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只觉得大开眼界了,她第一次知道有人越狱仅仅只是为了约好的打架,甚是无语,只道“好,我赶去买些吃的,等你吃饱了好打架。”当即拔足快奔,转过山坡,奔了六七里路,便是一个小市镇。
韦小宝拿着银子走到熟肉铺中,买了两斤熟牛肉,一只酱鸭,再去买了两瓶黄酒,剩下的银子仍是不少,又买了十来个馒头,八根油条,只多用了二十几文钱。
又想了想,一会儿若茅十八真的与人打不过,他又是刻意装成一个不会武功的家里条件还不错的商人之子,定然不能动手,若茅十八当真被人打死,她就算去了京城又怎么走剧情呢毕竟想进天地会还要茅十八为她证明,这般想着,她想到书中韦小宝和康熙智擒鳌拜,当时书中的韦小宝抓了一把香灰撒在鳌拜脸上,登时有了主意,买了一包石灰放在袖袋里。
回到茅十八所在之处,茅十八躺在树边睡觉,听到他脚步声,便即醒了,打开酒瓶,喝了两口,大声赞好,说道“你喝不喝”
韦小宝从来不喝酒,不过想拉近与茅十八的关系,又有些小洁癖作祟,遂拿起另一瓶未开的酒瓶,打开便喝了一大口,只觉一股热气涌入肚中,登时大咳起来。
茅十八哈哈大笑,说道“小英雄喝酒的功夫可还没学会。”忽听得远处有人朗声道“十八兄,别来好啊”
茅十八道“吴兄、王兄,你两位也很清健啊”韦小宝闻声抬头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大路上两个人快步走来,顷刻间便到了面前。
韦小宝心中乱乱的,她不记着当年看电视的时候有这个情节,揉了揉额头。
来人,一人是老头子,一部白胡须直垂至胸,但面皮红润泛光,没半点皱纹,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矮矮胖胖,是个秃子,后脑拖着条小辫子,前脑光滑如剥壳鸡蛋。
茅十八拱手道“兄弟腿上不方便,不能起立行礼了。”那秃头眉头微微一皱。
那老者笑道“何必客气”
韦小宝却觉得茅十八为人太过老实,自己腿上有伤,却说给人听,江湖险恶,万一这二人起了歹意。
茅十八道“这里有酒有肉,两位吃一点吗”
那老人道“叨扰了”坐在茅十八身侧,接过酒瓶。
韦小宝有些疑惑,这两人难道是茅十八的朋友不是跟他来打架的,那茅十八将腿伤之事告知这二人也实属正常,若待会敌人到来,这两人要是帮忙打架,就不用她出手了。
那老者将酒瓶凑到口边,待要喝酒,那秃头说道“吴大哥,这酒不喝也罢”
那老者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十八兄是铁铮铮的好汉子,酒中难道还会有毒”咕嘟、咕嘟喝了两口,将酒瓶递给秃头,道“你不喝酒,那可瞧不起好朋友了。”
那秃头神色有些犹豫,但对老者之言似是不便违拗,接过酒瓶,刚放到口边,茅十八夹手夺过,说道“酒不够啦王兄又不爱喝酒,省几口给我。”仰头喝了两大口,那秃头脸上一红,坐下来抓起牛肉便吃。
茅十八道“我给两位引见一位好朋友。”
指着老者道“这位吴老爷子,大号叫作大鹏,江湖上人称摩云手,拳脚功夫,武林中大大有名。”
那老者笑道“茅兄给我脸上贴金了。”说着左右顾视,不见另有旁人,不禁颇为诧异。
茅十八指着那秃子道“这位王师傅单名一个潭字,外号双笔开山,一对判官笔使将出来,当真出神入化。”
那秃头道“茅兄取笑了,在下是你的手下败将,惭愧得紧。”
茅十八道“不敢当。”指着韦小宝道“这位小朋友是我新交的好兄弟”他说到这里,吴王二人愕然相顾,跟着一齐凝视韦小宝,实在看不出这个看起俊俏的十二三岁小孩子是什么来头。
只听茅十八续道“这位小朋友姓韦,名小宝,江湖上人称人称,呢,他的外号,叫作叫作”顿了一顿,才道“叫作小白龙,水上功夫,最是了得,在水中游上三日三夜,生食鱼虾,面不改色。”
茅十八要给这个新交的小朋友挣脸,不能让他在外人之前显得泄气,有心要吹嘘几句,可是韦小宝全无武功,吴王二人都是行家,一伸手便知端的,难以瞒骗,一凝思间,便说他水上功夫十分厉害,吴王二人是北地豪杰,不会水性,那便无法得知真假。
他接着说道“你们三位都是好朋友,多亲近亲近。”
吴王二人抱拳道“久仰,久仰”
韦小宝依样学样,也抱拳道“久仰,久仰”心中却想着这茅十八也是当真有趣,以为她身上无半点功夫,又担心她被这二人瞧不起,便为她编造一番,也是为难这茅十八了,当即说道“茅大哥给我吹牛,其实我是什么江湖好汉了这西洋镜却拆穿不得。”
四人过不多时,便将酒肉馒头吃得干干净净,这秃头王潭食量甚大,初食时还有些顾忌,到后来索性放开肚量,他独个儿所吃的牛肉、馒头和油条,比三人加起来还多。
茅十八伸衣袖抹了抹嘴,说道“吴老爷子,这位小朋友水性固是极好,陆上功夫却还没学,在下只好一对二,这可不是瞧不起两位。”
吴大鹏道“咱们这个约会,我看还是再推迟半年罢。”
茅十八道“那为什么”
吴大鹏道“茅兄身上有伤,显不出真功夫,老朽打赢了固然没什么光采,打输了更是没脸见人。”
茅十八哈哈一笑,说道“有伤没伤,没多大分别,再等半年,岂不牵肚挂肠”左手扶着树干,慢慢站起身来,右手已握单刀,说道“吴老爷子向来赤手空拳,王兄便亮兵刃罢”
王潭道“好”说罢伸手入怀,摸出一对判官笔来。
吴大鹏道“既然如此,王贤弟,你替愚兄掠阵,愚兄要是不成,你再上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