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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发生在2019年6月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五)
    杨屿森在裴诗薰面前蹲下了身子。

    裴诗薰抖了一下,差点摔倒。

    “别怕,诗诗,”杨屿森柔和了语气,“我那么爱你,对谁动手都不会动你的,别怕啊。”

    “真的”

    “嗯,”杨屿森亲了亲她泪眼婆娑的脸,很温柔的问,“他们都没喝汤,才逃过一劫的。你呢,你真的喝了”

    “喝了。”裴诗薰哽咽道,“喝了两碗多。好彩你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你可以给我做证。”

    迎上杨屿森询问的目光,好彩勉强的点头“她确实喝了。几碗我就不清楚了。”

    “杨哥,我好害怕”裴诗薰痛哭,“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不想死,我该怎么办”

    杨屿森却没耐心再理她了。

    他一脚踢开地上的女人,烦躁的吼道“既然她喝了没事儿,那就不是蘑菇汤有毒但是我们一路走来,除了蘑菇汤也没吃别的东西啊”

    白梅小心翼翼的观察昏迷过去的云烟的情况,她看了舌苔、瞳仁,又把了脉,为难道“不太像中毒像是普通的睡着了。奇怪”

    “有生命危险吗”好彩问。

    “看样子,暂时没有。”

    “你确定”

    白梅叹口气“我只能凭目前看到的这样说。但是你要知道,不同毒素发作速度、症状、毒性都不一样。有的前一秒没事下一秒器官全衰竭,还有的上吐下泻后挂个水就好了,这都没法说的。更何况菌菇的毒素较为多样化,大部分毒素光凭验血都难分析这种条件下,我很难打包票给你答案。”

    说着,她又叹口气“林天羽在就好了,他起码是医生,专业知识比我全面。”

    可万事没有如果。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好彩突然朝门外张望了一会儿,严肃的说“如果不是蘑菇有毒,是有人刻意下毒呢”

    百乐门一愣“这不一样吗”

    “不一样。”好彩摇头,“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裴诗薰喝了汤却没事。总不能她天赋异禀对蘑菇毒素正好有抗性吧只能说,毒可能下在碗上,不在汤里,因为人多,不小心漏了裴诗薰那一碗。”

    杨屿森沉着脸“你就没考虑过是这娘们儿想要下毒害我们她在医院工作,拿到毒物很容易。”

    好彩看了一眼恐惧的摇头的裴诗薰,解释道“她没有作案时间,一没去过厨房二没碰过碗筷。再者,如果真是她干的,她没必要说自己喝了汤。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我们其中有人下毒,也应该是没喝汤的人,绝不可能是她。”

    好彩这么一说,其他人纷纷撇清关系因为杨屿森全程盯梢所有人,在场的各位谁都没有接触食物和碗筷的途径。

    真的是村民下的毒

    这个解释很荒谬,但确实有可能。

    管豹和大重九对视一眼,废话不多说,赶紧把房门和窗户从里面锁上了。虽然颤颤巍巍的破木门似乎一踹就能开,但聊胜于无。

    杨屿森沉着眼“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抢钱,抢女人。”管豹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白梅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这可是法治社会”

    话音未落,她就后悔了,赶紧垂下头,不敢看杨屿森的脸色。

    大重九也附和“第二次进村的时候,不是出来很多村民么,我粗略扫了一圈儿,二十多个男的,只有三个女的,还都是老娘们儿大地之息跑过不少封建落后的山区,这种情况见多了。”

    “整个村儿全是大小光棍儿,老婆大部分是买的拐来的。你不知道,那里的男的看见女的就双眼放光,饿狼一般,像看一个行走的子宫,那种眼神连我们大老爷们儿看着都不舒服。”

    “明明穷的屋顶都没几片瓦,饭都吃不饱,却仍要讨老婆。似乎生命中除了讨老婆,没其他意义可在。你们只要见过那种眼神就能明白,他们为了繁殖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白梅不解“村里就没有女的吗”

    “重男轻女打掉的,上学后不回来的,嫁出去的不是我说,女的想往上走很容易,男的却难。咱们队里年轻漂亮小姑娘五六个,那不就被盯上了”

    这种沉重的话题不是讨论的好时候,大重九含糊的说了几句就熄声了。

    杨屿森把玩着钉枪,眼睛死死盯着窗外,不时看一眼手表,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诗薰冷静下来后,也和白梅一个一个查看昏睡的队友,得出了相同结论没有性命危险。

    “好奇怪,”她不安地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光看症状我会以为他们只是睡着了白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单纯的吃了安眠药、褪黑素之类”

    “那也不对,这两个虽然有安眠效果,也不能一齐发作吧应该是效用更猛的神经类药物。”

    “唔,”杨屿森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安眠药。能叫醒吗”

    裴诗薰和白梅便尝试唤醒马健。

    掐人中、扇巴掌、喊名字都试过了,只有掐人中的时候很短暂的清醒了一下,嘟囔了一句奇怪的话,就又昏死过去。

    那句话像是梦呓,又像老电视花屏的扭曲怪音,从嗓子更深处的地方发出的含糊摩擦,听着十分不舒服。

    他说“醒不了,不醒不了不了”

    两个护士对视一眼,都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是不是他有意识,但醒不过来类似鬼压床”

    二人又去试图唤醒登喜路,不知道她是不是摄入了太多“毒素”,像一滩即将融化的死尸,一点反应都没有。

    未知的可能降临的死亡,被困于诡异山村的恐惧,让裴诗薰崩溃的浑身发抖。

    “都这么久了,警察怎么还不来”

    她支离破碎的哭,吓得白梅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儿你想现在就死吗”

    “我们趁他们没注意报警吧行不行,我们报警我受不了了,我要疯了”

    “别说了”

    一筹莫展的档儿,突然听到管豹低吼“来了”

    什么来了

    二女齐齐朝窗外看去,原来是村长来了。

    他一手端着一个小锅,一手提着一杆锄头。靠近后,发现屋子门和窗子都关了,愣了一下。

    “喂”村长问,“咋关门儿捏”

    几人对视一眼“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我觉得有诈。”好彩压低声音,“先探探他口风。”

    于是,管豹说“女孩儿们嫌风冷,就关上了。您这是”

    “我看你们饭量大,怕不够吃的,又煮了一锅米汤”

    “谢谢您啊,不用了。我们都吃饱,准备出发了。”

    村长却不依不饶的“煮都煮了,你开开门,我给你们端进去,趁热喝”

    管豹话锋一转,看向村长右手里的锄头“您这是要去”

    “哦,”村长提了提锄头,乐呵呵的说,“去村后面儿给俺家猪打点草吃。”

    猪这村里有养猪吗

    好彩摇头,压低声音“我去厨房看他们煮汤的时候,顺带着绕了一圈儿看村里,根本没有猪圈别开门”

    “不开门我们怎么办”裴诗薰哽咽着说,“整个村那么多人咱们只有七个人还醒着,打不过的”

    杨屿森一脚踢倒裴诗薰“怕他们什么别哭哭啼啼的,真你妈晦气”

    见杨屿森一冲动,拎着钉\\枪要出门,好彩赶紧拦住他“等下,我们还没问出来进山路”

    “我有分寸”

    其他人也不想犯下更多命案了,都来阻拦杨屿森“我们再看看,说不定是乌龙呢”

    争执的档儿,却听“哐”的一声。

    村长竟然把米汤扔到地上,直接拎起锄头砸门

    “他们果然是坏的”裴诗薰哭泣着尖叫,“完了,完了”

    好彩不信邪,冲到窗边喊“村长爷爷,您这是做什么”

    “还狡辩你们不抽大\\烟”村长沙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不是好东西”

    “哈大\\烟”好彩觉得太荒谬了,“您这借口找的也太离谱了吧早八百年都没这东西了”

    “你后面躺着的那群人,不抽大\\烟能昏倒吗我就知道政府的官老爷们抓你们不会无凭无据赶紧开门,败坏风气的狗崽子们,都从我的村里滚出去”

    好彩气笑了“他们为什么昏倒不该问你吗你”

    杨屿森一把把好彩拉回来,神情是一片阴霾“别和他废话了”

    “别他是村长,你害了他你也没好果子吃”

    可已经晚了。

    杨屿森放下胳膊,看着老人佝偻的身子不敢置信的倒下,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好彩捂着嘴瘫坐在地。

    管豹和大重九也没想到杨屿森又开始发疯,均怒火上涌“你杀了他一个有什么用你没看到村里有多少人吗你要送我们所有人去死啊”

    “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杨屿森满不在乎的说,“你不是还有猎\\枪吗摆设”

    管豹瞠目结舌“我不会杀人的”

    “那你就任他们杀了你吧。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远离法治社会,他们为了报复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杨屿森又看了一眼女生们,“还哭你们下场可比我们男的惨,不赶紧想想等会儿怎么办哭有什么用”

    “这一切都是你害得”裴诗薰咬牙切齿,泪流了满面,“我们本可以不面临这些”

    虽然杨屿森确实恶劣,但所有人都知道,眼下的情景,不是找他讲理能解决的。

    所幸,现在是2点半左右,村里人可能大多在午睡,没人发现村长的遇害。

    他们开了门,把村长拖进来,又迅速打扫了血迹。

    杨屿森说不要关门关窗,这样更可疑。他又说,我们赶紧找几个人询问上山路。

    这一决定太匪夷所思了,管豹痛苦的摇头“不行,至少拖到大家醒了再上山。”

    杨屿森不同意“时间拖得越久,他们越容易发现村长遇害。”

    “杨哥,我求你,他们现在昏迷着,毫无反抗能力,扔下他们和村长尸体在这里我不敢想象村民们发现后会做什么”裴诗薰哭着说,“你这是送他们去死啊”

    “谁知道他们多长时间能醒再优柔寡断,危险的是我们”

    好彩咬牙“杨哥,这样,我们再等一个小时,要是他们不醒,我们就自行上山,可以吗”

    见杨屿森要拒绝,她据理力争道“首先,我们只有七个人,如果山上遇到了突发情况,还是人多更安全。其次,我们也很难解释为什么他们在这里睡觉、我们却去爬山。这太可疑了。”

    沉默了许久,杨屿森勉强妥协了。

    “一个小时太久了。半小时。如果半小时内不醒,我们必须出发。”

    期间,只有一个三十多的瘦骨嶙峋的男人过来询问见没见到村长,好彩搪塞说,村长送了米汤就走了。

    那男人又问村长有没有说去哪儿,好彩说不知道,光看到他拎着锄头。

    她没敢说喂猪之类,因为无法确定村里是不是真的有猪。

    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应了一声就走了。

    漫长的半个小时逐渐结束,在裴诗薰稀稀落落的哭声中,终于,听到了一个人的呻吟。

    威哥。

    除了杨屿森以外的所有人都惊喜万分的扑过去“老陈\\威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水”

    “哦哦”

    管豹和大重九一人捏下巴一人灌水,勉强喝了几口,威哥睁开了眼睛。

    血丝遍布。

    “感觉怎么样”

    “我咳,我做了个噩梦”

    “啊”

    “血红的天,漆黑的地,整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我们沉浮在巨大的肺泡里,遍布血丝的巨大肺泡,全是肺泡、肺泡肺泡泡泡泡泡”

    “你冷静点先喝口水”

    剧烈颤抖了几下,威哥继续说“地上,全是浑身胳膊的棍子在走路。天空的上方是一个怪物,无数个手和脚,朝大海前进”

    几人对视一眼,均一头雾水。

    白梅不确定的说“他可能是刚醒的原因,语言和思维能力还未完全清醒。”

    她检查了威哥的眼睑,又耐心地询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他没事儿了。

    紧接着,七星、艾春生、骆驼、刘玉良也醒了。

    他们均露出惊恐万分的神情,那些kais,猛犸,saoan的衣服皱的像抹布,失去了人体模特身上时的光鲜亮丽,嘴里嘟囔着和威哥同样的令人不安的,充盈着血腥与压抑的语句。

    好彩一直默默的听着,记在心里。

    血红的天,漆黑的地,空无一物的世界,还有盘踞天空上方的,以无穷尽胳膊与腿与无法辨认的肢体聚集的怪物,而怪物正朝地平线外的大海行进。除此之外,有人说看到了血淋淋的肺泡,还有人说是无数根肠子、崎岖畸形的肿胀心脏。

    但问到“大海”是什么颜色时,所有人露出了极度恐惧的眼神,那种忘记了重要物品归属的眼神,支支吾吾的,有的说是白色,有的说是黑色。

    当百乐门疑问道“大海不应该是蓝色吗”的时候,所有昏睡过又苏醒了的人,均愤怒的指责他不懂就不要说话。

    “大海怎么可能是蓝色”他们说,“大海绝对不是蓝色的。是白色黑色红色,总之绝无可能是蓝色。世界上没有蓝色的东西。”

    百乐门的冲锋衣就是海蓝色的。他不信邪“你们睡了一觉魔怔了我的衣服就是蓝色的啊”

    那群人却都说不是。

    再问他们觉得百乐门的衣服是什么颜色,却都支吾着说不出来了。

    但不是蓝色。

    这一诡异的现象,甚至比“有人还昏睡不醒”更让人恐惧。

    “什么毒蘑菇,或者什么毒物,能让人产生认知混淆”好彩问白梅,“存在吗”

    白梅不敢判断,她看了一眼裴诗薰,只说“可能是认知混淆,也可能是副作用,幻觉还未褪去”。

    幻觉看着争论中,明显思维和行为都正常的那群人,好彩不寒而粟。

    他们只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噩梦而已,便不认识蓝色了。

    杨屿森却没觉得这怎么了。

    “酒喝多了还醉呢。哪个醉汉的言行不比他们离谱没什么好怕的。”

    3点15分,所有人都醒来了。

    尽管还有人双脚发软,但杨屿森不想再等了“都他妈清醒清醒收拾自己的东西,出发了”

    看着地上村长的尸体,屋中是一片沉默的死寂。

    没人说话,没人询问沉睡时发生了什么,他们麻木的背上背包,七手八脚的把村长尸体藏在最里面房间的衣柜里,出了门。

    村口的一个老妇人说,进饱头山,沿着村后面走就行了。

    “喏那个佛像后面,有个老松树看见老松树后再走几十米有个小路,一直走。”

    好彩好奇的问“对了奶奶,这个佛像为什么是倒的”

    老妇人含糊的说“台风来的时候,吹倒了。”

    “这样啊,抱歉怎么一直没修呢”

    “村里年轻人越来越少,也都不信了。就我们这些老骨头,又没钱,怎么修”

    好彩引导着话题“那,这个佛是哪位啊”

    不是她过于好奇,实在是这个倒塌的佛像太诡异了。联系到一路走来的霉运,那群人嘴里嘟囔的怪梦,很难不多想。

    头和身子从脖颈处齐齐的断了,与其说摔的,不如说用那种极其锋利的砍刀给削下来的。

    横断面中,还能看到陶制内里崎岖不平的腥红,像迸溅的血。

    佛像的模样更是诡异,面容不是一贯使用的慈眉善目,而是肿眼泡、细鼻梁,嘴是一条线。就算这个怪异之处可以用粗制滥造来解释,但拈花的手竟然是反着的,手背相碰。

    斑驳的青苔与泥土覆盖下,它静静倒伏在村尽头的杂草与幽深林径中,成为一次灾难的“遗落品”,老太乘凉的背景物。

    老妇人却说,这不是佛。是他们村供奉的神,叫巴摩喇孔度,尊称为孔度爷。

    这名字就更怪了,华夏本土信仰,多是大帝、菩萨、老爷之类,怎么是个洋名儿

    老妇人也说不出来,只说它非常灵,有求必应。

    见好彩感兴趣,老妇人突然从木凳上站起来,硬拉好彩进了屋子,要给她拿香。不光她,还要探险队其他人也来给“孔度爷”上香。

    杨屿森不满好彩这种拖慢进度的举动,压着嗓子吼她,让她赶紧出来。

    但其他人一开始看的满头雾水,后来也明白了好彩这古怪举动的原因她在拖时间。

    管豹打圆场道“我们也去拜拜吧,上个香就走,图个吉利呗。不会花多长时间的。而且要是我们把这老太婆弄生气了,她一吵吵惹来其他人怎么办”

    大重九也附议“好彩问一问这个佛像是对的,我们号称来旅游,要是对景点不感兴趣,就显得太可疑了。”

    好彩很快抓了一把香出来了,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讲上香的讲究,要什么三扣三拜的,同时许下心愿。

    她说,孔度爷真的很灵,小则一天,大则三天,只要不是太离谱的愿望,都会实现。

    她还举了一个例子。

    说前几年,就是1996还是97年的时候,有对夫妻生不出孩子,天南海北的看病,医生都说男女俩人都不能生,死心吧,领养算了。

    小两口不信邪,中西药吃了都没用,最后开始求助玄学,不知怎么就听说了他们村的孔度爷很灵,专门从省城开车来拜。

    “我骗你们没有意思,你可以问我们村其他人,当天早上,三大牲抬来,拜了,在这儿住了三天,一验,真的怀了”

    秦小酒平日就研究灵异事件,闻言,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得偿所愿后,是不是还要来还愿啊、供奉之类的”

    “小闺女懂得挺多啊,”老太太乐呵呵地说,“你说得对,是要还愿的,不然,孔度爷会怪罪我还没说完,那对夫妻生了孩子后忘了还愿,就出了场小车祸”

    秦小酒若有所思的点头。

    听到这句话,大家不免心头一动。

    三言两语让他们彻底迷信是不可能的,毕竟如果这个神要是真灵验,这个村子怎么还会如此破败、贫穷

    但现在的处境糟糕成这样,大家又都处于高度恐慌焦虑的状态,难免对任何可能有用的东西产生希望。

    就连杨屿森,听完这个老太太的鼓吹,都不再嚷着快走了。

    好彩把手里的香一人分了三根,又在老太太指导下,让大家摆成了倒三角的队伍,一齐给倒伏的佛像上香。

    老太太还说,上完香,香要直接插在地上,如果能燃尽,愿望就能成;燃不尽,可能会打折扣;如果直接灭了,那就是不能成。

    跟着老太太的口号,三拜三叩后,众人默念着愿望,把香插在了地上。

    奇怪的是,黄土地很硬,香也是劣质的软香,大家都以为就这么往地上插很容易断,18个人的香,却都牢牢地插入了地上。

    短暂的屏息后,裴诗薰失态的尖叫一声,腿一软,摔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这”

    有几个人的香燃烧的极其旺盛。

    许愿“一切可以重来”的好彩。

    许愿“找到太岁”的杨屿森。

    许愿“让我亲眼见证神迹”的秦小酒。

    许愿“证明你真的存在”的云烟。

    还有几个人的香燃烧到一半,缓缓熄灭。

    许愿“暴富发财”的刘玉良。

    许愿“让我长生不老”的马健。

    许愿“家人们都身体健康”的白梅。

    许愿“时间倒流到出发前”的黄金叶。

    而更多的人的香,竟直接就灭了。

    许愿“警察快来”、“救援快来”、“平安到家”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