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裴奕谨在他对面落座。
裴尚将佣人递来的茶杯放到了他的面前“南山那边送来的,新鲜的普洱贡茶,尝尝。”
裴奕谨双手接过茶杯,细细品茶,明明很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是优雅高贵,透着一股别人模仿不来的贵族气质。
裴尚浑浊的眼底划过一抹赞赏,这才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人才,任何人都取代不了。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继承他裴氏诺大的家业,才能带领集团走向更高层次的阶梯。
“唇齿留香,是上好的茶。”
裴奕谨抬头,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南山那边有一批这样的茶叶要销往国外,海关那边你盯着点。”
能让裴尚主动提及的,这批茶叶的量必然是个大数目,裴奕谨敛睫“知道了。”
“阿尧手里的股份,你打算怎么办”
聊了半天,总算到主题了。
裴奕谨掩饰的很好,眸光甚至都没有一丝波动,不卑不亢地开口“阿尧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回集团了。”
裴尚冷哼一声,听不出喜怒“你对他倒是真心。”
裴奕谨不置可否“他是我亲弟弟。”
裴尚重重地将茶杯砸在桌上,冷声吩咐书房里的佣人“都给我出去。”
几个佣人相继离开,并关上了门。
裴尚这才将视线落到了裴奕谨的脸上,那张脸依旧清淡冷傲,没有泄露任何情绪。
“裴氏继承人的位置只能有一个。”
裴尚的声音缓缓落下,“等到我放权的那天,我会凭借股份多少选择继承人。”
“你们三兄弟不管是谁,不管用什么手段。我只看结果。”
“阿谨,你明白爷爷的意思吗”
裴尚的语气不算多重,但光那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就足以令人胆寒。
裴奕谨头低垂着,遮住了清冷眸底的一丝讥讽。
这不就要是让他们兄弟三人自相残杀吗
片刻后,他抬起头,恢复了清冷淡漠的模样“我知道了,爷爷。”
敲打了一番后,裴尚也不忘安抚“阿谨,在爷爷心里,你才是最配位的裴氏继承人。”
裴奕谨但笑不语,这么多年他早已看透,裴尚利用人心的手段永远都是这么一套。
裴尚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裴奕谨走到门边时,突然回头,将语气放的很低“爷爷,阿尧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才从你这里拿到那15的股份”
这个问题,他只在刚得到消息那次回庄园问过,裴尚没有回答,那之后便再没提起过。
裴尚的脸色阴沉下来,仿佛又回到了那天被裴止尧威胁的狼狈模样。
他阖上了眸,显然不打算作答。
裴奕谨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不再多言,推门离去。
人刚离开没多久,裴易便走了进来。
裴尚靠在沙发上,呼吸有些不顺畅,裴易见状,连忙从抽屉里拿了药,又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裴尚皱着眉将药服下,缓了一会儿之后,才嗓音沙哑地道“你说,我是不是真老了”
“老爷多虑了,如今整个裴氏还依然牢牢掌握在您的手中,大少爷再厉害也不过是个总经理,越不过您去。”
裴易的语气恭恭敬敬,“集团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也全都是您的功劳,整个帝都谁见了您不都得客客气气的吗”
裴尚睁开了眸,浑浊的眼底布满了凌厉。
裴易说的没错,裴氏集团是他毕生的心血,谁都不能毁了它。
所以从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腌臢事只能永远地深藏在地底,谁也不能将它重新翻出来。
他扫了一眼裴易“老三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裴易摇头“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不过三少爷最近一直跟迟家那个二小姐走得很近。”
迟家二小姐
裴尚眯起了眸,问“就是去年搅乱寿辰的那个”
“是的。”
裴尚记得这个女人“一看就是个红颜祸水。”
去年他本意是打算把人叫过来敲打一番的,只不过后来裴宏耀出事,裴尚就把这茬忘了。
裴易提醒道“既然从三少爷这边找不到什么突破口,不如撬那个女人的口”
裴尚皱了皱眉“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况且一个女人,老三会蠢到什么事都跟她说吗”
万一把人逼急了他直接把事情捅了出来,这才是最头疼的。
“你好好盯紧了他,再去查他欧洲这么多年的经历,我就不相信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当务之急,找到他手上的那些证据才最要紧。
裴易低头“明白。”
另一边,裴志文驱车来到了某小区。
他轻车熟路地上了楼,按响了门铃。
很快,门被打开,柯蓝还穿着一套简约的睡衣,很是讶异“二少你怎么过来了”
她望了望楼道“没被人发现吧”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裴奕谨的秘书,若一旦发现和裴志文交往,麻烦可就大了。
“没有,我特地留意了。”
柯蓝发现裴志文脸色很不好,将人引进了屋,关紧了门才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脸色这么差”
话音刚落,裴志文便狠狠将人抱进了怀里,手顺着她的腰线向上游移着,毫无章法地在女人唇上撕咬。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动作,依旧将柯蓝抱的很紧,汲取着她身上的芳香,沉沉地出声“我被迟渺渺那个贱人算计了。”
柯蓝还喘着气,闻言稍稍推开了人“怎么”
裴志文松开了怀抱,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
柯蓝思忖了一会儿“你确定是她泄的密我怎么觉得更像是有人在背后做局故意转移到迟小姐身上”
裴志文狠狠吸了一口烟,气息阴鸷地可怕“我也怀疑,所以不敢贸然出手。”
柯蓝仔细分析“我觉得,如果真是迟小姐做的,她现在应该会主动联系您。”
她翘起了二郎腿,纤长的指尖碾着烟蒂,显得很是妩媚“女人嘛,最恨爱而不得,二少摆了她一道,她自然想从你这里讨回点什么。怕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