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与本王何干”
听着陆荀这冷漠的言语,赵瑾姝有些慌乱。
这其一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不对。
这其二就算是她做的不对,但是陆荀怎么连个解释都不听的呢
她感觉她好像是网恋奔现后被抛弃了,明明之前她被禁足的时候,两个人在信笺里互吐衷情还你侬我侬的煞是甜蜜。
怎么她这一朝解除禁足终于能与他见面,他却是这般冷漠的呢
赵瑾姝不太理解,但是不管怎么说总归是她错在先的。
看着陆荀冷漠的脸上还流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赵瑾姝便更慌了。
她这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恋爱,这种情况她知道要哄,但是要从哪儿开始哄呢
陆荀看见赵瑾姝眼眶微红的样子,其实心底多少还是有些触动。
但是为了不让赵瑾姝看出来,陆荀便将自己的脸扭向别处不去看她。
并且冷漠的让身边的小厮拉开她,自顾自地进了门。
他身侧的小厮都是从益阳那边带过来的,只听陆荀的命令,是以尽管赵瑾姝贵为公主,陆荀这一声令下还是照拉不误。
陆荀进门口,赵瑾姝还想跟进去,但是陆荀这一进门便让小厮将门户关闭好,见此赵瑾姝也是无奈了。
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造成个误会的是慕斯承,那么干脆把慕斯承拉到他面前跟他解释清楚就应该好了。
所以,赵瑾姝一见进不去门,转身便往后院的山上追去。
她这一折返,刚巧就碰上从山上正在下山的文鸢。
赵瑾姝这会儿没时间搭理她,直接快步从她身侧掠过,留下文鸢在半路不知所措。
她一边在身后追,一边喊道“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公主公主您等等奴婢”
赵瑾姝此刻心急如焚,对身后文鸢的呼喊充耳不闻。
卯足了劲儿的往山上狂奔。
找到慕斯承的时候,他正在将一根红绸系在山顶的那颗黄果树上。
待他系好后回头一看,赵瑾姝竟不知何时,居然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身后。
慕斯承赶紧跑去一旁的凉亭里用粗碗给她接了一碗水递给她。
她这会儿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正是嗓子眼冒烟的时候。
所以看见慕斯承递过来的这碗水便也没有推辞,只听她“咕噜,咕噜”的喝完之后,便一把拽住慕斯承的手臂,将他往山下带。
慕斯承一愣,拦住她的手,止步疑惑开口“公主殿下这是”
赵瑾姝呢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陆荀误会了,你随本宫去跟他解释清楚。”
慕斯承听此,这脚下的步子更坚定了。
不是他不愿意去解释,但是她这副模样分明就是那陆荀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
既然他不听,那么就算他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赵瑾姝一看拽不动他,这说话都带着哭腔。
她真的很着急
“都是因为你非拉着吃什么荷叶鸡,这才让他误会的,你现在赶紧随我去跟他解释清楚”
慕斯承看她现在这样子,有些不太清醒,于是便将她先摁在凉亭中先冷静一下。
慕斯承说“你先别着急啊,欲速则不达。公主不妨先跟在下说说这益阳王方才是怎么样回复你的,这般在下才知道去了之后怎么说。不然这般贸然前去,误会更深了怎么办”
慕斯承说完这话,正巧这文鸢也从身后追来了。
真是笑了,又来一个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慕斯承摇了摇头,又用粗碗给文鸢也接了一碗水。
赵瑾姝此时坐下来,只觉得很委屈。
她啥都想说,但是又不知道从而哪儿开始说。
于是这往哪儿一坐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慕斯承一看从她哪儿也问不出什么,干脆就看向文鸢,问她好了。
谁知,文鸢下山的时候在路上有点磨蹭。
因为她知道公主一看到那个陆荀就变得一点都不像是嚣张跋扈的小公主,跟个仆人似的。
这样的公主她不想看,于是在路上就磨蹭了一会儿。
谁知道还没走到陆荀的驿馆呢,就看见一脸焦急、慌乱的赵瑾姝疯狂地往山上跑。
无奈,慕斯承与文鸢二人只得听她先哭完再问了。
趁着这个时候,慕斯承便让文鸢去山顶的后厨拿了些甜点来。
在泉客,心情不好就爱吃糖。
只要糖够甜,再不好的心情都会变得好起来。
文鸢应声而去后,赵瑾姝抽抽嗒嗒半天,终于还是开了口。
她将陆荀无论如何也不肯听她解释的事情都告诉了慕斯承,慕斯承听后这面上也没有太多的波澜。
他之前看到陆荀前来,还是以为是他后悔了呢
最终还是见不得她跟他在一处这才追来的,既然陆荀依旧是无心,那么是不是就是说,他可以帮助承安公主,斩断情丝
赵瑾姝本来这眼泪都止住了,但是一跟慕斯承说起这事儿,又忍不住地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说“你看,都是因为你”
“如果不是你非拉着本宫吃那个破荷叶鸡,本宫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越说越后悔,最后干脆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哭个痛快。
文鸢回来的时候,见此情景竟管慕斯承是泉客王子算是贵客也是不免说了两句。
“方才哭的还不这么凶,王子殿下这是做了什么”
见文鸢这般嗔怪,慕斯承却也是百口莫辩。
终于赵瑾姝哭完了。
慕斯承将文鸢带回来的甜点捡了一块儿递给她,赵瑾姝还不想吃。
慕斯承劝道“哭半天也累了,吃点甜品垫垫肚子。一会儿有什么气冲我洒出来便是。”
见此,赵瑾姝便真的接了那块甜点。
只见她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咬牙切齿地将手中的甜点吃下肚子。
慕斯承喝文鸢就这么一边看着她吃,一边语重心长的说着“公主殿下可曾想过,若是在下跟您前去,那益阳王依旧是不停您这解释,您又该如何呢”
不听怎么会不听呢
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若是他执意不听,那岂不就说明,他与她终究还是没有缘分。
本以为赵瑾姝听了这话,约莫又会哭一嗓子。
但是没先到,她竟然是沉默
见她这反应也不是很激动,于是慕斯承又说“公主殿下可知道这驿馆山顶上的这株黄角树很是灵验皇城中不少百姓都会在特定的时间前来许愿祭拜。”
赵瑾姝抬着眼泪汪汪地大眼睛看着他,听说过,但是跟她有关系嘛封建迷信一样的东西。
可是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哪儿不太对劲,若说是封建迷信,那么她现在的处境又该怎么解释呢
赵瑾姝叹了口气说“你想说什么”
慕斯承给她倒了碗热茶,这山上的甜点比不上宫里的润滑,也是怕噎着她。
“依在下看来,益阳王从来不曾喜欢过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何必要自讨没趣”
他说这话,若是在禁足前赵瑾姝回信,可是现在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你胡说”
慕斯承就知道她要反驳,马上接口道“是不是胡说,公主殿下心中自是分明。整个皇城都知晓,在丞相府寿宴那日,益阳王明确拒绝了承安公主。这是整个皇城都知道的事情。试问,若是他对公主殿下又半分怜悯之心,怎么会舍得让你沦为百姓的谈资皇城的笑柄”
一旁的文鸢听到这话,身上的汗毛不仅都竖了起来。
这种话,便是她身边亲近之人噎是说不得的。
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噎只敢在私底下说说,如这般摊开了在明面上谈论的,还只有着泉客王子。
赵瑾姝看向慕斯承,动了动嘴唇却是没有说出来话。
慕斯承看见她着眼神里的坚定有了几分松动,便又抓紧机会继续说道“公主殿下说在下胡说,那么公主殿下可有证据证明,益阳王曾经与你表露心迹”
说道此处,赵瑾姝终于硬气了一回。
她反驳道“当然有本宫禁足的那些时日,都跟他有书信往来”
“他说他喜欢你要娶你了”
赵瑾姝又是一噎,他没有。
“可是,可是他会很细致的告诉我,他每日都做了什么,他还会关心我在宫中有没有很无聊,会不会想出去玩。还有,他还跟我聊了还跟多年幼时的趣事”
这些,难道还不够证明他对她其实也是喜欢的嘛
而且,赵瑾姝摸了摸胸前的那一枚青鱼玉佩。
这不就是定情信物嘛虽说这个信物,来历多多少少是在陆荀脑子不清醒的时候。
但是这不是从侧面说明了,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是喜欢她的嘛
赵瑾姝真是抽丝剥茧,为他找遍了理由。
但是这些在慕斯承的眼里,跟过家家似的。
他笑道“公主殿下,终究是还太过于的单纯。这些话,谁不会说在下进入皇城流转在各个坊间的时候,大家无话可谈时,不都会从这些方面开始找话题吗”
赵瑾姝听此,再次噎住。
她眼眶瞳孔,倒也没有吭声,只是这眼中的眼泪,不一会儿便凝成了一颗大豆,一颗颗的从眼中滚落出来。
赵瑾姝觉得自己仿佛是魔怔了,慕斯承说的对啊。
这些话题有什么好大不了的呢不过就是她因为之前在陆荀还不清醒的时候给了她一枚青鱼玉佩,所以后来陆荀象征性地关注了她几次,她便觉得是自己真的在与他谈恋爱。
在一回想,这些天。
他这般忙于政务都有时间出来散个步,怎么会没有时间给她回个信呢
若是当真记挂她,不应该如此才是。
她长舒了一口气,其实他之前写信与她,其实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让她帮忙誊抄那份信件吧。
毕竟他其实主要是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而已。
现在他可能是查出来了,所以不需要她了。
也就觉得,没有在与她交谈的必要了。
这么一想,赵瑾姝只觉得仿佛是万箭穿心,原来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慕斯承看见她这眼底的失落,嘴角微微上扬。
但是因为赵瑾姝有看向他,她现在这般伤心,他要是笑出声那也是不合适。
于是又迅速恢复成那一脸的的严肃。
恍惚之间,赵瑾姝仿佛想起来,今日她解禁一事,仿佛除了陆荀应该是无人知晓的。
毕竟今早禁卫军都还在她的门口守着,只是对她出门一事假装看不见而已。
她扭头看向慕斯承“你怎知本宫今日解禁还特意提前那么就去买好荷叶鸡等着本宫”
慕斯承被这么一问,愣了一下,但随即便顺水推舟将之前陆荀来寻他一事与她说了说。
只不过没将陆荀的担忧挣扎说与她听而已,赵瑾姝听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这心里虽然还是很难受,但是经他这么一说,赵瑾姝这才算是彻底的相信,是自己一厢情愿没错了。
她还说这慕斯承怎么的今日这般奇怪,原来都是陆荀授意。
只是这般说来,倒是自己打扰人家许久了。
但是
赵瑾姝看着慕斯承的脸,她真的是对除了陆荀以外的男子没感觉啊。
她是穿越者诶,她的剧本怎么能是爱而不得呢
她还是有点不相信,准确的来讲是不甘心。
这大郦第一美男子,一听就是男主角的名号,在她的人生剧本里竟然是路人甲
她是怎么想都不甘心。
最后她在内心挣扎了许久,看着慕斯承认真的说道“你刚才说整个黄果树什么”
慕斯承笑道“本来在下是想说,公主殿下若是还执迷不悟觉得益阳王喜欢过公主,可以用一根红绸绑一下这株黄角树。坊间传闻,若是所求不能圆满,这红绸是系不上的。”
“这么邪乎”
赵瑾姝狐疑地看向慕斯承,慕斯承点了点头说“确实,在下方才就用红绸问了问在下能否成功即位,红绸系上了,想必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赵瑾姝听此,只觉得很是无语。
这种事情,不是由他们鲛人庙里的鲛神娘娘决定的吗
虽然觉得这个听起来还是很荒诞的,但是赵瑾姝还是来到了树下的红绸摊前。
这个地方的红绸都是官府的,没了就补上,也没人在这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