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正在路上多购买即可解锁。张怀民心里恨余桃这个贱人,就是因为这个娘们,他才会折在这儿。
“我死了,就在下面等着你。”张怀民想到跟他们做交易的那个人,看着余桃的眼神满怀恶意。
余桃根本不怕,她淡笑地看着张怀民“那你有得等了,若真有神佛,你这种作恶多端的人,不知道要在十八层地狱里受几百年的酷刑,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张怀民神色一变,咬牙扭过头,不愿再多说。
杨百让见张怀民还敢嘴硬,往他背上锤了一拳“都死到临头了,态度还这么嚣张”
张怀民闷哼一声,咬着牙低下了头。
杨百让见他老实了,才转身对着余桃道“余同志真的很不错,机警,勇敢,坚定。感谢你今天的坚持,否则这群人不知道还要猖狂多久。”
余桃摇了摇头“我哪有什么功劳。他们肯定是一个庞大的团伙,现在才抓住两条漏网之鱼,剩下的还要辛苦你们。”
“请你们放心,请人民放心。”杨百让说着对余桃周围围观的群众们敬了一个礼,脸上一片坚毅果决。
群众们自发地鼓起了掌,成功抓住两个疑是特务的两个人,让火车上的群众不由自主升起一股自豪之情。
大家看着杨百让把张怀民和李志前这两个人抓走,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等他们走远了,余桃才松一口气,面上带着笑容,低头问三个孩子“吓到你们了吧,怕不怕”
“不怕”二娃早就从一开始的惶惶不安中走出来啦,亲眼看见自己母亲像一个英雄一样,和穿制服的公安一起把坏人抓走,他心里兴奋极了,“娘,你好厉害啊,等俺长大了,俺也要当公安,俺也要抓坏人”
说着,二娃就“张牙舞爪”起来,看着兴奋地不行。
余桃摸摸他的头发,二娃胆子大,他没吓到就好。
二儿子状态还不错,余桃又问大女儿“大妞,吓到了吗”
大妞摇摇头“一开始有一点点怕,后来就不怕了。”
余桃微笑,“大妞也很勇敢。”说着她又捏了捏三娃的脸“三娃怕不怕呀”
“三娃都快哭了”二娃嘴快地说道。
“没有。”三娃坐在余桃怀里,反驳他哥哥的话,嘟着嘴巴对着余桃道,“三娃没哭。”
余桃笑出来,看到三个孩子叽叽喳喳的样子,她心里所有的阴霾都消失了。
“对,三娃没哭。”余桃给三娃整了整衣服,把他放在地上,对着几个孩子说道“你们都很厉害,站在娘身后,就是娘最坚强的后盾。”
几个小孩子听不懂,却知道娘在夸他们,脸上都带着开心的表情。
半夜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一时也睡不着觉了。
11车厢的人都在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自觉自己当了一回英雄。
萍水相逢,本是陌路人,可是现在他们看余桃几人的眼神都不同了。
“看那个女同志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胆子那么大,要是我,一看到那个穿制服的内应,就吓趴下了。”
“你还说了,那个叫李志前的来了,你话都不敢说一声我看你腿都吓软了。”
“怪不得能当军嫂呢。”
“今天这件事情回去可有得吹了”
王来娣侧着耳朵听别人怎么说他们的,虽然没提到她,但是王来娣自觉把夸奖余桃的话放在自己身上,一副骄傲的样子。
“哎”听够了,王来娣伸着头,偷偷摸摸地问余桃,“跟那特务对峙,你就不怕吗”
余桃一愣“我都忘记害怕了。”
不甘和怨愤,以及想要保护三个孩子,让上辈子拐卖她的犯人绳之于法的心情充斥着她的大脑,余桃哪还记得害怕。
王来娣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弟妹,以前俺都觉得你特别好欺负,娘向着你那是偏心眼,原来是俺看走眼了,这下子,俺王拉娣真是打心眼里佩服你”
余桃听着这话笑了笑,她没想到大嫂还有佩服她的一天。
刘柏杨在一边忍不住小声道“你还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咋的”王来娣说,“还不兴俺认错啊。”
刘柏杨不跟这娘们儿计较,从大布兜里拿出一件厚棉袄,递给王来娣“你快穿上吧,爱美得很,有人看你那一身新衣裳吗别还没到东北你就冻病了”
王来娣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真是越来越冷了,她搓了搓胳膊,不情愿地接过刘柏杨手上的衣裳,套在崭新的红大褂上。
陈清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最开始他只以为对面坐着的是普通愚昧的乡下人,没想到接触过后,这些人各有各的特点。
王来娣莽撞护短,刘柏杨朴实中带着赤诚,三个孩子懂事机灵,最特别的是坐在他对面的这位叫余桃的女同志。
陈清荣细细打量着余桃,余桃穿着一件深蓝色褂子,罩着臃肿的棉袄,头发与许多农村妇女一般挽在脑后,让她显得有些老气。
这幅打扮与其他的农村女人没什么不同,陈清荣一开始也被她灰扑扑的外表迷惑。
其实仔细一看,余桃的五官极好,流畅的脸型,小巧的鼻子,一双眼睛和她的女儿一样同黑葡萄一般,就是肤色黑黄,看起来不起眼。
可谁能想到这个柔弱的女人,瘦弱身躯里爆发的力量竟然那么的惊人,而且她言谈得体,行事很有章法,绝对不是一字不识,没什么见识的乡下妇女。
陈清荣笑了一下,感叹他跟那些清高文人一样,也犯了同样的老毛病,带着偏见以貌取人。
“你看俺弟妹干啥”王来娣眼神偶然飘向陈青荣,咋咋呼呼地说道,“让弟妹可是已经结婚了。”
被人误会,陈清荣脸红着连忙摆手“你误会了,我只是好奇这位女同志怎么会知道七氟烷这种迷药呢”
“那有啥,俺弟妹小时候可是在我们那儿最大的资本家家里当丫鬟,跟着小少爷一起长大的,小少爷学啥她就学啥,俺弟妹可有文化了”王来娣仰着头吹牛。
余桃不可能说,她是因为上辈子的遭遇,才敏锐地察觉到迷药的存在,对于王来娣说的话,她只是淡淡的笑笑,没有解释。
“原来是这样。”陈清荣恍然大悟,他心中依旧有疑惑,却没有再开口深究。
火车一路前行,因为害怕那个瘦小男子百分之一在火车上的可能性,余桃一直不敢睡,熬到第二天下午,火车终于快到站了。
三天两夜的行程,让大家疲惫不堪,几个小孩子也没有了最开始的兴奋感。
余桃看着陈清荣皱起的眉头,想了想还是道“你要去的地方远吗有没有人接你。”
陈清荣一愣,然后笑笑“实不相瞒,研究所离火车站有一段距离,我来之前也未曾通知大家。本来打算到车站后坐电车去研究所,可我现在手中没有一分钱,外面又是冰天雪地,我正在发愁呢。”
余桃扭头看向窗外,火车已经减速,东北风光慢慢展现在大家眼前。
如今已是农历二月末,禹都老家柳树早已发芽,而东北依旧白雪皑皑,就算在密封的车厢中,依旧能够感受到外面的寒冷。
余桃想想,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钱,递给陈清荣“钱不多,应该够你打车了,别嫌弃。”
陈清荣一愣“你不怕我是骗子。”
“你的学识告诉我,你不是。”余桃笑笑,“谢谢你为我的三个孩子讲故事。”
陈清荣又愣了一下,他自以为给三个孩子讲故事是为了回报余桃一饭之恩,没想到在余桃心里反而感谢他,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一饭之恩”
“举手之劳,只是几顿饭罢了。”余桃道,“拿着吧,出门在外不容易。”
陈清荣想了想,认真接过那一块钱,直视着余桃的眼睛说道“谢谢你,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
不过萍水相逢,怎么会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余桃听了这话只笑笑。
“你们俩还说啥呢,什么一饭之劳,举手之恩的,俺咋听不懂呢快点起来准备准备,到站啦”王来娣打断俩人的对话,余桃四周一看,果然,火车里的人都开始收拾行李了。
火车终于到站了
站点人熙熙攘攘,陈清荣帮着他们把行李搬出站点,就跟他们道别。
这一路行程对陈清荣来说是一场奇异的旅程,打破了他的偏见,还遇到有趣的人。火车站分开后,下一次擦肩而过的人还有可能是她吗
想到这里,已经走出十几米远的陈清荣突然转过身,隔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向余桃招手道“谢谢你们,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他这场西式的道别,明显与华国的国情不同。
陈清荣的喊声引来许多人的瞩目,不少人把视线投向余桃他们。
王来娣嫌丢脸,扭过头拉着刘柏杨的袖子道“在火车站吆喝啥呀,俺就说他是个读过书的傻子吧”
余桃听了这话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最后还是体谅得对着人群那边的陈清荣轻轻点点头。
“这人太多了,青松不是来接咱们的吗在哪呢”刘柏杨没那么多的多愁善感,踮着脚尖在人群中里找刘青松。
二娃眼尖,待在刘柏杨怀里,指着不远处开心地说道“那儿,那里有个穿军装的,是不是俺爹”
“看来你这个女同志,今天是想刻意挑起事端了”
“你身为火车上的工作人员,连问都不问一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认定是我刻意挑起事端。”
余桃抱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心里有源源不断的勇气,支撑着她可以向任何人,任何势力抗争。
她冷笑道“我倒想问问你,从哪儿得出这样的结论,你说的这些话对得起你身上穿的这层衣服吗我还有理由怀疑你跟这拐子有不法交易,你跟这拐子是同伙,专门里应外合拐卖妇女儿童”
列车员听了这话,心里发虚,脸上却气急败坏道“你这个女人不要信口雌黄,胡乱污蔑人”
他深吸一口气,“好,你说有拐子,这位男同志就是你口中的拐子吗我看他怎么都不像是拐子。”
“这年头还能看脸断案了。”余桃淡淡道。
“你”列车员抬起手想打余桃,被他身后那个瘦小的男人打断,“这位大姐,你是不是搞错了,老张绝对不是拐子,俺跟他一块儿上的火车,他人可好了,还帮俺了哩。”
瘦小男子略显朴实的话刚落下,他就成了所有人的焦点,“你们看俺干啥,俺说的都是真话,俺跟老张一块从普山县上的车,老张看俺背的行李多,还帮俺一块搬上火车了。”
老张脸上摆出一副老好人被冤枉后的无辜委屈“我就是好多管闲事,这个毛病一直改不掉。想着出门在外能帮别人一把是一把,没想到今天好心却干了件坏事,惹得自己一身骚,这件事情可算让我长了教训,以后看见谁有困难我再也不帮了。”
周围的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敢随便站队了。
“这位女同志,这下你还认定人家是拐子了”列车员咄咄逼人,“你这是冤枉好人,人家男同志好心路过,扶你孩子一把,就被你当成拐子冤枉,还大半夜的ji合群众在火车上闹事,我看有必要查一查你的身份了”
列车员说着就上来抓住余桃的胳膊,把她往车厢另一头拽。
余桃站在原地使劲反抗,王来娣咋咋呼呼地往列车员胳膊上打了一巴掌,“你想干啥啊,俺弟妹是军嫂,俺小叔子现在可在边关守着呢,你这人咋还抓军人家属呢,你不怕坐牢啊”
列车员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坐牢两字犯了他的忌讳,现在那么多人围在这里,事情很容易败露,列车员只想让这出闹剧快点结束。
“这个大嫂,你若是再耽误我办案,我连你一起带走”列车员怒瞪着眼睛,看起来还真有些吓人。
王来娣的肩膀缩了缩,不敢说话了。
“你放开我”余桃根本阻拦不了列车员的拉拽,眼看着她就要被拽走,坐在一边一直没出声的陈清荣站起来说道,“这位同志,你没有权利带走她。
”
“你又是谁”列车员一脸不耐烦地问道,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清荣,“看你这身打扮,别是什么,你也跟我走一趟”
这个列车员正威风着,一道威严的声音隔着人群传了过来,“李志前,你在干什么”
列车员听见这话瞬间僵硬在原地。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列车长怎么会来
做贼心虚,叫李志前的列车员像一只被猫咬住后劲脖儿的老鼠一般泄了气。
他刚才气焰正盛的脸上一片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缓缓转过头干笑着看着列车长,问道“列车长,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