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佑庭低着头,盯着她的眼睛,笑道“你在想什么”
徐媚神色淡淡,“什么也没想。”
其实从早晨醒来看到自己和沈佑庭都衣衫不整睡在一起,徐媚的脑子里好像装进了浆糊,乱糟糟的。
她不明白即便她喝醉酒了做了些不合适的行为,说了些祈求他的话,他比她清醒啊,为什么就跟她睡了呢
她的力气没有他的大,就算她亲了他、吻了他,也无法强迫他脱衣
她看着他脸上的指印,有些发怔他难道不知道顶着巴掌印走来走去很丢脸吗还是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脸上有巴掌印
她抿唇,淡声道“你跟我爹爹说了什么,让他打了你一巴掌”
沈佑庭淡淡一笑,道“说昨晚我跟你睡了。”
徐媚凝眉,这死男人是觉得在她房间里待一晚上气不到她爹吗
沈佑庭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媚儿,要不要再跟我在一起”
徐媚眨眨眼睛,“不要。你松开我。”
沈佑庭的眸中闪过暗芒,松开她。
徐媚立即背过身去,淡声道“家里外人多,我不想有人看到你跟我单独在一起。”
“现在你倒是会把握距离。”沈佑庭嗤笑一声,问道,“嫁给那些歪瓜裂枣,比嫁给我来的好”
徐媚猛地回头看着勾着嘴角的沈佑庭,怔怔的,似乎没听明白他的话,“你说什么”
沈佑庭淡笑着道“甩掉现在住在你家的那些人,与我成婚,和以前一样跟我住在一起。”
“所以你刚刚说的和以前一样是说和以前一样住在一起”徐媚问道。
“嗯,要不要把你之前一口回绝的答案重新考虑一下”沈佑庭的语气平和,但却透着无尽的诱惑力。
徐媚心下漏了一拍。
午饭后,招亲原定的比赛项目全部完成,刘管家安排众人离开徐府。
徐媚则被沈佑庭带到了他城西的家。
直到走进他的家门,徐媚都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
咕噜
肚子叫了一声。
徐媚发窘,这才想起来从起床到现在她什么东西都没吃。中间,其实沈佑庭和小翠都先后给她送过吃的,但是她没胃口,吃不下。
沈佑庭牵着她的手,勾着嘴角道“你先去堂屋里待一会儿,我去弄吃的来。”
徐媚没说什么。
沈佑庭看看她,组以后还是亲自带着她进了堂屋,然后左转进了卧室。
徐媚眨眨眼,有些防备,问道“大白天的,你带我到你卧室做什么”
沈佑庭自然看出了她的戒备,眸中闪过暗芒,道“到卧室自然是睡觉。”
徐媚凝眉,立刻怒火中烧,道“沈佑庭,别以为我不说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就算昨晚我喝醉了,因为对你的残存爱意,缠着你了,你好歹应该顾及我是头一次,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对我下手轻一点你把我全身都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浑身都疼,你还敢来”
最开始满声的指责,后来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徐媚已经是满眼的泪水。
沈佑庭鲜有地怔愣住,没想到眼前的女孩有这么的怨言。
“很疼”他抿了下薄唇,抬手去擦女孩的眼泪,不妨她突然抬手挡开他的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沈佑庭不是那种你不让他碰他就不碰的人。
比如此刻,即便徐媚背过身去了,他依旧强制性的掰过她的身子,擦掉她脸上的眼泪,低声道“对不起,我也是人生头一次碰女人,太多兴奋,没把握好力道,下次不会了。”
下次
徐媚瞪大了眼睛,无语到流不出眼泪了。
沈佑庭抬起她的手臂,撩起袖子,果然看到了淤青,心中一痛,抬眼看着徐媚道“你到床上躺一会儿,我去拿药和吃的。”
说着,他牵着她坐到床上,然后半蹲着给她脱鞋。
徐媚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见他给她脱鞋,忙将脚缩进床底。
沈佑庭抬眼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弯身去拉她的脚。
徐媚恼怒,直接自己脱了鞋子,砸在他腿上。
沈佑庭只看了一眼那双鞋子,转眼搂着她的双腿放在床上,再起身把徐媚砸在递上的写字拿走了,看着她道“昨晚折腾了一晚,今天一天也没休息,你应该累了,先睡一会儿,我弄好饭后叫你。”
折腾了一晚
徐媚的脸瞬间羞红了,恼怒道“沈佑庭,你把我的鞋子放下。”
沈佑庭看了一眼手里的鞋子,淡声道“躺到床上,睡觉。”
说罢,也不管徐媚是怎么的气恼,转身离开了房间,顺道还关上了房门。
徐媚撇撇嘴,身子一歪便倒在了床上。
其实,她的身体是累的。
虽然不记得昨晚到底是怎么折腾的,但是她身体本能的劳累是骗不了人的,只是从醒来看到沈佑庭躺在自己身边开始,她的神经一直都是紧绷着的,完全无法安心,自然是没有睡意的。
此刻,当她躺到沈佑庭的床上时,好似被独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着,烦躁了一天的神经也突然间安静下来,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一个时辰过去,正是黄昏时节,一道日光透过窗户透到房间内,床沿里的徐媚正好与这光线相隔,睡在暗线里的床铺上,静谧而美好。
她那娇艳的面容与房间内刚硬、简洁的摆设形成了鲜明的对照,她仿若是这个房间唯一的柔软所在,但同时又妖艳的像个引人犯错的妖精。
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
徐媚悠悠睁开眼睛,分辨即便在浅眠中也能听出熟悉感的女人的声音。
“佑庭啊,你怎么不搬到城东去住啊,这儿多不方便啊。”
一口一个“啊”的,必然不是陈菁菁。
徐媚凝眉从床上坐起来。
“佑庭,你的厨房怎么这么乱啊”
那女人再次说话时,徐媚已经听出是谁了。
张蝶衣。
不是说她是大家闺秀了,怎么这么的死缠烂打了
徐媚撇撇嘴,看了眼床下,想起自己的鞋子被沈佑庭拿出去了,提声喊道“沈佑庭。”
院子里叽叽咋咋说厨房的女人声音骤然停下,转而问道“佑庭,你家里还有别人吗,是谁啊”
然后,便有脚步声传来。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徐媚看着换了一身黑衣的沈佑庭空着手阔步而来,凝眉道“给你鞋子。”
沈佑庭径直走到床前,不待徐媚反应便打横抱起她,“带你去吃饭。”
徐媚脸热,“我有腿可以自己走,你把鞋子还给我。”
沈佑庭勾起嘴角,道“不是说全身都痛我来抱你走。”
张蝶衣冲进来,看见沈佑庭抱着徐媚,失了神,“徐媚,你怎么阴魂不散地缠着佑庭”
徐媚闭了下眼睛,心想女人有的时候还真的会为难女人。
你看过去,她追着沈佑庭时,看不上张蝶衣,只要碰到了就会讽刺两句,而今,明明是沈佑庭把她带到家里的,张蝶衣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指责她缠着沈佑庭。
天地良心,这回真的不是她徐媚在缠着沈佑庭。
徐媚只淡淡看了一眼张蝶衣便收回视线,问沈佑庭道“你把我的鞋子扔了吗”
“嗯。”
沈佑庭回的坦然,“给你买一双新的。”
徐媚也不知道是该骂他,还是怎么该感谢他给她买新鞋子,气笑了,“沈佑庭,我要穿自己的鞋子。”
沈佑庭看了她一眼,勾唇道“没说不让你穿自己的鞋子。”说着,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下,“现在我抱着你去吃饭,你不用走路,岂不是更好。”
一直看着他们的张蝶衣,看到沈佑庭毫不避讳地亲徐媚,心里的醋意和妒忌混杂,恨不得把徐媚撕了。
“徐媚,你是不是又拿什么东西威胁沈佑庭了”张蝶衣怒道。
徐媚看向她,嗤笑一声,懒得接话。
沈佑庭抱着她经过张蝶衣时,淡淡道“张小姐,我和媚儿还有话说,就不招待你了,你先回去吧。”
张蝶衣气不过,道“佑庭,你不是已经开始做织造生意了吗,已经摆脱了徐家的束缚,你不用怕徐媚的威胁的。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可以告诉我的,我帮你解决。”
沈佑庭顿住脚步,“不用了,张小姐,请回吧。我让车夫送你回张府。”
沈佑庭将徐媚放在堂屋的椅子上坐着,叫来马车夫,吩咐道“送张小姐回去。”
虽然安排周到,但这是明显的逐客令了。
张蝶衣还想争辩几句,但又不想惹的沈佑庭不高兴,便只能跟着马车夫离开。
徐媚面前的餐桌摆满了各色菜式,也不管其他人,拿起筷子便开始一样样的吃。
细嚼慢咽的,如果不是因为她此刻脚上只传了袜子,应该是一副极其典雅的没人用膳图。
一桌子菜中,除了一道不黑乎乎的汤水,其他的味道都过得去,应该是从餐馆买来的。
徐媚想起刚刚在床上听到的,张蝶衣提到沈佑庭的厨房乱糟糟的,忽然好奇,问道“沈佑庭,你刚刚在厨房做了什么”
背对着她的沈佑庭的黑眸闪了下,转身看着她道“做了一道汤。”
徐媚咀嚼的动作顿住,眨眨眼,消化了会儿沈佑庭的话,朝那道黑乎乎的汤水抬抬下巴,问道“你的汤不会是那道吧”
“是。”沈佑庭盯着她的脸道。
“是什么汤”
“补汤,大夫说的适合女人喝。”
“适合女人”还是补汤。
徐媚联想到这汤要补的是什么了,脸颊发热。
沈佑庭淡着脸,伸手拿着汤碗盛了一勺汤放在徐媚面前,道“喝了。”
徐媚凝眉,“不要。”
“这是我做的,为什么不喝”沈佑庭道。
徐媚抬头望着他,笑道“你做的”
“对。”
“那好吧,我喝。”从认识沈佑庭开始,徐媚还没看过他做饭呢,如今史无前例的做了一碗汤给她,她如果不喝,那就太不识好歹了虽然她也能由着性子不喝,但是她也是个懂得拿捏的女人。
她端起那个汤碗,抿了一小口。
汤水刚接触到舌尖,便让她产生了强烈地呕吐的冲动。
咸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卡嗓子。
徐媚把一小口汤水吐回汤碗,抬眼望着一直盯着她的沈佑庭,凝眉道“这根本不是汤你是不是专门点做难喝的汤让我喝”
沈佑庭蹙眉,似乎不太相信她的话,“我按照大夫说的煮的。”
徐媚直接用勺子舀了一勺的汤,递向沈佑庭道,“你自己尝尝就知道好喝不好喝了。”
沈佑庭没接,淡声道“这是给女人喝的。”
徐媚问道“难道男人不能喝吗或者喝了会出现不好的东西吗”
沈佑庭拿过勺子丢进汤碗中,勺子碰到汤碗发出叮当声,代表他生气了。
徐媚没去哄他,兀自吃着饭菜。
沈佑庭盯着她,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
吃到半饱时,徐媚还是停下来,拿了旁边空着的碗筷递向沈佑庭,望着他道“你做汤也肯定累了,吃点吧。”
从早晨醒来到现在,徐媚也没看到沈佑庭吃东西,不过,他大概只是因为忘记吃了,不像她是因为郁结而吃不下。
沈佑庭接过碗筷,在她身边坐下,优雅地吃着。
静了好一会儿后,在徐媚以为两人要无声吃完这顿饭时,沈佑庭道“我不会做饭,是因为过去没做过饭。”
徐媚琢磨着他的意思,是在解释他做的汤难喝的原因
她没接话,听他继续道“你跟我成婚后,我会请来会做饭的人,不用你下厨。”
徐媚顿住夹菜的动作,转头看向沈佑庭,“我并没有答应要跟你成婚。”
沈佑庭勾唇,问道“你不跟我跟谁跟参加招亲的歪瓜裂枣,还是跟消失不见的卓群”
徐媚凝眉,放下筷子。
沈佑庭看了一眼被放下的筷子,“吃好了”
徐媚淡淡一笑,“是气饱了。我说你整天跟陈菁菁和张蝶衣这类的人搅和在一起,也没见你自省,反倒是不是提明明是我义兄的卓大哥。沈佑庭,你是真的在吃醋,还是只是因为卓大哥的存在让你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