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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喝醉
    所有人看着那坨藤蔓,呼吸都放轻了。

    他们的注意力全落在具有攻击性和进食功能的藤蔓上,唯独季酒看向了通泉草的花骨朵,安静得一动不动的花骨朵仿佛已经死去。

    可他知道,现在的通泉草生命力突然猛增,远比刚刚他赋予的时候还要强烈。

    感知到他的走神,司殷远低头:“怎么了”

    季酒蜷缩了下手指,抓住饲主衣服前的扣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像是为了应和他的话,自花骨朵内部突然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小心”俞飞尘将狐眼拉到身后。

    狐眼觉醒的异能是「绝对逻辑」,拥有比电脑还快的计算速度,身体素质却和普通人差不多。

    只不过他仿佛从来不怕死,跟畸变物相处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如果这会不是俞飞尘手疾眼快拉住他,他现在已经直接扑在通泉草身上细致入微的观察了。

    狐眼满是激动:“里面有东西要出来”

    看起来比末世前中了一千万还兴奋。

    季酒的内心恰恰与他相反,不好的预感缓缓浮现。

    他的食物好像要泡汤了

    咔嚓咔嚓

    类似鸡蛋破壳的声音越来越大,司殷远安抚的揉了揉季酒,看向通泉草的眼神满是冷意。

    金焰自他脚下出现,虎视眈眈的冲着通泉草,警惕任何风吹草动。

    “开开花了”

    “里面是什么东西”

    众人惶恐不安,看着花瓣缓缓打开。

    想象中的恐怖画面没有出现,从半开的花苞里掉出一团黏答答的东西。

    吐出来后通泉草瞬间枯萎,紫白色的花瓣短短几秒萎靡成烂叶的颜色。

    “那是个人吗”

    “畸、畸变物变成人了”

    在场不少人吓得肝胆欲裂。

    被绿色的粘稠液体裹住的人形,开始在地上不协调的动着。

    谁都没想到,通泉草巨大花骨朵里面孕育的,居然是一个人类

    准确来说,他并不像是个人类,四肢的运用如同一只新生的鹿崽,手脚并用的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绿色汁液而重重滑倒在地。

    季酒彻底看傻了。

    他放在那里那么大的花花呢

    怎么变成一个看起来毫无食欲的人了

    如果不是有饲主在,他现在已经扑过去抓住那个人一顿摇晃了。

    吐出来把他的花花吐出来

    季酒生气到一半,又顿住了。

    等等,这个人的气息好奇怪,和通泉草的气息一模一样。

    却少了那股让小草魂牵梦萦的香味。

    准确来说就是他明明是通泉草本草,却没有了通泉草该有的能力,和普通的人类没什么差别。

    季酒嫌弃的撇嘴。

    趁着俞飞尘发愣,狐眼猛的挣脱开他,往地上一跪,直接双手捧起那个人的脸,任由绿色的粘稠弄脏自己的手。

    他语气复杂:“陈可”

    那张掩藏在乱糟糟黑发下的脸,不偏不倚长得和陈可一模一样

    俞飞尘倒吸今天的第二口凉气:“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身后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他没死”

    “不可能你看那人的身高,和刚刚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通泉草吐出来的人,身形更加挺拔,除了一张脸和陈可相似外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他迷茫的抬起头:“啊啊”

    张嘴说不成话,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单音。

    狐眼的双手因为过于紧绷不自由的用力,青筋都出来了。

    他如获至宝:“你还记得陈可吗”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纯洁如同新生的人类,试图找到回忆的痕迹。

    “啊”

    他的眼神中没有出现半分波动,依旧像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

    狐眼眼神明显失望下来,身上的狂热收敛了几分:“看来是不记得了。”

    如果陈可的死亡对通泉草变成人有刺激作用,那他的实验就会有一个新的方向。

    可惜看起来陈可的尸体才是促进他变成人的重要因素。

    如果是因为执念而想变成人,那是不是也会有其他畸变物因为执念变成人。

    这只是一个可能性,狐眼却完全无法平静下来,手不自觉的越来越用力,他太想搞明白通泉草变成人的关键,又或者说是畸变物和人类之间的联系。

    那张和陈可一模一样的脸上因为过大的力度出现变形的痕迹,他却木然的一动不动。

    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做不出反应。

    季酒愣了一下,在场只有他感觉到随着狐眼提到那个名字,通泉草的信息素更悲伤了,是一种不自觉的悲伤。

    像是来自深渊里无望的呐喊,会回应他的人再也不会出现。

    被浓重的情绪感染,他有些不适,本能的想离开。

    「天罗地网」的猎人凑到司殷远旁边问:“现在怎么办司队”

    狐眼也抬起头看向他,语气是难得严肃:“第一个能变成人的畸变物,你应该知道这其中的重要性吧”

    他的手不自觉的摩挲了一下,过于紧张的气氛让他不自觉的想抽支烟。

    选择权落在了司殷远头上,他也是基地内唯一一个有底气对这件事做出保证的人。

    只要他点头,狐眼在这也护不住通泉草。

    季酒拱了拱小脑袋,他不想留在这里观看这场悲剧了。

    通泉草失去了原本的能力,看起来跟普通的人类没什么差别。

    人类是一种无聊的生物。

    他不高兴的拉拉饲主的衣服“我饿了。”

    清脆带着点慵懒尾音的撒娇,和现场沉重的氛围格格不入。

    像是突然插入的色彩。

    季酒完全不在意其他人隐晦看来的目光,他又委屈的蹭了蹭饲主。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刚刚还冷硬的司队长,低下头的瞬间缓和了神色。

    用温柔到不可思议的语气道:“很快了。”

    再次抬头又恢复了金眸里的冷漠,仿佛刚刚只是错觉。

    司殷远皱眉:“把他抓回研究院,重点看管。”

    就这么一句话,成为了通泉草的免死金牌。

    狐眼放松下来,弯起一双妖艳的狐狸眼:“小心点,是很重要的样本。”

    只有颤抖的手暴露出他吊儿郎当外表下想狂热研究的内心。

    通泉草完全不抵抗,任由自己被「天罗地网」捕获,迷茫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他们的身份已经掉光了,季酒干脆将面具摘下,捧着草莓味营养液一点一点舔着。

    在旁边悠哉悠哉的看着饲主善后。

    俞飞尘叫来了茹梦,这个坚强的女孩已经彻底从心理辅导处走出来了,在她身上看不到被杀了二十几次的痕迹。

    苦难没有打败她,那次的噩梦经历让她的异能再次进化。

    除了单纯进入梦境对梦境主人产生影响外,还能强制将人拉入她制造的梦境,修改对方的记忆甚至是常识。

    很实用的精神力异能。

    叫她来的原因也很简单抹除记忆。

    全部安顿完,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底下的莺尾花狂欢会刚到气氛的最高点。

    俞飞尘当了把苦力,将那些被强制入梦的人一个个送回去。

    茹梦编制了一个梦境借口,让他们以为自己是在狂欢会上喝晕了。

    季酒困得直打哈欠,小呆毛没精神的塌软。

    他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路上都是司殷远牵着回去的。

    原本正在小鸡啄米的头,一回到家又马上精神了起来。

    他刷的睁大眼睛“吃夜宵”

    司殷远有些无奈“不是要睡觉”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十分诚实的撸起了自己的袖子,走向厨房。

    用冰箱里现有的材料炒了三个菜,又煮了一大锅面。

    季酒高兴的端着碗在桌上等,完全看不出刚刚在外面的困倦。

    现在兴奋得能再干上十碗面

    司殷远将饭菜端上桌,看着暖光下的青年,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像是养了只馋嘴小猫,每天投喂都很温馨。

    季酒看看饭菜,又看看饲主,难得没有马上动筷而是犹豫了一下问“颜色好看的水呢”

    颜色好看的水

    司殷远足足愣神了五秒才想起来他答应过季酒什么事。

    如果愿意戴上那个面具,就带他喝鸡尾酒。

    这是他亲口答应的。

    司殷远揉了下额角,决定收回刚刚心里那句话。

    这不是养了只馋嘴小猫,而是养了个小祖宗。

    既然他的「吞噬」自带抗毒性,那喝点酒应该也没关系吧

    司殷远犹豫了不到半分钟就在季酒星星眼的攻势下败阵了,起身去找被锁起来的橱柜。

    透明玻璃后的橱柜全是酒,什么酒都有。

    他本人是不爱喝酒的,烟酒这种会让思考麻痹的东西他在末世前就几乎没碰过。

    这些酒全是别人送给他的。

    如果不是季酒现在闹着想喝,他也不会记起这些酒。

    司殷远找了瓶颜色是蓝色的鸡尾酒,嘱咐道“不许喝多。”

    季酒伸出手指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我就喝一点点。”

    小草乖巧jg

    他想起今天在狂欢会上听到的话,于是又颠颠的跑去厨房拿了个新的杯子。

    继续发动星星眼撒娇“我们一起喝。”

    狂欢会上的人说,喝酒就是要跟关系好的人喝,一个人喝的酒不好喝。

    季小草竖起耳朵全记下来了。

    司殷远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季酒再次做出那个一点点的手势“就一点点。”

    他的表情过于可怜巴巴,仿佛司殷远如果现在不同意,他今晚就会吃不好睡不好。

    挣扎再三后,司殷远还是叹了口气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原本只是想意思一下,没想到他刚倒满,季酒手上的杯子就瞬间空了。

    他头顶上的呆毛瞬间站立“好喝”

    这个颜色漂亮的水真的跟它长得一样好喝

    季酒看向他“你不喝吗”

    表情再次可怜巴巴。

    司殷远

    他举起杯子,一口喝光。

    五分钟后

    砰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吓到了喝酒的季酒。

    他抱着酒瓶像是受到惊吓的小仓鼠,瞪圆了眼睛抬起头。

    刚刚还端坐着的司殷远,此时此刻头朝桌子不省人事。

    刚刚那一声正是他额头碰撞桌子发出的声音。

    季酒手足无措的走过去戳了戳饲主“你、你睡着了吗”

    手来不及收回,下一刻就被紧紧攥住了。

    司殷远静静的抬起头睁开眼睛,一双金眸里情感复杂,宛如一场在挣扎的风暴。

    他对季酒露出极其罕见的暴戾情绪,咬牙切齿问“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