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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82
    和贺司珩打完电话后,今兮上了个厕所准备睡觉。

    从洗手间出来,手机响起,是祁燃打来的电话。

    “睡了没”祁燃问她。

    今兮“准备睡了,怎么”

    “我明晚最后一场录制,后天什么时候来找你”

    两个人约好了后天去看老爷子,由于祁燃工作的不确定性,没定好后天什么时候有空,这会儿终于确定下来,于是打电话问她。

    今兮说“看你,我大概睡醒了就过去,你凑个好点儿的时间,要么吃午饭,要么来吃晚饭。”

    祁燃似笑非笑“我上次吃午饭好像是去年。”

    今兮愣了下,随即笑出声,“你这作息真够乱的。”

    二人随意地聊了几句。

    时间渐晚,今兮明天还有舞剧表演,因此十分快速地结束话题。

    舞剧演出时间在晚上八点,早上九点半去歌剧院报道,进行排练。

    早上八点半,今兮打开房门。

    在电梯间,遇到了林疏月。

    打了声招呼后,今兮突然想起,贺司珩还没告诉他,他和江野是怎么认识的。

    于是打开手机,发现昨天夜里一点多,贺司珩给她回复。

    贺司珩按照辈分,江野是江泽洲的小叔。

    贺司珩你遇到他了

    今兮嗯,他和林疏月在谈恋爱。

    今兮和贺司珩生活在一起这么久,知道贺司珩在这个时间段最闲。

    果不其然,不到两分钟,贺司珩就回了消息。

    贺司珩谈恋爱

    今兮嗯。

    贺司珩林疏月这么和你说的吗

    今兮不是,她没说,但就是,感觉是在谈恋爱的。

    可再看贺司珩的那句问话,似乎别有深意。

    今兮你和江野熟吗

    贺司珩还可以。

    今兮哦。

    贺司珩少打听别人恋爱的事。

    今兮以为他是在责怪自己八卦,打字想澄清,字打到一半,又收到他发来的消息。

    贺司珩多和他们秀你自己谈恋爱的事情。

    刚好电梯到达一楼,金属质的门缓缓拉开,今兮迈出步子的同时,收起手机,嘴角漾着愉悦的弧度。

    二人都要去歌剧院排练,因此同坐一辆车过去。

    一路无言。

    到歌剧院后,离排练开始还有十几分钟,但人都到齐,林疏月冷着张脸“开始排练吧。”

    林疏月是江城站演出的负责人。

    她话一落,所有人都从位置上站起来,去往舞台开始排练。

    排练就是一天,中间剩了一个小时吃午饭。

    晚七点,歌剧院大门开启,正式开始检票。

    江城歌剧院的规模没有南城歌剧院的大,只能容纳六百位观众,从后台看过去,后排还剩不少空位。

    今兮在补妆时,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点开,是祁燃的消息。

    祁燃在哪儿

    今兮准备演出,后台休息室,干什么

    祁燃嗯后台休息室,无关人员能进吗

    今兮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在这里

    祁燃嗯。

    今兮哪儿呢,我出来接你。

    对方到这里又没信儿了,过了几分钟,祁燃说进来了,你在哪个休息室

    今兮告诉他。

    消息发出去,她重新拿起眼线笔在眼尾仔细地描。舞台灯光太亮,非常吃妆,因此舞台妆要比平时的妆要浓不少。眼线加粗,透过镜子看,突兀,衬着她这张脸,说不清的妖娆。

    祁燃是在她勾上最后一笔眼线时敲响休息室的房门的。

    “你怎么进来的”今兮诧异。

    “随便抓了个工作人员,把口罩一摘,刷脸进来的。”他毫无正行地回答。

    今兮当然没当真,但也没细问。

    祁燃盯着她脸看了会儿,说“你这妆浓的,有点儿像古装片里的反派女魔头。”

    不怪他这么说,今兮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舞裙,乍一看,真有种反派女魔头的韵味了。

    祁燃“演出剧目是什么”

    今兮“卡门。”

    其实他不过就是随口一问,他对芭蕾一无所知。

    得到回答,他茫茫然点点头,找了条椅子坐下,未几,忽地笑了出来。

    今兮莫名“笑什么”

    祁燃说“有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

    小时候。

    今兮都快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练舞的,记忆里,似乎童年记忆都是被芭蕾填装的。而有关童年芭蕾的另一部分,便是祁燃。

    祁燃从来都是顽劣难驯的,但在面对今兮时,又格外的言听计从。

    他和朋友约好去网吧打游戏,今兮黑白分明的眼盯着他,一字一句“祁燃,你作业还没写完。”

    于是祁燃把扔在不知道哪个角落的作业给找出来,在今兮的舞房席地而坐,今兮跳舞,他写作业。

    祁燃翘课去篮球场打球,今兮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站在球场边,眼神冷而淡,“祁燃,你快回去上课。”

    于是祁燃把球一扔,跟在今兮身后进教室。

    祁燃吃东西很挑,不吃香菜不吃芹菜不吃西红柿,今兮说“这是外公特意给你做的。”

    于是祁燃又闷头把菜都给吃掉。

    曾经一度,很多人以为,祁燃喜欢今兮。

    可祁燃从来都一句话堵住所有人的嘴,“她我妹,我不听她的,回家没饭吃。”

    是真没饭吃。

    他爸妈不在家,每个月给他花不完的钱,就觉得尽了父母该尽的职责。

    祁燃一日三餐,都是跟着今兮蹭沈老爷子和老太太做的饭的。

    祁燃对于童年的回忆,和今兮一样,有着对方的存在。

    而今兮这人,经常出入的场合,是舞房,是各大歌剧院。

    尤其是江城歌剧院,她几乎每年都来一次,或演出,或比赛。

    祁燃是每次她来这边歌剧院,他都会跟着来的。

    今兮在台上跳舞。

    他在观众席呼呼大睡。

    祁燃反正觉得,芭蕾舞剧挺好的,挺催眠的。

    “你还好意思说小时候”今兮也和他想到了一块儿去,冷哼了声,“你哪次看我演出不是在睡觉的整个歌剧院,大概只有你一个人睡觉吧”

    “万一除了我以为还有别的奇葩呢”

    今兮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奇葩”这个词形容自己。

    祁燃道“但我真有一次没睡。”

    今兮掀了掀眼皮,轻嗤一笑,神情里,满是不相信。

    “真有,”祁燃强调,“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去南城歌剧院演出吧我跟着你一块儿去,坐在前排,本来是要睡的,可边上总有人在说话。还有一个人,看了没多久就走,他一走,那一排的人都跟着走,我坐在靠走道的位置,还得起身给他们腾地儿。”

    “我好像,有点儿印象”

    因为那场演出之后,回去的路上,祁燃一直在抱怨。

    “看吧,我是有一次没睡的。”

    “好骄傲。”

    瞥见今兮笑意松散的脸,祁燃扬了下眉,保证,“放心,这场我也不睡,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完你的演出,行吧”

    今兮“我拭目以待。”

    二人聊的不亦乐乎时,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今兮,要上台演出了。

    今兮去候场,祁燃去观众席,等待演出开场。

    演出结束,掌声如潮水翻涌。

    今兮回到后台,看到手机里,躺着祁燃发给她的消息。

    祁燃额,不好意思,又睡了一觉。

    祁燃但还好,就睡了半小时。

    祁燃比以前有很大的进步了。

    祁燃演出结束一块儿吃饭

    舞团经常会在演出结束后组织聚餐,但江城站的负责人是林疏月,林疏月向来不喜欢这种群体活动。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比今兮还像个边缘人物。

    上次聚餐,时间线得往前面拉一年。

    那次,是团长组织的聚餐,基本上所有演职人员都到场了,但林疏月没出席。

    据说,林疏月每次演出结束都去酒吧。

    但没人和她求证过。

    思及此,今兮目光投向和她同在一个休息室的林疏月。江城歌剧院的休息室很多,基本上两个人一间休息室。

    今兮问她“晚上有聚餐吗”

    林疏月换衣服的动作愣了下,“你要聚餐”

    今兮“只是问问。”

    林疏月“我从来没有组织聚餐的习惯。”

    她拿起衣服,拉上换衣间的帘子,再出来,一袭长裙,看似端庄,但长裙侧方开叉到大腿根部,走动间稍有不慎,便会春光乍泄。

    注意到今兮的眼神,林疏月面色不改,“好看吗”

    今兮想了想“站在男人的角度回答,还是女人的角度回答”

    林疏月“你还知道男人的想法”

    今兮唇角一勾,媚嗓轻吐“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了解男人的想法,所以才能够得到男人。

    林疏月朝她挑了挑下巴,“男人的角度。”

    今兮说“今晚和你搭讪的男人,数不胜数。”

    林疏月“女人呢”

    闻言,林疏月唇畔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她说“那又怎样,我又不喜欢女人”顿了顿,她问,“你是江城人,江城的酒吧,怎么样”

    此话一出,之前听到的传闻,成真。

    今兮说“我不去酒吧。”

    林疏月叹了口气,“那可真遗憾,不过没关系,我去探探路,要是能遇到帅哥,再和你分享。”

    她转身离开的身影,窈窕纤细,腰窄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

    莫名地,今兮的脑海里浮现出早上电梯间,贺司珩发给她的那句话。

    他问,林疏月这么和你说的吗

    林疏月和江野在谈恋爱,是林疏月告诉你的吗

    不是的。

    是她主观意识上,这么认定的。

    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今兮和贺司珩在一起这么多年,即便不认为她喜欢贺司珩,也从未有过背叛他、猎艳的想法。一段关系,再含糊不定又如何,至少,是清白的。

    可林疏月跟她单方面认为的那个林疏月,有些不一样。

    就在她恍神之际,手机的震动声,令她回到现实。

    祁燃人呢

    祁燃回个信儿啊,吃不吃

    今兮回他ok。

    祁燃我车停在后门,你出来就能看到。

    怕他等太久,今兮加速卸妆。

    素面朝天和浓妆,她选择后者。

    她那张脸未施粉黛,清纯冷艳,像是学生时期高年段的学姐。高马尾,露额头,皮肤很白,成绩常年位居年级前几,漂亮,高傲,优秀,追她的人很多,但她无一例外,都是拒绝。

    副驾驶上坐着祁燃新招的助理,看着今兮,感慨“学芭蕾的都这么漂亮吗”

    祁燃散漫地笑“没呢,就她这么漂亮。”

    助理“哥,你喜欢她啊”

    祁燃“我妹。”

    助理的表情,怎么说呢,还有点儿小失望

    祁燃无声哂笑。

    见今兮越走越近,祁燃越过座椅,按下开门按钮。

    保姆车车门缓缓开启,副驾驶有人下来,帮今兮提箱。

    今兮礼貌道谢“谢谢。”

    “不客气。”

    她坐上车,问祁燃“去哪儿吃饭”

    祁燃说“大排档,就咱们以前上学时老去的那家店。”

    今兮诧异“那家店还开着吗”

    祁燃“嗯。”

    大排档仍开着,只是老板已经不是过去的那张面孔。

    街边大排档,几乎都是城市底层人群才来吃的店,或者是附近居民。这座城市光鲜,繁华,亮丽,可还有人为了挣得一口饭而累弯了腰。

    祁燃身为当今最火的raer,摘了口罩,大摇大摆地过去,竟无人认出他。

    今兮笑着嘲讽他“还是不够红,以后多努力。”

    祁燃“我的问题,我的问题。”

    等菜要好一会儿,祁燃是个自来熟,和店里的顾客聊天,又和老板聊天。聊天里,他知道这家店的现老板是曾经那位老板的儿子,这家二十几平米的店,竟也成了家族企业。

    今兮对他这次颇为认同“家族企业。”

    祁燃瞥她一眼“那你呢,以后接管家族企业吗”

    今兮摇头“我除了跳舞,什么都不会,我家公司交我手上,只能面临破产这个结局。”

    祁燃乐不可支“今叔叔这么多年辛苦,付诸流水了”

    今兮说“我有个弟弟,以后公司什么的,应该都由他接手吧。”

    话音落下,祁燃脸上的笑都滞了几秒,他似是不太确定,追问“你弟弟”

    今兮“嗯。”

    “不是,你什么时候有的弟弟”

    “大三的时候。”

    祁燃蹙起眉,“你多大,你弟多大,你爸妈在想什么”

    多年好友,他这个反应,让今兮眼眶一热。

    如果祁燃能够早一些出现在她生命里就好了,那她肯定会将所有的怒气与愤恨都发泄出来,因为她知道,祁燃一定会和她同仇敌忾。

    今兮从没和人说过,她弟弟出生,对她而言,是多无法接受的事。聪明如贺司珩,能够感知她内心的想法,不需要她说,他就能够把她抱进怀里,低声说“没事儿,我在。”

    贺司珩太成熟,也太通透,他处理事情的方式,永远是告诉她,他是她的后盾。

    可有的时候,今兮需要的不是后盾,而是有个能够陪她发泄怒气的人。

    不过,都过去了。

    今兮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他们都没插手我谈恋爱的事儿,我还能插手他们要不要二胎啊”

    恰好此时,店长将他们点的东西送过来,打断对话。

    而店长在看到今兮时,一脸惊讶,“你是不是明星啊”

    今兮受宠若惊“不是。”

    店长“真不是吗我好像在电视里见过你。”

    今兮指着对面的祁燃“那你在电视里见过他吗”

    闻言,店长认真打量着祁燃,而后,给出答案“没见过。”

    祁燃沉着的脸色好看许多,吊儿郎当地往身后的墙一靠,语调慵懒,“不是吧老板,我很火的。”

    店长“是吗你叫什么”

    祁燃睁眼说瞎话“傅云谏。”

    店长皱眉“我晓得他,你不要碰瓷,傅云谏很帅的。”

    祁燃差点儿气吐血“我不帅”

    店长用微笑作答。

    店里客人很多,没一会儿,就有客人叫他,店长没再纠结今兮是不是明星这事儿,转身,继续忙碌。

    祁燃无语“你说,我和傅云谏,谁帅”

    “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儿了。”

    “好歹录了这么久节目,你这就记不得他长啥样了”祁燃摸摸下巴,恍然大悟,“大众脸是这样的。”

    今兮懒得理他。

    “对了,上次那个厕所威胁你的人,他怎么样了”提到节目,祁燃不得不想起这件事儿。

    “判了五年。”

    祁燃耸了耸肩,神情里,没半分同情。

    他扯了扯嘴角“有时候我觉得我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比比这群人,我竟然还像个东西,你说奇不奇怪”

    今兮莫名一哽。

    默几秒,她问“你非要用东西描述自己吗”

    祁燃抬眼看她,无所谓道“那用什么”

    今兮把他之前说的话还给他,“奇葩。”

    祁燃“”

    大排档里人声嘈杂,周边位置上都坐满了人,可愣是没一个人认出他俩。

    祁燃说“你好歹也上过热搜第一,怎么就没人认出你来”

    今兮想了想,问“你看过烟花吗”

    祁燃语气幽幽“你说呢”

    “烟花在空中爆炸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觉得它很美,大家提到烟花,也是提起那一刻,从来都没有人会记起,它其实不过是被纸箱子包裹着的火药燃料。”今兮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有幸踏入那个圈子,因为部分事情被人记起,那个瞬间就是烟花炸裂的瞬间,可是烟花演出结束后,天空会回归平静,我也是。”

    祁燃看着她晕着浅淡笑意的脸,那张年轻漂亮的脸,有着难得可见的清醒。

    娱乐圈犹如吞金兽,吃掉人的善良,单纯,在里面翻滚几圈,就会变得世故,就会将金钱和名利看得尤为重要。

    可她不是。

    泥沙浪潮里走一遭,她依然是她。

    祁燃不明白,她怎么还能够坚守初心呢

    转念一想,她身后有个贺司珩,她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给她撑腰。

    有的人就是这么命好,人生中每一个瞬间,都遇到良人。

    那晚他们没喝酒,因为约定好,隔天陪沈老爷子喝。

    从小跟着沈老爷子的两个人,酒量也跟沈老爷子有的一拼,从出生到现在,酒桌上难逢对手。

    祁燃的作息和他说的一样,没午饭,下午三点多才醒。

    今兮在沈宅,收到他消息时,无奈打字过来吃晚饭,外婆给你做了你爱吃的醋烧鸡。

    她发消息时,沈老爷子在边上盯着她,“和谁聊天”

    “祁燃。”

    “臭小子什么时候来”

    “四五点吧,来吃晚饭。”

    “一天天不着家,还跟小时候一样。”

    “工作忙嘛。”

    “阿珩工作也忙,他不是天天在家吃早饭”

    突然提到贺司珩,今兮不明所以,“外公,您怎么张口闭口都是贺司珩,他是你外孙吗”

    不怪她这么说,从她来这儿到现在,沈老爷子三句离不开贺司珩。

    沈老爷子理直气壮“他是我外孙女婿。”

    今兮“还没结婚。”

    “迟早的事儿。”

    “”她小声嘀咕,“突然就不太想结婚了。”

    沈老爷子耳尖,捕捉到这一句,立马抬高音调“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咱老沈家往上数三代都没出过流氓,怎么,你打算当个女流氓是吧”

    这未免有点儿严重。

    今兮挤了个笑“外公,您不能这么笃定我俩会结婚。”

    沈老爷子面色凝重“你俩吵架了”

    “没有,”今兮撑着下巴,手指拿着棋盘里的象棋玩儿,声音提不起劲儿的,“贺司珩好像不太想和我结婚。”

    “什么意思”

    “就,每次提到结婚的话题,我还没说什么,他就来一句我们还年轻,一切以事业为主。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他这么一说,我就心里蛮不是滋味儿的。”

    江城的冬天,阳光温热,光线落在今兮身上,衬得她像只毛茸茸的小猫。

    沈老爷子盯着面前这只自家养的小奶猫看了好一会儿,嗤然笑了“这是在和我闹脾气吗不求婚的那个人,又不是我。”

    到底是过来人,一句话,就抓到了重点。

    结婚结婚,那总得求婚吧

    可贺司珩从来都是一句事业为主,别说结婚了,他估计连求婚都没计划过。

    以前,今兮没想过结婚,可是这事儿一提出来,就像潘多拉的魔盒,滋生出她内心层出不穷的欲望。

    她偶尔也会想结婚的事儿。

    但她没和贺司珩提过。

    一来,她觉得自己提这事儿,像是在催婚;

    二来,她是真摸不透贺司珩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是想结婚,还是不想。

    搞不清头绪,越理越烦。

    今兮把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盘里,“不下了。”

    沈老爷子“哎,你这丫头,又不是我惹的你,把火撒我身上”

    今兮“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外公。”

    沈老爷子气笑。

    今兮回房躺了没多久,就听到祁燃的声音,在叫她“小天鹅呢”

    沈老爷子“在生闷气。”

    祁燃“和您生闷气啊”

    沈老爷子大手一挥,“哪儿能啊,和千里之外的男朋友生气呢。”

    “外公”今兮拉开房门,半无奈半羞窘,“别瞎说。”

    “隔着老远还能生气,这就是恋爱中的小姑娘吗”祁燃打趣。

    “你不是谈过恋爱吗,不知道”沈老爷子问他。

    祁燃成年后最怕别人提他年少不懂事时谈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恋爱,头疼无比,忙转移话题,“沈爷爷,我饿了,沈奶奶能吃晚饭了吗”

    老太太道“好啦,过来吃吧。”

    于是祁燃马上溜走,今兮也跟在他身后跑向餐厅。

    三个人难得聚在一起,酒杯碰撞声几乎没停过。老爷子子嗣众多,但没一个陪在他身边,一个人喝酒也没什么滋味,今儿个他俩都在,老爷子的酒杯就没见空过,喝的起劲。

    不止老爷子喝的尽性,祁燃和今兮也是。

    从六点多,喝到夜里九点多。

    饶是再千杯不倒,也撑不住这种喝法。

    沈老爷子到底年纪大了,举着酒杯的手摇摇晃晃,支撑不住,被家里司机扶回屋去。

    今兮一手撑着脸,一手举着酒杯,愤愤然吐槽“贺司珩为什么每次提到结婚都在逃避啊,他是不是不太想和我结婚啊”

    祁燃接过她话“那不然咱别嫁他,换个男人,你看看傅云谏行吗哥身边就他条件不错。”

    今兮醉醺醺的脸很是较真,“不行,傅云谏没有贺司珩帅。”

    祁燃指着自己,“那我和贺司珩谁帅”

    今兮晃了晃脑袋,视线重叠的眼,定定地盯着祁燃。

    三秒后,她说“你还不如傅云谏呢”

    祁燃猛地嚎了一声,“小天鹅,你没有心”

    今兮笑嘻嘻“因为我的心都给贺司珩啦。”

    “贺司珩是谁”

    祁燃是真醉了,问出这句话,头猛地往桌上一栽,睡了过去。

    今兮恍然未觉,自顾自说的起劲儿“我男朋友,我的哥哥,我的嗝”她突然打了一声嗝。

    再度睁开眼,眼前,重叠的身影变了个样。

    她捧着脑袋,眯眼,仔细瞧着眼前出现的人,怔怔地“你长得好像贺司珩啊。”

    贺司珩站在她面前,“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今兮伸手,沿着他鼻梁摸,到唇畔。

    “鼻子像。”

    “嘴巴也像。”

    不断往下,到喉结。

    “这里也像。”

    “贺司珩有腹肌,你有吗”

    她手伸进衣服里,“你给我摸摸。”

    喝了酒的身体,被酒精浸渍,格外滚烫。

    她的指尖泛着热度,触碰到他的皮肤,似要掀起惊涛骇浪。贺司珩及时制止,拉住她手腕,贴在她耳边,哑声“在外面,不能乱摸,等回房了,再摸。”

    今兮突然万分抗拒,在他怀里挣扎“我不能和你回房的,你不是贺司珩。”

    醉鬼哪儿有什么力气,挣扎的力度跟挠痒痒似的。

    贺司珩哭笑不得“我就是贺司珩。”

    今兮“你是贺司珩”

    贺司珩“嗯。”

    安静两三秒,今兮忽然从他怀里抬头,湿漉漉的眼带着朦胧醉意,妖艳生姿。往常她露出这种表情,都是在勾引他。

    但这次不是。

    今兮红了眼,嗓音里夹杂着哭腔,“贺司珩,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