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理期快来的前几天,我容易烦躁。
难怪会为了一锅土豆产生杀意,那时我是真的想杀了席巴。
在这个世界的部分经历,不可避免地使我改变,或者说,扭曲了一些,我可能杀心太重了,多注意一点吧。
画画可以修身养性。在二楼堆放资料的房间里,我架起画板,开始画画。
不使用任何颜料,我喜欢素描,对着拍到的照片画风景。因为照片里的风景是静止的,一成不变的,适合我这种画得慢的人。真正的大自然太难描绘了,而我耗费在绘画上的时间不够多,绘画水平普通。
比风景画更难的是人物,神韵不是那么容易把控的。
席巴走过来的时候,我就在画我不擅长的人物。画不擅长的类型需要更多集中力和精力,能更好地消除杂念。
“这是我”席巴不太确定地问我画板上人物半身像的身份。
他的不确定在我意料之内,一是我水平有限画得没那么像,二是我画的不是现在的他,是少年时期的他。
“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印象。”我说,“那时候又可爱又有点凶哈哈哈。”
“那时我认为你在耍无赖。”席巴回忆道。
“我是因为喜欢你才那样做的好吗”想想过去的事情,我觉得我舍不得提分手的重要原因是席巴这家伙太难搞到手了,戒心极强,沉没成本较高。
好吧好吧好吧,毕竟我的确是心怀不轨,从一开始就馋他身子,而不是灵魂笑。
记得第一次与少年相遇,是少年主动过来搭话。
“你好,请把拍到我的照片删掉。”少年说,“未经本人允许进行拍摄,是侵犯肖像权的。”
那个年代的相机采用胶片成像技术,拍摄是一次性的,无法像数码相机那样删除重拍。少年的要求等于是让我把底片交出来。
“相机里还有其他照片,等我把照片都洗出来,再把你那部分交给你,可以吗”我仰着头问。
“如果你能活着回去的话”少年抱着双臂,那时他的身高和我差不了多少,但他站在战壕之上,所以视角是俯视的,“开个价吧,拿什么可以和你交换那卷底片”
少年的军装明显不合身,这不奇怪,战火烧得久了,成年男人不够用,没成年的就得顶上。不止是男孩,还有剪短了头发的女孩。物资紧缺,他们便穿着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军装,拿起死人的武器,能继续用就行。
一点也不利落笔挺,反而臃肿、沾满血污、灰扑扑近乎黄土的迷彩色,这套军装卖相可不怎么好。然而有些人天生不凡,从面相上是看得出来的,以及与众不同的气质。
尽管无法百分百确定少年是不是原著角色,但少年在他自己的未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吧
总之,少年长得很好看,穿得再糟糕也难掩丽质。
“和我约会。”我笑着说,“那我就把底片交给你。”
“我没有那个时间。”少年跳进战壕,站在我面前,与我平视,“如果你没有其他合适的提议,那么不好意思,我得硬抢了。”
哇,抢之前还先发个声明,这么有礼貌的吗
也不一定是因为有礼貌,毕竟我是这条战壕里唯一剩下的活人。能在战场上独自生存,没缺胳膊少腿,并且活蹦乱跳的人,应该有其过人之处,少年出于谨慎,不想随便引发冲突。
我摇摇头,“我会活下来的。”
他不相信,或者说,他不想再在我这边耽搁时间,于是他出手了。改变手部骨骼,将手变成野兽般的利爪,目标是我手上的相机。
哎呀,这经典的招式,不就是揍敌客家的吗按照目前的时间线,少年应该是原著漫画主角之一奇犽的爹,席巴揍敌客。
真可爱,是猫猫抓挠呢。
用“念”强化相机,少年的普通攻击没能奏效,连一条划痕都没留下。
不与强者为敌,这是揍敌客的家训。少年家教良好,惊讶过后,便不再追击。
“希望你能活下来。”他说。
暂时休息的炮火又轰隆隆地炸响,尘土飞扬,大地震动,眨眼间,少年隐去踪影,不知去向。
“你真的只是在取材吗”今天的席巴与当年赴约的少年提了相同的问题。
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问题,揍敌客下任家主的直觉有点可怕哦。
“难道不是吗我是工作所需。”当年的我回答道,“深入常人无法到达的危险地区,获得第一线情报,这就是我的工作。”
焚烧我童年所处的地狱前,我带走了一些钱财,用那些钱财生活、学习、读书、坚持锻炼,12岁考取了猎人执照。有了猎人执照,绝大部分国家与禁区都可以畅通无阻,非常方便。以此作为得天独厚的优势,后来我与报社签约,成为专栏作者,独家报道。
把猎人执照亮给少年,我得以自圆其说。
“我觉得,你好像在等我。”今天的席巴与当年赴约的少年不一样,没那么好糊弄了,“好像预料到我可能出现在那里。”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预知能力。我不知道你出现的时间,也不知道你出现的地点。”我冲他笑了笑,“所以,这应该叫作命运的邂逅。”
原著里没有提到席巴的过去,除了他在枯枯戮山的老巢是他必定出现的地点,其他地方一概未知。
去枯枯戮山他家门口蹲守,有一定概率见到揍敌客家族成员,不过,会那样做的,99是向揍敌客寻仇或者挑战的人。而我身为1的例外,蹲守在揍敌客大门口也很可疑。哪个正常人会对未曾谋面的杀手世家成员有莫名其妙的好感
考虑到揍敌客的业务,他们是世界第一的杀手世家,杀人的价码非一般杀手可比,能雇佣他们的人非富即贵。接近他们潜在的客户与工作场所,就有机会见到他们了。
揍敌客有底气公开老巢,甚至成为著名旅游景点,国家的支持当然必不可少。
有必要的时候,我认为政府也有可能委托揍敌客。
比如,需要一个相对体面的契机,结束这场消耗超出了巴托奇亚共和国预期的军事打击行动。
以上都是我的猜测,我没有对席巴说谎,我是真的不知道揍敌客是否会出现,我深入前线的第一目标是取材。
再次见到少年的时候,我正在拍摄战争中化为废墟的村落,那时少年没有穿着军装,换成了平民打扮。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
“你还活着啊。”他答非所问。
然后他像个背后灵似的,不主动与我搭话,也不催促我,沉默地跟在我后面,看着我拍完最后一张照片,和我一起踏上归途。风尘仆仆地回到我当时的住所,一头扎进暗房,把胶卷放进配好的显影液里。
暗房不是完全黑暗,有红色灯光作为光源,因为红光下相纸不会曝光。
定影,冲洗,把相片夹起来晾干。
那个年代,洗照片步骤繁琐,是个技术活,让少年干等那么久可能很无聊,我问少年想不想上手试试。当然,不会给他关键步骤,辛辛苦苦拍到的照片不能搞砸,我只邀请他做最后一步,把相片残留的药液洗净,再晾起相片。
“药水有毒,小心别碰到。”我递给他一个镊子,“晾的时候注意指纹。”
“恩。”少年接过镊子。
有少年当免费劳动力,进度变快了不少,第一批照片全部晾了起来,我指着其中一张,“说不定这张照片可以得普利兹奖哦。”
“那是什么”
“新闻界的摄影奖。可能载入历史的事件都是好题材。”我托着下巴,“这一张、还有这一张好像也不错,唔,不太好决定,到时候得放到一起再看看。”
挑照片挑得过于投入,几乎忘了少年的存在,而且少年的存在感本来就很稀薄,他刻意收敛了气息。
“啊,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我得抓紧时间写稿子了。”我让少年自便,然后坐到书桌前,翻开手记本,对着手记本上的内容开始写稿。
遇到少年之前,我一直过得挺粗糙,因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锻炼身体,“念”的修行,成为报社签约的专栏作者等等。为了世界各地到处游历时的方便,我剪了短发,扮成男孩子,毕竟相对柔弱的小女孩各种意义上更容易被欺负,或者被瞧不起。
加上我的声线并不甜美可爱,有点偏中性,目前为止,没人怀疑过我假扮的性别。
当少年找我借换洗衣服,我才意识到少年恐怕也以为我是男孩。
那我用“和我约会”作为交出底片的要求的时候,他的心情应该有点复杂。
虽说爱情不分性别,但如果我以男孩子身份引起他的混乱,导致他觉醒了同性恋倾向怎么办
不,这件事不用立刻挑明,趁此机会,我想看他穿我的衣服,嘿。
整理好照片和稿子,抱起鼓囊囊的文件袋,动身前往报社,开门时,我“随意地”提起性别的事情,得知我是女孩的少年当场石化,笑死。
“没想到那时的照片真的得奖了。”今天的席巴感慨了一句,以此打断我详细描述他石化场景的语句。
“是啊,你差点毁掉了能拿奖的照片。”我埋怨道。
“但那张照片也是我帮你洗的。”
“那是你运气好”
到报社处理完交稿事宜,我带少年去餐馆吃了一顿饭,犒劳他帮我洗照片的事情,然后问他的联系方式。
“结束了吗”他有些意外。
“恩,感谢你陪我这么久。”我点点头,“这场约会我很满意哦。”
少年留联系方式留得很爽快,留的是杀手业务联络用的那种,并且毫不避讳地自曝名字和姓氏。
“以后有想杀的人可以联系我。”少年第一次向我微笑,“给你九折。”
“折扣也太少了吧。”同为揍敌客,我记得原著里桀诺给同行的折扣是打七折呢
我说出这句话以后,少年没有答话,微笑也消失了,气氛一度陷入尴尬。我忍不住想席巴这小子可真抠门。
良久,少年打破沉默,“给你八折,不能再少了。”
“好吧,有需要我会联系你。”我挥手送别了少年。
我始终没有打那个电话,一是揍敌客家收费是业内最高的,二是我没有特别想杀又杀不掉的人。
而且我似乎没有必要打那个电话,几个月后,我又与少年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邂逅,在废弃工厂堆放的杂物箱之间。
“这次你在拍什么”他小声问。
“绝密非法交易现场。”我小声回答。
“又碰到你了。”他和我钻进同一条通风管道。
“你是跟踪狂吗”我先发制人。
“到底谁才是”少年反问道。
不断的邂逅,已经搞不清楚是谁在故意,还是命运的安排。
后来变成我有时主动发信息告诉他,我正在哪里取材。
“哎”与画板拉开距离,端详整张画,我遗憾地表示,“还是没画好,没有画出一见钟情的感觉。”
因为太喜欢了,即使画了很多次少年,依旧怎么画都觉得画不像。
“如果你需要参照。”席巴说,“我可以待在这里。”
“不用啦。”拿起橡皮,我擦掉画纸上五官的部分,“我喜欢画年轻漂亮的。”
“”
“这有什么问题吗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难道我就不可以喜欢年轻漂亮的吗”
“绝世,你这个癖好,不得不说有点危险。”
我看席巴你这时的气场才有点危险好吧
“这、我这不是对一见钟情的时刻念念不忘嘛”我连忙补救。
确定了,假如我绿了席巴,他八成会亲自干掉我。
“绝世,以后我想要5个孩子。”席巴冷不防地说。
“你突然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啊”手上力道不稳,我险些把画纸擦破。
“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席巴抱起双臂,“名字我已经想好了,第一个就叫伊路米。”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按照原著设定,名字接龙游戏是吧先是irui,然后是iruki,以此类推,kia,aka,直到kato。
心理准备也已经有了,指“及时和席巴分手的心理准备”。
“绝世,你觉得呢”他把手放到我肩膀上。
我知道他问的不是孩子数量问题,是孩子的名字问题。
当然不能回答“我觉得不行”“我不想生孩子”“你能不能选择丁克”“揍敌客下一代能不能以领养代替生育”之类的大实话,我得委婉一点,迂回一点,“这个生孩子是两个人的共同作业。虽然你很有信心,但是我生不出来怎么办或者生出来了,生的孩子不健康怎么办生了个球,生了只狸猫怎么办”
好吧,我在胡言乱语。
“别担心,绝世,这些都是可以事先检查出来的。”席巴搂住我,“等你生理期结束,我带你去检查一下”
没问题的话,皆大欢喜,尽管我不想生,但不想生和不能生是两个概念,拥有生育功能我也不亏吧
有问题的话,那就有正当理由和席巴分手了,以后也不用担心避孕问题,我获得了非同一般的自由。
闲着也是闲着,去检查一把,横竖都不亏。
记得上次看见我自己的子宫,是海藻头戴着白色医用手套,用手术刀剖开我的肚子,拿起了那个还不到3厘米长的器官。
“25厘米,稍微有点小哦。”他拿尺子量过,“不好好长大的话,绝世,你以后就没办法为我生孩子了。”
被生生剖开肚子的我,只是不断地惨叫,声音嘶哑。
想起那段过往,我头皮发紧。
“”我不想再痛了。
“你不舒服吗”席巴的手按在我小腹处,“听说这部分要注意保暖。”
他的手心很温暖,按的部分也很准确,隔着衣服能感受到那份热度。
很不合时宜的,我不禁想起我上辈子的奶奶,她会通过摸母鸡的特定部位,得知母鸡肚子里有没有鸡蛋。
我有蛋吗
我陷入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如何一秒劝退绝世好女人
席巴以后我想要5个孩子,而且名字都想好了
绝世哈
“以后我想要9个孩子。”白银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