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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重罚
    这回她可听清了

    那揶揄的眼神,也与前世在朝堂笑话她时一模一样

    司无瑕没忍住站了起来,正要向其发难,远处的人群便传来一声惊呼“有人落水了”

    什么

    众人齐齐看向照心湖。

    方才还看的好好的,怎么眨眼就有人落水了呢

    但疑惑归疑惑,很快所有人便都围了上去,发现已经有人下去将人捞了上来。

    落水的竟是江月宴

    司无瑕惊讶之余,扫了一眼澄清的湖水,确实应了照心二字,将人映得透彻。

    好在已经过了冬季,虽也冷得够呛,但不至于要了性命。

    “咳,咳咳”

    江月宴被呛得说不上话。

    隐约看到一个神色慌张的少女,便立刻激动起来“文姐姐,你好狠的心,就算妹妹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你又何至于”

    话音未落,所有目光齐刷刷转向一人。

    文仙玉不由慌了“我,你分明是你拿话激我”

    哗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

    后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中了某人的圈套。

    还未来得及辩解一二,身后便传出一些声音

    “文家大小姐的彪悍果真不是说说而已,这才几天,就把人家江姑娘推进水里。”

    “都说文家是书香门第,世代都出状元郎,我看啊此等雅名与殊荣,怕是迟早都要葬送在这位文大小姐的手中”

    “你怕不是没睡醒,谁说文家世代出状元的”

    “怎么”

    “就前几年,司家那位大公子也参加了科举,文家曾是极不屑的,谁料开榜那日,司家大公子中了状元,文家几位公子却都落得二等,连一等都没上呢”

    “竟有这回事可真是邪乎了”

    “害,邪乎啥呀,我看司家那叫深藏不露又有兵权在手,比什么书香世家强多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得文仙玉止不住的颤抖。

    偏这事是她理亏,其中缘由又不能为人所知,只能往肚子里咽可恶竟就这么栽在了姓江的小贱人手里

    “小姐”

    人群外有人呼喊。

    没过多久,一个丫鬟便挤入人群,正巧撞见浑身湿透的江月宴,当即扑了过去“小姐您怎么成这样了呀”

    江月宴红着眼眶,一言难尽的不停抹泪。

    丫鬟只得扭头向众人投以无助的目光,却看到一个个难为的神色,与若有所指的侧目。

    她顿时恍悟“莫非,是文大小姐您推小姐入水的”

    “我”

    文仙玉来不及辩驳什么,眼前的丫鬟便大哭起来“都怪奴婢,小姐说要一个人走走,奴婢便真的自个儿回去了,没成想才离了小姐不到半炷香便出了事”

    话里话外都在暗指文仙玉心狠手辣,叫人难再宽恕。

    盛景渊原想做回主,但想到自己在相府的身份,便转身请示那个一直不作声的男子“丞相大人,您看此事”

    轻了罚,自是难以服众。

    但罚得重了,文家那边护短,又不好交代。

    殷深看着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江月宴,冷声说“不管缘何,同窗之间大打出手,还危其性命,便是不可饶恕的。”

    “大人”

    文仙玉听出一丝不妙。

    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几个家仆将她团团围住。

    紧接着,殷深用带有警告之意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罚文大小姐禁足七日,抄足里仁篇三百遍,如若做不到便让文家亲自过来领人,自个儿教养。”

    所谓杀鸡给猴看,也不过如此。

    想来今日之后,再无人敢随意动粗,毕竟三百遍的里仁篇可不是那么好抄的,虽一日四十多遍抄不断手,但也累得够呛。

    只可惜了这场盛大的烟花,怕是就要因此而终了

    司无瑕瞥了一眼被人搀扶起来的江月宴,悄然转身道“念双,咱们回去吧。”

    “是”

    念双也被吓得没了兴致。

    没过多久,聚集在湖边的同窗们便散得差不多了。

    她们走在前头,低语声很难被后面的人听见,念双回头望了一眼,这才悄声说“丞相大人方才罚文大小姐的时候,真是连眼都不眨一下,难道他就不怕得罪文家吗”

    “文家”

    司无瑕听着有些想笑,“他连圣上的奏折都要经手,区区文家,又岂会放在眼里”

    文家十多年前确实辉煌。

    但如今在朝中有话语权的那几个,都已经半身入了土,小辈的又不争气不过话说回来,若无前世那般被盛景安刻意针对,文家就算啃老本,也够啃个十来年了吧

    倒是圣上晚得子,老了老了,几个年轻的皇子却没个警醒,为了皇位争得头破血流。

    殊不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长居阁。

    二楼传来一声怒吼,震得阁楼都要抖三抖。

    楼下的姑娘听此怪音已有一炷香,恨不得即刻搬出去,也总比在这儿担惊受怕好。

    文仙玉哪理会这些,只知这里仁篇抄得她手都快断了

    三百遍

    自己连第三遍都还没抄完

    见自家小姐又崩溃的摔起毛笔,怒骂某人耍阴招,小柔连忙捂住岌岌可危的白纸“这个不可啊小姐,要撕了就都白抄了”

    “”

    文仙玉及时停手,怒瞪白纸上的墨汁,喘着粗气。

    何曾这般憋屈过

    小柔心疼的说“小姐,要不咱们就不抄了吧大不了就是回府去读书”

    话还未说完,一记冷眼便狠狠袭了过来。

    “你懂什么”

    文仙玉当即抄起几张白纸,笑得阴森可怖“我是文家的嫡长女,在这里代表的是文家的脸面若就这么被打发回去,别说我了,整个文家都会沦为京城的笑柄”

    所以这里仁篇,她抄也得抄,不抄也得抄

    最可恨的是江月宴那个小贱人,在人前摆出一副柔弱的模样,背地里竟敢这样暗算她

    小柔也不禁气恼“这殷丞相也真是的,竟丝毫不顾及咱们文家的脸面,罚得这样重”

    “哼。”

    文仙玉将白纸丢在桌上,“殷深十四岁便封侯拜相,可见城府之深。如今圣上年老不中用,被一国丞相掌控大局,来日谁能继承大统都尚且不好说,自然也不必将我们文家放在眼里。”

    不过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位丞相大人,方才是有意偏袒江月宴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