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殊想起传送前,颜槿背的那些书,信了几分,“那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
虽然他没看过天工开物,但虞殊相信颜槿的记忆力。
颜槿没想到虞殊这么快就相信自己,唇角笑意更深,“什么都不用做,等。”
等小缸里头的红糖结成块,颜槿就把塞在小孔里的草拿掉,准备用黄泥水淋糖。
怕自己力气不够大,还没冲到三分之一,就泄力了,所以颜槿就让虞殊帮忙将黄泥水往小缸里的红糖块淋去。
虞殊其实心里还有些忐忑,但见颜槿胸有成竹的模样,便放心地将黄泥水一鼓脑淋下去。
红糖瞬间从小缸被冲进底下的大缸内,留在小缸里的红糖慢慢变成了白霜。最上面一层大约有五寸厚,颜色非常洁白。1
颜槿用手指抹了点白霜,放入口中。虞殊也学着她的样子蘸了点白霜,往嘴里送去。
淡淡的甜味儿流淌在舌尖儿上,虞殊却觉得这比他吃过的任何一种甜食都要甜。
虞殊眼睛一亮,雀跃地欢呼鼓掌,“颜槿,你好厉害,你成功了”
“是我们成功了。”颜槿被虞殊的喜悦感染,也露出来灿烂的笑来。像夜空中最璀璨夺目的星星。
这还是虞殊第一次见颜槿笑得那么灿烂,他看得神色微微一怔,接着从眼底慢慢溢出笑意,“对,是我们成功了。”
[我以为用黄泥淋红糖,会弄得乱七八糟,是糟蹋红糖,没想到居然还真的做出白糖来了。]
[果然知识就是财富啊,看看人家颜槿,虽然不太节省。但是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找到了一门可以一本万利的生钱途径。]
[虞殊粉丝,你们真的要,算了,我不说,免得又说我是教育家。]
确定了红糖真的可以用黄泥提炼出来后,虞殊问颜槿,“我们之后要做白糖吗”
“当然不。”颜槿摇头,“难得穿越,我可不想整天围着白糖打转。而且这个多累人,我不喜欢干,你也不喜欢干这个吧。”
“是不喜欢,可它能挣钱。”虞殊摸了摸鼻子,“毕竟咱们在安国,也没什么来钱的途径。”
“我刚刚在外头转了一遍,发现这里卖的糖只有红糖和白糖,没有冰糖跟姜糖。所以我打算把治姜糖的方子,卖给这里的县令。”颜槿和虞殊商量,“咱们现在两个都是黑户,把制姜糖方法卖给县令后,还可以让她给我们上户口。”
虞殊问“不直接卖白糖,是怕那个县令心有不轨”
“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现在只有两个人,没什么后台背景,小心谨慎为上。”颜槿道“所以我们先卖姜糖方子,确定那个县令可以信赖之后,再卖白糖方子给她。接着还可以卖冰糖,因为冰糖可以从白糖提出来。”
虞殊认真听完颜槿分析,握了一下拳头,“那我也要努力赚钱,不拖你的后腿。”
“怎么会是拖后腿”颜槿讶异道“你能做很多事,而且那些都是我没办法做,谁都没法取代你的位置。”
“我也能帮忙”虞殊眼睛一亮,继而又黯淡下去,“可我什么都不会,只能帮忙干点力气活。”
“我从来就没想让你一辈子帮我干力气活。”颜槿道“我想让你帮我维护下人际圈。”
“现代的社交我都觉得挺麻烦的,规矩更加繁琐的古代,要是我一个不注意,没准就要因为无礼被按住打板子。”颜槿心有余悸,“所以你一定得帮我。”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虞殊莞尔一笑,“这种小事你不用特地吩咐,我也会帮你做的。”
颜槿摇头,“亲兄弟明算账,我会付你工钱的,不然我不好意思让你帮忙。”
两人商量好先卖给县令姜糖,就趁着现在热情还高涨,把姜糖也给捣鼓出来了。
忙完之后,太阳也快西沉了。余晖跌入云中,碎出缕缕金光。
颜槿若有所思,抬头看夕阳。
虞殊想起昨晚颜槿说过的煞风景话,赶在颜槿开口前,“你可别说它像咸鸭蛋。”
[笑死,虞殊对颜槿破坏风景的话,还记忆犹新啊。]
[不过说真的,这么漂亮的夕阳,我也想冲进去捂住颜槿的嘴,让她不要再说话。]
[啧啧啧,这个对理科生残忍冷酷的世界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颜槿纳罕看了眼虞殊,“我是那种为什么都想到吃的人吗”
看得虞殊都有些不好意思垂头,“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了。”
“这明明看起来,就像一个放满了牛肉的红锅啊。”颜槿若有所思,“说起来,我早上回来的时候好像有看到一家火锅店,咱们晚上吃火锅吧。”
虞殊叹气,“吃吧,吃吧。”
“你回答得好勉强,是不是不想吃火锅”颜槿一本正经道“虽然我无肉不欢,但我会尊重你,待会吃火锅的时候,会让店家给你整一桌全斋宴。”
虞殊“谢谢姐姐您了,但我也喜欢吃肉,您不必特地为我整这一桌素菜。”
两人从安平坊出来,向左拐一个弯,再穿过一条小巷,就来到热闹的昌平街。
虽然逃出青楼那天,颜槿知道安国没有宵禁。但看到夕阳西下,永宁县没有因为夜幕降临而变得沉寂,反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变成一座不夜城时,心里颇多感慨。
她的祖国在古代照明太贵,无论是油灯还是蜡烛,普通民众都消费不起。加上统治者为了防止违法犯罪,往往都会设置宵禁。
颜槿现在不知道安国没有宵禁,是因为社会经济发达,还是官府控制松弛的产物。但从她们一路走来的热闹场景看,颜槿觉得可能是前者。
毕竟永宁县只是一个南方小城,不是安国的首都。永宁县的夜市都这么热闹,灯火通明。安国首都肯定更加灯火辉煌,熙来攘往。
昌平街林立着许多酒馆饭店,它们外面都挂着绣着酒馆或饭店名字的旗帜。有的甚至连旗帜都没挂,只在店门口挂一只酒瓶和一把扫帚。
[我等了一天,终于又可以进直播间了。要不是看直播间的时候,手机跟电脑平板都不能用,我真想24小时蹲守直播间。]
[我知道女尊国早市很热闹,但没想到她们晚上居然没有宵禁,不是说古代都会有宵禁的吗这和我想象中的古代不一样。]
[可女尊国不是我们国家的古代啊,宝贝。]
颜槿带虞殊去了一家门口摆着用竹子和铁丝,做骨架的彩色门楼的饭店。
早上颜槿出来买东西,就发现安国的文字,居然是祖国的繁体字。但颜槿怕自己的语文造诣不深,看错了,就带上对语文比她了解深的虞殊出来吃饭。
而虞殊也不负她所望,抬头看了下牌匾,又看了眼骨架上缠绕彩带,点缀鲜花的彩色门楼,对颜槿轻声道“这里装饰得那么好,别的不说,消费肯定不会低。”
颜槿忽然问“店名的简体字怎么读”
“食为仙啊。”虞殊有点狐疑扫了眼颜槿,“简繁体字读音不都一样吗只是写法不一样而已。”
颜槿眉毛微动,她猜对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安国跟祖国的繁体字是一样的,但换了个世界,不用做睁眼瞎还是挺不错的。
就是她得找个老师学写毛笔字,不然光会看不会写,还是没有脱离文盲范畴。
“里头的火锅应该味道也不错。”颜槿轻轻抽了下鼻子,“香味都飘出来了。”
虞殊兴致勃勃,“那我们还等什么快进去吧。”
伙计热情地将两人迎了进去,“二位是打算在包厢吃呢还是在大堂吃”
颜槿扫了眼大堂,虽然大堂坐了不少人,但也不会太嘈杂,便道“大堂吧。”
她正好观察安国女子是怎么说话行事的。
两人点了红油牛肉拨霞供安国火锅叫拨霞供。将热汤中的肉片中反复拨动,而肉片色泽宛如云霞,便取名为"拨霞供”。
本来虞殊是打算点鸳鸯锅的,但嘴里那股子甜腻味还没散去,便跟着颜槿点了红锅。
不一会儿,伙计就端着食材过来了,熟练地操作起来。
很快,锅里沸腾起来,红油翻滚着辣椒、花椒等调料。热与辣混合起的滚烫白烟,让直播间的观众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其实我吃了晚饭,但看到这一幕,我肚子又饿了。]
[幸好我看直播前,聪明地翻出自热小火锅。]
两人吃得正香,忽然听见隔壁桌有人在说话。
“要我说,咱们县令是个好官,奈何连生四个儿子,才得来一个女儿,偏偏女儿成天游手好闲。”
按照排行算的话,县令这个女儿刚好排第五。
颜槿忽然想起中午见到过的周小五道长。
有人附和,“可不是嘛,都加冠的人了,还整天不务正业逃课,白白浪费青松书院这么好的名额。”
另一人则有新的想法,“诶,你们说,会不会是当时县令大人女儿起名的时候,没起好”
旁边有人好奇,“怎么说”
“你们想想看,云是飘忽不定的,县令大人偏生给女儿起了个弄云的名。”那人咋舌,“弄云,弄云,可云怎么可能被人抓在手中呢”
颜槿扭头,笑着对那几位说话的女子拱手,“几位女郎,我刚搬来永宁县,对这里还不太了解,请问贵县县令尊姓大名”
“女郎客气。”那几位女子见颜槿笑容明媚,气度不凡,也客气拱手回礼,“咱们县令姓周,讳明。”
周小五说她大名周弄,和永宁县县令女儿就差了一个字,而且早上见面时脸上明显是做了伪装。
她应该不是第一次做假道士了,所以不务正业也说得通
看来周小五道长,就是永宁县县令女儿周弄云了。
如果之后不能见到县令,或许可以从周小五道长入手。
得到心中答案的颜槿,朝那几位女子再次行了个礼,“多谢女郎告知。”
虽然颜槿和虞殊这顿拨霞供都吃得很满足,但两人从食为仙出来,看到街道两边各色小吃摊,还是没忍住又吃了点。
路过一家外面挂了几只栀子灯,灯笼上面又罩着一层竹编圆盖的酒馆2,两人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琢磨可能是特色美食店,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决定进去再吃一点。
可门口迎宾的伙计扫了虞殊一眼,莫名其妙对颜槿说了一句,“客官玩得开心。”
“开心”颜槿“什么开心我们两个都是要来吃饭的”
伙计顿时笑了,“这位客官,一看您平时就没来过咱们这种店。”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颜槿不知所以,“你们店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伙计凑到颜槿耳边,暧昧地说了句,“本店有相貌清秀的小倌作陪。”
作者有话要说1黄泥水淋糖法以瓦溜教陶家烧造置缸上。其溜上宽下尖,底有一小孔,将草塞住,倾桶中黑沙于内,待黑沙结定,然后去孔中塞草,用黄泥水淋下。其中黑滓入缸内,溜内尽成白霜。最上一层厚五寸许,洁白异常,名曰西洋糖西洋糖绝白美,故名。下者稍黄褐by天工开物
2一家外面挂了几只栀子灯,灯笼上面又罩着一层竹编圆盖的酒馆灯笼上面千万不要加盖子,如果一家酒店外面挂了几只栀子灯,灯笼上面又罩着一层竹编圆盖,就等于向顾客暗示本店服务by过一场风雅的宋朝生活
周日入v,我现在应该有73存稿了,具体不太清楚,等我到周日再算一下吧,但肯定能保证日万一周嘿嘿
每天都能看到评论区一堆肉乎乎毛茸茸小爪子在按爪,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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