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问何故,对方什么也不说,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可是邀请函在师父您手上,大爷拿不出,且就算在大爷手上,师父不在这儿,大爷也不可能把邀请函随便就给了他们。”
“这些修士见大爷不肯给就要动手蛮抢,恰此时桂叔赶来,也没开口就跟那些修士打了起来,那些修士打不过桂叔,也不知用了个什么术法,把商队众人一罩就全都带走了。”
“幸亏师父这坐骑机灵,咬住我的衣裳往它背上一甩,带着我就冲进了密林子里。我刚进林子里,桂叔就赶了上来,同我坐在马背上一路逃到了这个地方。”
毕承跟炎颜说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时候,玉眉先生已经在旁边为阿桂疗伤了。
博承贤和何几也围了过来。
只是当看见阿桂受伤的位置时,何几突然瞪大眼,死死盯着某个位置。
阿桂的伤口明显在腹部,浓稠的血浆从衣服内里浸透出来,把整个前襟的衣裳染得通红,伤口此时已经停止流血,腹部的血渍干涸变硬,跟伤口死死贴在一起。
这种情况没办法用灵力,就算玉眉先生是木灵根,五行力量中疗伤之专长就是木灵根的术法“万物生”此刻面对这样的伤口也只能先用剪刀把外衣剪下,把伤口先露出来再说。
毕承和玉眉先生褪下阿桂外衣的时候,炎颜并没回避。
这种救人的关键时候,又是面对着阿桂这样熟悉的长辈,炎颜向来以事实为重,从不拘泥这些没用的俗世虚礼。
同样使劲儿趁着脖子看的,还有何几。
何几眼睛瞪地大大的,目光来回在阿桂浑身上下扫,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眼见玉眉先生轻手轻脚取下阿桂腹部伤口上覆盖的衣裳,炎颜和毕承都被惊住。
“桂叔化神境界的修士,怎会把肉身伤得这么重”炎颜凝眉低问。
玉眉先生仔细查看阿桂的伤口,皱眉“许多术法能伤及修士肉身,遇到比自身修为高的修士,肉身受到巨大的重创也正常。这位修士是土灵根,土系功法里就有许多是攻击肉身的术法,不过他这伤口确实有些深”
说话间,玉眉先生调用毕承拿塑料壶打来的山泉水,为阿桂仔细冲洗伤口,开始疗伤。
玉眉先生虽然做不到像沧华那样轻易生死人肉白骨,可是治疗的效果也显而易见。
更何况须弥境里上好的丹药多得是,配合玉眉先生娴熟的术法,阿桂的伤势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在配合木灵气催发丹药内服加外敷并用之下,阿桂伤口周围的颜色很快就出现了健康的淡粉色。
修士肉身原本就有很强大的自愈功能,尤其阿桂这样化神境界的大修,伤口的自愈功能更恐怖。
看到新肉生长的状态,炎颜松了口气。
可是玉眉先生却皱眉紧锁,面色凝重“按照常理,化神境界修士即便这么深的伤口,当不会这么久还未有丝毫痊愈的迹象。这位修士的伤口像中了瘴毒,才会影响自愈速度。”
炎颜抬头打量周围环境,发现悬崖底下确实潮湿深重,周围茂盛生长着各种毒草药草不尽其数。
这样的地方的确容易产生沼气毒瘴。
寻常修士有灵炁自动护体,能抵御这种毒瘴入体,可是阿桂现在受了重伤,炎颜猜他大概跟寻常人一样,生病受伤抵抗力也跟着下降。
炎颜从纳戒里取出一个特制的硬塑行军床,把伤重的阿桂安置在床上,又把烈山鼎从须弥境里放了出来。
峡谷深处到处都是草药,没谁比跟在神农身边的烈山鼎更懂药草的。
不过片刻功夫,烈山鼎就搞了满满一炉子各种草药,一股脑添进鼎里头开始烧。
石帐里的潮湿毒瘴顷刻被药香冲了个干净,原本潮湿阴寒的石帐也被鼎口的烈焰烘烤地干燥温暖。
炎颜又取出塑料帐篷,毕承,博承贤跟何几用厚厚的塑料帐帘把石帐门全部封起来。
石帐里顿时比先前舒服了许多。
可是玉眉先生却始终表情严肃,床上的阿桂尽管伤口已经不再出血,可是人却始终昏迷不醒。
炎颜也有些着急,并指按在阿桂的脉搏上,发现阿桂的脉象十分孱弱,几乎力若游丝。
炎颜脸色霎时一片苍白,看向玉眉先生“这脉象这不对”
她就差脱口喊出这是“将死之脉”的话。
玉眉先生也面色凝重“我刚才也为他问过脉,他这脉象的确不好。可是我检查他周身,只这一个伤口,身为化神境界的修士,按常理这样的伤口应不至致命。”
炎颜突然意识到了这次问题的严重性。
能把阿桂伤成这个程度,对方修为必定不一般。
凭阿桂在天悲岛的身份地位,宗门内的一般长老弟子皆要敬他几分,一般宗门即便是宗主也会担待礼让。
毕承端过来两盏热茶,先一杯奉与玉眉先生,又将另一盏捧到炎颜手上,道“桂叔的伤应是赶来的时候就有了。”
炎颜和玉眉同时抬头看向毕承。
毕承赶紧道“他赶到的时候,那些来抢夺咱们邀请函修士完全不能敌他,很快就叫他给赶走了,桂叔的伤应不是那个时候受的。
“只是那些修士带走商队的时候桂叔并没恋战,也没与他们抢人,而是随我一同逃到了这个地方。”
“等落下脚时我才发现他受了重伤。想他当时没有与那些修士抢下商队众人,大约是因为他伤势不能支撑了。”
炎颜想了想,起身走到阿桂身边,在他身上里里外外翻找起来。
毕承跟过来,疑惑问“师父您找什么”
炎颜“阿桂受伤,昕竹那边必定出了事。昕竹或许知道会有人前来阻挠我们上岛,因此才打发阿桂过来接应,这才跟那些修士遇上。阿桂的伤也必定跟此事有关,我想找找看他身上有没有带着昕竹的手书。”
“师父说的有道理,师父您歇着,让我来”
就在炎颜和毕承翻找的时候,旁边一直默默添柴的何几突然死死盯着阿桂腹部“这个人,这个人肚子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