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娇小的身躯,他怎么忍心让她承受自己的重量。
如果让纪时鹿知道了他的想法,那可能会是一阵嘲笑。
你可能不太了解她,她可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千金大小姐,两桶桶装水轻轻松松的好伐。
不过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需要被他呵护的小朋友。
还好凌景文有那么点眼力见,急忙跑到秦临深的另一侧,方便他借力。
绝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在了凌景文的肩膀上,另一边只是轻微的牵着。
毕竟这可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他可舍不得放开。
凌景文很难过,但他不能说。
纪时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秦临深,生怕哪里不小心就加重了他的伤情。
直升机云梯前,众人却犯了难。
秦临深现在连站都站不稳的状态,怎么可能爬的上云梯。
而周围还时不时响起枪弹的声音提醒着四周危机四伏。
devi当机立断,及时开口,“你们等一下,我去找辆车。”
话落便转身离去。
纪时鹿侧头微扬,声线轻柔,“我们进去坐会儿。”
担心他站立太久影响伤势。
秦临深眉眼柔和,“好。”
一旁的凌氏兄妹吃得满嘴狗粮。
恋爱的酸臭味啊。
片刻之后,devi便开着一辆越野车来到了仓库门口。
车还是devi开的。
凌知希率先从另一侧上了最后排。
毕竟她可不想做他们身边这闪亮的电灯泡。
那只好坐后面尽量降低存在感好了。
凌景文搀扶着秦临深上了车,从始至终秦临深都未曾松开过纪时鹿给他借力的手。
“时鹿,上吧。”
纪时鹿对着他颔了颔首。
凌景文打开副驾驶的门正欲走上去。
已平息一阵的枪弹声突然刺破宁静的夜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瑟瑟的寒风毫不留情地东走西闯。
警察和凌景文的人闻声才发现在墙角居然还隐藏着一个人。
枪声此起彼伏。
那人恐怕早已被射成了筛子。
“小鹿。”秦临深低哑的嗓音满是惊恐。
纪时鹿对着秦临深扯唇笑了笑,还安慰地说了一句“我没事”。
下一秒成功融入黑暗,浑身软力的耷拉下去,脑袋挂在了秦临深的手臂上。
向来冷静自持的秦临深在这一刻也避免不了的手忙脚乱。
双臂颤抖地将纪时鹿抱在了怀里。
“小鹿,醒醒,别吓我,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吗”
devi当机立断,一脚油门下去,越野瞬间如同离弦之箭狂奔而出。
“时鹿。”凌氏兄妹现在也只能干看着。
“快点。”
嫌弃这个速度根本不够,一拳重重地锤在了主驾驶的靠背上。
devi也被突如其来的一拳吓得浑身一颤。
哥,我尽力在快了。
可这条件不允许啊。
秦临深用力捂着纪时鹿的伤口,可温热的鲜血却始终汨汨往外流。
不一会儿,整个车厢内都布满了血腥味。
“小鹿,别睡,你醒醒,听话,醒醒啊,你说过下一次会陪我一辈子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第一次,所有人这是第一次亲眼见证秦临深如此慌乱的一面。
虽然有点像胡言乱语,可他们理解。
呲
轮胎在地面留下一道黑色的印记,稳稳地停在了医院门口。
本想自己带着她进去的秦临深只能痛恨自己不争气的腿根本使不上半分力气。
“景文,帮个忙。”声音沙哑带着些许恳求。
凌景文将纪时鹿打横抱了下来,放在早已等候多时的担架上。
啪
手术室的灯光亮起,隔绝了两个空间,如同分裂成两个世界。
秦临深颓废地坐在长椅上,始终注视着手术门口,未曾有一刻的转移。
“阿深,去处理一下吧。”
凌景文也知道秦临深心系里面的人儿,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可他不能不管。
秦临深双目猩红地看向凌景文,无边的黑洞,嗜血阴鸷的气息倾泻出来。
凌景文只觉得全身仿佛被毒蛇缠绕着一般,恐惧。
虽明白这不是对自己,可仍然会下意识地害怕。
“别管我。”秦临深压抑着一切情绪,平淡地说出三个字。
刺骨的寒风充斥着整个冬季的夜晚,摇曳的枯叶发出萧瑟的悲戚,路上行人匆匆,昏黄的灯光映照着来而去,去而来的影子,全然没有了暖黄的温柔,只剩下肃杀的危险。
冰冷的病床上躺着一位毫无生气的人儿,滴滴的仪器显示着她的生命体征,床前的医生井然有序地处理着伤势。
门外截然不同的景象却阐述着同样的故事。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背脊微屈,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可怖阴寒。
其余三人各自站在一个三寸之地等待着。
气氛压抑沉闷,却没人想去打破半分。
时间嘀嗒嘀答,却异常煎熬。
终于这一刻,他们等到了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秦临深强忍着腿上的痛苦,三两步来到医生面前,等着他的结果。
只见医生右手颤抖地摘下口罩,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可能”
“不可能。”还没等医生说出接下来的话,秦临深扬拳直接挥向了面前的医生,“庸医。”
凌景文急忙上前搀扶着秦临深,对着地上的医生挥了挥手,“走。”
医生连滚带爬地逃离危险地带。
“阿深,别冲动,冷静。”
青筋暴起,粗重的呼吸,起伏的胸腔,紧握的双拳,腿上的伤口再次崩裂,压抑的气息全面爆发。
一切都彰显着他此时有多么地不平静。
身后的凌知希拦截住正欲逃离的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颤颤巍巍地站起来,防备的姿态面对着她。
“我不会打你。”
“子弹射穿心脏,我们已经尽力救治了,可生命体征太弱了,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凌知希怔愣地站在原地。
医生趁机拔腿就跑。
“阿深,别冲动。”
凌景文阻止着秦临深想冲进手术室的动作。
“滚。”秦临深怒吼。
凌景文却置若罔闻。
他知道现在不能放纵他的行为,容易出事。
愤怒悲痛充斥着大脑,紧握的右手集满全身上下的力量,直奔身侧的凌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