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我买”陆元一咬牙,终于松了口。
人群里那几个相互递眼神都一脸诧异。
陆爷今日居然肯自己掏银子买东西
这是真的陆爷
陆元可是鹰轨城出了名的糖公鸡。
没错,不是铁公鸡,是比铁公鸡还抠门儿的糖公鸡。
陆公鸡不光一毛不拔,还得沾人家点,所以外号叫“糖公鸡”
陆元也看出众人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莫说旁人,就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掏钱买这酒够丢人的。
他陆家在鹰轨城坐着一家之下,万户之上的位置混了这么多年,除了廖家人惹不起,其余大到田产房舍,小到针头线脑,谁敢跟他陆元张嘴要钱
如今居然得自己掏钱买酒。
还一掏就是五千两金子
他觉得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可是没法,他确实等这酒保命呢
鹰轨城里现成的几位隐修他也认得,修士们炼的那些丹药虽也能吊住他的命,可是没一个有这小女娃的神酒这般奇效。
刚才张非他娘的身体,他让随身跟来的修士仔细查看过,病是真的好了。
这是他眼睁睁看着的。
陆元对这酒是当真动了势在必得的心思。
炎颜晏晏浅笑,笑眸里还带着几分黠“贵人既然要买,那就照我说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过货。”
陆元“我今日是出门随意闲逛,并没带这多银钱在身上,姑娘不若带着这这酒同我回府去取银钱,姑娘放心,我陆某说话算话,必定一文不差你的。”
炎颜冷笑“我站在这光天化日下,你还想打劫呢,跟你家去,我还有命您这话说出来谁爱信谁信,反正本姑娘不信”
炎颜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她也看出来这男人不是个好玩意,她已不想再搭理这人了。
偏头看见那个卖包子的小伙子,炎颜伸手招呼“小哥,你车上那些包子我全要了。洪爷,给大伙儿分包子吃。欸小哥你这手是有风湿病吧肯定是常年蒸包子落下的。那,我给你倒二两药酒,保管你喝了就好”
卖包子的小哥做梦也没想到,这千两黄金的神酒居然白送自己,他才不管旁边陆元翻上天的白眼珠,端起酒盅一口就干了。
果然如张非老娘所言,卖包子小哥只觉腹中一阵淤塞之气瞬间冲开,浑身的筋骨立马活泛起来。
小哥连连给炎颜鞠躬道谢,包子钱都没收,兴高采烈就走了。
眼睁睁看着卖包子的小贩喝下神酒,瞬间恢复青春活力,陆元觉得对方简直就是在喝他的血。
五千两黄金啊
这该死的女人太可恶了,拿着这么珍贵的神酒白送这些命不值钱的贱民,却跟他喊出天价,这是明摆着宰他呢
陆元气,炎颜还气呢
她早看出来了,人群里那几个准备打劫的,还有刚才出手打砸酒摊子的,大多数都跟这姓陆的有关,这些人全都明里暗里看他眼色行事。
炎颜这会儿已经隐约猜见,这姓陆的很可能就是鹰轨城当地的恶势力头子。
呵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他狠,你就得比他更狠
炎颜又伸手拿了两个热包子,走向不远处一个伏在地上的老乞丐。
“老伯吃包子,您这腿是断了吧哦只是筋断了骨头还连着呢,这个好办您喝点我这酒,保管就能活蹦乱跳,往后找点正经营生干,再也用不着乞讨啦”
炎颜说话间又往老乞丐的讨饭碗里到了二两酒。
老乞丐哆嗦着手端起碗把酒灌进嘴里,跟着就站了起来。
老乞丐在地上走了好几圈,还蹦了几下,转身就跪在地上给炎颜连磕三个响头“谢谢仙姑,谢谢仙姑,您就是活神仙下凡啊,老汉回去就给您立长生牌位”
炎颜扶起老乞丐,又抱着酒坛往别的地方走
陆元实在忍不下去了,上前拦住炎颜“我都说了要买你的酒,你这都送人了我买什么”
炎颜白兮兮的小手往他面前一摊“拿一万两金票来,剩下的酒全给你。”
陆元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多少”
炎颜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万两啊”
陆元“”
你咋不去抢呢
陆元缓了半天才瞪着眼吼出来“你,你刚才还说五千两呢,这会儿都送出去那么多了,咋还涨成一万了你,你不讲道理”
炎颜把白皙尖俏的小下巴一扬,一副根本就没打算讲理的样儿“反正酒就这么多,本姑娘送完就回家,您爱买不买,我又没强迫你买。这会儿不买,等会就一万五了,比这个还少呢”
说完,她又走到不远处一对卖绣活的绣娘跟前“两位姐姐成日做针线,必有眼疾,来,喝两盅”
两位绣娘连声道谢,喝了酒,眼睛水汪汪又明又亮。绣娘姊妹转手就送炎颜一件团花满绣的披帛。
炎颜扭头就见刚才买丹炉那个白胡子乔掌柜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瞧热闹,她端着酒就走了过去“老神仙,今日谢谢您给推荐的丹炉啊,来,给您也尝尝我家的酒。”
乔掌柜虽然站得远,可他早把这边的事儿听得清楚明白。
这会儿见炎颜端着酒过来,乔掌柜摇头笑嗔“你这小女娃呀,可真能折腾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啊。”
接过她手里的酒,乔掌柜用灵力给她传音“你要的价陆元能拿得出,只是他这人心狠手黑,吃人不吐骨头,你回去路上需格外当心。”
炎颜含笑拱手,同样传音“多谢老伯提点”
这老爷子看着与世无争,这鹰轨城里大小势力都摸得门儿清,看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乔掌柜和笑摇头“嗯,你这酒确实不错,你若还有酒货,自己不方便买卖,可来富甲街找我。”
炎颜又再三道了谢,等她直起身时,乔掌柜已经不见了。
老头儿果然不简单
不过这老掌柜人是真不错。
等炎颜抱着酒坛子回到摊子上,一沓厚厚的金票就甩在面前。
“一万两酒拿来”陆元咬牙切齿,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炎颜拿起金票转手交给洪玉修“数数看对不。”
洪玉修接过厚厚一沓金票的时候,感觉就跟做梦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