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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把戏
    纪希白第二天一大早就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来参加他的升学宴,叮嘱了好几次。

    纪绍棠交接了工作,把手头的患者交给主任之后,收拾了一点东西准备回去。

    栾泽成问她“这次休假准备修多长时间”

    纪绍棠将病历本放在箱子里,回“半个月吧。能尽早办完自己的事儿就能早点回来。”

    栾泽成点点头“昨天下午看你脸色不太对,正好休息。”

    “嗯,这几天状态确实不怎么好。”纪绍棠说。

    “栾医生,我要走了,半个月后见。”

    “好。纪医生再见。”

    纪绍棠跟其他几个医生打了招呼,抱着一个小箱子从医院里出来。

    地下车库的门口,一个身材挺拔,轮廓锋利俊朗的男人逆着光站着,好像在等她。

    纪绍棠一眼就看出来那是贺颜深,“你怎么来了”

    贺颜深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盒子,说“闲着没事儿,接你回去。”

    纪绍棠挺住脚“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

    贺颜深这暧昧不明的语气,她听着都怕。还不如直接说来的实在一点。

    贺颜深果然回头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今晚你别去了。”

    纪绍棠摇头,“不可能。”

    贺颜深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是在思考怎么说。

    纪绍棠从他手里拿过盒子“贺总,我的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送。”

    看着她远去,贺颜深皱眉,心说算了,爱咋样就咋样吧。长长教训也好。

    纪绍棠倔起来,他从来无法掌控。

    纪绍棠回到家,换了件衣服,带着前几天买的礼物去华谊。

    高档会所外人来人往,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看着很正式的人,纪绍棠觉得大概是保安。

    她刚准备进去,两个中个子稍微高一点的那个拦住了她“请问有请柬吗”

    纪绍棠懵了“什么请柬”

    那人点点头,“只有有请柬的人才能进入。”

    纪希白从来没告诉她需要请柬,也没给她任何请柬形式的东西。

    纪绍棠迟疑了一下,说“我没有请柬,但是我和今天的主角是姐弟,也不能进去吗”

    墨镜男点点头“是的,没有请柬一律不能进去。”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贺颜深不让她来的原因了。

    这个小闹剧很快就吸引了周边一小波人的注意,各种各样的目光像探照镜一样打在她身上。

    纪绍棠感受着或看好戏或鄙夷的目光,眼圈红了。

    这时,贺颜深和纪绍柳相携而来。

    纪绍柳看到她,瞬间笑了一下“姐姐,你也来了呀。爸爸如果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纪绍棠捏着手心,低着头不搭理她。

    “颜深,姐姐她怎么不搭理我呀。”她颇有些委屈地道,然后又转了目光,对墨镜男说“诶,你,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不让她进去。”

    墨镜男道“她没有请柬还想进去。”

    纪绍柳闻言,看纪绍棠的目光多了一丝幸灾乐祸。

    “小白没有给你请柬吗姐姐不应该呀,他怎么能不给你请柬呢”

    纪绍棠低着头,努力将眼眶里的泪水收回去,却仍然掉了一滴下来。

    贺颜深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纪绍柳又道“我们认识她,让她和我们一块进去吧。”

    “这抱歉,今天的客人吩咐过,没有请柬无论如何都不让进。”

    “你们敢这可是贺颜深,贺颜深你也想拦着吗”见自己的面子没用,纪绍柳搬出了贺颜深。

    纪绍棠收拾了一下情绪,说“不用了,我不稀的进去。”

    她转身,尽量让自己留一些尊严,转身离开会所。

    当晚,纪希白带着他发了请柬的客人们吃喝玩乐,开开心心地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纪绍棠在登记之前,给纪希白转了两万块,并发了一条短信

    姐弟一场,我没欠过你什么,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是觉得我实在不配,大可直接告诉我,没必要想这种招术让我难堪。转给你的钱就当是我给你的升学费,从今以后姐弟关系断了,不必联系。

    短信打出去,她就将纪希白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从b市飞内蒙的飞机三个小时就到了,纪绍棠在飞机上打了个盹儿,再清醒时已经提示下车。

    她搬了行李下去,提前一点的行程规划给了她很多帮助。

    阿布都拉女士家里离市区机场有些远,纪绍棠打了车过去也要一个小时左右。

    坐在当地的拖拉机上驰聘在茫茫草原上,纪绍棠心里的憋屈和苦闷也被冲淡了一些。

    眼里是无尽的碧绿色,远处的坡上还有一大团聚在一块的羊群。它们身上用红色的色彩画着不同的图形,司机告诉她那样是为了分清自己的羊。

    眼前景色飞速越过眼底,纪绍棠对这一切都感到新奇。

    长了二十六年,除了几次外出学习,她还没在祖国的大江南北转过,内蒙就更没有了。

    在阿布都拉女士家的蒙古包外,一个小孩嘬着一盒牛奶,天真的圆眼镜好奇地看着这边。

    纪绍棠提着行李下了车,踩着绿油油地草坪,走到小孩儿旁边,对她微微一笑“请问这是阿布都拉女士家吗”

    小孩儿点点头“你是纪姐姐吗”

    “嗯。”

    像是对了暗号,确认身份之后,小孩儿带着她走进了蒙古包。

    家里四个孩子还剩三个,一个大的在写作业,另一个小的拿着三块看起来像小骨头一样的东西在玩。剩下的一个就是刚才带纪绍棠进来的小孩儿。

    阿布都拉女士并不在家。

    纪绍棠放下行李,从包里掏出一小包大白兔奶糖放到小孩儿手里,说“我可以用它收买你们让我坐在这里等你妈妈吗”

    小孩儿圆圆的眼睛有些许迟疑,母亲临走之前教他们不能拿别人给的东西,而这个姐姐,她不是在给,是在收买

    一直在玩小骨头的那个小孩儿抬起头来看着她,几秒后对另一个点了点头。

    几个人收了糖就让纪绍棠随意,想干什么干什么。

    幸亏他们会说普通话,说的算纪绍棠基本都能听懂。

    写作业的小孩儿叫努日曼古丽,14岁了,在这边的一个初中里上学。

    小孩告诉她,学校里只教汉族,偷偷说少数民族的语言会被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