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崇听完她所言,突然就轻笑了起来。
他像是得到一个极为喜爱的物品一般,靠近闻语冰娇软的面庞,和她亲昵地相蹭起鼻尖。
是了,不论是以往还是现在,身前的人儿都告诉过他,她心中最重要的地位一直由他占据着。
也从来只有他一人采撷过她的美好。
她即便不怎么通情爱,却依旧下意识在对待他时和对待旁人时有着明显区别。
如此的话,他其实是没必要吃醋的,只因这个所谓的飞醋,在闻语冰那里根本不成立。
因为从一开始,易修和他在闻语冰心下的定位便是不同的。
蹭了人儿好一会儿后,他轻啄了下她唇瓣,拇指摩挲着她红润的唇,回她
“嗯,那我知晓了。
不过你还是可以继续和易修做朋友的,我不想让你因为我背上太多的束缚。”
嘴上虽是这么说,夏崇心里想的却是,这样也能让易修好好看看,他和他在闻语冰心下的不同,让易修自己知难而退。
载着二人的马车抵达悦来客栈时,已是到了酉时二刻。
恰巧此时易修也从任玉那里要好之后两个月要用的药品,到了悦来客栈门口。
瞧见闻语冰二人出现,忙抬步朝她走去。
“语冰,你们这是办完事情了
正巧,我也刚刚办好事情。
不过这晚膳还未用上,你们若是未用的话,不若待会儿咱们一起去用一个”
夏崇冷眼看着这一幕,只感觉这易修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先前已经被他抓包想要对他的人儿有不轨之举,教训了一番。
现今竟还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邀请他们几人共用晚膳,着实是让他开了眼。
闻语冰点头
“好啊,我们也还未用。
对了,易修,去往灵霄道院参加入院测试要用的东西你都买了吗”
“那些”
其实他早已经让任玉帮他准备好了,但这会儿听见闻语冰如此问,他还以为她是打算邀请他,跟她一起去买,便撒起谎来
“还未呢怎么了”
“没有便好,我刚刚和夏崇学长从采买物资的街道回来,想着你或许还未买,便给你带了一份。”
言语间,闻语冰将手里提着的那份用包裹装着的物资递给身前的灰袍少年
“拿着吧,银钱的话,就不必给了。
我和夏崇学长刚刚挣到不少银钱呢,不缺的。”
一听原来是她帮他买了,易修心暖一瞬后,看向她的眸光内又多了些炽热。
夏崇时刻注意着他们这处的动静,见易修眸色不对,立马拉住闻语冰右手,带着她往客栈内走。
“好了,既然约好了,那便先进去放东西吧。”
等两人离开了,易修感受着还带着闻语冰手心温度的包袱,迷恋的神色又浓了一些。
同一时刻,太乙书院附近。
扶宗提着手里的两个物资包袱,刚刚下了马车。
纸伞还未撑起,便听见一声叫喊从身前不远处传来。
撑好撑伞抬眸一看,身着一袭水色长裙的少女正撑着纸伞,快着步子朝他这处走来。
在凡间的这些日子里,滕逐月,应当算得上是他认可的朋友了。
手里提着的那份多余的入院测试物资,正是给她带的。
三日前的升学考结束后,滕逐月便离开江南,说是有急事要办。
第二日晚上,他便接到滕逐月写下的书信,信中希望他帮忙采购一份灵霄道院入院测试要用的物资。
正巧那时他也还未去采购,也就应了下来,在今日用完午膳后帮起她这个忙。
滕逐月到了扶宗身前,好好理了理自己有些微乱的发鬓。
见扶宗手里提着两个包裹,她开口问道
“这应当便是你帮我采买的入院测试物资吧”
说着,她就从柳眉少年手中拿过其中一个。
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触碰到扶宗的手,这让滕逐月心跳慢了一拍,紧接着,耳根处便红了起来。
只不过因为有青丝做遮挡,遮住了她耳根,所以根本无法被扶宗窥见。
“嗯,不过引荐资格的事情,你可也处理好了”
扶宗话刚落,雨势变大了些,砸落在伞面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滕逐月注意到雨势的变化,回他
“处理好了,是我生父那边帮的忙。
这雨势大起来了,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她和扶宗一样,都是花了银钱在太乙书院附近租了个屋子作为落脚处。
这处的屋子租赁虽然价钱贵了些,距离书院较近,较为方便。
扶宗见滕逐月手里握着的那把纸伞过于小巧,在遮挡猛烈雨势上有些吃力。
抬头看了看他手里握着的那把宽大纸伞,便开口提议道
“不若你暂且将手中的纸伞收起来,同我用一把吧
你手里那把,感觉再被雨风吹上一会儿,就会翻了去。”
滕逐月也没想到今日这雨势会这么大,拿出的纸伞是平日里遮阳用的,遇见这种暴雨天自是有些支撑不了。
听完扶宗所说,倒也未作犹豫,直接收起手中纸伞,转而钻进扶宗伞面下。
“多谢了,也是我今日带错纸伞,不然也不必这么麻烦你。”
扶宗不以为然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麻烦。
不过,你怎会突然想着去灵霄道院修道”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他感觉以滕逐月的性子,应当会在升学考结束后选择留在太乙书院,当一个授课的课长。
至于去往灵霄道院,参与到修道界的打打杀杀中,他是完全没想到的。
滕逐月不难猜到扶宗为何要这么问,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未想过,她有朝一日会前往灵霄道院那种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
她此人性情冷淡,再加上私生女的身份,在书院内莫说是知心朋友,就连普通的朋友都没有。
所以就算是前几日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并无一个可以依赖与信任的人诉说此事。
但现今,她看着走在她身侧,正替她撑着纸伞的扶宗,却又突然觉得,或许,扶宗可以是那个倾听她诉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