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想在半夜惊动休息的史莱克众人，一行三人决定还是等到早晨时分再下山回校。

    反正，东方已然吐白，不多时便会晨阳东升。

    白羽看了看天边的那道金色的昼夜分界线，又看了看身旁不知在跟师父聊啥的师公。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对于昨晚所发生的一切，除了魔幻二字，白羽实在是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了。

    冬日的早晨，每一份洒落人间的暖阳，都是大自然的最好馈赠。

    仿若一个刹那间，原本沉寂的灰蒙天空之上，红日已升。

    日出东方，而暖阳也洒在了白羽的脸上，给这病态的白色肌肤添上了一点暖色调。

    白羽有些迟钝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才发现不能直视太阳。

    身边，师父与师公的交谈声也渐渐平息下去了，相比也是去看日出了吧。

    白羽如是想着，他转过了头，看向了曹白鹿和奥斯卡的方向。

    只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位并不比他大多少岁的长辈，并没有在看日出。

    他们居然都在看着白羽。

    这倒是让白羽有些懵了。

    我

    我脸上有沾什么脏东西吗

    白羽一边猜测着，一边不好意思地开了口“有有什么问题吗”

    奥斯卡一脸笑意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没什么。”

    “我刚刚跟你师公商量了一下，关于你以后的发展和出路，你师公有些想对你说的，”奥斯卡拍了拍眼中尽是自然到放松的笑意，他给曹白鹿侧了个身子，让出了位置，示意曹白鹿来说。

    曹白鹿迎着白羽那不解的神情走上前，笑着说道“当然哈，只是建议，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我们是不会干预的，只要你选择了自己的路，我们都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白羽啊，我现在给你三条路，你好好听一听，也不需要立刻答复，自己多想想，”

    “第一条，你跟着你师父，你师父多半会把你培养成一个杀伐果决的兵家修士或是法家修士，你现在可能还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要紧，听形容词也行，这条路的关键词便是杀伐果决，好处也有，坏处也有，”

    “你师父多半不会关心你魂师力量的修行，所以你如果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你的魂师修行便会走得十分艰难，因为你几乎不会有很充足的时间来进行魂师的修行，”

    “如果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当你走得越远，魂师的力量就越会成为你的累赘，”

    “这是第一条路，”

    曹白鹿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便继续开口道。

    “第二条，你跟着我，我过完年后便把你带去武魂殿，让你在那里接受最好的魂师教育，如果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你和你的师父就再难见面了，这点你可能难以接受，但说实话，我觉得这条路比第一条路好，你今年11岁，便已经成为了大魂师，而且这份修为，是你自己一个人在黑暗之中摸索出来的，没人引导你，也没人帮助你，可以说，你是个魂师天才，并且，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相信师公，你若是进入武魂殿，起脚魂斗罗，”

    “如果你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当你走得越远，你，与你的师父和师公，便越会形同陌路，我相信你对我们的感情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这点我看得出来，”

    “但是，我们就真的不再会常联系了，因为你师父和我，有件事要做，那是件很大的事，我们不希望牵扯进太多的魂师，”

    “这是第二条路，”

    曹白鹿依旧笑着，他的表情自然，神情放松，看着却是是一个为后辈着想的师公形象。

    “第三条路，是我和你师父都希望你选择的路，我们会把你的记忆抹去，你会只记得自己是个孤儿，名叫白羽，并且有个师父和师公，只是你连他们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然后，你会被我的一个朋友带去一个很神秘的地方修行，时机合适之时，你自便会恢复记忆，到那时，你再决定日后的发展道路，”

    “这是一场历练，一场有危险的历练，但你要知道，只有历练，才能让人更好的成长，”

    “这是第三条路，”

    “你也可以不选择，仅仅只是遵循自己的心意，比如说你依旧想跟着你的师父，但你想要更多地修行魂师力量，也行，都可以，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只要不违背原则，我们都支持你，”

    曹白鹿总算是说完了，他歇了歇嘴巴，抿了一口口水，随后便看向了白羽那两枚纯白色的眼瞳。

    等待着回复。

    他的表情很自然，很是随和。

    奥斯卡也是表情自然，仿佛不管白羽选择哪条路，他都会支持自己的徒弟。

    迎着晨曦，白羽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思考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自己做什么决定。

    是师公他们不相信自己吗

    是师父想赶自己走了吗

    还是别的什么的

    白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的额间泌出了细汗，而他的思绪则飘向了远方。

    他的嘴角开始打颤，舌尖不住地打抖。

    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草率地要自己做出那么大的决定。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白羽把自己已然低下的脑袋，又往下埋了几分。

    曹白鹿到底还是老练，一眼便看出了白羽的异常。

    他轻轻地拍了拍白羽的肩膀，语气放松的说道。

    “嘛，也不需要那么快做决定啦，也怪我们，是我们急了，”

    “你多想想，两年内给我们答复就行，这两年，你就先跟着你师父吧，”

    白羽听罢，这才不安地抬起了头。

    迎面的。

    是晨曦之下，师公那明朗的双眼。

    是暖阳之下，师父那关心的脸庞。

    白羽愣了愣神，随后也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

    是啊，慌什么，为什么要慌呢

    自己方才，为什么紧张了呢

    曹白鹿再次轻拍了白羽的后背，安慰了一番这个太容易被惊吓到的晚辈。

    “走吧，下山，”

    曹白鹿领着白羽，开始向山下走去。

    奥斯卡跟在了二人的身后。

    一路有说有笑。

    这是多么美好的景象啊。

    要是，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啊。

    白羽心中，是这么想的。

    白发的少年啊，是真的久违地开心起来了。

    所以，聪慧的白发少年啊，难得的迟钝了。

    因为他的潜意识，觉得方才那一幕幕，很平凡，很日常，也很亲切，所以，不需要细想。

    他很相信自己的潜意识，因为身为孤儿多年，这份无数次危机之中锻炼出来的潜意识，曾无数次地救了他。

    所以。

    他自然没有注意到一点。

    那就是，方才交代出路的时候，师公与师父的表情，很随和，很自然，很正常。

    所以，这显得很不正常。

    但似乎，线索到这里就中断了呢。

    人家表情随和自然些，有什么问题吗

    哈哈。

    当然没问题。

    但如果搭配上之前曹白鹿与奥斯卡的交谈，这一切还能如现在这般没问题吗

    曹白鹿当时，是笑着与奥斯卡聊了些家常，然后，在白羽被日光遮蔽了双眼时，迅速地在奥斯卡掌心里写下了几个字。

    「白羽」

    「十五岁」

    曹白鹿，是会望气的，白羽只是个小小普通人，他的因果命脉，在曹白鹿的眼前一览无余。

    所以，曹白鹿才会说，把白羽送去历练个几年。

    这根本就不是历练，而是像当年救下李青然一样，是渡劫。

    至于为什么，这两位在面对将死之人时，表情能那么的自然随和。

    毕竟，曹白鹿一门，演技卓越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