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千手宅邸之前，卡卡西先回了一趟自己家，再次出门时，他随身携带的忍具包里多了一副仓储卷轴。
扉间没有多问，在宇智波族群地的大门外静静等着人出来后，就带着小少年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经过商业街时，扉间脚步一顿，转头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卡卡西调侃“难不成你要请客”
“知道你没钱。”扉间语气平淡，“当是我请你了，以后估计也没机会了。”
“”卡卡西抬手摸摸鼻子，四处张望，最后将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烤鱼店和丸子店上，“那我就要那两样吧。”
最后是两人各自手里都提了一袋零食。
因为之前在千手宅邸住了近两个月的时间，卡卡西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了，进了大门后也不需要扉间指引，自己就能熟门熟路地抱着零食袋跑去后院。
等扉间冲好茶水、端着托盘来到后院时，银发小少年已经坐到台阶上，正在将刚买的零食从纸袋中一一拿出来。
“你等会儿，我去拿盘子。”
将托盘放到地面上，又转身去厨房拿了几个装烤鱼和丸子串的盘子出来，扉间才得以闲下来一起坐到台阶上。
倒好热茶，卡卡西拿起一串丸子咬了一口，单手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正对面的樱花树。
现在时间已经接近四月末荀，樱花的花季即将结束。
他也是幸运，才能赶上这最后一场樱花雨，亲眼见到层层叠叠的浅粉色樱花瓣随风缓缓飘落，在石板铺成的青白地面上洒满一地的落英缤纷。
和宇智波宅邸一到深秋时节，银杏叶便会铺落整座后院的场景完全不同，比起哪怕是凋谢之后、也能散发着灿烂金黄的银杏，樱花瓣的粉色显然要温和得多，如一阵微风拂面，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心安。
身心舒畅地呼出一口气，卡卡西咬下竹签上的最后一个丸子，扭头刚准备把空竹签放到旁边的空盘子上，余光却留意到身边的人似乎一直都在望着他，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丝毫没有被当场抓包的尴尬，扉间表情平静地收回视线，伸手也从盘子里拿起一串丸子“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等你长到二十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还能是什么样，估计跟我现在的样子也差不多。”卡卡西回答得不假思索，但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身高会比现在的我高很多，说不定到时候我会比你还高呢。”
现在的他身高还不及二代目的肩膀高，但卡卡西对此并不担心，谁叫以前的他身高可是有实打实的一米八呢。
扉间不置可否，一口咬下丸子，吐字却依旧清晰“那就期待你长得比我还高的那一天吧。”
正值成长期的少年几乎是一年一个样。
平心而论，他是感到有些遗憾的，若不是这人突然打算离开木叶，他本来是可以亲眼见证这孩子一点一点长大的。
“啊对了，我把这个也带来了。”身边的人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自己的忍具包里翻出一副仓储卷轴递过来。
“这里面是什么”扉间有些迟疑地伸手接过。
“我在家里养的一些盆栽，长势很好，当做是我送给你的临别礼物吧。”卡卡西坦言，“里面还有一样东西，是你曾经”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人已经解开了卷轴上的封印，伸手从里面取出一把刀鞘为纯黑色的长刀。
只消一眼，扉间便认出了这是他以前用过的武器。
只是后来被银发小少年作为战利品收走后，他就再也没能碰过。
“现在，物归原主了。”卡卡西伸手挠挠脸颊，“我以后大概也没有用上它的地方了，与其就这么被我放进仓储卷轴中不见天日，还不如把它还给原主人。”
“你以前不是说这把刀很好用吗”
不知为何，扉间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堵。
他从没想过从这人手里拿回这把刀，甚至如果这人喜欢，他其实并不介意送出去。
“但它终归不属于我。”卡卡西摇摇头，“你收下吧，就当是我们之间恩怨了断，以后山高水远，有缘再见了。”
握着刀柄的手指有一瞬的收紧，扉间抿了抿嘴“你们不打算再回来了。”
话语分明是疑问，但语气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卡卡西有点语塞。
他怎么感觉二代目好像非常不想他们离开
怀着莫名其妙涌上心头的歉意，卡卡西抓抓头发道“各自安好不也挺好不过先说好，你们可别趁我和哥哥不在，就想苛责我宇智波一族的人，说不定哪天我们会作为旅行者回来看看呢。”
扉间一语不发，低头注视着手里熟悉无比的长刀，指骨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刀柄刻着的团扇标志上轻轻婆娑“那你们打算去哪里”
“南方吧。”双手撑在背后的地面上，卡卡西抬头望着更遥远的天际，“如果可以，我想去一个冬天也很温暖的地方。”
“那样的地方的确也符合你的心愿了。”扉间将长刀放到另一侧，抿嘴道，“你将刀归还于我，从此以后，我们之间所有恩怨都一笔勾销，你和斑也能走得干干净净毫无挂念，是不是”
卡卡西没有否认“未来的木叶有你和千手族长在，也不会需要我和哥哥操心。”
闻言，扉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开口问“那如果哪天木叶变得更好了，你们还会回来吗”
卡卡西弯起眼睛一笑，摇摇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和哥哥再也不回来。”
曾经的他为木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几乎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木叶。
这一次他有幸能重获新生，就让他去过一过理想中的无人打扰的隐居生活吧。
斑的速度很快，不到两个星期，他手中所有工作已全部交接完毕。
长老那边也整理出了一份族长候选人的名单。
斑接过之后便粗略地扫了一眼，大部分名字都非常熟悉，都是之前曾在战场上跟随过他的人，其中有一些还是从他刚当上族长的时候就一直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
在脑子里将每个人的脸和名字都一一对上后，他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最中间的一个名字上“火核”
“火核的实力虽比不上你，但已经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了。”长老的声音不紧不慢，“我记得当初你决定跟千手一族结盟时，他也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你的人。”
“他一直都挺支持我的。”提到自己最忠诚的部下，斑的表情难得有些放松，“我私心当然更偏向火核，但最终还是让族人们自行投票决定吧。”
长老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
但斑也提出了一个要求“新任族长不论最终由谁来担任，都必须要抱有和千手一族交好的念头，必须要以木叶和族人为重。”
“这是自然。”长老颔首，“到时我会针对这方面着重考察所有的候选人。”
“那就尽快安排吧。”斑将手中的名单重新递回去，“最好在五月到来之前，就能把一切事项都定下来。”
他毕竟还想在五月之前就带着卡卡西离开这里。
“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长老还是有些不死心，“虽然族里之前有一些指责、批评你的声音，但自从知道你卸任族长一职后，大家都后悔了，都很希望你能留下来。”
“我心意已决。”斑摇摇头，“长老不必再劝我了。”
闻言，长老只得闭眼叹息。
他是打从心底里希望斑能留下来。
新任族长上位后，会有许许多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而且就算经过了系统的学习，到时也未必能比斑做得更好。
这才是他身为家族长老最最担心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斑，有件事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记住。”长老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不论你和卡卡西以后会去到哪里，也不论你们今后是否还会再回来，你们都要记住，你们永远都是我宇智波一族的人，族群地的大门会永远向你们敞开。”
斑顿时怔住，眨了眨眼，嘴角慢慢浮出一抹真切的笑“长老放心，这些话我一定会铭记在心。”
宇智波一族举行族长投票选举的那一天，斑没有参与其中，而是一大早就带着弟弟离开了族群地。
两人一路向北，最后去到了比南贺川的地理位置还要靠北的一座神社内。
“我本来打算在你满十四岁之后，才带你过来这里。”
手中举着火把，斑引燃了墙壁上用于照明的连火台，刹那间细长的火焰如蛇一般一路攀爬延伸，照亮了通往最深处的幽暗小道。
现在外面虽说是，但站在洞口处朝里看时，也只能看到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郁黑暗，饶是附近的火台已全部被点燃，可几乎也没带来多少亮光。
“这里是哪里”
卡卡西忍不住开口问。
他以前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在南贺川附近的地底下居然还藏着一座如此巨大的神社
想想他迄今为止都来过南贺川多少次了，竟然一点都没有留意到森林深处还挂着封印用的结绳。
“这里是南贺神社。”斑开口道，声线不紧不慢，“当年父亲在我满十四岁时也曾带我来过这里，告诉我，我们家族的祖先英烈们都是葬在了这里。”
卡卡西不由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眼前黑黢黢的洞口。
所以这里面原来供奉着宇智波一族的列祖列宗
“那为什么要修建在这么隐蔽的地方”
跟随斑的脚步踏进洞口后，卡卡西回头望向他们方才走过的路，背后除了洞口处有天光洒落，目之所及皆为一片连火光都驱散不了的黑暗。
完全是暗无天日啊。他在心里想。
“话说难道不应该建在族群地里，让族人们可以时常祭拜吗”
“因为这里面还供奉着一块我们家族世代传承的石碑。”
斑手里依旧举着火把，步伐稳健地在前面带路。
直到视线中渐渐出现一块足有成年人高的巨大石碑，两人才相继停下脚步。
“我们到了。”
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卡卡西抬头仰望着面前的偌大石碑，本以为既然是世代相传，上面应该是刻满了文字，比如告诉后代们关于自己家族的历史由来，或者科普一下写轮眼这一家族血继限界之类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上面什么都没有。
除了最顶上刻着宇智波族徽团扇标志外，这块石碑上，什么都没有。
卡卡西一度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或者周围光线太暗导致看不清，可当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甚至拿着火把靠近后，也依然没能从石碑上看到任何类似于文字的记载。
不会吧
卡卡西有点纳闷，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他不信邪地绕着石碑转了一圈又一圈，又趴到石碑上凑近仔细看，依旧毫无所获。
倒是旁边的斑被弟弟的这一系列动作搞得很无奈“这上面的文字需要开启万花筒之后才能看到，现在的你就算凑得再近，哪怕眼睛都要瞪脱眶了，也还是什么都不会看到的。”
卡卡西只好悻悻地退到一边“所以这上面是被施加了封印”
“还是很强力的封印。”斑不置可否，“当年的父亲没能开启万花筒，也就没能成功解读石碑上的内容，而现在我们即将离开这里，所以算是为了圆父亲生前的一个心愿吧，我打算替他看看这块石碑上究竟记载了什么。”
如果不是即将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整天忙着处理公务的他，其实都想不起要来南贺神社。
当年的父亲曾千叮咛万嘱咐，这块石碑是他们的祖先六道仙人留下的，上面记载了关于整个世界的秘密，若是他有朝一日成功开启了万花筒，就一定要记得过来神社这边，将石碑上的内容解开。
那时的他对这块石碑并不是很放在心上，若不是父亲说这些话时的表情实在太过严肃，他甚至都要怀疑这是不是父亲对他的一个试炼了，而目的就是让他开启万花筒。
“那这上面写了什么”
卡卡西抬头望过去，果然看到兄长已经开启了万花筒。
斑眼神专注地盯着石碑上逐渐浮出的字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过后，他才渐渐松开眉头，只是表情有些变幻莫测“这石碑上的内容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
卡卡西这会儿可谓好奇死了“所以上面都写了什么”
“不知道准不准确，但以我现在的能力，解读出来的信息是这样的。”斑语气停顿了一下，“一位神明为追求安定，将阴阳分为两极，二者相互作用，可得森罗万象。”
闻言，卡卡西顿时一怔。
一位神明难道是指六道仙人说起来，六道仙人也的确是他们宇智波一族的祖先。
可“阴阳两极”又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指查克拉的阴属性和阳属性吧
斑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换句话说，只要两股相反的力量相辅相成，就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卡卡西直觉不对劲“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这块石碑上记载的东西真的准确吗而且年代这么久远了，说不定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呢。”
“这可是我们祖先留下来的，不准不敬。”斑抬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弟弟的额头，看着后者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的模样，有些好笑，“我现在也只是解读出了石碑上的前半部分内容，后半部分无法知晓。”
卡卡西微愣“连永恒万花筒都无法解读”
斑不置可否“完全看不出，大概是需要比万花筒更强力的瞳力才能看见吧。”
“比永恒万花筒还强的瞳力”卡卡西有些困惑，“有这种瞳力吗”
在他的印象里，永恒万花筒已经是宇智波一族能开启的最究极瞳力了，难道这世上还存在比这更高级的眼睛
这样的念头刚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秒一双似曾相识的紫色眼睛就浮出记忆，卡卡西手指顿时微僵。
他想起来了。
后世的宇智波斑的确开启了比永恒万花筒还要威力强大的眼睛，那就是
“轮回眼。”
兄长的声音适时在他头顶响起，平静中还夹杂着一丝饶有兴趣。
“不过有些遗憾，看来石碑下半部分的内容只有轮回眼才能看到。”嘴里说着遗憾，但斑的表情却是不怎么在意。
卡卡西反倒有些好奇“那轮回眼要怎么开启”
他曾不止一次见到过轮回眼。
从最开始的天道佩恩，或者该称呼他为漩涡长门，到后来的佐助和带土，这些人都开启了轮回眼；但具体是如何开启的，他完全不得而知。
甚至佩恩六道的幕后实际操纵者是长门这件事，都是佩恩之战结束后，鸣人告诉他的。
说起来，斑应当是有史以来上第一个靠自己的力量开启轮回眼的人吧。
他也是忽然感到很好奇，到底这一传说中的眼睛是怎么开启的难道跟万花筒一样，需要经受极度的情绪崩溃和绝望
那当年斑开启轮回眼时，又经历了什么
这样一想，卡卡西突然有些难受，忍不住抬手握住身旁兄长的手。
斑下意识回握，只是有些诧异弟弟突然的情绪不对劲“怎么了”
卡卡西摇摇头，没有说话。
如果他的推理正确，那这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长门是漩涡一族，并非宇智波族人，根本没有写轮眼，最后不也照样开启了轮回眼
还是说，轮回眼其实并非写轮眼的究极进化，而是需要某种契机才能开启
所以，哪怕不是宇智波族人，也有机会开启轮回眼
将这些问题在脑海中一一过了一遍，卡卡西最后又一一否定。
不对。
轮回眼应当只有宇智波族人才能开启，长门当年的轮回眼也许并不是他自己的，至于究竟从何而来，估计也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轮回眼的开启也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难。”斑忽然道，“石碑其实已经告诉了方法，即阴阳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相结合，就能得森罗万象。”
卡卡西有些没反应过来“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斑低头看向身边弟弟，眼神意味深长“我们宇智波一族同千手一族，就是截然相反的两股力量。”
卡卡西蓦地愣住。
所以“阴阳两极”，其实是分别指代宇智波和千手两族
“只要结合两族的力量，我宇智波一族已经开启万花筒的人就有机会再开启轮回眼。”斑眉头一扬，表情似笑非笑，“所以我才说，这石碑上的内容有点意思。”
tbc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晚了，但幸好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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