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会死我就会死”岸边露伴不满地哼哼。
但尽管他这么满脸不屑地说着死鸭子嘴硬的话,还试图离金克丝老远,脸上的好奇也收不住。
“要是只是单纯地咒我或者来收拾我,那你还是别废话了。”
“我没那么闲,岸边露伴。”金克丝撑着床沿轻轻一跳,坐在上面翘起腿,“都是事实。”
“你的能力太麻烦了,被白兰提前处理掉也很正常。”
露伴“等一下。突然冒出来的白兰又是谁我可接受不了像拼图一样不完整的故事叙述。”
金克丝完全不按他的节奏来,“总之,你只要知道那家伙相当于你漫画里那些要毁灭世界的最终boss人物就好。”
“还真有这样的人啊。那你是什么定位,打倒最终大boss的正义人士”
金克丝“噢,我可没想过这些。与其问我这个,不如想想你的创作生涯如何”
“毕竟在十年后,你的全部存在都被消除了呢。以白兰的本事,也许其他平行世界的你也一样人间蒸发了。”
听到这样的陈述,漫画家果然沉默了,他先前表现出的极度抗拒和不配合变淡了。
“存在全部抹消我的那些作品也全部没了”
“当然。谁还会知道红黑少年就连狱寺和野崎他们都对此完全没有印象了呢。”金克丝知道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命脉,开始聪明地往这个方向开口道,“岸边露伴是谁一个他们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人,在人群中默默无名,连本出名的漫画也没有。”
岸边露伴忍不了了,他愤懑地表情表现的很直接“那家伙什么意思人死了也就算了,我那些作品也给我消失了,这是彻底否决我整个人”
金克丝“但是,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从人们的记忆中复活。”
岸边露伴狐疑地上下打量她“我虽然是个漫画家,什么都敢想但是这种事就算是替身也很难做到。”
“哦,替身可不比我金克丝”她这么笑着回应道,“我甚至可以就这么带着你直接去其他的时间,至少在钻空子这块,我是专业的”
露伴“”
他犹豫了一会儿“如果我说不呢。”
“哦。”金克丝没有一丝沮丧或者意外的情绪,相反她只是挑起眉来,伸手抓住他的衣领,力气之大差点把他整个人都给从床上拉起来,“那样也好说,反正我只是走个过场,客套一下。”
“我是说,我只想得到想听到的答案。况且,你难道就想待在家里窝囊地等待之后会到来的死亡”
岸边露伴“啧。”
“先说好。”他用鼻子哼出一口气,“这是交易。你以后都不要来烦我,我就帮你。”
“嘿,漫画家,你以为我很喜欢你”金克丝冷笑着,“要不是挨我那几下,你从我记忆里偷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接下来就会公之于众要知道没人喜欢这样的事儿。”
“白兰更是这样。所以你没了。”
“公之于众”露伴倒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表情变得不屑起来,“我为什么要全盘照搬我是创作者又不是记述者。那些全都不是我的东西用来不寒碜”
金克丝“哈”
“哼。我承认这种事很卑鄙。”岸边露伴振振有词,“下一次采集资料,我会更谨慎,先问问对象的意见。虽然这些对我来说很麻烦,但同样的教训,我也不想体验第二次害自己不能按时交稿这种事当初的我简直是蠢透了”
他指的是被金克丝横竖收拾了一顿的事儿。
紧接着漫画家又画风一转“还有,我的漫画从来不会全部按照某个人的记忆去画。那样和抄袭有什么区别你的经历也只不过是给我一些从未看过的元素而已。真要是把它们画上去,我自己都不能接受”
金克丝耸耸肩“哦。我可不懂你们这些画画的偏执狂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那是创作者的铁则。”露伴反应极快,“说的好像你不是偏执狂一样,不过都只是各自专注的爱好不同不是么”
金克丝倒是没有直接反驳,她笑嘻嘻地再次把岸边露伴给揪起来“好吧漫画家。既然达成了协议,那事不宜迟。”
岸边露伴“等等,你干嘛我自己有脚,我能走”
金克丝轻描淡写地这么开口道,“我这不是怕你半途反悔又逃跑么。”
岸边露伴满脸被冒犯的表情“我岸边露伴可不是那种会临场脱逃的家伙。再说了,新鲜经历只会增加我的灵感而已”
然后,在什么都没有带的情况下,双手还缠着绷带的漫画家跟着金克丝站在了横滨车站前。
凌晨的横滨已经有了初生的太阳,冷色的光线照在了露伴脸上,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尽管是凌晨,横滨却没有一刻安生。枪炮交火声即使是搁老远似乎都还能听见。
岸边露伴“有没有搞错,你连夜跑这来”
“我说过,时间不多。目标人物就在这里。”金克丝一面这么说着,一面带着露伴走向了一栋看起来像是咖啡馆一样的建筑里。
在看到咖啡馆里坐着打哈欠的英伦侦探打扮的少年时,金克丝挑了挑眉“这里是侦探社么”
“没错哦。”少年正一边打量他们一边无精打采将一块巧克力糖丢进嘴巴里,在观察完毕后,他言简意赅地这么说了,“找蔚奥莱你是金克丝吧”
金克丝“噢,你看起来很熟悉我我们认识吗”
“蔚奥莱和我们提过你。而且你带着那个知名漫画家过来,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委托吧,而且只能让蔚执行的那种”少年这么说着跳下了座位,慢慢走上楼,“我直接叫她过来和你谈好啦。”
这么说着,楼上突然传来仿佛什么重物掉落的重击声。
“啊,没事,是蔚在锻炼。她每天早上都会这样。”似乎是怕他们误会,少年又转头简单解释了一下,还小声埋怨了阵,“托她的福,有社长一个就够了,我每天都要在六点被准时吵醒。锻炼肌肉不如锻炼头脑啊,这么折腾多麻烦。”
不多时,蔚奥莱下楼了。
“金克丝你来的好早。”她这么笑着和金克丝开口道,“接下来要去做什么”
金克丝“找人。”
蔚奥莱“你有线索吗”
“噢,我不太清楚,不过,那家伙是个上班族,在横滨的孤儿院兼职。”
“有什么外表方面的特征么”刚才那个少年好奇地询问。
“特征”金克丝笑了,她看向蔚奥莱,“不需要描述,蔚会明白的。”
“我是说,希尔科。”
听到这个名字的蔚奥莱少见地脸色严肃了起来。
“你是认真的吗金克丝希尔科也在这里”
“他不是”她还想说什么,看向金克丝时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轻声说了出来,“已经死了么”
“确实如此。”金克丝没有避开这个话题,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她只是垂着眼,让人不太明确到底在想什么,“但这里的他,是这个世界里原生的人。”
蔚“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这都不清楚吗。”岸边露伴不耐烦地开口,“连我都听懂了。那个家伙在这里和你们就是陌生人,没有经历过你们那些回忆,也不认识你们,但无论本质从外表还是性格都是你们熟悉的那一个。”
“平行世界理论”原本显得有些兴趣缺缺的少年彻底坐了下来,还拿了杯拿铁过来,“再多说说”
“乱步,麻烦你先别说话,我还在消化问题”蔚奥莱有些头痛地轻轻伸手制止了少年想要继续孜孜不倦问一大顿跳跃性问题的想法,“你要去找那个希尔科为什么”
“我不是阻止你去找他,虽然和他有旧怨,但如果本人对此毫无记忆也没有意义。”蔚奥莱简单称述了自己的立场,“现在你想去找他,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其他的什么事”
金克丝沉默了片刻,随后笑了起来,“噢,只是为了用自己的双手争取好结局而已。”
“就这么简单。”金克丝用手指轻轻规律敲击着桌面,“蔚,就向我们之前说的。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
“当然,这次我不会失言。”蔚奥莱叹了口气,“不过横滨的孤儿院还有几家。而且一个人为由养育孤儿的也有不少,只是说这些还是太宽泛了,就算我也知道希尔科长什么样子,也不能确定他到底在哪个街区。”
“这种事很简单啊。”在她旁边坐着的江户川乱步开口了,“给我他的性格,习惯之类的信息,我帮你们找。”
在得知相对具体的消息后,江户川乱步开始了他的推理。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伸了个懒腰,对着无聊等待的几个人说话了,“这是地址,经过推理排查,大概在接近港口黑手党管辖的街区,虽然离大楼很远,但那边戒备还是挺严格的。如果是我们侦探社的人过去,要小心被找茬哦。”
“谢了,乱步。”蔚奥莱爽朗一笑。
乱步“我可不是无偿帮忙,下次陪我一起去采购零食,你力气大,带的东西多还有,等你们回来再多讲讲和平行世界有关的事儿”
“好。”蔚奥莱忙不迭点头,随后看向也同时起身打算离开的金克丝,“我们现在就去那边么,金克丝”
“当然,时间已经不多了。”金克丝这么说着,脚步显得相对匆忙,她拉着岸边露伴,带着蔚奥莱走出了那个小小的咖啡店,紧接着向乱步给出的地址走了过去。
“喂,我的咖啡白点了啊”岸边露伴不满的这么说着,“我还一口都没喝”
“你那缠满绷带的手就别想着喝咖啡了。”金克丝这么讥笑着接话,脚步没停,“给你半天时间都不一定能拿起来。”
岸边露伴梗着脖子“没有手我还有嘴,我还有替身”
一边听着的蔚奥莱“这么执着的么。”
“这可由不得你,听好了,事情忙完你有大把的时间去喝你的咖啡。”金克丝的笑容变得病态起来,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变得有些不耐烦了,“现在你一切都得听我的。不然别说咖啡,未来你就只能喝西北风,与空气融为一体了。”
这话威胁意味相当浓,岸边露伴瞬间再也没提他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
就这么一路无言赶到孤儿院,金克丝便看见一众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围在门口。
“是港口黑手党的人”蔚奥莱眨眨眼,“真不凑巧,怎么偏偏今天他们在这。”
“乱步有说过的吧,这边经常会被港口黑手党的人盘查没想到孤儿院也一样。”
金克丝“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如你所见,没有认识的人肯定是不让进的啊。”
“谁说我没有认识的人”金克丝眯着眼睛在哪一众黑衣服之中瞄到了一个裹着绷带的家伙,她扬起了一个志在必得的愉悦笑容来,“这不是有嘛。”
这么说着,她轻盈地越过障碍物,大摇大摆地带着岸边露伴走了过去。
蔚奥莱“”好家伙,显得自己好怂。
“嘿。”
金克丝拍上了背对着她的少年的肩膀。
对方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头也不回地开口了“你是哪位”
“噢,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毕竟几年前我们在诊所不是见过面吗我是说,你与那个过去的我。”
金克丝手上没有枪。而在看到她这么做的时候,少年身边那些黑衣人全都做出了相当激烈的反应,然而他们没能得手。
所有人都已经躺倒在了地面,岸边露伴正蹲在其中一个人旁边费力地看着什么。
岸边露伴“这些家伙的经历都平平无奇嘛。哦,等等,还是有那么一两个有点意思的。”
“那个家伙。”露伴指了指被金克丝拍肩膀的人,“我能看看么。”
“哦,等我忙完吧。”金克丝笑嘻嘻的回应着,“不过他愿不愿意可就不太好说了。”
“不是异能吗你的伙伴看起来像是把我的这些笨蛋下属们当书看了。挺便利的技能嘛。”少年平静的这么说着,缓缓举起了手来。
“嘿,我可没有那种喜欢看人隐私的伙伴。”金克丝讥笑着做出了否定。
“我可不想和你这种任性自我的家伙成为伙伴,我可不希望有人比我更自我更麻烦”岸边露伴出言还击。
“自我先生,你倒是挺实诚。”少年轻松地打断了他们的争论,笑着这么说了,“连你自己都不否定这两样恶心人的特质吗看得出来你们某种程度上真不愧是一类人,有这样的同伴,多少也会很愉快吧”
岸边露伴:“这家伙的嘴巴怎么回事,是吃了多少蜈蚣蝎子蜘蛛和毒蛇”
“太宰治是这样的。”金克丝耸耸肩,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如果你想,你可以先让他说不出话。”
“看来蓝头发小姐认识我。”太宰治将余光放在了她身上,说着亲切的话,语气却不算善意,“甚至还挺了解我,看来我们还真是熟人。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哦,也没什么。”金克丝笑着回应道,放在对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只是”
越过太宰治,她看到了先前与他谈话的那个人。
对方正看着她,唯一完好的那只深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意外,惊喜或者其他什么复杂的感情。
只有沉静和凛冽。
他正在安静的观察着局势的发展,看着他们的谈话和动作,双手略显低调地以一种相对优雅的方式背在身后,背部挺直站立在原地,瘦削的面部棱角分明,微微抬着头,不经意间呈现出一种上位姿态。
只从气势上看,他甚至完全不在刚才的谈话中落下风。
他似乎是正一个人与太宰治所带的那些下属在谈判这什么。
现在,他看向金克丝,表情有了些许松动。
倒并非是相识的那种感情,但也不是敌视。
金克丝沉默了一会儿,继续扬起笑容来,把剩下的话也全说了“只是针对这个家伙,单独和你做点儿交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