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道“我要在你头上割上三百六十刀,方消我心头之恨”提起他辫子,一刀割去,那匕首锋利无比,嗤的一声,便将辫子切断,再在他头顶来回推动,片刻之间,头发纷落,已剃成个秃头。
韦小宝道“你在那宫里全无气节,救你出来之后,又这般对待救命恩人,你为人不忠、不义、不仁,当真枉为人,连狗都比你懂得忠义气节。”
刘一舟赔笑道“韦香主,是在下不忠不义,千错万错,都是小人不是,韦香主大人大量,别放在心上。”
韦小宝道“好,那么我问你,方怡方姑娘是谁的老婆”
刘一舟道“这个这个”
韦小宝大声道“什么这个那个快说”提起匕首,在他脸上挥来挥去。
刘一舟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鬼是个太监,让她占些口头上便宜便了,否则她真的一剑挥来,自己怕是要当场送命,那可槽糕之极,忙道“她她自然是韦香主是韦香主你的夫人。”
韦小宝冷哼一声,说道“她,她是谁你说得明白些。”
刘一舟道“方怡方师妹,是你韦香主的夫人。”
韦小宝道“好咱们可得把话说明白了,你日后不可再去骚扰方姑娘,我拿你们沐王府当朋友,便也当你是朋友,是不是”
刘一舟听她口气松动,心中大喜,忙道“小人本来不敢高攀。韦香主倘若肯将在下当做朋友,在下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
韦小宝道“我若把你当做朋友,那么江湖上朋友讲义气,是不是”
刘一舟忙道“是,是,好朋友该当讲义气。”
韦小宝道“朋友妻,不可戏,以后你如再肖想方姑娘,那算什么你发下一个誓来”
刘一舟暗暗叫苦,韦小宝道“你不说也不打紧,我早知你鬼鬼祟祟,不怀好意。”
刘一舟感觉脖间的匕首在移动,忙道“没有,没有,对韦香主的夫人,在下决不敢心存歹意。”
韦小宝道“以后你如向方姑娘多瞧上一眼,多说一句话,那便怎样”
刘一舟道“那那便天诛地灭。”
韦小宝道“很好,若你再纠缠我必定要你的命。”
刘一舟苦着脸道“是,是,以后我如再向方师妹多瞧上一眼,多说一句话,我我便不得好死”
韦小宝哈哈一笑,道“既是这样,便饶了你。”说着将匕首插入靴筒,又道“现下我要走了,你便自己在这里吧,幸运点会有人救你,不幸的话,那就是你的命。”
突然之间,树林中一个女子声音喝道“你你怎可欺人太甚”、
韦小宝听得是方怡的声音,虽知方怡和沐剑屏此时可能会在,但真的听到方怡的声音,心中莫名欢喜,转过头去,只见林中走出三个人来,当先一人正是方怡,其后是沐剑屏和徐天川,隔了一会,又走出二人,却是吴立身和敖彪。
他五人躲在林中已久,早将韦刘二人的对答听得清清楚楚,眼见韦小宝要将刘一舟扔下,若他们在韦小宝走后救了刘一舟,那便是结了死仇,方怡忍不住出声喝止。
韦小宝笑道“原来你们早在这里了,瞧在吴老爷子面上,便放了你吧。”
徐天川急忙过去,双手扒开刘一舟身畔的石块泥土,将他抱起,解开绑在他手脚上的腰带裤带,刘一舟羞愧难当,低下头,不敢和众人目光相接。
吴立身铁青了脸,说道“刘贤侄,咱们的性命是韦香主救的,怎地你恩将仇报你师父知道了,会怎么说”一面说,一面摇头,语气甚是不悦,又道“咱们在江湖上混,最讲究的便是义气两字,怎么可以争风吃醋,对好朋友动武忘恩负义,那是连猪狗也不如”说着呸的一声,在地下吐了口唾沫。
他越说越气,又道“昨晚你半夜里这么火爆霹雳地冲了出来,大伙儿就知道不对,一路上寻来,你竟用剑尖指着他咽喉,若不是韦香主功夫尚可,倘若一个失手,竟然伤了他性命,那怎么办”
刘一舟气愤愤地道“一命抵一命,我赔还他一条性命便是。”
吴立身怒道“嘿,你倒说得轻松自在,你是什么英雄好汉了凭你一条命,抵得过人家天地会十大香主之一的韦香主再说,你这条命是哪来的还不是韦香主救的你不感恩图报,人家已经要瞧你不起,居然胆敢向韦香主动手”
刘一舟给韦小宝逼得发誓赌咒,当时命悬人手,不得不然,此刻身得自由,想到这些言语都已给方怡听了去,委实羞愤难当,吴立身虽是师叔,但听他唠唠叨叨地教训个不休,不由得老羞成怒,把心一横,恶狠狠地道“吴师叔,事情是做下来了,人家姓韦的可没伤到一根寒毛,你老人家瞧着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吴立身跳了起来,指着他脸,叫道“刘一舟,你对师叔也这般没上没下,你要跟我动手,是不是”
刘一舟道“我没说,也不是你的对手。”
吴立身更加恼怒,厉声道“倘若你武功胜得过我,那就要动手了,是不是你在清宫中贪生怕死,一听到要杀头,忙不迭地大声求饶,赶着自报姓名,我顾着柳师哥的脸面,这件事才绝口不提,哼,哼你不是我弟子,算你运气。”那显然是说,你如是我弟子,早就一刀杀了。
刘一舟听他揭破自己在清宫中胆怯求饶的丑态,低下了头,脸色苍白,默不作声。
韦小宝见状,笑道“好啦,好啦,吴老爷子,刘大哥跟我大家闹着玩,当不得真,我向你讨个情,过去的事,别跟柳老爷子说。”
吴立身道“韦香主这么吩咐,自当照办。”转头向刘一舟道“你瞧,人家韦香主毕竟是做大事的,度量何等宽大”
韦小宝向方怡和沐剑屏笑道“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啦”
方怡道“你过来,我有句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