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长廊,地板上铺着红绒毯,踩上去很软,有风穿过,冷得冉晚颤了颤。
闻言,她怔怔地看着许萤,没有反应过来她究竟是谁她们以前又在哪见过。
六年多以来,昔日阴郁、颓废、麻木、丧失生存欲望的许萤已经脱变成光芒万丈的人,如今的她漂亮、性感、妩媚,举手投足间皆是独特的韵味。
她的变化太大。
反观冉晚,她还是跟六年前一样,留着公主切,漂亮得像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
许萤一直都记得这个曾经在她想跳湖自杀,却出手救她的女孩子。
冉晚和她当时的小竹马,是许萤那段灰暗时光里遇到为数不多的善意。
见她没想起来,许萤笑道“六年前的公园湖边,我想跳湖自杀,想起来了吗”
冉晚蓦地睁大眼,有些惊诧,这突然变化的小表情,是她今晚唯一一次有了情绪波动,在这之前,她都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空有躯壳,却失去自己的生机。
“小姐姐,你”
许萤的变化太大,以至于冉晚看到她都认不出来,但是经过提醒,她顿时就有了记忆。
“看来是想起了。”许萤问她“我刚刚在酒局上听那个男人说,你是冉家大小姐,是曾经和陈、盛两家齐名的那个冉家吗”
冉晚点点头,“嗯。”
冉家遭逢巨变,大厦倾颓,昔日养子大义灭亲,诸多种种,许萤先前也听过,只不过她没想到冉晚竟然是冉家大小姐,更没想到以前天真善良的人,现在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你现在有地方住吗如果没有,我给你安排住处。”许萤问。
冉晚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熟悉的铃声让她身子一颤,发自内心的恐惧瞬间掩盖不住。
许萤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听到她摆手拒绝“谢谢,不不用了。”
“你好像有什么难处”
“没”手机还在想,冉晚不好当着许萤的面接电话,只好寻个理由离开。
临走前,她想脱下外套还给许萤,却被许萤拒绝了。
“你穿上吧,外面挺冷的。”
“谢谢。”
冉晚弯腰道谢,握着手机转身离开。
许萤看她逐渐走远,随后收回视线,带着保镖离开酒店。
两人走的方向相反,冉晚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重新拨回电话。
那边默了几秒,电话里,男人语气淡淡。
“弯弯,知错了吗”
许萤带着保镖离开酒店,外面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车子停在门口,戴着白手套的服务生上前替许萤打开车门。
“许总,等会”就在许萤准备弯腰坐进车里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她转身,看到阶梯上走下一个穿着银灰西装的俊俏男人,长相不是特别出众,也就小帅。
“你是”许萤也是今年盛夏宣布解散乐队,退居幕后才开始广泛结识商界的精英或大佬。
她的时间也就那么多,并不是所有经商的人都要认识。
陈遇忱笑着冲他伸手,自我介绍“我叫陈遇忱。”
整个南城也就一个陈遇忱,许萤立马知道他是谁了,陈家现任继承人,陈时礼同父异母的弟弟。
许萤并未和他握手,挽唇笑道“陈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要事,就是想和许小姐交个朋友。”
在商务往来上,交流礼仪难免得正式严谨,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许萤叫他陈先生而非陈总,这就意味着她已经接受陈遇忱突如其来的搭讪。
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有的聪明还是有的。陈遇忱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将那套和女人搭讪的技巧也用在许萤身上。
“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能够邀请许小姐一起去喝杯咖啡”
夜幕下,谢家庄园蛰伏在半山腰,别墅群静悄悄的,树木枝丫修剪得很干净,还挂上漂亮璀璨的彩灯。
黑色轿车驶入庄园,一道道铁栅栏被打开,最后停在大门前。
管家上前打开车门,冉晚从车里出来。
她望着自己昔日的家,如今的囚笼,脸上尽是麻木。
“小姐,先生还在书房等你。”管家催促道。
冉晚走进别墅,刚上楼梯,就听到上面传来动静,她抬头看去,视线正好与下楼的许鹿撞上。
她认识许鹿,几年前就跟在谢昀身边办事,可以说,他也是害她家破人亡的刽子手,他跟谢昀那个畜生都是一丘之貉。
许鹿穿着挺括的西装,大背头,不苟言笑时不怒自威。
他扫了眼冉晚,与她擦肩而过。
楼梯口,谢昀站在那,一半身子浸在黑暗里,他自上而下睥睨冉晚,语气淡淡“弯弯,过来。”
冉晚身子一僵,内心的恐惧
开始蔓延,她抿抿唇,走到谢昀身边。
男人上下打量她,语气危险“谁给你的外套”
她心头一紧,下意识攥近风衣,闭嘴不言。
“怕什么”谢昀轻笑,伸手揽着她的腰,冉晚下意识挣扎,看起来很抵触他的触碰。
谢昀眼神一凛,把人扣在怀里,“弯弯,听话,除非你想再像今晚那样被那些老男人欺负。”
他不是很喜欢冉晚身上的风衣外套,哪怕是一个女人的也不行。
谢昀将她的外套扒下丢开,惹得冉晚拼命挣扎,声嘶力竭道“不要碰我”
“弯弯,听话”谢昀将她打横抱起,踩过地上的外套,大步朝卧室走去,他沉声道“我想,你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而牵连许萤吧”
“想想你那个还在监狱的父亲,想想你那没用的小竹马州青禾。”
“这些活着的人,他们的安危,都由你决定。”
谢昀低头,轻轻吻着她的锁骨,语气低磁带有欲念,有着疯子般变态的虔诚“弯弯,我爱你。”
陈时礼今天带着四个学生去临城参加项目研究,开车回到南城,把人送到宿舍楼下已经晚上十一点。
他说“针对今天的情况,回去后尽快把课题想出来,然后发给我。”
“最晚明天晚上。”
闻言,四个学生顿时泄气,哀嚎道。
“陈导,别啊,你让我们缓口气吧。”
陈时礼作为南财大非常厉害的经济学教授兼硕导,他统共带了四个学生。
研一,研二的都有。
“很累”陈时礼看着自己的学生,其实他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甚至有个学生比他的年纪还大。
“嗯嗯”四个人疯狂点头。
见此,陈时礼淡淡一笑,看起来温和极了,“那后天晚上吧。”
“”不容易啊,竟然能在陈导手中多扣出一天喘息的机会
“谢谢陈导”
“陈导万岁”
“陈导最好了”
“陈导你快回家吧,时间不早了,别让师娘久等。”有人笑道。
陈时礼的这几个学生,前段时间不小心看到他的手机,见他在给别人发早安、晚安,备注还是阿萤,这么亲昵的称呼一看就有情况。
于是他们当时缠着陈时礼,追问他师娘是谁,但陈时礼没说,藏得严实,所以大家自
动脑补了很多,最后直接演变成现在这样。
原以为南财大的陈教授是朵高岭之花,清清冷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谁知道人家背地里早就有女朋友,说不定连婚都结了,只是平时不显山露水罢了。
小区负一楼车库,陈时礼将车子停好,熄火,拿起车钥匙,正准备下车,视线突然被后视镜里的画面吸引。
只见穿着西装的陈遇忱单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出,以极其优雅绅士的动作,迎接从副驾驶上出来的女人。
他微笑着,低头,似乎想要亲吻许萤的手背,结果女人却笑着抽回自己的手。
陈时礼微微偏头,单手握着方向盘,眼神晦暗地盯着这一幕。
“我以为许小姐愿意。”陈遇忱笑道,没有丝毫被拒绝的窘迫。
“陈先生也是流连情场的人,你这套,在我这可行不通。”真要论起手段,还是许萤厉害,更何况陈遇忱不是她喜欢的款。
陈遇忱并没有知难而退,他盯着许萤美艳的脸庞以及火辣的身材,性感妩媚的女人,在他眼里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人际交往少不了礼尚往来,我请许小姐喝咖啡,不知道许小姐能不能请我上楼坐一坐”
就在许萤故作思考的时候,一道冷冽的松雪香传来,她的腰间箍着修劲有力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陈时礼已经走到她身边,自然的揽着她。
男人穿着浅色系的大衣,不同于陈遇忱这副快要溢出来的油腻劲,他身上有着教书育人的舒朗韧劲。
陈时礼向来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什么好感,但他不再像年少时那样桀骜肆意,看人不顺眼就抡起拳头揍。
他淡声道“她不方便。”
许萤被他带到怀里,她的外套先前送给冉晚,负一楼车库的温度常年较低,陈时礼的体温高,隔着衣服,窝在他怀里都很热和。
闻言,她收起防御意识,嘴角微勾,眼里带着玩味。
陈遇忱冷笑“陈时礼,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下一秒对上许萤时,他又换了另一副面孔,“许小姐觉得呢”
当年的事,陈遇忱也知道,他可不相信许萤会跟曾经玩弄她感情的人重新扯上关系。
腰上的臂力不自觉加重,许萤慵慵懒懒地依偎在陈时礼怀里,闻言,抬眸,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男人垂眸看着她,下颚紧绷。
比起跟陈遇忱在这浪费时间,许萤更乐于和陈时礼玩点有趣的。
她漫不经心道“陈总,咱们有缘再见。”
陈遇忱“”
陈时礼看了他一眼,揽着许萤的腰离开。
他们乘坐电梯直达九楼,过道里很安静,声控灯敞亮。
许萤轻飘飘的笑道“陈教授不是正人君子吗怎么还搂着我不放”
她的手搭着陈时礼的手,沿着他的手臂一路上滑,眉目间风情万种,“还是说,你想带我回家干点什么坏事”
她总是这样,把他们的交集置于一场男欢女爱的游戏中。
陈时礼下颔紧绷,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想说她,却又不能,因为她不喜欢听那些东西。
他无可奈何,“阿萤,陈遇忱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点。”
“他不是好人,那你是吗”
“我”
“刚刚那个强势的陈教授怎么又不见了”许萤步步紧逼,把人逼进消防通道,这里黑漆漆的一片,有一小块空地,隔着旁边的一扇门,外面是楼梯间。
过道里的声控灯光已经熄了,衬得这个狭小天地更加黝黑,也更适合做坏事。
“陈时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和了”许萤笑着,调侃他“温和得不像以前,温和得让我特别想欺负你。”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探进男人的衣摆,微凉的手指在他肌理分明的腰腹上游走,轻轻的像一尾羽毛,带着挑逗、引诱,激起细细的酥麻感。
听到他呼吸加重,许萤嘴角的笑意更甚,这个她曾经得不到、又玩弄她感情的男人,如今却被她逗得没有招架之力。
她一边抚着陈时礼,一边去亲吻他的薄唇,像个黏黏糊糊的老流氓,含笑着,模糊不清道“陈教授,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啊”
许萤恶趣味地捏了捏、揉了揉,引得男人蓦地抱紧她,他的手臂收紧,以至于许萤的手贴着他的肌肤。
男人抱着她,将她抵在墙壁与自己的怀抱间,陈时礼阖着眼皮,神情因为许萤的挑逗带着丝脆弱。
他呼吸滚烫,嗓音沙哑“阿萤,求求你别这样”
“你不喜欢吗”许萤逗他“我怎么觉得,陈教授似乎挺享受这种和我偷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