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做作地拍了拍胸口,太宰治跳开一步,敷衍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假到不行。
瞥了他一眼,荒川依奈很怀疑他是不是早就预见这个情况了。
在不停穿越的这几年,极智近妖的设定,她也算是见过不少。
但是太宰治,无疑在聪明人中也是佼佼者。一个聪明人,他的一切行动都是带有明确的目的性的。
太宰治当做幌子的这个人已经死了,死人,是毫无疑问没有价值的,或者说,价值有限。那么显而言之
他今天,正是来找她的。更准确一点来说的话,是来找辻原曜的。
可是为什么
如果只是一个侥幸从咒灵手中活下来的幸运儿,按理来说是不会被他重点关注,更别说直接找上门来。
仔细回忆了一把辻原曜这几天的行动,荒川依奈试图找出被注意的原因。
似乎除了倒霉地街头偶遇咒灵和五条悟外,没有什么大的事情了
等等。
在飞速闪回的记忆里,一帧画面吸引了荒川依奈注意。
像拖动一张幻灯片一样,把这一帧画面在意识里,拖到面前。
意识海里,荒川依奈闭上眼睛,沉浸式感受这段记忆
。
太阳高悬,惠风和畅。
是一个和往常无异的晴天。
但是对于辻原曜来说,今天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耳朵里刺耳的刹车声,混着受害者的哀嚎,眼前飞溅的血液。
惊惶逃窜的人群,滚到面前的人影破烂不堪
轻松解决了眼前突发的事件后,辻原曜像往常一样,向cky的方向出发了。
啊,找到了。
所有事件,就像是一堆散落的,看似互不干涉的珍珠。
但是只要找到那条串联一切的线,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荒川依奈逐渐明白一切jg
小八
在呢,有什么吩咐吗宿主
886一向都是随叫随到。
打开马甲界面,我要开始加设定了。
下一秒,莹蓝色的面板弹出,上面显示的,正是辻原曜的人物界面。
目光触及到异能力那一栏,荒川依奈笑了笑,抬手输入了几个字。
“节哀太宰君,”辻原曜原本想拍拍少年以示安慰,可是他忘记了手上还沾染着泥土。
于是,太宰治昂贵的西服外套上就多了一个手印。
夸张跳开,太宰治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西服上的手印,好像期望着它能识货点,自己消失似的。
很可惜,它并没有违反常理直接消失掉。
“辻原君”太宰治欲哭无泪地伸手抹了抹顽固的手印,“这是我刚换的新衣服诶,没想到躲开了暴力矮子,却死在了这里呜呜我的衣服”
辻原曜发誓,刚刚在得知他“亲戚”的死讯时,太宰治都没伤心得这么真情实意过。
这件衣服真的很重要吗
“对不起,衣服我一定会赔偿的。”
说着,辻原曜想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票和一根笔,刷刷写了些什么,递了过去。
“这是我的地址,如果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就当是赔罪。”
“好耶”
太宰治眼疾手快地从他手中抽出了那张小票,塞到口袋里,实在是叫人怀疑他是不是蓄谋已久。
拍了拍口袋,太宰治脸色瞬间就开心了起来,变脸速度之快,让人目瞪口呆。
如果换一个人站在这,肯定会油然而生一股被愚弄的愤怒来吧。
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太宰治就是吃定了,以辻原曜的性格,是不会介意这种事情的。
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见他收下纸条,辻原曜也放松了一口气。
他不太喜欢亏欠别人的感觉,总会让他感到愧疚。
“好了太宰君,现在我们把你亲戚找出来。”
暂且算是安抚好了“伤心”的太宰治,辻原曜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找人这回事上。
虽然人八成是已经遭遇不测了,但是就算是只剩下了一部分,也要把剩下的部分找回来,才算是给事件画上圆满句号。
更别说线索已经明晃晃摆放在面前了。
既然已经发现了一朵染色的花
那么,必定还有其他的剩余留在这里。
瞅了瞅地上堆积的花瓣,又侧头瞅了瞅太宰治,辻原曜摇了摇头,不期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宰治能干活了。
莫名明白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之后,太宰治不出意外炸毛了。
“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喂明明你也没有比我高大多少,我也是很强的好吗”
“没有说你矮的意思,”辻原曜蹲下身,小心地撸起袖子,伸手翻找起来,“只是这种事情,你不行的。”
不、不行
这两个字化作两座大山一样,狠狠朝着太宰治的精神砸了下去。
不行
太宰治呆呆站在一旁,表情空白。
被不含任何嘲弄的语句,轻易打击到失色了呢。
或者说,正是因为真诚的语句不含任何嘲讽,才格外打击人。
明明辻原曜的本意只是觉得太宰治不适合体力活,可听起来就怪怪的。
荒川依奈才不是故意的呢。
886同情地看了一眼化作雕像的太宰治,一语道破天机宿主,你就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荒川依奈一脸无辜,我只是在严格扮演人设呢。
绝对没有因为他说我暴力矮子而生、气、哦
886发了一串省略号,偷偷在系统记录日志里记下注意事项。
小心眼的女人,惹不得,尤其是小心眼,还会偷偷记小本子的女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女子报仇,当机立断。
886忽然庆幸自己是个无性别的系统。
时间在和886的扯淡中,飞快流逝。
很快,随着翻动,越来越多的红褐樱花涌动出来。
无比显眼。
对视了一眼,太宰治和辻原曜都明白,这只代表一件事。
找到了。
“来,用这个。”从背后抽出一把铁锹,太宰治对着它扬扬头,示意辻原曜接过去。
毕竟比起用手,人类的优势就在于学会使用工具。
盯着那个沾满泥土饱经风霜,甚至还崩碎了一个铁角的铁锹,荒川依奈罕见的产生了疑惑的情绪。
虽然可以猜测,太宰治应该也能预见到这种程度,提前准备。
但是她更倾向于,是路上哪个倒霉鬼被无知无觉地顺了工具。
这事由太宰治做出来,她一点儿也不惊讶,不愧是号称永不ooc的男人。
不过这回她还真是冤枉了太宰治。
其实只是太宰治趁着辻原曜专注于翻找的时候,按捺不住,偷偷摸摸去周围遛了一圈而已。
意外在附近草坪发现了修剪工留下的修剪工具,随便从里面挑了一把顺眼的,拖了回来。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辻原曜不发一言地看着面前零零碎碎的,沾着花瓣的肉块,神情冷肃。
谁能想到,几天前,它们还曾经是一个活人身上必不可少的部分。
只在几天,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无人的角落消失,如果不是他们来寻找,哪怕是到明年,也只会由不明缘由的路人路过,然后感慨一声,“今年的樱花开得格外好”的程度吧。
“唔”
对这堪称是惨烈的景象毫无感受,太宰治只是捂着鼻子,绕着这一堆不可名状不停打转,心中波澜不惊。
死亡,是他们这种与黑暗为伴的人,最熟悉的东西。
不论是花草树木还是人,都将在或长或短的生命后,迎来终结的日子。
“真好”
这么快就能拥抱最永恒的死亡了呢。
太宰治垂下眼睫,感叹了一句。
少年孤单地站在那,未成年的身形消瘦,阳光透过树叶打下来,为他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明明站在人间,却模糊到马上要消失了似的。
“太宰君”
一声呼唤,把茫然之人惊落人间。
“嗯,怎么了辻原君”
只是莫名想喊这么一声的辻原曜卡壳,说
“现在我们要报警。”
“噗。”
你笑了吧你刚才绝壁是笑了吧
“太宰君,你在笑什么”
接收到辻原曜怀疑的眼神,太宰治忍着笑意。
“我想起一件高兴的事。”
“什么高兴的事”
“森先生挨暴力矮子揍了一顿,噗。”
辻原曜不解地挠挠头,不懂那个森先生挨揍为什么太宰治这么高兴。
“哦,那我继续报警了。”
“噗。”
这下就算再迟钝,辻原曜也应该知道太宰治在笑他讲的话了。
“怎么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
见没有办法继续糊弄人,太宰治干脆放肆起来,一边拍腿一边笑的前仰后合。幅度之夸张让人担心他的腰会不会弯折过去。
“诶,我说你,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
笑够了,太宰治抹了抹眼角,低头居然真的在指腹发现了一抹晶莹。
嘛嘛没有办法,太搞笑了。
满手血腥的刽子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桥段。
连最三流的编剧都知道,这是老掉牙的过时剧情,拍出来是要让人狠狠呸上一句“老套”的。
谁能想到,现实生活往往比戏剧更加荒诞。
原本以为他会是一个特别的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那些温柔的假象,差点连他都骗过去了呢
太宰治好感5
“”
辻原曜沉默不语。
这样的反问,甚至是狠毒得多的咒骂,他早就听惯了。
不知道如何辩解,那就无需去辩解。
当初在他做出一切的时候,早已做好背负骂名这样的觉悟。
熟不知,有时候沉默,会被当做默认。
太宰治好感5
太宰治见他沉默不语,撇了撇嘴,径自绕过他离开了第二公园,连地上的那一坨东西都不管了。
像一只幽灵一样晃荡在路上,太宰治一时有些无趣。
无聊,真是无聊。
还不如去找亲爱的鹤见川去入水呢。
太宰治相信辻原曜是真正洗心革面的,但正是因为他成为了一个好人,所以才格外无聊。
善与恶,好人与恶棍,在太宰治眼里都没有任何区别。
甚至一个兢兢业业努力生活的好人,在他的眼里,可能更比烧杀抢掠的混蛋更无聊些。
啊啊
本来是一时兴起,想来看看森先生口中的利刃。
原本还觉得有点特殊,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洗干净鲜血的刽子手而已。
覆水难收,那股鲜血的味道,他可是一见面就闻得清清楚楚呢。
固执站在阴影里,辻原曜的双手紧紧攥住。
不是的,我不是屠杀者,也不是天生冷血残忍。
不是超级英雄,甚至不是一个勇士,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我只是有很多东西,放不下,也不能放下。
“喂,我要报警,第二公园。”
“我在”
四周环视,辻原曜缓缓放开手,吐出了一个地名。
“第二公园”
“缘结树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辻原曜在缘结树下。
接线员可是第二公园没有叫缘结树的景观
辻原曜沉默最高的那棵早樱。
接线员 好的马上就到。
辻原曜默默挂断电话挨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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