要在跑到极点的时候拉一把。
你们都是有体力的人,平时买个猪肉都要站好几个小时排队,区区一千五百米算啥。
今天早上那肯定是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了,要不就是不会正确呼吸,没有掌握好节奏”
“那可不,”学员程瑞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我不是跑不下来,我就是早上吃得多了点,跑了几步就吐了。”
孟珍珍观察了一下,程瑞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材匀称,感觉他应该不成问题。
她又转过头去看着蒋程伟,“蒋叔叔,你呢,跑起来的时候胸口疼不”
蒋程伟是四个人当中年纪最大的,但他也不过才四十五,这年头人吃得清淡,三高还没有找上他。
跑不动主要还是因为平时缺乏运动,跑前也没有热身,以至于跑两步就心跳如鼓,喘不上气了。
孟珍珍想了想,“明天早上我们五点在食堂集合吧,早点吃完饭,去操场上热热身,这样跑起来应该就不会难受了。”
钟向虹和蒋程伟没有意见,只有程瑞哀嚎起来,“这也太早了吧”
“我们争取全员通过,免跑一天不好吗”
这话一出不仅自己这桌上的人都看着孟珍珍,周围他们班的人也都看了过来。
角落里的乔宁,冷笑一声,把手上的咸鸭蛋在桌上狠狠一磕,咸蛋黄的油从破碎的蛋壳缝隙渗了出来,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