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珟看着路恬垂涎又纠结的样子,忍住想抬手捏捏路恬的冲动,“是。玄晴是我培养出来的唯一一个女暗卫,不比任何男子差。只是,她不方便跟在我身边。”
路恬眼睛放光之后渐渐冷静下来,瞥嘴,“你别说了,这么厉害的人物我可不能要,要不然,欠你的越来越多,很难还。”
护卫越厉害,云珟投入的就越多,她不能白白捡这个便宜。
“不需要还。”
闻言,路恬眉头拧了拧,微微站起身,趴在桌子上,伸着脑袋凑近看云珟。
“你是不是”
看着云珟轻闪的眼神,路恬挑眉,到嘴边的话终究没问出来。
“你害羞了”
云珟原本只是不适应路恬的突然靠近,想要掩饰自己泛起涟漪的心,没想到这丫头那么直接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咳咳咳”
“哎哎哎,别激动。本姑娘知道我长的可爱漂亮有魅力。不过你也不用表现的那么明显。”
云珟停下咳嗽,看着突然厚脸皮的路恬,用她刚刚说的话回道,“回去照照镜子。”
可爱漂亮有魅力
他怎么没发现。
“我每天都照啊,要是不好看,我就换个镜子重新照。”
“换镜子有用”云珟也心情极好的跟路恬闲扯着。
“没用就是镜子的问题,跟我无关。”
云珟忍不住一笑,“本殿第一次听说还可以这样。”
路恬直起身子,“那当然,我独创的。”随后也把话题拉回来,“你的护卫我就不要了,麻烦你帮我查查到底是谁在针对我和哥哥就行。”
云珟想了想,也可以。根据路恬说的,那些人只是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事,并没有伤害两人。
所以,暂时不需要出动暗卫。
“好,本殿等下就让人去查。”
“嗯,那我给你写菜谱。”路恬自己动手拿纸笔,站在桌边开始写。
云珟没说话,眼帘垂了一下,看着路恬写完,扫了一眼。
“谁教你写的字”
“很丑对吧”路恬笑着拿起来吹了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确实有些,不堪入目。”
路恬把纸递出去,很是傲娇的道,“这算啥,本姑娘还有很多字不认识呢。”
那些繁体字,有很多跟现代的精简字体不一样,甚至差别还很大,她常常读错被哥哥笑话。
云珟看着,忍俊不禁,“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哈哈,不是,我回去就看书。”
云珟自然不信这话,这丫头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你便来云梦阁或者去粮铺找人帮忙,这边我会吩咐下去。一般在主街不会发生什么大事。”
“我明白,附近经常有护卫巡视,我倒是不怕。”
她其实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那个人只是玩些小把戏。
只要不是伤害她和哥哥,她也不在意。
“你的医馆打算何时开业”
路恬转身随意的跺着步子,“还没确定,应该还要等一阵。怎么你要来给我送礼吗”
“想要什么”
“不都是金银珠宝吗”路恬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着云珟。
“本殿还真没听说过。”知道路恬是故意这般说的,他也不在意。
“对了,你给我写一个招牌吧我那日看到你签名很好看,字写的也比我好。”
云珟无语,什么叫字写的比她好这是在夸他吗
“医馆叫什么名字”
“还没想好。”路恬脸上有些为难,“感觉没什么好名字。”
“本殿帮你写一个,如何”
“好呀。我看看。”
云珟没有动笔,“不急,回头我给你送过去。”
“这么好。”
“自然。”
“果然是好兄弟”
“”这丫头
咚咚咚
敲门声响,路恬看了云珟一眼,“要不要戴上面具”
“不用。”云珟往椅背上一靠,“进来。”
门开,关掌柜端着茶水进来,看到露出面貌的云珟,身子又弯下一些。
“主子,路姑娘,这是今年新到的茶。”
“我对这些没有研究,给云珟喝吧。我要走了,铺子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忙。”
关掌柜听言,身子再次弯下去一些,心想是不是自己不应该这时候进来。
不过云珟什么都没说,路恬表情也如常,对云珟摆摆手便抬脚出门了。
走出房间,玄开出现在门口,语气带着惊奇,“路姑娘,你跟那个老头说什么了他最近也不喝酒了,废寝忘食的翻看医书。”
“啊这么认真呢”
“对呀,你到底说了什么那个老头不会走火入魔吧”
他跟着老头长大,从来没见老头这般好学过。
“噗没那么严重。他愿意的话就让他翻吧,总比喝成醉鬼强。”
反正那个老头是绝对找不到的,她能清静点也好。
“这个也是”玄开很赞同这一点,同时心里更加好奇路恬到底用什么方法制住的那个老头,他要是能学会就好了。
不过,不等他多说,路恬已经下楼走远,包厢里还传来主子召唤的声音。
路恬回铺子继续忙活,云珟的人也悄无声息的跟来附近。
还有一部分去费家查费志思最近的动向。
费志思被打了二十板子,在牢里半个月根本没有好好养伤。
所以此时不能下床,也根本没派人去找路恬两人的麻烦。
排除费家,云珟立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路恬说了,除了费家她没有得罪过别人。
若是因为路恬有了两间铺子,遭人嫉妒而做出这件事。
只能说有可能,但,可能性却不大。
他把原来卖官盐的铺子送给路恬,为的就是告诉那些人,路恬背后有一个大人物,任何人都不能随意动她
而在主街或者主街附近开铺子的基本都是皇家人或者朝廷命官。
那些人也明白之前卖官盐的铺子代表皇家,代表朝廷。
只要长脑子的都不会主动去找麻烦。
他明白自己这么做有可能会让很多人注意到路恬兄妹俩。
不过,比起让人注意,能省去更多的麻烦和危险。
他也明白那些注意到这些的人会猜测路恬两人到底什么身份,什么来头。
更有许多人把路言看作皇兄拉拢的学子。
不过,无所谓,随那些人猜。只要知道不能伤害路恬,他们怎么想都无妨。
路府
费氏知道路恬又去了云梦阁之后,立刻让所有盯着路恬的人撤回去。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不过,谨慎点总比出什么问题好。
医馆中,路恬刚回来就看到站在后院中和吴妈他们说话的丁氏。
“丁伯母来了”
“恬恬,我是到附近买些东西,就顺便过来了。”
“那丁伯母随意。”
丁氏之前帮着做事,也和院子里的人混熟了,路恬也不跟她客气,让她随意。
“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招呼我。”
关于她的想法,还没有跟开儿说。
开儿科举这么累,就等全都考完之后再说。
这段时间她自己在院子里也没事,就来路恬的院子转转,也能顺便多了解一些。
云珟那边查了两日都没查到幕后之人,一切正常,全都是正常的
“全都查了”
都正常反而让人觉得不正常。
“是,所有与路姑娘有交集的人全都查了费家那边更是确认了好几遍,他们确实没有异动。”
护卫禀报着,“与姑娘走的近的袁开母子没理由这么做。路公子考不考科举对他们没什么影响。”
“与路姑娘同乡的唐松柏根本没有银子雇人,连休息的那晚都是在马车里。”
“另外就是周围开药铺和医馆的也查了,没有任何问题。二皇子最近在操心薇公主的事情,也没有往外派人。”
云珟眼神暗暗,思索着。
都查了,却没有异常,那就说明背后之人是个谨慎之人。
亦或者是一个他们都想不到的人。
路恬那日说了抓到一个假装打更的,就说明这件事绝对不是搞错了。
查不到,怎么会查不到呢
“让玄晴回京,暗中跟在那丫头身边保护,有任何情况也好察觉。另外,主街的几间铺子最近都加派人手,时刻注意着医馆那边的动向。”
“还有,让人乔装成百姓去路恬租的院子附近转转。”
“是,殿下。”
“等等。”云珟喊住欲离开的护卫,“让人去查查路家再派人查查路恬兄妹在千中县那边还有什么亲人。”
路家是费家的姻亲,说不定会借路家之手对兄妹俩做什么。
而且,都姓路,若只是巧合便不用太在意。
至于路恬兄妹的私事,原本他是不愿的。
不过,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有什么人针对他们,又是为什么针对他们。
“是。”
咚咚
护卫离开,门被敲响。
云珟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玄涯,“说。”
“主子,三皇子让您过去一趟。”
“嗯。”
三皇子府,云珩看着自己弟弟,眉头不自觉高扬着。
“珟,你是不是喜欢那丫头最近几日的账全都送到我这边来了,你倒是开始偷懒了。”
云珟在三皇子身边不掩饰自己的心思,“是有些喜欢,那丫头确实挺有意思。”
“就算如此,会不会有些太过了二十八号铺子当初可是我费了很多劲弄到手的。”
云珩没有怪罪的意思,更多是调侃云珟为了一个女子动这么大手笔。
心里也明白,自己弟弟这是真的动了心思。
云珟则是不咸不淡的道,“变蛋的制作方法也是我费了很多劲弄到手的。”
“你这是开始偏帮那丫头了我倒是好奇那丫头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你如此的费心费力。”
“皇兄知道的,我做事向来随心所欲。那丫头,确实有许多不同。我也确实想要帮帮她。”
云珩坐到云珟对面,看着自己弟弟脸上的浅笑,表情渐渐严肃。
“珟,你是认真的吗”
这几年,弟弟的性子倒是变了一些,身上多了不少江湖人的洒脱。
大约是经常游走在外面,接触的人多且杂,便慢慢的更加让人琢磨不透。
云珟转眸,毫无保留的颔首,“心是认真的。只是,她与我的身份相差太多。若是勉强那丫头跟了我,必然会委屈了她。当然,她应该也是不愿的。”
他在江湖上这么多年,接触过各种各样的人。别人在他面前是什么心思他几乎能一眼看穿。
到自己身上,对那丫头的点点特殊,他自然也知道代表什么。
喜欢。但是,他不想贬低了那丫头,强迫她去做不愿之事。
现在帮她是遵从自己的心情做事,也算是一种交易。
至于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想了。免得自己生出不舍,再伤了那个丫头。
有时候,保持距离也是一种保护。
这也是他面对那个丫头的时候总是不一样的原因。
心是矛盾的,情绪是矛盾的,说的和做的自然也是矛盾的。
“珟,若不然,你离京一段时间。”
云珩很了解自己弟弟,所以他没有说任何贬低路恬的话,更没有说让云珟把路恬招进府中的话。
他能看出来,路恬在弟弟眼中是不一样的,所以也不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百姓看待。
“皇兄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若是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我会自己安排。”
“好。”云珩听到这些话也很放心,“今日叫你过来,是因为父皇单独叫我去御书房说了一些关于你亲事的事情。”
云珟端到嘴边的杯子顿了一下,“父皇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亲事了”
这几年都没怎么过问过,现在提这件事应该没那么简单。
“我也没搞清楚。不过,这件事很可能与皇后有关系。”
云珟抿了口茶水,“父皇说了是哪家小姐吗”
“你一定想不到。”三皇子卖了个关子。
云珟表情没什么波动,很随意的挑眉,“皇兄直言。”
“丞相府小姐,曾经与你有过口头婚约的江羽姗。”
云珟听完,扯了扯嘴角,“若是皇后提出来的,那还真是给我们找了一个厉害的敌人。”
大约十年前,他们都还是小孩子,皇祖母与丞相夫人在皇宫闲聊时的一句婚约一直把他和丞相府的江羽姗绑在一起。
他知道江羽姗喜欢他。而年少轻狂的时候他也因为有女子的倾慕而洋洋得意过。
当然,他对江羽姗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除却不一样的身份和长相,与所有大家小姐一样的端庄规矩。
印象中,没什么特别之处。
后来,也就是那次意外之后,京中传言他腿断了,毁容了,丞相府便有了后悔的意思。
江丞相心疼孙女,所以求了父皇和皇祖母,这件口头之约只是玩笑,不想因为这个耽误了自家孙女。
皇祖母虽然生气,但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那个口头的婚约也依着丞相府,不算数了。
虽然闹了一些不愉快,丞相府达成所愿,倒是没有与他们兄弟生出什么嫌隙。
但是,皇后这次提出来让丞相府继续履行那个口头婚约,真不是为两人拉拢江丞相,而是帮他们兄弟得罪江丞相。
试想一下,人家原本就嫌弃毁容又断腿的他,好不容易摆脱了。父皇若是真的下令,江家肯定以为是他们兄弟去找父皇求的情,自然就把所有矛头指向他们兄弟。
皇后这招虽然不高明,也容易被揭穿。但,不管丞相府知不知道生事之人,都会为了避嫌与他们兄弟保持距离。
“是啊,皇后是乐此不疲的算计着咱们俩。”
“那父皇怎么说”他想知道父皇是什么态度。
云珩眸色深沉,“父皇说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