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不想和他们多纠缠,抬起手反手就给了凌辰韫一针。
“嘶夏蝉衣,你下手真狠”凌辰韫一把拔出手中的银针,怒斥道。
一旁的夏如画惊呆了,连忙走上前,“夏咳
三妹妹,你怎能如此
不妨我带二殿下去看太医”
夏蝉衣轻哼一声,摆了摆手,“那就有劳大姐姐你替我好好照顾二殿下了”说完她便马不停蹄地逃离现场。
凌辰韫见状想要上前,却被夏如画拦住了去路,“二殿下,三妹妹下手不知轻重,我代三妹妹向你道歉”
他瞥了一眼身旁温文尔雅的女子,再看了一眼早就跑没影的夏蝉衣,也只能无奈放弃,“你倒是心善
既然她走了,剩下的东西你就替我交给她。”说完便抬手让身后之人将东西送上前。
夏如画还想出言留下他,但未曾想,他走的如此之快,眼眸中的不舍之情,久久不能消散。
“姑娘,这东西”
回过神来的她,看着二殿下特意送上府的药材,心中燃起浓浓的嫉妒之火,凭什么,她这样的人,可以得到二殿下的青睐。
明明是个徒有其表的草包,不过是命好罢了。
这样的她,也值得二殿下费心。
想到这,她耐不住自己的脾气,上前一把夺过药材,将它扔进湖中。
一旁的侍女,吓得大气不敢喘。
看着渐渐沉入湖底的药材,内心的怒火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更甚。
她明明样样出众,凭什么给她夏蝉衣做绿叶。
夏蝉衣别以为披着太子妃的外衣,就比她更高贵了
就凭她也配二殿下喜爱,不过是被看中了身份罢了。
一颗棋子而已
锋利的指甲生生抠入肉中,鲜血沿着白皙的手掌缓缓滴落。
一旁的夕儿看不下去了,“姑娘,何必如此动怒。奴婢听说三姑娘,最近很重视一批草药,若是三姑娘惹了姑娘不喜,不妨还回去”
“什么让我给四殿下诊治”夏蝉衣着实有些难以置信,紧紧盯着面前的圣旨。
夏苍耳忍不住眉心微皱,他也的确看不明白陛下此举为何意
当初不就是为了保护四殿下,才将其送到紫宫,对其不闻不问十余载。如今却将蝉衣送上前。
“据说是固淳朔合公主向陛下提议蝉衣我问你,你可是对固淳朔合公主说了些什么”
面对父亲的质问,她心中明白父亲的疑虑,微微摇头,“父亲教诲,我铭记于心不曾对固淳朔合公主吐露半分”
夏苍耳轻叹一声,终究没有开口,这固淳朔合公主此前与梅妃交好,此举怕是为四殿下争上争
若非皇命在上,他绝对不希望女儿与皇家人有任何纠缠
瞧着父亲的眉心紧皱,自然明白父亲的苦恼
可像他们这样的人,又能做些什么
“陛下此举于女儿而言,并非坏事
女儿本就欠殿下恩情,如今能尽绵薄之力,已是我的荣幸。”
“蝉衣”
他想开口,却见女儿那无所畏惧的模样,心中这话,他自是吐露不出半分。
当初若不是四殿下心地善良,舍命相救,只怕婵儿早就渡黄泉了。
这份恩情,是他们夏家亏欠殿下。
“对了,长姐如何”
对于突然提到梓煦,夏苍耳倒是显得有些慌张,“梓煦的病还是老样子。不过渐有好转之势。”
夏蝉衣见状双眸闪着光亮,“那明日,我去见见长姐吧
此前长姐得病没有好转,不敢探望,如今既然有了好转之相,我这个不孝妹妹,总该去见见长姐。”
听到这话,夏苍耳反倒是有些情绪激动,眉目间带着怒火,“不许去你长姐是何脾性,你可不比我清楚
为何梓煦不愿待在府里养病,不就是不希望让你们瞧见她的病态。”
突如其来的训斥,让蝉衣一震,但很快便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
是呀长姐何其傲娇,又怎么会许她人见到她虚弱的模样
“我知道了父亲”
夏苍耳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命运啊终究是个他开了个玩笑。
也不知何时能恢复健康
是他对不起月儿,没能照顾好她们的女儿。
“殿下,太子妃来了”
贵妃塌上的梧攸缓缓起身,一旁的侍女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将狐裘大氅披在殿下肩上。
“让她进来”
夏蝉衣瞥了一眼屋外之景,缓缓收回眼神,虽说她与伊祁泽漆不对付,但紫宫却是她第一次来。
沿路皆是青竹绿水,仙鹤云祥之图,就连院中假山布景都按着八卦玄位,为了这份神秘感,紫宫怕是下了不少功夫。
揽月阁,是京城最高的建筑,尚有通天之势。
伊祁一族历代皆为皇帝办事。
伊祁的预言,从未出过错
深得历代陛下信任
她不喜,紫宫
因为,在这
命运早就被定下
“太子妃,久等了”
回过神来的她淡淡一笑,缓缓推开门,刚一进去,她便感受暖气扑面而来。
屋内火炉燃得正旺,这里面的温度与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见伊祁泽漆还算有些个良心,倒不完全是个势利眼
“夏蝉衣,见过四殿下”
梧攸挥手示意她落座,修长纤细的手,不见一丝血色,她才进屋不倒片刻,便听见殿下数次的咳嗽声。
难道她给的药,不起作用
“殿下,近来可感觉好些”
梧攸微微摇头,开口的嗓音带着疲倦之意,“老样子,怕是要让蝉衣费心了。”
这样的语气,更让她难受,她的药怎么会一点用也没有。
“殿下,不妨将手伸出蝉衣也好为殿下把脉。”
梧攸瞧着她紧锁的眉心,缓缓叹了口气,终究是将手伸了出来。
蝉衣见状连忙上前,搭在他的脉搏之上,这脉象比她上次见到他时更虚弱了。难道殿下没有吃她的药
她紧紧盯着梧攸,企图从他的双眸中看出什么
但那双如听死寂的眼眸里泛不起任何波浪
她缓缓收起手,有些难过地垂下眼睫,埋怨的话,本不该说,但奈何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憋不住
“殿下,若你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旁人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力气。”
“我与殿下交集甚少,但本着医者父母心,我希望殿下能暂且信我一次。
我开的药,希望殿下,试一试。”
听到这话的梧攸收回手,抬起眼睫,望向眼前之人,不由地轻声一笑,“蝉衣何出此言。你是固淳姑姑托付来的人,我又岂有不信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