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拔汗那居然帮自己,毕承又惊又喜,战力瞬间满血复活。
原以为有拔汗那的相助可以顺利脱险,可是段兴昌却不知从怀里掏出个什么玩意,他把那东西用力摔在地上,拔汗那顿时痛苦地开始满地打滚。
毕承眼见拔汗那被段兴昌手中的东西折磨得痛苦不堪,他趁黑栎精与镖师们缠斗的时候,冲过去举匕就往段兴昌腿上刺去。
毕承原本想重伤段兴昌,替拔汗那解围,可是没想到匕首落下去的瞬间段兴昌正巧弯腰,毕承收手不及,匕首就直接插进了段兴昌的脖子里。
人当时就咽了气。
炎颜听完毕承讲的整个过程,面色平静地问了句“拔汗那呢”
“拔不是,师父,我刚才说的是我杀人了。”
毕承看着炎颜特别淡定的眼神,心里郁闷极了,忍不住又提高声量提醒了一遍。
“嗯,知道了。”炎颜只是随口应了一句,却起身往他身后的树林里走去。
毕承眼巴巴等着炎颜关心问候,却没想到炎颜居然完全无动于衷。
他杀了人,这么大的事,师父她不是应该关心他现在的状况,心态和处境吗
为啥师父她一个字都没问他甚至都没安慰他的话都没说一句
师父她张口就问拔汗那。
竟然拿他的事这么不当回事
毕承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感觉难过极了,师父她是不是不在乎他这个徒弟了师父她是不是嫌弃他了
毕承低着头,眼角有点热。
看见毕承闷头抑郁的样子,沈煜云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承,别多想,你师父一直都很在乎你。”
这是实话,炎颜对这宝贝徒弟是真宝贝。
毕承依旧低着头,吸了吸鼻子“师父她现在是商队的大东家,她有你,有华首领,还有那么厉害的宠兽吨巴,你们都比我能干,只有我最没用,师父她肯定是嫌弃我了。”
连邓文明现在都能挣钱回血了。
上回他亲眼看见师父带回来一大堆瓶瓶罐罐,说那些全是邓文明炼制的丹药,那些丹药被师父送去富甲街给了乔老板,乔老板当即就给了师父一袋金子。
毕承越想越觉得只有自己最没用,只有自己是吃闲饭的,师父她肯定嫌他不争气。
沈煜云眼里看到自然与毕承截然相反。
他久居首领之职,他完全能理解身在炎颜的位置,不可能表露太多儿女情长,她要关注的是这个商队的未开,不可能终日只盯着某一个人,或一件事。
炎颜的立场和地位与在鹿吴城时相比已大不相同,自然不会关注毕承的鸡毛蒜皮。
没错,杀个人,对于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它就是鸡毛蒜皮。
在沈煜云看来亦是如此,尤其杀掉段兴昌,他觉得挺好,至少给炎颜解决掉了近在咫尺的隐患。
至于段兴昌的商队,沈煜云自有办法替炎颜料理清楚。
这些在毕承眼里了不得的大事,不论对于他还是炎颜,都不算事儿。
毕承是头回杀人,所以他的紧张和惶恐沈煜云亦完全理解。
不过炎颜跟他透露过想好好栽培毕承,沈煜云觉得,眼下这就是个好机会,就是不知道炎颜接下来如何打算。
“阿承”沈煜云唤了毕承一声。
“嗯”毕承抬起红红的眼圈,看向沈煜云。
沈煜云觉得这个憨憨的后生特可爱,鼓励道“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跟着你师父好好干,接下来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信我,你一定能看清你师父的良苦用心”
“嗳那我先给你上药。”
毕承不是抑郁的性子,被沈煜云一开导心情就好多了,开始帮沈煜云伤口上了药。
正要扶他起来,就听不远处传来炎颜不悦的斥责“你若非要这般轻贱你自己,我也不留你,你走吧”
毕承和沈煜云抬头看过去,就见炎颜绷着脸站在不远处的林地边上。
在她身后,拔汗那唯唯诺诺伏跪在地。
一看这个,毕承立马就急了,把药往沈煜云怀里一塞“我过去跟师父解释,师父一定是误会拔汗那了,我不能牵连他。”
沈煜云却拉住毕承“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先看看再说。”
两人继续往下听,就见炎颜背对着拔汗那,冷声道“我只与人交谈,你先站起来再与我说话。”
拔汗那却依然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东家,我是个背叛主人的罪人,在我们野叉族,背叛主人的人会受到神明的责罚,会被恶魔吞噬灵魂,我是低贱的灵魂,我不配与您平等对话呜呜呜”
拔汗那边说边痛哭起来。
炎颜“我还知,在你们野叉族,救人一命会受到神祇拂顶,你救了毕承一命,是被神眷顾的人。”
拔汗那顿时不哭了,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炎颜。
炎颜回转身,低头对他温和微笑“起来吧,所有的事都有两面,如果你信我,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来解决。我保证,每个人都安然无恙”
炎颜说话的语气平和却充满沉稳的力量。
拔汗那望着炎颜温和自信的清水双眸,那里面充满让人重现生机的动力,他心里突然就信了。
他信炎颜。
刚才炎颜回头看向他的那个瞬间,明媚的阳光跟着她的目光一起洒下来,拔汗那觉得自己真的被神祇拂顶了。
从地上爬起来,拔汗那对着炎颜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异邦礼,跟在她身后走向沈煜云和毕承。
昨晚上发生的事情炎颜已经听毕承说过了,回到营地,炎颜把沈煜云托付给小狌狌和梅宗远照看,骑着雚疏兽让毕承和拔汗那带路,赶往段兴昌被杀的地方。
听炎颜说要去看看段兴昌几人的尸体,毕承的心瞬间得到了慰藉和满足。
师父她果然是关心他的,还想着事后替他料理尸体,师父她大概是怕他心里过去不去,带他去把段兴昌他们几人埋了。
虽然段兴昌不是好人,可是毕承觉得大家毕竟曾经是一个商队的,待会儿给段兴昌挖坟的时候,他给他挖深些,挖的整齐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