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莫手脚无法动弹,金蚕蛊在地下艰难地蠕动也不能寸进,几步之遥的大猴子像是喷血机器似的时不时吐一口,看样子是要完了。
虞秋画的重力符灵力飞快消耗,虽然只短短十来秒消耗了一多半,但她已经用灵符凝出一条绳子了。与其等绳子捆在自己身上再说,不如现在卖个好。
于是殷莫说“我投降,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说,你别杀我和金蚕蛊”说话的时候,她又忍不住看向了奄奄一息的大猴子。她实在怕大猴子身上的萝卜精给她一个泰山压顶,她这小身板可受不住。
虞秋也注意到那只猴要不行了,招呼守护者“你挪挪地方,别压着它了。”
守护者从善如流地开始往下爬,结果它刚一有动作,大猴子又“噗噗噗”地吐了好几口血,频率比之前还快了。
虞秋“行,你别动了,保持平衡。”
守护者点点脑袋,小心翼翼地坐在大猴子身上,尽量屏住呼吸,减轻自己的体重。
重力符失效。
殷莫和金蚕蛊也被绑了起来。
殷莫只是一个普通人,绳子就用普通的灵符,但金蚕蛊虞秋还是谨慎对待,专门把它用灵符封住了。
等做完了,虞秋看到桃夭正费力地去挪守护者,她浑身妖力都用上了,也没抬起来。
守护者羞着低下头,两根指头对着戳,头顶上的叶子一颤一颤的,如果能变色,现在应该红了。
桃夭使劲憋的一口气终于散了,她后退几步,又捶手又捶腰“不行不行,太沉了,发财你吃什么了”
自从虞秋叫“发财”,桃夭和元明也跟着叫,尤其要调侃守护者的时候。
元明抱着手臂瞧着守护者“肯定背着我们吃东西了。”
结果他说完没听到守护者反驳,元明瞪大了眼睛“你真吃了”
虞秋走过来,微微用力把守护者捞进了怀里,确实有些沉,但这个重量熟悉了就还好。
没了守护者的重压,大猴子缓缓吐出一口气,但眼看着是真不行了。
虞秋没有那么多灵气救它,也不想救一个对自己心怀不轨的猴。
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缩在她怀里的守护者身上,皱眉问它“之前抓来的精怪呢”
守护者朝她要,回家的时候她给它了,现在
果然,守护者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虞秋黑着脸“什么东西都敢吃,你也不怕消化不良”
守护者嘿嘿笑。
虞秋把手指搭在它身上,灵气输送进去,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进入到守护者的身体里,然后她仿佛进入了一片广袤的空间。她的灵气没有消失,在这片空间里熟悉又安心
虞秋抽回了手,叮嘱守护者“虽然你这次侥幸没事,但下次吃东西前要告诉我。”
“嗯嗯。”它点着脑袋,头顶上越发鲜亮的叶子随着它的动作轻晃。
虞秋拉着房间里唯一四腿俱全的椅子坐在了殷莫的面前“说吧。”
殷莫看着屋内虎视眈眈望着自己的几对眼睛,刚要张口,见到虞秋掏出一张她从来没见过的灵符“测谎符,你自己看着办。”
殷莫“”符师真是个讨厌的职业。
刚才在心里编的小作文是不能用了。
殷莫老实说“嵇予,男,二十七岁,不知道真假,我猜是假的,身高一米八一”
虞秋“”
这队友卖得真够彻底的。
殷莫还在继续说“平常喜欢穿白衬衫,有很严重的洁癖,他会很多东西,道家的、佛门的、巫族秘术、傀阵、甚至我们蛊师我感觉这个世界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他就像是一个老妖怪。”她又盯着虞秋看了一会“他也和你一样会画符。”
虞秋的神色严肃起来“之前学生被豢养起来取走生气,还有丢魂事件,甚至僵尸巫笺也是你们放出来,为什么”
殷莫“其实还有一个,你们还破了一个名为燧的组织,那个组织用的办法是嵇予已经废弃掉的,嵇予知道后很生气,让那只猴子解决了他们。”
虞秋想起那些研究员跪地叩首的死亡照片。
然后殷莫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其实道协的蛋也是嵇予主张偷的,不过这件事我没参与。”
虞秋“”
“嵇予最开始是想借助道、佛两家找到镇灵印,但被你搅乱了计划,后来要什么神的血肉,具体做什么我不知道,他也不和我说,但偶然一次金蚕蛊听他说梦话,说什么要逃出去。”
在殷莫说完,虞秋并没有立刻应声,她在想着嵇予,这么一个近乎全能的人才在与自己为敌。
“这么一想我还是挺成功的。”
正为她担心的桃夭和元明“”
桃夭急了“你的重点是不是抓错了这样的人惦记你,你想没想过自己多危险”
元明使劲点头。
虞秋满不在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前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不能因为他我就不过日子了。”
而且她的目标从来也不是某个人,飞升才是她唯一的追求。
桃夭还是觉得嵇予危险,她漂亮的桃花眼扫过殷莫“用她把那家伙引出来”
殷莫连忙摇头“没有用,我根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元明“这猴子呢”
大猴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元明刚把目标打在它身上,它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咽下最后一口气。
元明“这么忠心吗”
大猴子的四肢快速地缩水,身体像是瘪了的气球,最后变成了一块和守护者差不多大的木头。
虞秋走了过去,把木头捡起来,没有意外地在上面看到了一个傀阵图“是傀儡”
与此同时,某个偏僻的角落,刚把手里的蛋安置好的青年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小猴子,你又死了啊”
他已经记不清他们死了多少次了
桃夭拿过虞秋手里的木头,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
元明也凑到她身边看这个傀儡,这会功夫,上面的阵图像是褪了色的彩画,只能隐约看出大概的轮廓了,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完全看不见了。
只会被人当成一个普通的木头。
他好奇问“傀儡能做得这么逼真”
虽然虞秋是符师,和傀师对立,但也要真心赞一句“傀师到了高超的境界,能称得上巧夺天工,堪与神明比肩。”
只不过在虞秋心里,还是认定符师最牛逼。她师父是符祖,她可是见过师父一张符绘尽天下山海,那种气势让她至今难忘。
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心情澎湃,只不过这份激动的心情在守护者一句“我们屋子不收拾了吗”尽数化成了泡影。
虞秋被拉回了沉重的现实,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大大小小的坑,大坑是元明砸出来的,面积大,深度浅。小坑是金蚕蛊砸出来的,面积小,但那一个个小洞却很深足有半指吧
再就是地板,上面有抓痕,还有不少虫子的尸体,虫子有毒,地板被腐蚀掉了,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迹,再有就是桃夭的花瓣,成片钉在地板上。
天花板上的灯碎了,茶几掀翻了,沙发被抓漏了
虞秋倒抽一口凉气,指着殷莫“赔钱”
殷莫“”
殷莫赔不出来,她全身上下只有金蚕蛊最值钱。
最后虞秋把殷莫卖给了道协,收到了五万块钱的奖金。
虞秋不太高兴地问管理员“为什么这么少”
管理员“最近道协手头紧,年底了事情多,另外h市道协丢了蛋的事情让总部决定要提高分市甚至省道协的安全,这都要用钱而且殷莫也落不到我们手上,她有金蚕蛊,现任蛊王绝对不会允许她存在”
虞秋对这件事不关心,看过也就算了,她数了一下家底,和房东确定了见面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