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他,眸光透透亮亮的,她说“你滑滑板很奇怪”
他紧张了,生怕女孩子说他滑得不好。
她笑了,说“你好像在耍酷”
他局促了,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支吾地说“我其实是在跳街舞,我在练器械街舞。刚开始练习,跳得很不好。”
“哦原来你还是在连街舞呀,所以跟练滑板的男孩子们不一样”
“嗯”他用力地点头,他不想女孩子觉得他街舞没跳好,滑板也没滑好。
“你以后要小心一点呀,”她注意到他的腿上有好多摔到的淤青,“痛吗”
“不不痛,好了。”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痛吗其他人只关心他一天学会了什么,只会说没有进步,就是退步。所有的伤痛,都是他自己擦药,没人在乎
他们聊了好多,其实不算聊,大多是女孩子说话,他听着,如果她问,他也只是“嗯”一声。
直到有人喊“宇小姐”
“我在这里,姚阿姨”女孩子站起来,用力地摇着手。
一个中年妇女朝着这边走过来。
女孩子说“我要回去了。”
他赶紧起来,问“你你住在附近吗”
“嗯,我住在那边的度假别墅,我爸爸妈妈来出差,带我们来玩,但是今天他们要忙。”
“那那你明天还来吗”
她看着他,想了想,然后眉眼弯弯地笑了,说“还来,我给你带小笼包吧,我妈妈做的,很好吃,但是这里没有小笼包卖哦”
“好,我等你”他用力地点点头,好可惜女孩子是来旅游的,如果她的家在附近多好啊,他还可以见她很多很多次。
那时,他心里好酸涩,只能安慰自己,明天还可以见到她。
突然,他对着她远去的背影喊道“我叫明以谨”
他好像见她回头了,却不确定,也许只是他太期待,产生了幻象。
直到她消失,他还一直对着她离去的方向,那一抹红裙子的身影,像是刻在他脑海里似的,后来十几年,他都没有忘记过。
第二天,哥哥的伤情恶化了,哥哥的脾气很坏,整个家陷在阴郁中,他不敢出门。
第三天天还没亮,他溜出去,在灰蒙蒙的小广场边上坐着。
从第一缕阳光从云层投射出来,从第一个男生出现在小广场上练习,他孤单地坐在昨天他和女孩子坐在的位置上,却好久好久没有等到她来。
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他半眯着眼眸,一颗心沉落着。
是不是昨天他食言了,女孩子生气了,不再相信他了,甚至讨厌他了
无望的时候,有人喊道“g”
他转过头,看到一个认识的练街舞的男孩子。
他将一个保鲜盒递给他,说道“昨天有个女孩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一直到下午两点有个阿姨来找她。她问我们谁认识你,我昨天中午见你们在这里聊天,就说我认识你。她让我把这个盒子交给你,里面的东西怪怪的,我不知道是什么,应该可以吃吧,是吗”
“嗯,”他问,“她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男孩子一耸肩“其实我不太听得懂她的话,她国家的话,还有英语,我都听不懂,我大概猜到是把这个转交给你,直到傍晚我要走了,你也没来,我就回家了。”
“谢谢”他拿过保温盒,心里好多情绪在冲撞着,女孩子等了他好久
他低落地问“她走时生气了吗”
“啊没有生气吧,她用英文跟我说谢谢时,我听懂了,嘿嘿她笑起来真好看,我都想象不出来她会生气。”
如果她没有生气,那她还会来吗
后来,他躲在角落里,打开了那个保鲜盒。
小笼包早就冷了,夏天气温高,那个男孩不知道要放冰箱里,小笼包闷在保鲜盒里,他咬一口,知道变质了,可他还是把那盒小笼包吃完了。
后果就是他那天上吐下泻,家人们都在担心哥哥,无人顾及他。
他知道该吃什么药,但是他没吃,任由自己虚脱。
第四天他又早早溜出去,还是一早上没等到那个女孩子来。
他着急了,去那片度假别墅,站在大门那儿等啊等。
后来,却是他的妈妈来了,劈头盖脸地骂“明以谨,你要翻天了一大早不见人,还以为你去广场练跳舞我问过了,你昨天没跳,今天没跳,你跑来这里等有钱人施舍你吗要不是你,你哥哥不会受伤,他现在不是在比赛就是在拍广告,他给家里赚那么多钱,你能干什么你有你哥哥一半努力行不行”
他被妈妈扯回家了,怕哥哥生气,妈妈没有把他懈怠偷懒的事说给他哥哥听,可是妈妈不准他出门了。
到他再去广场练跳舞时,他没见到那个女孩子,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女孩子。
所以现在,隔着十三年的时光,是你来了吗命运会否给他一点点眷顾,从这个相同的场景开始,接上他们的相遇,重新来过
宇沐晴见男生的眼神从错愕,变得晦暗,他低下头的一刹那,她好像见他眼睛湿润了。
“你”宇沐晴诚恳地问道,“是不是很痛是扭到哪里了吗我先给你看看,好吗呃,我包包放在茶室,我带有跌打药油的”
“不用,”明以谨声音暗哑,敛着情绪,“我还好。”
她没有认出他,或许对于他来说记忆深刻的事,对她不过是旅行时遇到的一个小插曲。
可是她依然善良,对摔倒的他,依然关心。
“那你能起来吗要不要我拉你”
他望着她素白柔软的手,迟疑一瞬,慢慢地抬起右手。
“晴儿”
突然有人喊,一个身形修长的男生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宇沐晴回头看过去,她要拉明以谨的手,朝他摇一摇“小陌,你快过来”
明以谨的手顿住了,缩成拳,垂下来。
“g”夜梓陌惊讶地看着坐在地上的男生,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不会是电视剧的新男主吧你叫明以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