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深夜。
今晚就去丞相府就有些不现实了。
何况丞相府是在城东,他们住的客栈是在城西。
而且她还不知道丞相府具体地址在哪里呢。
只好等睡醒再去打探丞相府的具体地址。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几人简单的用了点早饭,沈锦棠就让苏木去打探打探丞相府的具体地址。
苏木年龄还小,为人又机灵有眼色。
让他只当个车夫委实屈才,沈锦棠也是在磨练他。
丞相身为朝中正一品大员,他的府邸也是建在清幽奢华之地。
周围的邻居也都是非富即贵的人。
苏木将打听好的丞相府具体地址写在了纸上,递给了沈锦棠。
他为人开朗机灵,倒是比苏广更适合做这些打探消息东奔西走的事宜。
沈锦棠垂眸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地址,记下后,就将纸条撕碎丢进了纸篓里。
沈锦棠“走吧,咱们出去逛一逛。”
她准备在京城开店铺,建造自己的消息来源网。
而且蚕丝锦缎的价格千金一匹,也只有京城这些非富即贵的贵人们才能买得起。
也只有京城这些非富即贵的贵人,才能接触到丞相府,接触到孙黎花孙姨娘。
她才能有源源不断的关于丞相府的消息,由她开的铺子传到宜昌县的她耳朵里。
苏木闻言,连忙说道“那我去赶过来马车。”
沈锦棠点了点头。
一行人走了好几条商业街,才终于找到一家出售铺子的。
铺子挺大,带院子,分为上下两层。
相对的,价格也不便宜。要一万两银子。
沈锦棠不会在京城停留太久,没时间因为价格的原因跟铺子的主人耗着,所以只稍微压了压价就用九千两的价格买下来了。
铺子的原主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爽快果断的买家,等交易完成,他拿着九千两的银票还在发懵。
他这个铺子也出售了有一段时间了,就是因为要价贵,所以才拖到了现在没能卖出去。
之前有些买家因为价格和他耗了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时间的也有。
他原本以为这位姑娘也不会这么爽快买下来,谁知道竟然连一日时间都没用了,就这么爽快了和他签了合约。
“沈姑娘,在下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么爽快的人,我就在这里祝你生意兴隆了。”
铺子的原主人对沈锦棠拱手笑道。
沈锦棠笑了笑,对他说道“承您吉言。”
买下铺子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重新装修一下。
她不能待在京城,还要找个会做生意的人,当铺子里的掌柜。
这些事沈锦棠自然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的去办,于是就分别交给了青黛和苏木二人。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
沈锦棠吃完晚饭就看向了白芷和青黛几人“我有事出去一下,你们就在房间里待着就行。”
白芷和青黛闻言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应下。
茯苓则是看向她担忧的问道“姑娘,要不要我跟着你”
她已经跟着苏广学了一些拳脚功夫了,再加上她力气也大,身手一般的人对上她只有挨打的份。
哪知沈锦棠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出去就行。你们不要泄露我出去的事情。”
茯苓闻言,连忙应了一声是。
沈锦棠出了客栈后,便一路朝城东跑去。
等赶到了丞相府所在的地方后,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沈锦棠站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看着前方的高门大户,朱红色的大门,上面挂着写有丞相府三个字的硕大牌匾。
门口有两座石狮子,眼睛雕刻的又圆又大,显得十分威武有气场。
沈锦棠从空间里拿出准备好的绳索,扔到丞相府的墙头上,拉着绳索攀上了墙。
也是她倒霉,刚一跳下去,就听到了有一个男人警惕的声音传来“谁”
沈锦棠心神一凌,连忙躲进了空间。
男人从一旁的假山洞中探出头来,映着月光隐约可见他光着的上身。
一双雪白的藕臂从一旁伸出来勾住他的脖子“都这个时辰了,哪里还有什么人,你也太小心了。”
男人又四下看了看,见的确没有人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过头伸出粗壮的胳膊搂住女人的腰,低头调笑道“估计是哪里来的野猫。来,咱们继续,别被那该死的野猫扫了兴致。”
女人那双秋水眸子勾了他一下,主动踮起脚尖迎了上去。
沈锦棠在空间里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恶寒了一下。
她悄悄出了空间,尽量放轻步子,不去打扰到假山中的那一对野鸳鸯。
丞相府很大,又是夜里,四处昏暗。
沈锦棠没来过丞相府,只能凭着猜测去找那孙姨娘的住处。
接连进了几个院子,里面都是丫鬟下人的住处。
好在她为人谨慎,动作又轻,才没有惊醒那些丫鬟下人。
又走了一刻钟左右,沈锦棠走到一处阁楼前,看着门口守着两个小厮,从空间里拿出来两粒药丸,使用巧劲弹到了二人身上。
药丸刚一碰到二人就成了烟雾,看着两名小厮晕倒过去,沈锦棠这才走向前去轻轻推开了房门。
房门对着的是正厅,沈锦棠走进去,就又回过头关上了房门。
听到里间有人的呼吸声,她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床上的人呼吸微弱,似乎随时都会咽气。
沈锦棠蹙了蹙眉,接着模糊的灯光才看清这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
她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听到的那番话,裴丞相得了重病,皇上派了好几名太医给他看都没办法。
这个老头不会就是裴丞相吧
看这样子估计撑不过今天晚上了。
身边竟然连一个守着他的儿女都没有,堂堂丞相也真是可怜。
沈锦棠见他不是孙姨娘,本想转身便走,可身为医者的良知与职责让她无法对于有能力去救的病人袖手旁观。
她站在床前沉吟片刻,还是伸手来探了探裴丞相的脉搏。
片刻后,她收回手,从空间取出一粒药丸,取了一滴金莲液喂他服下。
又拿出一包银针,刺入他心口处的几个大穴位。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锦棠给他起了针,天边已经泛起了青光。
将银针收好后,沈锦棠在他床边看了看,见有一枚玉扳指,便随手拿起来收入了荷包中。
“这个玉扳指就当是我救了你一命的诊金了。”沈锦棠轻声说了一句,转身便走了。
因此,她没看到,就在她刚转过身,昏迷中的裴丞相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婧,婧雪”裴丞相睁开眼就看到了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离开了,他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的孙女裴婧雪。
身上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力气,他用胳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就看到了床边的一方手帕。
他伸手拿起了手帕,就见那手帕的一角绣着一支海棠花。
手帕上还有丝丝缕缕的药香。
天已经快亮了,沈锦棠也没办法再去找孙姨娘的住处了,只好离开了丞相府。
等她赶回客栈,青黛几人都还在等着她,一整宿没睡。
见她终于回来,皆是都松了一口气。
“姑娘,你终于回来了。”青黛连忙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沈锦棠摆了摆手“一会儿我要睡觉,喝茶容易睡不着,换成白水即可。”
青黛闻言一拍脑门“是奴婢糊涂了。”
说着,又连忙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她。
沈锦棠接过来热水喝下。
“去打热水来,我要沐浴。”她说着看向一旁的苏广和苏木,对他们笑道“你们也一夜没睡吧快去休息吧。”
苏广和苏木二人也的确困乏的很了,道了谢就下去休息了。
茯苓和白芷就去给沈锦棠打了热水上来。
沈锦棠泡上药包,就对她们三人说道“你们等了我一夜也又困又累了,也快去睡吧。”
三人都知道沈锦棠沐浴是不需要人伺候的,闻言连忙应了一声各自去休息了。
沈锦棠沐浴完,擦干头发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门外隐约传来青黛和白芷以及茯苓三人的说话声。
沈锦棠穿好衣服,这才唤了青黛一声。
白芷和茯苓二人也随之走了进来。
三人给沈锦棠行了一礼“姑娘醒了,可要用午饭”
沈锦棠摇了摇头“我还不饿,先给我端水过来洗漱吧。”
青黛“姑娘,我先给你梳头。”
沈锦棠点了点头,走到一旁坐下,让青黛帮她梳头。
沈锦棠“青黛,一会儿你让苏木去打听打听丞相府的孙姨娘什么日子会出门,喜欢去的地方有哪些。”
“是。”
青黛也不多问,快速帮沈锦棠梳好头,挽了个发髻,这才出去找苏木了。
丞相府。
得知裴丞相醒过来的消息,整个丞相府中有人喜有人忧。
裴丞相靠在床边,微微笑着看向一旁站着的裴婧雪“我这次醒来,多亏了婧雪。”
裴婧雪闻言,顿时有些惊讶的抬起了头。
祖父说的话她怎么听不懂呢。
裴丞相对着裴婧雪招了招手“婧雪,来到祖父这来。”
裴婧雪连忙乖巧的走了过去,轻声叫了一声祖父。
“婧雪啊,昨夜里是你守在祖父这里的吧”
裴丞相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屋子里的皆是用一种令裴婧雪飘飘然的眼神看着她。
是羡慕,是赞赏,还有嫉妒。
她十分享受这种目光,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是的祖父。”
“你给祖父吃的是什么药啊祖父醒来嘴里还残留着一股莲花的香气。”裴丞相一脸慈爱的看着她“来,坐祖父床边。”
裴婧雪已经猜到昨夜里有人来到祖父的屋里喂祖父吃了什么药才让他醒过来了。
但祖父可能见上那人,还将人错认成了她。
她眼珠一转,乖巧的笑着回答道“是一位神医给我的药。祖父醒来了就好,就说明那位神医没有骗我。不过他不让我将他是谁说出去。”
裴丞相一听,果然不再问了。
他从枕头下面拿出来一张契书,放在裴婧雪手中“你一个姑娘家年龄大了,总是需要银钱打扮自己的。
这是祖父名下的一个庄子,每年也有两三千两银子的产出,你就留着给自己添着脂粉首饰吧。”
裴婧雪见状,简直喜出望外。
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
这和天上掉馅饼又有什么区别
而房间里的其他兄弟见状,也是羡慕嫉妒恨到不行。
他们一个月的月银才十两银子。
祖父却一下就给了裴婧雪一张庄子的契书。
怎么救了祖父的就不是他们呢。
裴婧雪是孙姨娘的亲孙女,她又向来疼爱裴婧雪,见状也是十分开心。
也笑着开口夸了裴婧雪懂事孝顺之类的话,就开口说道“老爷刚醒来需要休息,你们也都退下吧。”
裴婉清走到门口处回过头,目光隐含嫉妒的看了身后的裴婧雪一眼,酸言酸语的说道“大姐姐还真是有本事呢,连太医都对祖父的病束手无策了,你就求来神药将祖父救活了。”
裴婧雪闻言略微有些心虚,随即就昂起脖子说道“我这叫心诚则灵。”
裴婉清闻言,冷哼了一声便带着丫鬟走了。
见她没再继续提起这事,裴婧雪也不由的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垂眸看了看手中的庄子契书,面上不由露出了欢喜的笑意。
“走,去这个庄子上支钱,我要去锦绣楼买胭脂水粉。”裴婧雪对丫鬟说道。
丫鬟连忙低头应了一声是。
她心中满是疑惑,姑娘明明昨天晚上在房间里早早就歇下了,哪里守着老爷了
可是裴婧雪的脾气很大,动辄就会对手底下的丫鬟小厮又打又骂,便是满腹疑惑她也不敢问出口。
房内,孙姨娘看着裴丞相笑了笑说道“老爷如今醒来了,我也该去普济寺还愿拜谢菩萨和各路神仙保佑才是。”
裴丞相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日子操持家事也辛苦你了。”
孙姨娘笑了笑“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孙姨娘便让他好好休息,她也退下了。
刚回到她自己的院子,就忍不住摔碎了一套茶具。
“那个贱人有什么好,她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给她留着丞相夫人的位置。”
她怒气冲冲的说道“我虽然是庶出,但出身尚书府,当他的丞相夫人也足够了,更何况我还为他生育了两个儿子。
他到如今都还不说要立我为正室的话,只要我成不了正室,我的两个孩子就永远都摆脱不了庶子的名号”
她自己已经吃够了庶出的苦,再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永远也是庶出。
她的孩子是庶出,她的孙子孙女们也不能成为丞相府堂堂正正的嫡系。
s这一张也是4000字的大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