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起来如此真诚, 情深如海。
魔王笑,先是低低几声,逐渐变为肆意的大笑。
林湘心里不悦。
他嘲讽她。
可怎么办呢, 她有把柄在他手里。
他根本用不到灵石,却明白这东西对她有多重要,所以抓住了她的这个弱点怪她当初为了自由出入古堡,为了找灵石, 对他太上心,导致他念念不忘,不肯放手。
十点十分。
门外突然一声巨响, 男人的声音十万火急的焦虑“林湘林湘”
她的人类洗完澡找不到她,着急了。
魔王也听见了。
他装好奇“那是谁”
林湘波澜不惊“邻居。”
“邻居这么晚找你”
“我从永夜森林回来, 大家都关心我,争着抢着来送温暖, 真是感人的邻里情,人类世界就是这么温暖。”
“你人缘好。”
“当然。”
林湘说完,起身“时间真不早了,大人,我们下周见。”
魔王点头“好。”
他的身影淡去。
少女盯着那面镜子, 手一抬, 将它封印。
林湘从原绯家出来,见自己家的门大开, 再往旁边一看, 湛南在等电梯。
她出声“喂。”
湛南倏地回头,见到她, 快步过来“你跑哪里去了手机也不带, 我找了你”
林湘往家里走, 挂起钥匙串。
湛南关上门。
林湘进房间,他也跟着进去。
林湘踹掉拖鞋,躺到床上,他躺在她身边。
林湘专心致志地玩手机,他沉默。
过了很久,湛南开口,陈述句“你在原绯家。”
“他人又不在。”林湘说,“参观而已,这不就回来了”
“有什么好参观的”
“参观完了才发现没什么。”
“”
林湘抬了抬头“下次不去了。”
明天她就叫钟妈租一间空房子,专门放那面堪比恐怖电影电视机的镜子。
如此,万一哪天那只怪物真的从里面钻出来了,也容易打发,不会多生是非。
湛南语气很淡“你至少告诉我一声,我找不到你”
“着急了”
“心里慌。”
林湘撑起身体,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湛南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辗转缠绵。
过了会儿,林湘在他怀里躺下,又开始玩手机,手指行云流水起舞,不间断地打字,脸上挂着迷之微笑。
湛南问她“玩游戏”
林湘说“发信息。”
湛南没声了。
林湘边发边说“你猜对方是谁。”
沉默。
林湘“给你一点提示,性别男。”
沉默。
林湘发完了,手机丢给他,靠在他胸膛上,脑袋蹭来蹭去,又笑“看啊,你不想知道我发给谁吗不想知道我发了什么我可是掏心掏肺写了好多呢,我自己都感动了。”
湛南冷淡“你和原绯调情,不必通知我。”
“这么冷酷啊。”林湘佯装失望,“可惜不是原公子”
湛南抬眸。
“是你老师。”
湛南抢过手机。
林湘笑的愈加放肆,掐他手臂,又掐他腰“你说说你,酸错人啦,认识我这么久,酸都酸不对地方,你该当何罪啊”
湛南懒得理她的戏弄。
他盯紧屏幕,脸色一变再变。
阿狸韩总执事长。
阿狸我回来了,想我没有
阿狸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呢,再没有一个人,像你一样被我放在心尖尖上在意。
阿狸夜深人静时,只要一想起你,我就浑身火热,心跳如鼓,血液沸腾。
阿狸我总是一遍遍地想象卸下面具真实的你。
阿狸你那沧桑的颈纹,你那松弛的皮肉,你那下垂的胸肌和腹肌,你那被无情岁月摧残的十秒功能,令我思之欲狂,万分垂涎。
阿狸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你,为你宽衣解带。
阿狸宝贝,快来爱我
“林、湘。”湛南咬牙,“怎么撤回去”
他脸都白了。
林湘放纵大笑,不仅笑,柔软的肢体缠绕住他,娇声问“好不好笑好不好玩”
湛南折腾半天没能撤回消息,手机往旁边一扔,听天由命了。
“就这一段话。”他闭着眼睛,头疼欲裂,“他能坐实你的女巫罪名,送入刑狱。”
“好啊,我等着上审判庭,当场宣读我的罪证呢。”
“你不是魔法师,没有开口的机会。”
“我知道,我花了好多时间读你那本新法典,累的我快近视眼了。”林湘埋怨。
“你读了还发”湛南一顿,“林湘。”
“干什么你不准生气,你怎么老是生气不仅是柠檬精,还是河豚精。”林湘的视线落在他身上,食指戳他失去血色的脸颊,“你见过气鼓鼓的河豚吗像一个球。湛南,你就是那个球。”
于是她的河豚精彻底放弃挣扎。
他说“算了,大不了一起死。”
林湘不满“我才不和韩谨岩一起死,他也配给我陪葬”
湛南突然睁眼,拉下她,紧拥住。
他不生气,也不恐惧。
他平静的说“我陪你一起死。”
深夜十点半。
老管家泡了新茶,端进主人的书房。
这么晚了,灯光亮着,主人还在操劳。
灯下,韩谨岩正在看一份报告,这一页纸,他已经看了足有半小时。
老管家放下茶杯便想告退,却听韩家主说“你来的正好。”
“老爷”
韩谨岩头也不抬,淡淡道“怎么阻止一个人发我骚扰短信。”
他用的陈述句。
老管家善解人意的提议“我帮您拉黑他,您的手机呢”
韩谨岩说“沙发。”
他人坐在书桌后,手机却放在沙发。
老管家不明觉厉,走到沙发旁边,从左看到右,又望向茶几,空无一物。
“老爷”
“沙发底下。”
“”
老管家不得已,拿起一把鸡毛掸子,弯下老腰,好不容易从幽暗的沙发下面扫出一只手机。
屏幕碎了,但没坏。
刚按亮,新消息提示便跳了出来。
阿狸你还是不是男人
提示音响个不停,催魂夺命。
阿狸我随传随到。
阿狸我们可以玩刑狱y,圣水y,火刑架y,审判官和女巫y。无论你有多少苦苦埋藏心底,无法言说的怪癖,我奉陪到底。
阿狸不要压抑自己,宝贝,对我释放兽性。
阿狸表现不佳也没关系,我保证不当面笑出来,我只在心里嘲笑你。
阿狸宝贝别怕,人类都会老,只是你老的快而已。
老管家看的脸红心跳,怀疑人生。
他认为主人也许寂寞久了,加入了什么奇怪的网站的会员,泄露了某些重要信息,导致被人明目张胆的敲诈勒索。
打死他也不敢这么说。
他只敢问“老爷,您的手机是不是被黑了”
韩谨岩眼皮都没动一下。
可自他右手的袖子中,一条藤蔓灵活地延伸而出,穿过一整间书房,绕住手机,又迅速缩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新信息,没什么大反应。
紧接着,从天而降的一粒尖锐的石子,彻底贯穿了手机。
黑屏。
“这东西脏了。”韩谨岩平淡的说,“处理掉。”
老管家忙答应,又道“那明天,我通知人送一只新手机,交给您。”
韩谨岩温和地笑了笑。
“不必。办公室有座机,家里能收信,要紧的事有海螺和水晶球,本来也用不上。”
本来
只因为他短暂且错误地迷恋过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魔,才会自寻烦恼地买了手机。
人生污点。
林湘还在发信息。
她似乎觉得这事特别好玩,所以十分起劲。
湛南管不了她,也已经放弃约束,只让她枕在他手臂上,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
到十一点,他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
“爸。”
“林湘在我身边”
“我和林湘没有分”
“我和她一直”
“她对我有感”
总是匆匆说了几个字就被打断。
林湘听的烦了,抢过来,手机放在耳边。
“叔叔,我是林湘。”
“是我求湛南留下来的。从永夜森林回来后,我夜里一直睡不踏实,经常做噩梦,一个人实在害怕,心里慌的很。他在,我才安心。”
“旁边有客房,客厅的沙发也能当单人床用,我再给他一条被子。”
“都是我让大家费心了。”
“好,我明白,谢谢叔叔,再见。”
林湘讲电话时,语气楚楚可怜,无助而不安。
脸上却是不耐烦的小表情。指尖顺着男人肌肉紧致的手臂和肩膀游走,时不时地轻按一下,最后点在他唇上。
说完了,手机一扔,毫不在意。
“你爸叫你这几天多陪我。”林湘翻身压住他,用力亲他一下,“好了,他不会烦你了,我讨厌别人训你。”
湛南笑“你就装。”
林湘哼了声。
湛南拥住她一会儿,突然叹息“要不这两天,我睡沙发。”
“不许”林湘说。
他又叹气。
良久,湛南关灯,亲亲女孩的脸颊“睡吧。”他仿佛对她说,又像自我洗脑“过完今天,只剩八天。”
林湘“”
湛南从夕照口岸回来,休假三天,之后便回巡逻队报道,再过一天,他回到安市的异端审判院。
按惯例,他先向韩总执事长请示工作。
他并不十分期待见到导师,可他必须去。
这几天韩谨岩异样的沉默,实在令人不安他收到林湘发的消息了吗
如果没有,再好不过。如果收到了,为何无回应
湛南到的时候,韩谨岩正在检查他养在窗台的盆栽,手执营养液喷雾。
这几天,他越发觉得人不如植物。
仔细照顾,定期养护,植物就会欣欣向荣,生机蓬勃。
可人呢悉心培养一遭,寄予厚望,终究年少气盛太天真,被人虚情假意哄骗几天,轻易长歪了。
“总执事长。”
韩谨岩没有回头。
他怕看见青年的脸,就会想起他的前女友,继而又在脑内回放那些天怒人怨的短信。
那些导致他食不下咽,连续几天在家里的健身房挥汗如雨的短信。
十恶不赦,论罪当诛。
“你回来了。”他平静的说。
“是。”
韩谨岩放下喷雾壶,回头。
青年脸上的伤结痂后脱落,留下了疤痕。
韩谨岩淡淡道“听说你在夕照口岸,经常往无主之地跑,不听人劝,受了伤也不去医务室,你知道这有多危险”
湛南沉默。
韩谨岩对他无可奈何,又道“那个女孩子也回来了。”
继续沉默。
韩谨岩“你还和她在一起”
青年终于有反应了。
他点头,坚定的一个字“是。”
韩谨岩很想叫两个火系魔法师上来,对准这冥顽不灵的学生的头烤上半天,烘干他满脑子的水。
可他清楚,就算真这么干,烘上一天两天,甚至一月两月,也没用。
湛南脑袋里不是简单的小池塘,是奔流的江河。
韩谨岩看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地坐回办公桌后,两手交握“你知道林湘一回来,做了什么”
他的学生脸色变了变,语气却没什么起伏“知道。”
“你知道。”韩谨岩冷笑,“你不觉得她的行为有问题”
湛南沉默。
半晌,他说“林湘还小,她爱玩,并非成心。”
韩谨岩嘴角的笑凝固。
他失望地发现,青年脑袋里的甚至不是江河,而是汪洋大海。
短短几个月,林湘怎么把他变成这副一叶障目,理智尽失的德行
韩谨岩平复怒气,又说“我调查过,西陆各国的边境口岸都没有林湘的通行纪录,她一直在永夜森林,又安然无恙地回来,你不觉得这其中不对劲”
沉默。
“湛南,你只在无主之地就差点断掉一臂。”韩谨岩尽力拉他一把,“林湘在永夜森林一个多月,毫发无伤。你不认为她的真实身份值得审查别忘了,她只是一名十八岁的女大学生”
湛南说“不认为,她并没有伤害任何人。”
“”韩谨岩竭力克制情绪,冷冷问“湛南,你就那么想成为第二个展文豪”
听见这个名字,湛南抬眸,目光沉寂。
他早已下定决心。
“如果您是因为他才对林湘抱有成见。”他说,“如果您一定要抓林湘,那也请一起审问我。这事的起因是林湘被目睹和我在一起,我是共犯。”
“”
韩谨岩终于明白,他的学生没救了。
即使有一天他变成林湘手里的另一条亡魂,他也会含笑赴死。
韩谨岩不想再看见他“你出去。”
湛南微一颔首,离开。
他走后不久,方审判官过来汇报工作,见韩谨岩闭目沉思,脸色不太友善,便提议“韩总执事长,那名刚从永夜森林回来的女性是否将她带来问话”
韩谨岩闭着眼睛说“不是现在。”
方审判官一愣“您的意思是”
“还有几天就是魔法师考核,今年东部的宋淙和北部的云弱水都报名了中级i。”韩谨岩平淡的说,“湛南是南部的脸面,绝不能出错。”
考前逮捕林湘,他那不省心的学生又得要死要活,无心事业。
方审判官点了点头“那,我派人盯住林湘。”
“不必。”韩谨岩脸上微笑,眼底极冷。
她那哪是要跑的样子她故意激怒他,无耻地挑衅。
这般有恃无恐,她的底气、她的靠山,究竟出于何处
韩谨岩皱眉,他想起林湘的两张证件他从未申请,帝都却一早寄了来。
仿佛未卜先知。
如果林湘有同党,里应外合,事情就复杂的多了。
许久,他微笑起来。
也许,能捕条大鱼也未可知。
林湘回安市一周,期间就出门一趟,接受采访。
其余时间都待在家。
她先督促钟妈办租房的事,问了物业又向门卫室打听,终于租下二楼的一间公寓。
她把镜子丢了进去。
然后,林湘着手布置自己的狐狸洞,忙的不亦乐乎。
她在老家也有一个天下无双的狐狸洞,那是她十四岁从高塔出来,婆婆送她的最珍贵的礼物。
那不是一般的洞穴,那是妲己娘娘入轮回前,闭关千年修炼的洞天福地。婆婆让她在那里修行,寓意可想而知。
婆婆在九尾一族的地位特殊。
她是妲己娘娘的贴身婢女,曾追随娘娘在朝歌为狐族创下千秋万载的盛名,德高望重。
可她是一只单尾狐狸。
地位再怎么显赫,功绩如何辉煌,实力限制在那里。
因此,父王母后尊她敬她,却不事事听从她。
例如婆婆一再反对父王将她困于高塔,反对每月一次的净魂仪式,也不让父母动她的脑袋,但始终反对无效。
为此,婆婆与父王一度关系紧张。
娘娘的狐狸洞四面石壁以血染红,林湘网购深红色的墙纸,指挥湛南贴墙壁,又买了红色地毯铺地板。
娘娘不知在洞府吃掉多少生灵,周遭尽是骸骨,林湘网购各种骷髅道具,扔在角落。
娘娘在石壁上刻甲骨文,画奇怪的阵法,林湘网购了几幅书法字画,挂在墙上。
最后,林湘在窗下堆了三个透明的塑料箱,里面装满零食。又在另一边安置了女巫村带回来的三只宠物。
大功告成。
林湘对她的狐狸洞特别满意,甚至不太乐意出门,只想留在这里与灵石和零食为伴,闭关修行。
湛南好笑又无奈。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沉迷古怪的假水晶蛋,又为何把好端端的房间装扮成万圣节鬼屋,但是比起林湘在外面动不动被陌生人骚扰,亦或她为了好玩挑衅韩谨岩他宁愿维持现状。
又过一天,郑倩喊吃饭。
湛南这些天闲暇时间都在看书,马上就要考笔试,在此之前,他需要先去确认报名信息。
他决定明天去。
林湘不是很想出门。
闭关八天,她除了修炼充电,就是吃喝玩乐,间歇调戏她的纯情人类,日子过的十分快活。
好像没有出门的理由。
林湘嘴里叼着一根百奇巧克力棒,闭目凝神,盘腿坐在地毯上打坐。
她其实不在练功。
湛南叫她去他家吃饭,她不乐意,于是装听不见。
男人蹲在她身前,无奈的笑“怎么突然宅成这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
狐狸精怎能贪图安逸,久宅不出
对了,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现在可不是闭关家里蹲的时候。
林湘睁开一只眼睛,问“你爸做家传清蒸鱼了吗”
“做了。”湛南说,“他不做我做,我学了。”
少女眼里一抹笑意绽放,勾住他的脖子“湛南你最好了。”她甜蜜蜜的说,高兴之外,又自豪,因为他是她选择培养的人类,“你怎么那么好啊。”
湛南抱起她,从她的阴间狐狸洞,抱到阳间卧室。
“换衣服,先带你去黑市,然后回家吃饭,时间正好。”
黑市正如其名,在荒郊野外。
湛南先开车一个小时,驶离安市市区,到十分偏远的道路,接着从主道进分支的崎岖小路。
又过半小时。
他们来到一片荒野。
湛南说“下车。”
林湘背起书包,里面有她带的魔杖。她乖乖下车,站在男人身边,安静等待。
湛南拿起他的魔杖,轻点一下。
魔杖尖端散发一线微光。
空气屏障刹那破碎,如同玻璃受到冲击,裂痕清晰可见,晶莹的碎片纷飞。
碎片消逝后,展现出来的是一座占地广阔,空旷而荒芜的废弃游乐园。
湛南拉住女孩的手,低声说“证件给我。”
出门前,他交代林湘带身份证件。
林湘照做。
湛南带她来到空无一人的检票口,放下两张叠在一起的证件。
证件凭空消失了。
又过五分钟,身后传来一声突兀的重响,大地微微震颤。
林湘回头。
虚空第二重结界破碎,终于显出黑市的真容。
这里是一座货真价实的游乐园,主色调为金,和黑市这个名字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转。
无人光顾的旋转木马自行转动,欢快的儿歌随风飘扬。
过山车呼啸来去,就是没有乘客,只有高亢的惊叫声音效,制造出热闹的假象。
游乐设施都有工作人员守着。
那是一个个人形高度的木偶和布偶娃娃,脸上绣着永恒不变的灿烂笑容。
大门入口,一只秃头戴眼镜,嘴巴上面有两撇小胡子的老头子娃娃热情地打招呼“湛先生,好久不见。林小姐,初次见面,欢迎光临”
他拍了拍手。
两张证件在空中漂浮。
湛南接住“多谢”
正要带林湘进去,不料那老头子又喜气洋洋的说“湛先生带来了女朋友,那还是和上次一样,来一瓶男士不孕不育稳如狗,永保激情小世界的魔药吗”
“”湛南沉默,面无表情,“不要。”
“啊”老头子惊讶,“那一定是感情稳定,走入备孕的人生新旅程啦,给您来一瓶新到货的百发百中三年抱俩,爸妈笑哈哈夫妻哭唧唧神药。”
“不要。”
“不备孕也不避孕,想必您工作辛苦,因而疲软无力,只恨心有余力不足,这时就需要”
“我不需要”
林湘在一旁笑。
她从不掩饰,从来肆无忌惮地笑他,有时甚至故意为之。
湛南脸色微红,瞪她一眼,对老头子说“林小姐有东西需要鉴定。”
老头子转动僵硬的脖子“黄黄,黄黄。”
一只扎着两条金黄色麻花辫的小姑娘娃娃走过来,接待她“林小姐,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