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发出去后,天已经黑了。
在外面冷过以后,虞柚没有再有任何想出门的欲望了,晚餐叫了热乎乎的海鲜汤,一切收拾妥当后,她看了眼继续打开笔记本的男人。
忽然有念头闪过“如果我上学的时候就和你谈恋爱了的话”
游熠扬了扬眉。
“那我的作业,论文岂不是都不用自己写了,”她顿时觉得自己血亏了一个亿,按照他宁愿先帮她搞定舞蹈视频再去忙自己事的作风,“说不定还能提前交作业得到老师表扬。”
虞柚那时忙着跑行程,补作业的时间都得靠牺牲睡眠,最恐怖的高考时期,宋梓怕她耽误文化课,等她打歌一结束上飞机,就看到请来的补课老师坐在她邻座,两个小时的航班硬是上完了一节数学课。
太苦了,完全不敢松懈,万一考砸了,高考分数公布之日,就是她的脸皮在全国巡回被扒光的时刻。
毕竟小时候还代言了某款题库。
金主爸爸也不会放过她的。
虞柚走神之际,光是想象到平行时空里有游熠在,就已经很有画面感了。
还来不及遐想更多,就听他淡淡提醒“未成年保护法不会放过我的。”
“”
好的,打住。
为了能让游熠快点陪自己玩,她收了声,不再打扰他,去房间翻出了一瓶指甲油,戴上耳机,找了部美剧,边看边涂。
结果注意力全在剧情上,只涂了小拇指就放到一边,两集结束后,游熠把她从地毯上抱回沙发上,盯着她剩下的手指看了会,一言不发地帮她继续涂上。
虞柚垂下长睫,手指被他托着,眼神专注地像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会吗”
“第一次,”他说“不熟练。”
鲜少见他做不擅长的事,在接连涂出界三根后,她没忍住“有点丑。”
他攥着她的手没松“对不起。”
“你为什么跟我道歉,”她觉得有丝好笑,“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客气。”
“”
后边才渐入佳境。水红色的指甲油,一点点填满十指,像雪地里熟透的奶油草莓。
如果要问她什么时候才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了在谈恋爱的实质感,大约就是此刻。
外头是被风雪包裹的旷野,屋内有燃起的壁炉,是暖的。他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不用一直说话,光是随便做一件事,头挨在一起,都能感受到温存。
“好了,”她很满意“下次再来找你做。”
他勾唇“随时欢迎。”
等指甲油晾干的空隙,游熠问她无不无聊,要不要先回房休息,他还需要二十分钟才结束。
“不用管我,”虞柚拿出手机拍美甲图“我会自己跟自己玩的很好。”
等他前脚刚要进书房,她又眼珠骨碌碌转着起身,小跑几步追上,伸手搭在他的肩上,脸贴着他的背,小声地压着嗓音说“等等来房间找我给你结下帐”
他顿住,还没开口,桌上电脑里正在准备开始视频会议的人虽听不清她的话,但乍然看见突然出现的女人的手指,苍白瘦弱的依附在游熠身上,震惊地问“挪威有女鬼吗”
游熠身边的人里只有阿年知道他带了虞柚出国。
大家都以为是他自己突然起的兴致。
唯独左下角镜头窗口里的凌宸越看越觉得不太对劲,想了想,又惊觉的不太可能。
“”
虞柚也被忽然响起的高分贝吓了一跳,没想到还有别人能看到,立刻消停地要走开。
他扣住她的手腕,一手顺带关上书房的门,压着她靠在走廊的墙上,手探进她的上衣里,捏着细嫩的腰“别太早睡,我要肉偿。”
她已经被猝不及防的社死弄得不知所措,抬腿踢了踢他,脸蛋红红的想跑回房。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振动起来,虞柚摸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腿颤颤的接起“哥。”
“在做什么”
“”
心虚感油然而生,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时差问题。
游熠微启唇,想要提示她,又被警惕的伸手捂住。
虞柚“在睡觉。”
凌宸古怪问“你睡得是午觉还是要到天亮”
她紧握着的掌心被他摊开,游熠指腹轻轻滑过,写了一个数字。
“午觉睡得有点久,待会要吃晚餐了,”虞柚有数了地反问“哥,你怎么还查我岗。”
凌宸低声“以防万一,确认而已。”
“确认什么”
“确认你没和游熠搞在一起。”
沉默了会,虞柚开口“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巴不得和他”
“再喜欢也要有限度,女孩子本来就不容易,”凌宸警告“我更不允许你去倒贴。”
游熠无声的笑了笑,低头亲在她的唇角。
虞柚的冷汗都快憋出来了,生怕哥哥不信地去家里找人,眼前又是男人温热的呼吸。
这究竟是在天堂还是地狱。
“那你呢”她转移话题,“在干什么”
凌宸语气随意“打算去健身房。”
“那你忙去”
“好,你注意休息,不要日夜颠倒。”
查岗结束,就听他寡淡地说“为什么要撒谎”
“因为我哥目前对你的意见很大,”虞柚从他身边溜走,连他的房间都不敢进了,径直打开被她冷落了一天的侧卧“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偷情。”
“游老师,请你务必要有偷情的自觉。”
关上房门前,她虔诚地祈求。
游熠面无表情再回书房时,看着合作伙伴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一笔带过“临时有点意外,解决完了,各位可以开始。”
开始什么,开始吃瓜吗。
会议主题的两个多亿的项目顿时都没有游熠的绯闻吸引人,除了凌宸表情厌厌地把玩着钢笔,其他人都清一色的提问“你屋里有女人”
游熠没搭腔,众人皆当他默认了。
凌宸冷笑“对外还真能立人设。”
“”大家原本都在传递暧昧,还想问那接着开会是不是会打扰,不然改天,结果分明是自己更爱玩的富二代竟然还敢阴阳怪气起来。
奇怪的是,游熠也没和他计较,只意味不明说“只是比较黏人。”
凌宸“又不是养猫。”
“差不多,”他说“凌少爷应该养过很多,但别以为每只都一样就掉以轻心,凡事小心些,不然容易受伤。”
凌宸掀唇“不劳你费心。”
画风就从这个时刻开始歪了,剩下的人都是和游熠打了好几年交道的人,头回见他对一个新融入进来的如此耐心。
最后在聊到利益分配点,凌宸报了一个数,狮子大开口都没这么夸张,所有人到这时才明白,他一晚上低气压的原因大抵就是跟游熠不对付。
游熠向来重利,极少人能在他手上要到好处,凌公子不知道是单纯还是一门心思来拆台
男人没考虑太久“可以,多的从我账上走。”
什么玩意,一个国内华南区院线负责人要闹了“凭什么游先生这么偏爱他”
游熠薄凉开口,意有所指“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生意就生意,怎么还瞒着大家有了亲情线
众人才反应过来“凌少爷和姜小姐在一起了吗传闻说的都是真的”
“”
“记住我们这几个人的脸,以后婚礼我们要坐头桌吃席。”
很直接的被反将了一军,凌宸暗骂真是很会转移炮火,阴着脸下线。
游熠关上书房的灯回来时,虞柚窝在被子里,还没睡,“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我哥给我打的电话,我好心虚,不然今晚”
“今晚什么”他已经上了床,把她捞过来抱着,一改方才开会时的不动声色,语气压了下来,闷闷的“为了讨好你哥哥,我让了他一半的预算。”
虞柚眨眨眼,约莫听着他有些委屈的意思,张开手把他抱紧,拍拍他的背,生意上的事她不懂,但还能安慰几句的“没关系,被我哥占了便宜的部分,他以后都会转给我的,就当是送给我了,怎么你也不吃亏。”
说出口后,她自己都觉得这安慰的话说了跟没说好像没差。
男人安静片刻,明知她在说歪理,但还是选择配合“没错。”
能让他妥协的,必定是有更诱惑力的来替代。
她侧躺着摸着他的耳垂,灯下,是一条鸢尾紫的蕾丝睡裙,后背镂空,身前领口被压得低,一眼里都是无尽的嫩白。
四肢纤细,连后背都没有一丝赘肉,但并非是干瘦的身材,柔软的曲线弧度埋没在缎面布料里。
她平时的私服里很少穿太显身材的,只有在舞台才会有各种收腰款,一场表演下来,网上就会出现一大批“姐姐好美,想埋胸”的粉丝危险言论。
掌心紧贴的温度,像在火炉边上烤一份棉花糖。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比任何一次都要肆虐,呼吸撞乱,处在令人沉沦的危险时刻。
“还是想睡你,”他说。
虞柚拽着他的手指,清艳的黑眸和他对视,放弃抵抗“我刚刚找过了一遍,屋子里没有”
“没关系,”他亲吻着她的额头。
平日清润禁欲的男人在她眼前渐渐瓦解,不再是外人眼里温润如玉的形象,眼尾的红意,不自觉的透露出燥意。
唯有并拢起的双腿才能露骨的感知,喘息声像海面翻涌起的泡沫,交错缠绵。
人影起伏,她凑在他耳边,娇声抱怨了一句被磨着好痛。
游熠散漫地看了她一眼。
几个小时前,还温柔有礼对着她手指道歉的男人,此刻更加揽紧了她的腰,潮湿的比酒气还撩人。
“忍着,”他暗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