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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韦小宝当即添了一根筹码。庄家掷出来是张“人”牌,一注注吃了下来,韦小宝也不恼他不收自己的五钱赌注,用内力掷了骰子,一手掷下去,四粒三点,两粒一点,是张“地”牌,刚好比“人”牌大了一级,平威骂道“他妈的,小鬼今天手气倒好。”

    韦小宝心中一惊“不对,我这般赢法,他们若不带我玩了,后面就麻烦了。”下一次掷时,她便输了一两,眼见各人纷纷加注,有的三两,有的二两,她便下注二两,赢了二两,下一次却输一两。

    赌到中午时分,韦小宝已赢得二十几两,只是每一注进出都甚小,谁也没加留神,老吴却已将带来的三十几两银子输得精光,神情甚是懊丧,双手一摊,说道“今儿手气不好,不赌啦”

    韦小宝见老吴输光了要走,当即抓起一把筹码,约有十七八两,塞在他手里,说道“你拿去翻本,赢了再还我”

    老吴喜出望外,这些人赌钱,从来不肯借钱与人,一来怕借了不还,二来觉得钱从己手而出,彩头不好,本来赢的会变成输家,他见韦小宝如此慷慨,大为高兴,连连拍他肩头,赞道“好兄弟,真有你的。”

    庄家平威气势正旺,最怕人输干了散局,对韦小宝的“义举”也十分赞许,说道“哈,小桂子转了性,今天不怎么小气啦”

    再赌下去,韦小宝又赢了六七两,忽然有人说道“开饭啦,明儿再来玩过。”众人一听到“开饭啦”三字,立即住手,匆匆将筹码换成银子。

    韦小宝跟着老吴出来,老吴将借来的十几两银子又输得差不多了,说道“小兄弟,只好明天还你。”

    韦小宝道“自己兄弟,打什么紧”老吴笑道“嘿嘿,这才是好兄弟呢,你快回去,海老公等你吃饭呢。”

    韦小宝道“是。”心里却惦记着去与康熙见面,只有认识了康熙,海老公才会忌惮,不会轻易撕破脸,但她也不知剧中的那间房在哪里,只好乱闯乱走,时时撞到和他一般服色之人。

    她越走越远,心下也有些焦灼,又担心走错了路,错过了与康熙的见面,再走一会,连人也不大碰到了,肚中已饿得咕咕直响,穿过一处月洞门,见左侧有间屋子,门儿虚掩,走过门边,突然一阵食物香气透了出来,肚子也开始唱空城计,轻轻推门,探头张望。

    只见桌上放着十来碟点心糕饼,眼见屋内无人,又见屋中空空洞洞,墙壁边倚着几个牛皮制的人形,梁上垂下来几只大布袋,里面似乎装着米麦或是沙土,想着这里应该就是与康熙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韦小宝走了进去,拿起一块千层糕,放入口中,嚼了嚼,不由得暗暗叫好,这千层糕是一层面粉夹一层蜜糖猪油,更有桂花香气,既松且甜,果然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般。

    她吃了一块千层糕,听得有人走近,想着应该是康熙来了,为了让康熙以为她只是偷吃怕被发现的小太监,又去取了一只小烧卖放入口中又拿了一个肉末烧饼,便钻入桌底。

    靴声响到门口,那人走了进来,韦小宝从桌底下瞧出去,见那靴子不大,来人果然是少年康熙,当即放心,将烧饼放入口中,却也不敢咀嚼,只是用唾沫去浸湿烧饼,待浸软了吞咽。

    一会儿,忽听得砰砰声响,韦小宝探头张望,只见康熙约莫十四五岁年纪,身穿短打,眉清目秀,神情轩昂,伸拳击打梁上垂下来的一只布袋,他打了一会,又去击打墙边的皮人,康熙一拳打在皮人胸口,随即双臂伸出,抱住了皮人的腰,将之按倒在地,所用手法,便似昨日在酒馆中所见到那些摔跤的满人一般。

    韦小宝心道该她出场了,不过她必须假装不会功夫,便哈哈一笑,从桌底钻了出来,说道“皮人是死的,有什么好玩我来跟你玩。”

    康熙见他突然现身,微微一惊,但听他说来陪自己玩,登时脸现喜色,道“好,你上来”

    韦小宝扑将过去,便去扭康熙的双臂。那男孩一侧身,右足一勾,韦小宝站立不住,立时倒了。

    康熙道“呸,你不会摔跤。”

    韦小宝道“谁说不会”跃起身来,去抱他左腿。

    康熙伸手抓她后心,韦小宝一闪,康熙便抓了个空。

    韦小宝想着又不敢真打,可是若只是被动挨打,不说肯定入不了康熙的眼,她自己也是不愿的,于是左手出拳,受起力道,轻轻击向康熙下颚,砰的一声,正好打中。

    康熙一怔,眼中露出怒色,见此韦小宝笑道“呸,你不会摔跤”

    康熙一言不发,左手虚晃,韦小宝斜身避让,康熙手肘陡出,正撞在他腰里。韦小宝故意大叫一声,假装痛得蹲了下来。

    康熙双手从她背后腋下穿上,十指互握,扣住了她后颈,将她上身越压越低,韦小宝右足反踢,康熙双手猛推,将韦小宝身子送出,韦小宝顺着力气向前翻滚,然后起身。

    回身抱住康熙双腿,使劲拖拉,康熙站立不住,倒了下来,正好压在韦小宝身上,康熙身材比韦小宝高大一些,立即以手肘逼住韦小宝后颈,韦小宝克制住下意识回击的反应,忍着呼吸不畅,伸足力撑,翻到了上面,反压在康熙身上,喝道“投不投降”

    康熙到底比韦小宝大一些,使了巧劲又翻了上面,两个人纠缠在一起,一时康熙翻在上面,一时韦小宝翻在上面,翻了十七八个滚,终于两人互相扭住,呼呼喘气,突然之间,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都觉如此扭打十分好玩,慢慢放开了手。

    康熙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韦小宝摆摆手“肚子饿,过来拿点点心吃。”

    康熙站起身来,笑道“好啊,原来你时时到这里偷食。”

    韦小宝道“时时倒也不见得。”说着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