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珍珍手脚被绑,只能蜷缩起来,半滚着下床,然后迅速像兔子一样并腿跳到窗边的死角。
一边用美工刀割手上绑着的绳子,一边小心观察着司马彦的动静。
绳子特别结实,绑得又很有技巧,孟珍珍好几次不小心扎到自己的手腕。
脸颊凉凉的有东西滑到唇边,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在流眼泪。
也是,任谁碰上这么一群变态都应该哭一哭的。
终于,手上的绳子断了。
司马彦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双手抱着头,好像头很痛的样子。
但是很明显他整个人已经处在一种剑拔弩张的状态,看得孟珍珍一阵心惊,看来他被下的药量也不小。
没时间去想那些古言桥段,她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绳子割了十几下终于断了,这种绿绳子比孟珍珍在购物平台买的安全绳质量更好,却用来做这种用途,简直叫人不齿。
司马彦木然转过头向她看过来,两人囧囧的对视着,下一秒男人站起来向她走过来。
电光火石间,孟珍珍双手摸出她的依仗,手按开关,蓝色的电弧啪啪作响。
这动静显然吓到了对方,司马彦眼中露出茫然。
他的脸红得发紫,皮肤下面很清晰看到毛细血管都爆了, 呼吸也很急促,就像拉风箱一样。
本能驱使着司马彦像僵尸一样慢慢靠近。
孟珍珍捏紧了手中的武器。
陆隽川捏紧了手里的一叠资料, 眉头皱起来一脸凝重。
完全不一样的作案手法, 完全不同的受害人, 分散在崇庆各个地方的作案地,唯一的相似点是罪犯使用的交通工具。可是这样的卡车全国有几千辆。
把这样的几个案子并案处理, 也不给他配备人手,大家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每天四处跑。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自己接到这个额外任务的时机就很耐人寻味, 本来他已经在另一个抢劫杀人案里了。
直接停了手头的工作,他被调到这个专案组,而且他之前跟崇庆这边完全没有工作的交集。
一切都很蹊跷,就像做了个套, 要把他耗死在这里。
再加上刚才那个女公安
简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陆隽川下意识摸了摸已经洗了十七八遍的脸,那种恶心的黏腻感还在,他又拿起毛巾肥皂去了卫生间。
脸上都是泡沫的时候, 有个人一脚踢开门进来, “猴子”一声不吭, 碗口大的拳头就冲着陆隽川的脑袋砸过来。
被他一偏头让开,一手捏住腕子,一掌劈在肋下。
失去反击能力的猴子一屁股摔倒在地,愣了几秒开始骂骂咧咧道,
“姓陆的,你这个不要脸的, 就仗着有一把子力气, 说, 你把魏萌怎么了。”
“我把她扔出去了。”
“你, 你凭什么打她”
“她要脱衣服,我不想看。”
“”
“我不知道她怎么跟你们说的,我只有一句话, 不是我, 我对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哼”猴子一时词穷, 从地上一骨碌起身,鼓着腮帮子走了。
陆隽川想了想, 继续洗掉脸上肥皂沫, 穿上衬衫去办公室拨了一通电话,
“小叔,我掉坑里了”
孟珍珍站在床前,开始研究这个房间转动的装置。
她能看到地板上有个圆形的槽, 但是这会儿却一点也推不动。
回放了之前黑大个推动床时各个视角的录像,她发现外间的窗台下面有个开关,拨一下,就能推动。
但是现在在里头要出去,开关又在哪儿呢
司马彦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双眼迷离,半睡半醒地发出低低的呻吟。
他身上的绳结打得简直是艺术,是她从视频社区的专业爱好者的教学视频里学的。
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丝合缝,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外头的黑大个和瘦小子都已经睡了,只是不知道盯梢男在哪儿。
孟珍珍在房间里网格化检查,一寸寸摸索着。
突然她在书架上发现了奇怪的东西,有一本马哲书里,被挖掉了书芯,里头散落出来的,都是信件,还有一张魁梧男和司马彦的合照。
孟珍珍弯腰摸索很久了,一时也找不到开关,便想休息一下。
通常情况下她是很尊重别人隐私的,但是此情此景,她恨不得把司马彦和魁梧男挂在城墙上公开处刑,直接带着一种刺探别人辛秘的恶意翻阅起信来。
最早的信
是一封情书。
孟珍珍觉得大开眼界,她不是腐女,但也不排斥耽美。这都是个人的自由意志,外人又有什么好置喙的。
信写得很美,十八封,全是落款“清”的人写给司马彦的。
字美,其中朦胧真心也美。
但她完全无法把这个写出“我不是个好人, 但是我的好都想给你”的纯情少年, 和那个把她和司马彦喂了药关在一起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这是什么脑回路, 孟珍珍为无辜躺枪的自己默默点蜡。
她把信放回原处,把书合上放回去书架上原本的空隙,却发现怎么也摆不平。
现在回想起来,这本书原本就有些突出,所以她才第一本就拿起了这本。
把其他书都拿下来一看,果然,她发现这本书的位置,就是一个开关。
她对着开关按下去,居然,有一声门铃响,“叮咚”。
孟珍珍我梦教授说,不可以说脏话
她呼吸一滞暗道不好,赶紧去看床的位置,发现已经锁死了。
拉开窗帘,外头灯都亮了。
看看视角二和三,黑大个和兽小子已经醒了,正在打电话。
孟珍珍扶额,这下打草惊蛇了。
原来不是所有的按钮都是机关,被影视剧误导的受害者这会儿无语凝噎,这叫什么事啊
出乎她的意料,黑大个他们没有上楼来,他们就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
留守的三人全部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个年代的人睡的实在太早了,都没有夜生活的,谁都不习惯熬夜。
四十分钟后,大门口有动静,魁梧男挺拔的身姿出现在门口。
孟珍珍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把这个变态给招来了。
她心里一动,退后几步站到捆着司马彦的椅子后头,手握美工刀贴在他的颈动脉上,眼睛都死死盯着那张床的方向。
司马彦似乎有些清醒了,他低哑的声音道,
“你不要害怕,我会让他们放你走的。”
“我才不怕,怕的应该是你那个男朋友才对。”孟珍珍小心地把美工刀反过来,用刀背抵着他的喉咙。
刚刚司马彦开口说话的时候,锋利的刀刃已经不小心割破了一点皮肉,有血流了出来。
也许是她说的那句“男朋友”过于刺激,司马彦猛烈地咳嗽起来。
孟珍珍低头去查看的时候,床再次转动起来,魁梧男像一个煞神一样站在那里,表情冰冷无波,但是双拳都攥的死紧。
接下来考验魁梧男的时刻到了,孟珍珍心道。
她看过那么多悬疑惊悚电影,自然可以把威胁人的样子做得很完美。
孟珍珍右手举起美工刀让对方看清楚,锋利的刀片被一格一格推出来,发出令人齿寒的声音。
随后她对着边上的皮沙发背狠狠划了一道,沙发背上的人造革立刻绽开一个大豁口,里头的海绵碎屑飞了出来。
“你别过来,不然下一刀就划开我们司马老师的脸了。”这一刻,孟珍珍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