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沢诚不可避免地想起纯子,然后又想起五条悟。
其实严格来说,他根本喜欢的就不是女孩子吧
贺沢诚有点脸红。
夏油杰则是下意识去看贺沢诚,他惯常微微下垂的目光落在贺沢诚微红的脸颊上,然后又落在贺沢诚水润的唇瓣上。
夏油杰无声地滚动了下喉结。
只有根本没被问到的灰原雄兴致满满地大声地回答她道
“我喜欢食量大的女生”
贺沢诚本来还羞涩的心情一下子被灰原雄给打散了,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油杰则是有点无奈
“灰原”
贺沢诚笑着把手搭上夏油杰的肩膀,示意他别太责怪后辈。
夏油杰看了眼贺沢诚,没再说什么。
灰原雄却是一脸天然道
“没事的,她不是坏人。”
“我看人挺准的。”
“”
夏油杰则是表情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地板,背着光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隐隐的阴翳,披在肩头的半长发发尾有些凌乱地搭在他脸侧颈窝处,他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是无奈还是在嘲讽,他语气浅浅道
“坐我旁边还那么想”
他这话说得好像已经预定了自己是一个坏人一样。
“”灰原雄不明所以,还是活力满满地答道,“是”
一直在旁观他们的女人却一手叉腰笑了起来
“啊哈哈,你没懂呢,刚才那句是讽刺哦。”
之后灰原雄和他们说笑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那女人坐在夏油杰左手边,贺沢诚则是在他右手边。
作为这个月以来,一直是夏油杰的搭档的贺沢诚则是从刚才的对话中敏锐地察觉到了夏油杰的不对劲。
本来他以为只有自己因为高层的刁难而状态不好的,不料看上去最能扛得住的夏油杰状态也很糟糕。
贺沢诚很担心,很想现在就跟夏油杰谈一谈,但因为这个不能完全信任的女人在,贺沢诚不好直接说什么,只能偷偷伸出手,拉住了夏油杰的手。
夏油杰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比他略小的手掌钻进了他的手心,他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贺沢诚,见他担心的神情,却没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收拢了手掌,将贺沢诚的手掌包拢在自己手心里。
这下轮到贺沢诚有些害羞了,他抽了抽手,却被握得更紧。
夏油杰手掌上练习咒具留下的茧子轻轻磨蹭着他的手背,让贺沢诚有点心慌意乱。
和他与五条悟这种直接使用咒力输出的术师不同,夏油杰这种近似式神类型的术师往往容易在近战上吃亏,故而夏油杰是他们三人中练习咒具和体术最刻苦的那一个了。
正因如此,他的手也不像他和五条悟那样光滑,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反而是留下了代表着切实实力的茧子,摩擦着皮肤,让人安心。
“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这样说你知道吗”那女人如此自我介绍道。
九十九由基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小动作,但她没说什么。
她今天来主要是受人所托,来拉拢咒灵操使夏油杰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然后她说着说着,就把话题引向了正轨
“高专的人做的都是对症疗法,而我想做的是原因疗法。”
“原因疗法”夏油杰脸上既有着好奇,又有着思索。
旁边的贺沢诚却冷下了脸。
又来了,他最讨厌的大义理想,有了力量就为所欲为的大义理想。
然后九十九由基就提出了两种让世界上不再会产生咒灵的方法
一是把全人类都变成非术师,二是把全人类都变成术师。
“一我试过了,在天与咒缚身上,几乎不可能实现啦,现在我的本命是二了。”
九十九由基说着的时候,向来温和的贺沢诚冷笑了起来
“那不知您是怎么看待我这样的术师呢”
贺沢诚是千年来最特殊的术师之一。
毫无术师血脉,觉醒极晚,咒力量巨大,咒力浓度极高。
后两项导致他虽然是术师,但如果稍微一不注意,就会造成比普通人泄露咒力形成的咒灵还要千百倍可怕的结果。
如果全人类都变成了术师,却总会产生那么几个如贺沢诚一般的术师,那么诅咒依然会存在,甚至还会因为术师的咒力浓度更强而更强,变成更大的灾难。
“您到时候要拿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办呢”贺沢诚扯了扯嘴角,“像高层那样杀死我们吗”
九十九由基哑口无言。
而夏油杰刚刚想说的「把所有非术师都杀死,只剩下能控制咒力的非术师」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要是术师生出了非术师后代,难道要把他们的孩子杀死吗
夏油杰脑子很乱。
或许,那种把所有非术师都杀死的想法,只是出于他对那些丑陋的普通人的厌恶吧,并不是为了拯救谁。
只是讨厌,就想杀死,抹消掉。
这时贺沢诚轻柔的声音又唤回了他的注意力,他听到贺沢诚如此说道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能够让世界上不再产生咒灵。”
闻言两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贺沢诚身上。
他们看到贺沢诚用着无比温柔、温柔到近乎圣洁的表情,说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我们只要改造了全人类,让人类从此只会笑,只能感受快乐不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能”九十九由基霍然起身,她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难以置信,后退了一步后,瞪着贺沢诚,呼吸有些急促。
“只要改造了人的灵魂,让人类不再产生负面情绪了,即使是转世也依旧不会产生负面情绪了,永恒的乌托邦居民,很棒吧”贺沢诚讥讽她,“而且天元大人就能做到吧,要试试吗”
九十九由基被他说得落荒而逃,贺沢诚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就想离开,却被夏油杰一把拉住。
“诚。”夏油杰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叫了他的名字。
夏油杰把他拉回来,低头看着他
“你生气了为什么”
“我没有”贺沢诚下意识想搪塞过去,但夏油杰那双深紫色的眼睛一直静而专注地看着他,他只好改口道,“好吧,有一点。”
“就是感觉太累了。”感受着这四面八方的大义的逼迫很累很烦。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息一下。”每天都在为了待在悟哥身边没完没了地忍耐。
贺沢诚被夏油杰搂进怀里了。
他有点懵,脸庞再次贴上了夏油杰的胸膛,他感觉到对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听到夏油杰说
“诚你不需要烦恼太多,你只需要依靠我们就行了。”
“悟当初说过吧,以后你就由我们来保护了。”
“有什么烦恼尽管说出来吧。”
贺沢诚的耳朵靠近夏油杰的胸膛,听着他说话时如乐器振鸣的悦耳磁性的声音,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他说不出来那是种什么感觉,因为思考而没有立刻回应夏油杰。
然后一只指腹带着薄茧的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夏油杰手指在他下颌处轻轻挠了挠,垂着眼看着他的眼神是一种温柔和专心
“诚你现在有什么烦恼吗”
贺沢诚不受控制地心跳加速,他大脑一片混乱
“额,回宿舍睡觉”
他胡乱说道。
夏油杰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把他拦腰抱起,往宿舍走去。
贺沢诚发出一声惊呼
“夏油君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夏油杰故意无视他害羞窘迫的表情,一本正经道
“我这不是在帮你解决烦恼吗”
然后就不顾他的抗议,把他抱进了自己的宿舍。
贺沢诚
“我也很累啊,诚,陪我休息会儿吧。”夏油杰把他放到被褥上,然后转身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结实的后背和强健有力的腰腹,没扎起的长发散落在他肩颈后背上,有一种东方式的性感。
贺沢诚吓得跟只猫猫一样弹了起来,他总算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了。
他和夏油君亲昵得有点越界了。
就在他想拒绝掉逃跑的时候,却见夏油杰转过头来,脸上是刚才跟灰原雄说话时流露过的阴翳和疲惫。
夏油杰用有些倦怠的语气对贺沢诚道
“陪我躺一会儿吧,就一会儿。”
贺沢诚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轻轻躺下了,他侧着身,朝着外侧。
一会儿身边也传来了被褥塌陷的感觉,是夏油杰也躺下了。
贺沢诚有点不自在地缩手缩脚地蜷缩成一团,背对着夏油杰。
原本夏油杰身上那股成熟到让他安心的气味现在竟变成了一种危险的侵略感。
贺沢诚试图缩起来躲避,然而他现在就在夏油杰的房间里,而在夏油杰的房间里,这种气味简直无处不在,给贺沢诚一种落入天罗地网、无处可逃了的感觉。
然后贺沢诚在这种既紧张又疲惫的感觉中,很快地睡着了。
有一只狡猾的狐狸爬了起来。
他轻轻翻过熟睡的贺沢诚的身子,看着他睡着后微微酡红的脸,低头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他急促的呼吸打在贺沢诚皮肤上,接着一种柔软且让人心荡神驰的感觉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他慢慢抬起头,眼神轻轻地落在贺沢诚睡着后微张的嘴唇上。
这是悟的恋人。夏油杰这么告诉自己。
他这么自我告诫着,却情不自禁俯下了身子,离那唇越来越近。
我只是想亲一下。夏油杰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然后他颤抖地噙住了那双唇,可却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有自制力。他不仅没有点到即止,还瞬间就握住了他的腰,更深地吻了上去。
唇舌相接的那一刻,夏油杰彻底忘记了一切,同时他感到了手心中传来的敏感的颤抖,促使他更深地吻了上去。
睡梦中的贺沢诚下意识发出了一声呜咽,他的意识还在熟睡中,身体却被唤醒了。他已经好久没跟五条悟见面了,夏油杰这一通折腾让他情难自禁地回应起来。
夏油杰已经忘乎所以了,就在他忍不住一把扯开了对方的衣领时,贺沢诚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夏油君”贺沢诚大脑一片混乱地看着他上方的夏油杰,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鬼使神差地,夏油君用手指蹭了下贺沢诚的唇角,那里有他们接吻太激动的时候流下的涎液。夏油杰用手指挑起那一丝晶莹,声音喑哑低沉,对贺沢诚道
“你刚刚睡着了,流口水了。”
贺沢诚迷糊的大脑里升起一丝害羞,但紧接着夏油杰的行为就让他大脑宕机了。只见夏油杰他伸出舌头,那双狭长的眼眸带着说不出的情绪紧紧地盯着他,红色的舌尖慢慢舔去了那一丝晶莹。
困惑,害羞,疲倦,三种感受在贺沢诚大脑里横冲乱撞,他完全不能思考了。
最后贺沢诚竟然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夏油杰看着对方又睡着了的样子,一种一脚踏空的感觉浮上他心头,不知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他把睡着了的贺沢诚搂在怀里,看着对方没心没肺地又睡了过去,不禁感觉有些郁闷,彻底睡不着了。
这一阵五条悟回来的频繁了许多,贺沢诚也得以经常和对方碰面了。
贺沢诚最近心理压力越来越大了,每次回到五条悟身边的时候,他都好想和对方倾诉一下自己的疲惫,想要得到恋人的安慰,然而
“呃”贺沢诚脖颈处的chocker一紧,大脑一阵缺氧,颤抖着软了身子。五条悟轻喘着,松开了他脖子chocker,拨开了他汗湿的金发,吻了吻他的耳朵。
“悟哥,我们聊会儿天好吗”贺沢诚沙哑的声音有些无奈,又隐隐压抑着疲倦。
虽然以前五条悟也是这样,不听人话,碰面就一通乱搞,没有丝毫要交流的意思,可是随着最近高层对他和夏油杰越来越紧迫的刁难,他真有点受不了了。
夏油杰的状态明显的糟糕,神情越来越麻木,越来越疯狂,而他也开始频繁恍惚、胆怯。
按理来说,有恋人的他本该比夏油杰情况要好得多,然而恋人根本就不听他的倾诉,每每只沉迷于鱼水之欢,搞得他十分郁闷。
“再来一次嘛,诚”五条悟撒娇地搂着他磨蹭道,“我还没尽兴呢,让我们彻夜狂欢吧”
“悟哥,听我说话啊,”贺沢诚有些生气了,“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话呢”
“可是诚每次和我碰面的时间都很短吧”五条悟有些委屈,“要是再拿来做别的事情,就没有时间抱你了。”
贺沢诚一下子火大了
“什么叫别的事悟哥我的烦恼叫别的事情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侣吵架吗此刻仍毫无危机感的五条悟还在走神。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只是想和我”贺沢诚皱着眉看着他,有些难以启齿,“悟哥,你真的喜欢我吗”
五条悟一脸莫名其妙,他睁大了苍青色的猫眼,吃惊道
“当然啦诚,你说什么傻话呢。”
贺沢诚咬咬牙,说“你是因为和我做才喜欢的我,还是喜欢我才和我做的”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贺沢诚的神色,小声道
“有什么区别吗”
“诚,你在闹什么别扭啊”
贺沢诚怔怔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的心像一块玻璃一样,渐渐布满了裂痕,然后碎掉了。
贺沢诚跟五条猫单方面冷战了。
“夏油君,我终于明白你当初说的悟哥分不清善恶是什么意思了。”
夏油杰看着贺沢诚一仰头,“吨吨吨”就是半瓶酒,有些汗颜,然后就看到贺沢诚身子一歪就要向后倒,他赶紧一把把人带进怀里。
金发少年在他怀里软软地仰着头,醉眼朦胧地看着夏油杰,哽咽了一声“你知道吗夏油君,悟哥他根本分不清欲望和感情,但是我就是觉得他是因为欲望。”
“诚,别想了,睡一觉,要不你该头疼了。”夏油杰无奈地抱着身子一个劲儿地往下滑的贺沢诚。
“呜呜呜呜他不仅分不清,还不在意。”贺沢诚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地,一边醉拳挠痒痒似地捶着夏油杰的胸膛,把夏油杰捶得心里一阵躁动。
“嗝我有时候甚至在想,”贺沢诚趴在夏油杰的胸膛上打了个可爱的酒嗝,他哀哀戚戚地看着夏油杰,眼尾拖着一抹红晕,看着夏油杰就像在看一个负心汉,“我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在他眼中,在他这个六眼神子眼中,我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所处的位置太高,甚至是在成为最强后,彻底地登上了云霄之上的神位,俯瞰众生,众生皆是没什么分别的小黑点。
如果说贺沢诚这个小黑点和别的小黑点有什么区别
贺沢诚自嘲地笑笑,那笑里有破罐子破摔的颓废堕落,又有不甘的悲伤,他说“我和别人的区别,大概是抱起来比较舒服吧。”
“这种区别让我感觉恶心。”
随着贺沢诚越来越惨的模样,店里的人们似乎误会了什么,纷纷对夏油杰投来谴责的目光。
夏油杰扶额,他一点也不想替悟这个混蛋背这个锅。
“喂,诚,你还清醒吗”夏油杰把他放在腿上,捏着他的脸晃了晃,贺沢诚反向只小猫咪一样把脸搁在他手心里。
夏油杰下意识四处看了看,低下头,低声对他道
“你再这样,我可要吻你了。”
醉鬼贺沢诚听不懂人话,他只知道哭“呜呜呜”,还有下意识用手打夏油杰几下。
“这可是你自找的,”夏油杰在他耳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我像是会跟你客气吗,诚”
说罢捧着贺沢诚酒醉发热的脸就吻了上去。
到底是酒香还是贺沢诚的香气夏油杰已经分不清了。
他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会儿贺沢诚,又带他来到一条小巷里,把他按在墙上吻。
“夏油、君”夏油杰吻着吻着,忽然听到贺沢诚在唇齿间这么含糊地唤他道。
那语气好像只是单纯地在疑惑,夏油杰却不敢看他的眼。
夏油杰低头撕了一片衬衫布料绑在了贺沢诚的眼睛上,然后就仿佛失去了束缚一般,开始对他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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