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成瑾和西陵毓一同往大门口飞奔而去,正瞧见时若光站在门口,指挥轿夫把轿子抬回去。
“这是在做什么”赫成瑾这才知道,无敌的话当真是真的。
可是,一向不近女色的时若光为何要半路“打劫”美人
不不,赫成瑾拍了拍脑袋,关键是时若光抢走的是红绡姑娘
他原本的打算,是收下之后立即转手把红绡姑娘送回阿毓身边的啊
时若光笑着回头,却注意到赫成瑾身边的娇小人影,略微诧异,便收起了笑容,淡淡道“先进去再说。”
这事自然不能在外面说,然而
赫成瑾指了指已经被抬出府的轿子,脸色都变了,“你当真把人就这么抬走了”
心中的焦急还没定下来,忽然,他感觉到旁边有人拽了拽自己的袖子,低头便对上了西陵毓安抚的眼神。
赫成瑾这才略平静了些,咬牙道“好,先来书房咱们好好谈谈。”
重新回到书房,西陵毓刚刚把门关上,赫成瑾直接捏住时若光的手腕拽着他到桌边,狠狠将他摁在了椅子上。
“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最初是你不让人知晓你我为友人,如今你又率先反悔你这是何意”
齐王给他的“美人”被时若光半路劫了,不知道的,只怕以为他和时若光之间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
等等难道
面前的白衣青年又恢复了面对他才有的笑容,微微点头,“是呀。让外人知道又如何”
赫成瑾定定地看着他,一下子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反倒是时若光越发镇定,叹了口气道“怀玉,你若这么成全了我,无疑也是在帮我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赫成瑾和西陵毓都好奇了。
时若光以手扶额,幽幽地道“你们可知,沁安长公主为何会被发现与诚意侯世子苟合”
正巧方才听纪淮说起此事,赫成瑾和西陵毓尴尬地对视一眼,默契地摇了摇头。
时若光再次叹了口气。
“若不是我跑得快,众目睽睽下躺着的就是我了。”
“”
面对两双透出呆滞迷茫的眼睛,时若光“啧啧”道“年轻人,当真心思单纯。”
他这才说起了太后寿宴那天的情形。
因被光远帝亲口点名了留下照顾武定侯,时若光留在了延寿宫偏殿。
幸而他对寿宴也无太大兴趣,安抚老侯爷睡下后,时若光闲来无事,也就开始排排近来的星盘,看看运势如何。
西陵毓忍不住低声问赫成瑾“他当真不是个神棍”
赫成瑾也深以为然地点头,“倒是十有都挺准,还懂堪舆风水呢。”
就在这时,一名宫女自称奉汤贵妃之命前来相请,让他过去看看文泰公主近来的运势。
不知是直觉或其他,时若光虽起身随她出去了,却在即将被引入隔壁房间时称腹中难受,要先去净手更衣。
西陵毓突发奇想,举手道“那名宫女是否屁股很大”
说完这话,她有些脸红。
时若光被打断了讲述,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哪里记得那么多,只惦记着如何脱身了。”
赫成瑾连忙安抚地揽住西陵毓的肩头,向时若光催促道“还不快拿出平日里惜字如金的本事来,早说完了好。”
瞧见他那只搭在少女肩头的手,时若光一下愣了,好半天才指着他道“你你们”
赫成瑾这恍然,拍了一把额头,笑道“长容兄,忘了和你说,我打算先和阿毓咳,和县主订亲,待她及笄之后,我便正式提亲。”
时若光呆呆地看着他们,仿佛根本没听出来他刚刚说错了名字,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道“好这是好事那你怎么还要收齐王的美人”
后面一句话,他突然拔高了声音,又恢复了往常没好气的神情。
“这个”赫成瑾一下舌头打结了。
这家伙,还真是一击毙命
“这个等会再说,先谈谈你怎么从长公主的算计里逃出来的。”赫成瑾急中生智,赶忙提醒道,“长公主可是用了夜酣香,你何时有了这样的能耐”
“你说夜酣香”时若光眸光一闪,缓缓点了点头,“好果真是下了血本”
“所以你究竟怎么逃出来的”西陵毓也不由催了起来。
时若光唇角一勾,脸色愈发平静,“我只是在外面碰巧遇到了似乎在找人的诚意侯世子,说他等的人正在偏殿里还指给了他房间的位置。”
他的声音倒是平静,对面的两人却从这声音里听出了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这还真是巧。”赫成瑾勉强一笑,“他为何会信你”
时若光往后靠在椅背上,惬意而悠哉地舒展开四肢,“信他只是恐惧,以为被我发现了秘密罢。”
西陵毓正要跟着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他被你这般算计,等回过神来,诚意侯定会为儿子出气、找你的麻烦”
“宗人府会让他好受的。”时若光淡淡地打断了她。
西陵毓一想也对,毕竟如今的宗人令可是桓靖,他一定会帮着桓元秀把罪责全部推给诚意侯世子,也会把这些细节全部隐去不说
时若光伸出修长的指节轻抚脸颊,“再者诚意侯世子原本要找的,应当就是长公主。”
“这话怎么说”西陵毓有些迷糊了。
时若光有些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难不成县主忘了,赏荷宴上谁对你发难最积极”
说到赏荷宴,西陵毓登时心中一动,一下便明白了。
作为寡居的长公主,桓元秀养男宠在京城早不是什么秘密。
而无论是为什么原因,桓元秀和这位诚意侯世子之间定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具体的,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但现在能知道的是,无论过去他们的关系如何,从太后寿宴那日开始,桓元秀和诚意侯世子之间,就在太后等人心中坐实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