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这女人和她那只可恶的妖兽鄙视,憋了一肚子火气,此刻他巴不得拿个火把照亮炎颜出糗丢人的窘态。
杠精正暗自得意。
可是,下一息,几个大男人就同时收到炎颜的传音“刚才发声的就是屋里这女子。”
她的语调自然平和,完全听不出一点不自在,甚至比他们这几个爷们儿还平静,就跟这种奇妙的场合对她是家常便饭。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啊
炎颜不用看都知道众人的表情。
不过这屋里的声音对炎颜,还真没啥杀伤力。
炎颜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蓝星,已经是影音技术和网络超级发达的时代,什么片子没看过
比这更专业的电影她都看过。
电影院里人可比这儿多多了。
炎颜鄙夷地看了眼杠精,表情意思文明呵,没见识。
杠精岁数明显比炎颜大的多,又是个男人,被炎颜这样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鄙视,而且还是这种事杠精这绝对平生头一遭,自己先臊个老脸通红。
其他几人也全没想到炎颜竟会是如此大胆其实还有点默默敬佩她的处世大方。
且有了杠精的前车之鉴,没人再敢对她露出戏谑的表情。
毕竟这种事,只要是男人就不愿意被个女人鄙视。
邢玉堂沉默看了炎颜一眼,继而将注意力又投入房中的动静上。
他们进来这会儿功夫,屋里的声音一直在持续。
炎颜有点佩服。
这只妖还挺能干。
别问她为啥确定是个妖,就冲这耐力这时长,炎颜就算不晓得这是什么东西,但她也敢可定那东西绝对不可能是个男人。
“少城主,要不属下杀进去”
跟随邢玉堂进来的那个修士突然传声。
话是对邢玉堂说的,可是炎颜几人却全也全都听见了。
这人大概是为了几人能更好配合行动,一看就是个机敏之人。
邢玉堂也全员传音“再等等,里头那东西比你修为高。”
炎颜惊异。
显然邢玉堂知道屋里是只什么妖,并且他还能感应到妖的修为。
可是炎颜却探不到邢玉堂的底。
不过这一点炎颜却一点也不意外。
不论邢玉堂修为高低,一般人都不容易探出他的底。
像他这样富贵人家的少爷,就如金家三姐妹一样,身上少不得各色防身宝物,就算比他们修为高的人也未必能轻易探知他们的修为。
可是此刻,邢玉堂能说出里面那只妖的品种甚至修为,就说明邢玉堂的修为比跟随他进来的那个元婴修士还要高。
炎颜不禁对邢玉堂有些侧目。
从这男人的瞳色来看,炎颜判断他最多不过二十出头,虽然修士能将自己的容貌固定在某个年龄段,可是瞳色却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
炎颜猜邢玉堂的修为至少在元婴往上,他这个年纪,修为已算得上资质非凡。
其实刚才听邢玉堂提这妖的时候,炎颜就有点好奇这屋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正打算问,屋里的女子突然开口说话了。
“奴的祖宗哎,求你放过奴,你让奴做甚都行,只是别行这等事,奴要被你害死啦”
这显然是受不了了。
女子话音落,屋里传出一个沉闷还有点含糊的声“我非害汝,不过爱汝姿色,有甚可惧”
说得虽是人言,可是这声音听上像闷在口袋里发出来的,颇怪异,听不出是男是女。
听窗根儿的几人面面相觑,显然都听出另一个声音不是人。
床板摇动的“吱呀”声仍在继续,女子又开口了。
大约是听闻这东西对自己无害,女子这次的语调比刚才缓和了些,竟与对方商量起来“某家女比奴更姣美,汝何不往缠之,却独苦我。”
那东西喘气比刚才略有粗重,大约是到了关键时候,回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某家女样貌虽美可人品刚正我不敢犯。”
女子怒,骂道“彼刚正,偏奴不刚正”
妖“汝某月日,烧香城隍庙,路有男子方走,汝躲在车内暗窥,见其美貌,心窃慕之,此得为刚正”
妖这话说完,房中只剩下比刚才更为急促的床板摇晃声,却再不闻女子的声音。
这是被说破心思,心虚以无言以对了
“呵呵”
寂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女子的娇笑,听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其余几人猝不及防炎颜会发出声音,皆诧异瞪向她。
炎颜却表情轻松,神态恬然,笑赞“倒是个有道义的妖。”
众人“”
杠精传音“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炎颜却是一脸无辜“你们作甚都这般瞪着我,我哪里说错了”
众人你没说错,可是你扰人鸳帐了
谁都没再开口,因为屋子里床板摇晃的声音已经停了。
杠精憋不住,直接吼出声来“都是你,打草惊了蛇。待会儿惹出什么事来你自己扛,莫连累我等”
炎颜挑眉“扰就扰了呗,不然呢继续蹲在这里听窗根儿么还是要等里头办完事儿”
说完这话,炎颜别有深意地看向杠精“哦,我知道了,原来你还没听够,这是嫌我败了你的好兴致”
众人果然把目光全都投向杠精。
这次就连邢玉堂都侧目看过去。
杠精脸上一阵燥热“我听你姥姥”
炎颜“我可没这么没羞没臊的姥姥,你弄错啦”
杠精彻底不吭声了。
众人听见“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气声。
天黑,谁也看不清杠精的表情,凭这声音猜这人大约也气得不轻。
只有炎颜,撑着膝盖站起身,笑吟吟看着仍缩在墙根儿下的几个人“还蹲着打算继续听么人家都办完事儿出来啦”
“呼哧,呼哧”
炎颜话音落,寂静的小院里立马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众人此刻才意识到,刚才那喘气声并非杠精发出来的。
是妖怪
炎颜不疾不徐转过身,就对上一只高三丈有余,浑身生着数不清的丝线般纤细的虫足的大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