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语冰闻言,将狐裘斗篷解下,抱在怀里,而后落座在夏崇身侧。
此时山洞内没了人声之后,便只剩下从山洞外刮进来的呼呼风声,以及不远处火堆内木柴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火星声。
整个山洞内,变得静谧异常。
夏崇刚刚从纳戒内取出冒险域的地图,借着地图联想起前世的记忆,脑内已然勾勒起一个届时风雪停下,他出了山洞后该如何走的路线。
闻语冰见他一副认真思考事情的模样,强忍着心下那股想要亲近他的欲望,只敢半垂着眼帘,时不时偷偷往他那处偷瞟一眼,贪婪地看着他的面庞。
人儿的偷看技术十分拙劣,很快便让夏崇发现。
但他却并未选择去揭穿她,而是微蹙着眉头,想着她为何要这么做。
他其实在她唤自己阿崇哥哥的时候,便感觉她应当是认识他的。
彼时她喊出这个名讳时,语气中下意识带着的紧张感,和她那双充满关切之意的眸子不似作假。
若他真的和她是第一次见面,她根本不会做出那副模样。
而现今,她坐在他身侧,时不时偷瞄过来的眼神,也确实证明了他的猜测。
只是,为何他会对此丝毫印象都没有
思忖间,一阵小兽的呻吟声从身后传来。
夏崇暂且压下思虑,回头去看它的情况。
但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去看一下,就感觉身侧的少女先他一步,伸手触摸起那只狐狸模样的小兽。
那模样,看起来比他这个主人还要关心它。
闻语冰也注意到夏崇投过来的视线,僵了一下身子之后,心虚地解释道
“我我是看小白它一副较为难受的模样,这才”
夏崇抓住她所说之话的重点,皱眉问她
“你怎得知晓它叫小白
你之前,真的和我不认识吗”
问这话时,夏崇的身子不住朝闻语冰靠近。
很快,眸内带着些慌张之色的少女便被夏崇挤到床榻边缘的位置。
眼看着她再继续往后退,整个人就要掉下床榻了。
夏崇抿了抿唇,伸手拽住她右臂,将她往前扯了一些
“坐好,再退的话,你就要摔到地上了。”
见她低下头,躲避着他的视线,像只鹌鹑一般道了句谢。
少年本欲继续追问些什么的心情瞬间没了,转而去查看小白的情况。
见它原先那一副痛苦不已的模样已经没了,似是只经历了一场梦魇一般,他才放下心来,将视线收回。
而闻语冰则是偷偷打量着他的神色,生怕他再继续追问她。
好在,接下来的半炷香内,他都是一副坐着研究手中地图的模样,没有再和她搭话。
不多时,外头原先较劲的风雪便小了下来。
已然是可以从山洞内出去的程度。
见状,夏崇将手里的地图收起,扭头看向她问道
“待会儿你不若和我一道吧。
横竖你先前救了我一命,我总的寻个机会回报你一番。
这紫樱林,我倒是也有一些了解,应当能得到不少好东西。
到时候你看着挑选一些就行。”
诚然眼前的这少女于他而言极为神秘,也极具吸引力。
可这种神秘和吸引力,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一个麻烦。
他现今既然已经忘却了和她有关的事情,那便说明,他因为某些事情,有一个必须忘却掉那段记忆的必要。
这种情况下,再强制自己想起来,也不一定是个好事。
闻语冰不知晓夏崇这么快就已经猜测到这一点,听完他所问之后,心下正纠结着要不要继续和他一起走。
因为方才和夏崇在一起相处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她便已经漏洞百出。
若是继续和他一道,她真的很怕,她会再泄露更多。
但就这么让身体虚弱异常的夏崇自己走,她又极为不放心。
纠结再三,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心想,只要她控制好她自己,少说一些话,应当便可以了。
见她应下,夏崇在让她收起木床和被褥之后,带上还处于昏睡状态中的小白,而后唤出焚天剑,将剑身变大。
“上来吧,御剑飞行的话,比步行要快上很多。”
闻语冰闻此点了点头,快着速度踏上剑身,双手极为自然地环住夏崇腰间。
这事,在夏崇的记忆被篡改之前,她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也没有觉得丝毫不对劲。
但被环住腰身的少年,可就不这么想了。
他此刻正僵着身子,想着要不要提醒她,上佩剑,是不必环着御剑人的腰身的。
因为御剑术施展起来之后,佩剑周遭升起的禁制,不仅能遮风挡雨,还能确保在佩剑上的人不会落下。
可这会儿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那道和她隔着衣衫的肌肤相触感,他心头处浮现出一股诡异的软乎感和发涨感。
他能感觉到,他并不讨厌她的接触,甚至还有些,喜欢。
想清这一点后,他也顺从了本心,没有再做耽搁,直接御起焚天剑升起。
朝着他在脑内勾勒出的地图中,有着的第一个目的地前去。
闻语冰环着他的腰身,鼻尖周围萦绕从夏崇身上传来的味道。
没能忍住发酸起鼻子。
虽然只是和夏崇分开了不到一日的功夫,她却觉得像是分别了好几年一般。
没了他在身侧,她是感觉心下各种不自在,不习惯。
直到现在再次和他待在一处,触碰着他,她才感觉心下那股难耐感减少了许多。
“阿崇哥哥”
少女用口型无声地言说罢这四个字之后,抽了抽有些发酸的鼻子,又紧了下环在他腰间的力道。
夏崇感受到这一点,下意识扭头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这么一眼,就被他瞧见人儿双眸有些发红的模样。
很奇怪,看着她如此模样,他心下几乎是在瞬间,就起了一种明显的抽疼感。
察觉至此,他狼狈地扭回头,将视线收回。
而后像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慌乱,言说道
“你若是害怕的话,其实可以将身子再靠近我一些,不必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