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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出来的第四天
    关于读书。

    累其实是欢喜的,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知识总是重要的财富。所以才会如此顺从的接受了祈本里乡的安排。

    他本就聪慧,除了最初因为和这个时代脱节,  导致许多常识性知识不太清楚,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恶补之后,他的进步是肉眼可见的。

    任何一个老师都绝对不会讨厌勤奋好学的学生。

    更何况累长得非常好看。

    就像是一位贵公子一样。

    对于学校的女生们来说,在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总是闹哄哄,  觉得自己不可一世,  除了做一些让人发笑的事情来吸引女孩子注意意外,  唯一能够吸引女孩子注意的大概就是他们身上的汗垢发酵的味道。

    在一众洋洋得意的小屁孩中,精致而病弱的贵公子,  更符合女孩子们的审美。

    无论是待人接物上,累都是彬彬有礼,  甚至会下意识的拉开和女生之间的距离,保持对女生应有的尊重。

    渐渐的,  累的鞋柜里也会出现一两封带着香气的情书了。

    这一次的闹剧,  也是因为一封情书。

    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学生们,  也会依照本能,  划分圈子,将学校里的同学分为三六九等。

    这种人类的劣习,  似乎是在每一通鲜红的血液中流淌传承至今。

    累是个中途插班的转学生。

    在学校这座象牙塔中,  是天然的弱势群体。

    但是师长的喜爱,  女生们的维护,让他的地位开始发生了隐隐的改变。

    哪怕他本人并不在意这种改变,  但是对一些即得利者而言,  这是一种挑衅,  是下位者试图以下犯上的铁证。

    事情爆发于班花的告白。

    因为某次无意帮忙,  让班花心生爱慕,继而告白。

    来挑事的学生是班花的爱慕者也是学校里的一霸。

    只不过追求的方式过于老套,甚至好几次让女生陷入尴尬为难的境地,一直不得女生好脸。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都炸了,甚至顾不上还在讲台上上课的老师,气冲冲地就要跑去找累算账。

    一场冲突必不可免。

    因为答应了里乡不在学校闹事,所以累已经十分收敛了。

    只是这种收敛对缺乏锻炼,只是绣花枕头的学生来讲,还是太过了。

    好消息是闹事的学生们都没有性命之忧。

    但是家长是必须请的了。

    年轻的大道寺老师苦着张脸,挨个通知了学生家长。

    当然作为导火索的女生,已经被安抚回到了教室,臭小子们惹的祸,跟小女生又有什么关系呢。

    乙骨忧太来到学校时,还有几分新奇感。

    明明他也是个学生,竟然已经到了替别人开家长会的地步。

    放学后的学校,除了还在社团参加活动的学生们,白天显得拥挤的走廊变得空旷起来。

    教师办公室内,年轻的大道寺老师如同一只辛勤的蜜蜂,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批改作业。

    厚重的刘海加上黑色的大框眼镜,让本就普通的长相更是增添了一份土气。

    他的模样只能说是寻常,是扔进人群后就会被瞬间淹没的那种,唯一的一点不同,大概是月前,大道寺老师曾因为早起赶着来上班,因为一场大雾,被电动车撞伤,额头上缝补了十几针,至今那道伤疤还没好全。

    因为是新人,也因为是不折不扣的老好人,学校里有些资历的老师都不讨厌他,却也在无形中进行着压榨。

    他是中途才接手的累所在的班级,本来就是新手,如今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紧张极了。

    就是这样一名新手教师,却似乎并不惊讶前来的也是一名学生。

    他详细又耐心地向乙骨忧太讲述了事情的前因经过,又担心因为自己的话给学生带来一些不必要的伤害,再三强调累只是防御过度。

    重点表扬了累学习上的进步,并委婉提出了其他家长的意见。

    无论从哪点来看,大道寺老师都是一位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直到最后,才提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我看累在上留下的联系人是他的兄长祈本君”

    乙骨忧太露出充满歉意地笑,解释道,“里乡他最近身体不适”

    “老师,您要是还有什么事,都可以直说的,我会转告里乡的。”

    大道寺老师点了点头。

    看来传闻是真的。

    大道寺“有件事,确实需要和您再进行沟通”

    就像全天下所有忧心于孩子学习生活的家长一样,一听到老师的这话,乙骨忧太整个人的身子都绷直了,他神情紧张,低声询问道,“是累他还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请不用紧张。”大道寺老师露出纯良的笑进行安抚,“并不是和累有关的。”

    “而是和你有关,乙骨君”

    “能拜托你去死一死吗”

    顶着乙骨忧太错愕的目光,大道寺老师五指成鹰爪状,向乙骨忧太袭来

    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

    男人原本稀疏平常的脸,在白炽灯的烘托下变得额外狰狞。

    乙骨忧太险险地躲过了袭击,面露惊恐,更多的却是状况外全然的茫然,“大道寺老师”

    即便遭遇了袭击,特级诅咒都没有现身。

    和传闻一样,诅咒之母祈本里乡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在盛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期。

    这是一个绝佳的好时机。

    “非常抱歉啊乙骨君,但是教主大人他需要更多力量。”

    他会为教主大人献上特级咒灵祈本里乡

    这一切,都是教主大人的旨意

    大道寺是个普通的青年,唯一不那么普通的,大概就是他曾经是个孤儿。

    如果不是靠着盘星教的帮扶,他根本无法活着长大。

    然后老教主死了,夏油大人成为了新教主。

    盘星教中的秩序变得更加规范和凛然,一切都在变得越来越好。

    更重要的是,大道寺拥有特殊的能力。

    他能够看到诅咒。

    也因为这份特殊能力,他得到了赏识。

    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大道寺想要报答这份恩情。

    在失去特级咒灵之后,乙骨忧太也只是个比普通人稍强一些的少年,自然比不上准备充分,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的成年人。

    乙骨忧太的落败,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在少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大道寺做了和漫画中所有反派一样的举动。

    或许是因为胜券在握,又或是这些话已经憋在大道寺心中太久,他神经质一般絮絮叨叨的阐述着自己全部心路历程。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大道寺的脸色涌现非同寻常的狂热。

    “为什么要拒绝教主大人的招揽呢乙骨君”

    他有好好做过功课,还在仙台的时候,教主大人不是救过乙骨忧太吗

    明明被教主大人救赎,却不知道感恩,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啊。

    被五花大绑的乙骨忧太反而异常平静,没有大吼大闹,也没有涕泗横流地跪地求饶。

    就仿佛他只是在参加一场稀疏平常的考试,在卷面上遇到了困扰的难题需要攻克。

    “大道寺老师,您口中的教主大人是谁”

    大道寺痴痴地笑了,在这种事情上他从来不会避讳,“当然是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大人”

    乙骨忧太

    “他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

    大道寺挑眉,手握美工刀,不被外言所蛊惑,“教主大人是为我们降下福祉而降临此世的”

    看起来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已经说了。

    乙骨忧太清幽地叹了口气,在锋利的美工刀划过脸颊的那一刻,少年终于叹息般地松口说道,“可以了,里乡。”

    要轻柔的,小心的,像是捉住一只脆弱纤细的蝴蝶一样,为他捉住试图伤害他的人。

    虽然很困难。

    但是,里乡可以做到的对吗

    里乡可以

    只要是忧太的意愿,无论是什么严苛的要求,祈本里乡都会拼尽全力为忧太做到。

    在大道寺惊愕的目光下,特级诅咒祈本里乡显现。

    形势顺间发生逆转。

    从始至终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大道寺终于慌了,在死亡的威胁下,他怒吼咆哮道,“你这家伙一开始就在骗我”

    乙骨忧太松开绳子,活动了下血脉不通略显冰凉的手腕,依旧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样子,小声解释道,“不是哦大道寺老师,里乡是真的讨厌夏天啊。”

    讨厌夏天的祈本里乡却会为了一只名叫乙骨忧太的小狗,学会了忍耐。

    就像是在回应乙骨忧太的话一样,懵懂凶悍的咒灵发出低语,喜欢忧太里乡最喜欢的就是忧太了

    因为这份喜爱,乙骨忧太心甘情愿被诅咒,成为他人眼中不幸之人。

    被死死制服,不得不蜷缩在地的大道寺发出桀桀地怪笑声,似乎是嘲笑自己竟然被个孩子耍的团团转,又似乎是在嘲笑乙骨忧太可怜可泣的自欺欺人。

    “乙骨君,你真的是被祈本里乡所诅咒了吗”

    “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那孩子生前明明只是个普通人,为什么会遭遇车祸,诅咒自幼约定一起长大的幼驯染”

    乙骨忧太变了脸色,这一刻,少年卸下了温和无害的伪装,冷漠地询问道,“大道寺老师,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已经有所啊”男人话还没有说完,就发出了痛苦的尖叫,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咙,他的声带声带被割破了

    太吵了,太吵了里乡讨厌他

    懵懂的怪物哪怕因为爱抑制了本性,收敛了锋利的爪子,但祂依旧是非人的怪物,拥有绝对的力量。

    更何况,蝴蝶从来都是脆弱易碎的存在。

    哪怕小心翼翼的用兜网圈住一只蝴蝶,都可能会让蝴蝶受到惊吓,掉落一地磷粉,甚至可能伤害那对美丽又脆弱的翅膀。

    更何况,在祈本里乡眼中,蝴蝶可比祂手上的男人好看漂亮许多,又安静许多。

    因为忧太说要像对待漂亮蝴蝶一样对待男人,所以祈本里乡在男人喋喋不休,吵的祂脑仁疼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割破了男人的声带。

    然后笑得灿烂得向他的忧太讨赏。

    随手提溜起浑身瘫软如同烂泥的男人,祈本里乡献宝一般,将男人献给了忧太,祂有很努力为忧太捉来蝴蝶哦。

    看,不论是翅膀还是哪里,都是完好无缺的呢

    顶着那对硕大漆黑的眼睛,乙骨忧太甚至顾不得深思男人未尽之言到底是什么意思,顺应本心地踮起脚,抚了抚懵懂的怪物的脑袋,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做得不错,里乡。

    于是咒灵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办公室的空间过于狭小,祂甚至想要打个滚。

    乙骨忧太安抚好祈本里乡之后,这才将目光转移到了男人身上,再次温声询问道,“您到底是谁呢”

    就在三个月前的郊外,出了一场严重的追尾事故。

    车主大道寺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抢救无效,失去全部生命特征;但是五分钟后,原本已经停寂的心脏再次跳动,大道寺活了过来,除了在额头留下了不可泯灭的伤疤意外,他很快痊愈,重回工作岗位。

    撩起男人厚重的刘海,乙骨忧太冷漠地审视着男人额头上如同缝合线一样的疤痕。

    这就好像被人为的打开了脑颅,取出了什么东西,又被粗暴地缝合上了一样。

    在乙骨忧太说出自己的调查结果后,原本还蜷缩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男人整个人的气息变了。

    危险诡异而扭曲。

    祈本里乡顺间暴起,祂察觉到了危险,不许伤害忧太

    “啊,果然和传闻一样,诅咒之母非常美丽呢,难怪夏油君会这么想要得到。”嘶哑难听,如同在磨砂纸上摩擦的声音在乙骨忧太耳边传来,“这个身体已经不能用了,真可惜,我还挺喜欢和孩子们待在一起的。”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我以为我隐藏的还挺好的。”

    男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折断了自己的右臂,挣脱了祈本里乡的束缚,如同幽灵一般,贴近乙骨忧太,好奇的询问道。

    那是对自己力量绝对自信

    “撒谎的孩子要吞一千根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