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接受你的表白。”
空气更加寂静了,徒留贺逾含笑的声音飘过每个人的耳朵。
洛时熙没想到他竟然给出了这个回答,一时之间自己都吓了一跳,嘴唇动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众人回过神来,不知说些什么好。
姚余余和姜婧看向贺逾的目光像500探照灯。
向来能活跃气氛的桑梓舌头都捋不直了,“这、这贺导师真会开玩笑呢,哈哈,哈哈哈。”
他干笑几声。
气氛更尴尬了。
孙洛没想到竟然是这个走向,深知自己坑了洛时熙,低着头不敢抬。
贺逾换了个更加随性的姿势,声音慵懒,带着些困倦,“怎么都不说话了不然我还能拒绝我心爱的员工吗”
他托着下巴,看向洛时熙,轻笑一声,继续道“那可不行,万一我一拒绝,我的宝贝摇钱树飞去别家了怎么办徒留我一人孤苦伶仃的守着工作室,多惨啊。”
洛时熙被他逗笑了,脸上犹带红晕,笑起来简直要晃了别人的眼。
大家瞬间轻松下来。
害,他们就说呢,贺逾跟洛时熙之间怎么可能真的有什么。
都是在开玩笑罢了。
“那老板你可就要守着你那五百多平,上下两层的工作室惨兮兮过日子去了。”
桑梓说“我愿意帮贺老板承担这份心情只要把五百多平,上下两层的工作室匀给我一半就好”
丧丧“噗嗤”一声乐了,“你搁这儿做梦呢”
“看天色也确实到了咱们小梓同学的睡觉时间了。”
“桑梓你真是狮子大开口,我就不一样了贺老板,我只要一百平就足够了,嘿嘿”
气氛逐渐活跃起来,大家笑闹着开始下一轮游戏。
“喂,怎么就找上我了”贺逾低声对身边的洛时熙问道。
蒋闫看向对面正低着头说悄悄话的洛时熙跟贺逾两人,随手从桑梓手中抽了张卡,目光并未从两人身上移开。
是他的错觉吗
总觉得贺逾刚才的话不像开玩笑。
接下来的时间里,洛时熙又玩了两局,逐渐撑不住了。他捂嘴打了个哈欠,眼中弥漫上泪意。
他偏头去看贺逾,却发现对方正手里拿着玻璃杯,指尖在杯身上带点节奏的敲击,有一下没一下,偶尔擦过细腻的杯身,似乎百无聊赖。
灯光打在他身上,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阴影,遮挡了眸底的那一份漫不经心。
却偏偏能在旁人与他谈话时,抬起头来笑得温柔。
感受到身旁的注视,贺逾对男生抱歉地笑笑,转头去看洛时熙,轻声问他。
“怎么了”
洛时熙不想承认自己刚才看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有些困了,想回去睡觉。”
贺逾点头,“好,我送你回去。”
两人说完,洛时熙才咂摸出点不对来。
他其实自己回去就行了,下轮椅虽然麻烦,但自己仅伤了一条腿,这点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他为什么下意识跟贺逾说
此时贺逾已经站了起来。
众人纷纷看过来。
贺逾笑,说道“小熙累了,我带他回去睡觉。”
桑梓说“那时熙哥你快点回去吧,早点休息。”
洛时熙因为贺逾的称呼微一愣神,桑梓一说才反应过来,应声道“那你们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贺导师,小熙,晚安”
“为你们再玩几局就去睡了。”
贺逾颔首,随后推着洛时熙离开这里,往他们的帐篷走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蒋闫回想着洛时熙刚才仓皇间看向自己的那一眼。
如果洛时熙不知道自己的感情,那应当是无意间的动作。
但如果他知道了,便是对自己的拒绝。
可看洛时熙近来对自己的疏离,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蒋闫将饮料一饮而尽,喝得有些急,嗓子辣辣的疼。他唇边溢出一声苦笑,放下杯子起起身走人。
身边的男生喊他“蒋闫,你不玩了”
蒋闫回身,双手插兜,声音依旧拽拽的,“不玩了,明天回去还要练舞。”
“你可真够努力的,难得出来玩还想着明天的训练。”
“你懂什么,咱们蒋哥这才叫人间清醒。等节目结束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说的也是,这节目我真想早点结束,太折磨人了。”
“本来觉得公司训练已经是地狱了,没想到还有更狠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想着自己进来的一个月余日子,纷纷感叹。
他们期盼着解放的那日快点到来,但是又害怕它来得比想象中要快。
蒋闫抬头看看月亮,心想。
他确实该清醒一下了。
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洛时熙住的帐篷处离得他们玩的地方有些远,要多走上几步路才行。
此时小路上没有人,除去虫鸣声,竟一时听不到别的声音。
月光洒下来,照亮地上的路,像铺了一地碎银。
洛时熙坐在轮椅上,他更感觉到贺逾的手就在他的耳边,夜风徐徐吹来,将贺逾身上木调的雪松香吹到了他的鼻端,周身都被淡淡的香水味包裹,让那个洛时熙有一瞬间竟觉得,自己好像被对方抱在怀里。
他不自在地动动身子。
贺逾低头,问他,声音浅淡,在月光下尤为柔和“怎么了,不舒服”
洛时熙只要稍稍侧目,就能看到贺逾清隽俊逸的眉眼,含着淡淡笑意,桃花眼正弯着,看向自己。
洛时熙摇头“不,没什么。”
他想起来,又说“贺哥刚才叫我什么”
“小熙,”贺逾听他一问,又口齿清晰的再重复了一遍,“我听别人都是这样叫你,我可以这样叫吗”
洛时熙自然无不应好,“当然可以呀,贺哥想叫什么都行。”
贺逾轻笑,“好啊,那就先这样叫。”
洛时熙没听出他话意中的古怪,什么叫“先这样叫”,他只是低头垂眸,轻轻点头。
此时已是仲夏夜了,即便是有着凉风的夜晚,也未免让人有些燥热。
洛时熙扯了下衣领,觉得热了起来。
贺逾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在将他抱回帐篷后,出去问摄像师要了个台式香风扇,b接口的,正要不用插电,很是方便。
贺逾拿进帐里,打开对着洛时熙吹。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凉意,洛时熙身上的热度才稍稍退下些许。
他拉了拉夏凉被,却不是盖的,而是抱在怀里,当成大型人偶一样抱着,侧着蜷缩身子,小小一个窝成一团。
他打了个哈欠,声音因困倦有些软糯,“贺哥,我好困啊先睡了。”
贺逾将两人中间桌上的台灯按灭,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睡吧,晚安。”
“晚安。”
洛时熙又打了个哈欠,揉揉眼,意识渐渐陷入混沌。
帐篷外的虫鸣声此时成了最好的白噪音,像夏天的催眠曲,让人放下心神。
迷迷糊糊中,洛时熙感到有人将他抱在怀里的夏凉被扯开一点,盖在他的身上。
洛时熙低声嘟囔几句,砸砸嘴,艰难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几人就要回去了,他们还有接下来的录制。
此时,不过是忙中偷闲罢了。
来接他们的依旧是原来的大巴车。可谁知,在临出村的时候,车竟然爆胎了。
“爆胎了”洛时熙反问,探头往外看。
他看到贺逾下了车,此时正蹲在车前看那个扁了的车胎,轻轻皱着眉。
“别看了,车胎爆了我们要赶紧下车。“梁与阑让洛时熙坐回来,自己把头顶上的折叠轮椅拿过来,把洛时熙抱下去。
洛时熙手搭在梁与阑的肩膀上,仰头看着他哥凌厉的下颌线,“我其实能自己走。”
梁与阑“嗯。”
嗯
洛时熙心底默默吐槽,但也没有非要挣扎着下来,而是顺势把下巴磕在了梁与阑的肩膀处,看向他背后的几人。
贺逾从地上站起来,笔挺的裤子上沾了点灰尘,他不甚在意的拍去,说“是被钉子扎爆胎的。”
大概是有熊孩子恶作剧,洒了不少钉子在路上,让他们中了招。
节目组已经在联系新的大巴车了,但是从邻近调车,最快到达也要半个来小时,大家总不能都在这里等着。
“要不看看附近有没有小卖部之类的,咱们好进去避避暑,”姚余余遮了下头顶刺眼的阳光。
节目组本来打算最热的这个时间段回去,正好让大家在车上避暑的,没想到反遭了这罪。
“走走看吧,这里临近大路,说不定能找到个避暑的地方。”桑梓看了眼路边,吐槽道,“这里怎么连棵树都没有啊,一点阴凉地都没有。”
可不是,因为是大土路,来往要通车,那当然是路越宽越好,就把附近的树给砍了。
近来上面要搞绿化,就重新移植了一些小树种在路边,意思意思,应付检查。
练习生们也抱怨了几句。
这里跟他们昨天住的地方真是相差甚大。
不然他们之前也不会疑心节目组想要整蛊他们了。
洛时熙扫了一眼路边被灰尘掩盖住绿意的小树,这里早已变了模样,但他大致还能认出来。
“往前走百来步,有一个极小的小卖部,那个地方有挺多阴凉地的。”洛时熙擦了下头上热出来的汗。
“诶你知道这里之前来过”有人好奇问道。
洛时熙应了声,说“我之前老家是这里的,小时候来住过几次,还有点印象。”
桑梓正热的揪着衣领扇风呢,见状高兴道“那太好了我们赶紧去吧。”
洛时熙被梁与阑推着,慢慢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给大家指路。
梁与阑看着周围的景色,眼眸垂下,正好能看到洛时熙蓬松柔软的发顶。
“我之前还没来过这里。”
洛时熙想起了什么,眉眼弯弯,“对啊,你之前假期总说要跟我来这里度假,可是都没有来过。”
梁与阑也想起来。
之前没有来过,是因为梁父梁母管得太严,把控着梁与阑每分每秒的时间。后来洛时熙的外公外婆去世了,他也就没有再提过要带梁与阑来这里。
洛时熙看着眼前的一草一木,俱都不是自己所熟悉的模样,“其实,我也好久没来了。”
梁与阑听出了洛时熙语气里的伤感,抬手拍拍他脑袋。
洛时熙顺势拉住他的手,慢慢握紧。
果然就像洛时熙说得那样,小卖部走上几步路的时间就到了。
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婶,正端着脸盆往外泼水,咋一看到一群光鲜亮丽的年轻人朝自己走过来,还有些回不了神。
是洛时熙喊了她一声,大婶这才回神。
“牛婶,好久不见。”
牛婶眯着眼看了半天,这才敢认,“小熙你是不是村东头宋家的小熙”
洛时熙含笑点头,“对啊牛婶,就是我。”
牛婶赶紧走过来,仔细端详了洛时熙一会,眼眶竟不知不觉间红了,握着洛时熙的手不撒开,“好孩子,好孩子让牛婶好好看看你。诶呦,这出落得这般俊了,让我刚才都没敢认。”
“您倒是没怎么变,跟以前一样好看。”洛时熙嘴甜的逗牛婶开心。
但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洛时熙简略说了下自己这边的麻烦,问牛婶能让他们进家里坐坐吗。
“我们买点东西,进牛婶你们家坐坐。”洛时熙自觉麻烦她,如此提议。
牛婶虽然面对镜头稍显腼腆,但也展示着她农村人的质朴热情“见什么外啊,想坐就坐去,我领你们进去。”
说着她谇了一口,“肯定是王家那小王八蛋干得好事一天天游手好闲,不干正事,还把人家车给扎爆胎了”
洛时熙尴尬笑笑。
村里的小卖部大部分都是改良了家里的一部分,把杂货间改成了小卖部,买点东西,好在农闲时补贴家用。
牛婶的家就在小卖部边上。
大家还是在小卖部里买了不少东西,牛婶狠赚了一笔,笑得眼睛眯了起来。
支付宝到账的声音此起彼伏。
牛婶进了屋门,看到洛时熙正在喝冰镇西瓜汁,就冲洛时熙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洛时熙不得其解,转着轮椅过去。
梁与阑想跟上,却被他阻止了。
“我跟牛婶聊会儿天。”他说道。
牛婶见他过来,让他跟自己去隔间。
两人先是寒暄了几句,牛婶感性,还掉了几滴眼泪,洛时熙连连安慰她。
牛婶看着长高长大的洛时熙,破涕为笑“你外公外婆看到你这样,还指不定多欣慰呢。小熙长大了,长成一个大帅小伙了,牛婶差点就不敢认你了。”
“牛婶你别这样说。”
牛婶触景生情,想到了之前的事,叹气,“你外公外婆两位老人家,一辈子都是好的,你外婆更是书香门第,都从没跟人红过脸,吵过嘴,谁知最后来这里退休养老却哎。”
洛时熙听她提及往事,嘴唇抿得越发紧了,都几乎泛白,声音嘶哑,“牛婶”
牛婶看他那样,赶忙打住,拉着他手安慰他,“好孩子,牛婶不说了哈,牛婶没啥见识,这嘴更是没个把门,怎么都管不住,你别往心里去。”
洛时熙摇摇头,一滴眼泪随着他的动作被甩在空中,低落到地上,随后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流。
洛时熙只有在二公舞台上,在封闭针失效后才堪堪留下了一滴眼泪。但是现在,他甚至要紧咬住下唇,才能将呜咽咽回。
却浑身发抖。
他哭起来很安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下意识向牛婶寻求安慰。
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哭泣。
不奢求谁的安慰。
等宣泄完了,站起来抹把脸,又可以笑脸迎人。
牛婶心疼地抱住他,嘴里一会“都是牛婶的错”,一会“好孩子别哭了”。
洛时熙将头轻轻抵在牛婶的肩膀处。
牛婶身上是农村人洗衣服最常用的皂角香,洛时熙闻着安心。
因为那也是他外公外婆身上的味道。
洛时熙宣泄完情绪,勉强冷静下来,红着眼眶笑着说“牛婶,你怎么也哭了。”
牛婶抹了把泪,“我没事。小熙,你没在这里遇到你那群混蛋吧”
洛时熙的妈妈苏玫,上面有两个哥哥,正是这两个哥哥,在二老还尚在人世时吵着要瓜分财产,把本就带病身子骨不硬朗的老爷子气得当场心梗去世,没多久,他外婆也跟着去了。
最后这两人自然是什么都没得到,二老早就立下遗嘱,所有的财产都归苏玫所有。苏家几世经商,所积财产丰厚,常人难以想象,没想到最后给了苏玫一介女流,两人气得跳脚。
这件事,整个圈子里人尽皆知,在这个小村子里,更是街头巷尾的传。
洛时熙摇头,“没有。”
“没有就行,咱们不见他啊,乖。”牛婶拍拍他的背。
洛时熙点头,“我不见,见了也没什么好怕。”
等洛时熙再出去的时候,脸色已经与往常无异,除了微红的眼眶,再也看不到之前半点情绪崩溃的样子。
贺逾看他默默走出来,在墙角发呆,自己上前。
“怎么了”洛时熙张口,清越的嗓音微微沙哑。
贺逾走进了才看到洛时熙通红的眼角,还有脸上的泪痕。他脚步一顿,心脏被一下一下揪着疼。
没有理清楚这种感情到底为何,贺逾紧走几步上前,将手里洛时熙刚才喝了一半的西瓜汁重新塞到他手里。
“喝点吧。”他在洛时熙面前蹲下,这种视角让他只能仰头看着洛时熙,“心情不好谁惹你不开心了”
那双桃花眼黑沉沉的,透不进光。
洛时熙看着贺逾皱起的眉,嘴角牵起一抹笑意,“我不开心,老板要帮我去揍人吗”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但贺逾还着认真想了下,“我觉得从后面套麻袋偷袭比较好,你觉得呢”
洛时熙这次是真笑了,嘴角翘起一点几不可见的弧度。
贺逾看着他的笑眼,目不转睛。
洛时熙收住笑意,喝了一杯西瓜汁,慢慢抿下去,“没什么事,只是跟牛婶叙旧,想往事。”
贺逾没说信或者不信,只是看着洛时熙那双犹带泪意的眼眸,说,“如果你真的被欺负了,一定要告诉我。”
洛时熙偏头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
贺逾一怔,觉得他在问废话,说“我贺逾的人,哪里有让人欺负的道理”
洛时熙白皙的指尖捻着吸管,搅弄着鲜红清甜的西瓜汁。
他轻轻笑了,声音低到几乎无法听清,“谢谢老板。”
贺逾听清了,他说“别叫老板。”
洛时熙看着仰头看着自己的男人,动动嘴唇。
“谢谢贺哥。”
洛时熙年轻,底子好,脚伤恢复得也快,在三公开始之后就回节目组养伤去了。
这次的三公分成七个组,每组五人,排名靠前的练习生可以率先选歌。
洛时熙这次排名第三,有优先选择权。
虽然仍旧坐在轮椅上,但是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瞧洛时熙,而是在心底希望他能把自己选走。
谁不知道凡事洛时熙进的队,每次都成为黑马拿到了第一
这种锦鲤体质,让大家疯狂的想要挤进洛时熙的队伍。
贺逾正站在洛时熙身旁。
许是室内录制,他今天穿的要随性一些,额发散下来几缕,拼色衬衫前缀着环扣样式的项链,西装裤包裹着笔直长腿,一举一动都难以让人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贺逾半蹲下身,将话筒递给洛时熙,问他“小熙,想选择哪首歌曲”
洛时熙又闻到了贺逾身上木调的雪松香,香味似乎比之前更清晰了点。
他接过话筒,看了看身后的七首歌。
洛时熙刚才已经看过这七首歌的编舞了,他现在腿不方便,自然是选择一首不用太费劲的歌曲。
“我选”
他的目光在七首歌中流连,台下的练习生们心提到了嗓子眼,洛时熙最终敲板,“我选光。”
这个结果贺逾早有预料。
光是其中唯二的歌唱组,没有大的舞蹈动作,洛时熙只需要站着唱歌,再稍加走位即可。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底下的练习生中,选曲不是这首的便叹了口气,心想没办法跟洛时熙组成一组了,而正好想选这首歌的,便欣喜若狂。
贺逾接过洛时熙重新递还给他的话筒,两人手指一触即分。
“选择你的的队友吧。”贺逾站起来,站到洛时熙身后,看着他头顶发旋。
洛时熙第一次站在台上选人。
他现在是选人的那一位,而不是被选择的。
“那我选”洛时熙的眼神扫视下面的众人,正看到他之前二公的几位队友在拼命冲他打眼色,孙洛已经把手举得高高的生怕他看不见似的,一直在晃。
洛时熙忍笑,“第一个,孙洛。”
孙洛比中了彩票还高兴,冲上来就抱住洛时熙,“谢谢队长,我们又在一起了”
洛时熙笑着推他,“你能换个词吗”
孙洛本就是洛时熙的选择之一,他虽然舞蹈不行,在二公时稍显跟不上进度,但他的唱歌水平是值得肯定的,曾被夸过是稍加磨练后“可以独立出唱片”的人。
孙洛这次是卡着30名晋级的,虽然是垫底,但是比上次整整前进了18名。
洛时熙一直觉得是他的排名不靠前,所以每次都与自己擅长的舞台擦肩而过。
如果这次孙洛能好好表现,未来可期。
再接下来,洛时熙又选了几位自己比较了解的,却在最后一位人选上犹豫不决。
正在取舍间,桑淮岩举手了。
“你想进我的组吗”洛时熙惊讶地望着桑淮岩。
桑淮岩点头,狭长的眼眸看向洛时熙,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那好,我们组选的最后一个人,桑淮岩。”洛时熙选出了最后的成员,对贺逾说,“贺导师,我已经选完了。”
贺逾目光扫向他选出来的几人,在桑淮岩身上略作停顿,随后收回视线。
“好,我推你去休息。”
洛时熙在台上多有不便,本来是该选完后下去休息,其余队员站在台上选好的歌曲下面。
“不用麻烦贺导师了,我可以自己来。”
贺逾并不理会洛时熙的拒绝,手搭在轮椅上将他推到一旁的休息区,“没什么麻烦的,有事记得叫身旁的工作人员。”
他的动作做得太自然坦荡了,让人以为他真的是在担心自己的学生员工。
一个练习生说道“贺d好贴心,而且还那么温柔。”
“对啊,好羡慕洛时熙。”
另一位练习生说“要是我老板也给我推轮椅就好了。”
有人笑嘻嘻地撞他胸口,“疯了吧你,你也配”
三公的选曲仍在继续,只不过贺逾隔上一段时间,就往洛时熙的方向看去。
练习生们忙着自己的未来,一个个都极有事业心,自然没有过多在意贺逾的状态。
倒是导播发现了这一现状,给录了下来,打算当作师生情一类的小看点放出去。
三公选曲录制结束后,洛时熙跟自己选出来的五位成员进了他们的练习室,商讨c位和队长的事情。
c位当然时落到了洛时熙的身上,但是队长他却有心无力,最后推了桑淮岩来当这个队长。
因为他发现,因为桑淮岩偏冷的长相,让很多人都很怕他。
这样很不错嘛,洛时熙摸下巴想着,队长就要有点威慑力。
事情轻松解决,洛时熙自觉做了件大好事,剩下的事情就顺利多了。一晃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洛时熙推着轮椅去食堂干饭。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思想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洛时熙打了满满一份饭菜,正端着找位置呢,眼角余光就看到了一个人,瞬间浑身僵直。
他赶忙就想拨弄着轮椅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但可惜,他现在一只手端着饭,仅有一只手能操控轮椅,本来就不甚熟练,现在更是雪上加霜,弄半天都不得章法。
不少人看了过来,有人想要上去帮忙。
洛时熙急得出了点汗,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如既往的、拽拽的声音。
“怎么,看见我跑什么”
洛时熙抬头,看到了蒋闫那张熟悉的脸。
他动动嘴唇,硬是挤出一句“我坐轮椅,不算跑。”
蒋闫一愣,随后被他逗笑了。
洛时熙已经很久没看他笑了,此时抿着唇看着蒋闫的笑脸,拿不定主意。
蒋闫把手搭上轮椅。推着洛时熙往前。
“既然不想跑,那就跟我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