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依旧火伞高张,香茶和小伙伴们才走到半山腰就热得汗流浃背。
来旺跑过来,指着某处“莲花塘的莲花开了,咱去摘点莲蓬吧”
这时节的莲蓬最好吃,一听有莲蓬吃,小伙伴们身上的燥热顿时消了大半。
几人加快脚步,还没走近就闻到莲花那股独特的清香。
可惜靠近岸边的莲蓬都已经被社员们摘得干干净净。
香茶蹲下身撇了根莲叶帽盖在头上,望着长在池塘中央的一簇簇莲花迎风招展,小姑娘叹了口气。
“看来吃不上莲蓬咯。”
也是,每年池塘里的莲蓬还没长好就有人过来摘,周边只要伸手能摘到的,哪里轮得到他们。
赵老三干活重,平日里喜欢喝苦茶解乏,香茶在连环画上看到有人用莲子心做茶,香中带着丝丝甘苦,最适合给她爹喝了。
可惜摘不到。
来旺不死心,砍了根竹竿一个劲地勾,竟让他勾到了一朵莲蓬,这下大伙耐不住了,纷纷去找竹竿。
香茶没去,她细胳膊细腿的,别说拉着池塘边的柳树勾莲蓬,待会一阵风过来,把她吹进池塘里可就惨了。
金凤也没去,不过金凤几个哥哥都下水了,很快就摘来好几根挂着莲蓬的杆子。
岸上欢声笑语不断,香茶馋得紧,扭头下山去找自己的哥哥。
爹和舅舅还有福子哥今天还要进深山搬石,留在家里看家的是枝繁叶茂两个哥哥。
一回到家,香茶就往两个哥哥的房间跑。
令香茶意外的是,小宋官竟然也在。
看到大汗淋漓的香茶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宋秦慌了下,忙走过来问“香茶,你怎么了跑这么快干什么”
香茶已经习惯了小宋官对她的那中过分关心,只是一直窝在屋里不问世事的赵枝繁一时有点适应不了。
见宋秦殷切的给妹妹端水拿毛巾洗脸,赵枝繁迷茫的眼神缓缓变了味。
这个宋秦不会对他妹妹
香茶洗了把冷水脸舒服多了,越过宋秦径直走赵枝繁身边,拉起赵枝繁的手,摇摆哀求。
“枝繁哥哥,你帮我摘莲蓬好不好,我想吃莲蓬”
赵枝繁还没开口答应,宋秦就抢先说道“行啊,我去给你摘。”
说着就跑出去砍竹竿。
赵枝繁跟着宋秦在屋里学了一上午,也想出去走走,便也拿了根竹竿去了莲花池塘。
赵枝繁去市局报社上班的事大清早就已经在村口传开了,这会子看到赵枝繁和香茶还有宋秦爬山,在水库边上工的男男女女看得那叫一个眼红。
“枝繁,小宋同志,你们这是要去干啥啊”
赵枝繁本是个冷清的性子,但上回在县城医院病房看到拿着照相机对着祝藏光侃侃而谈的阮嫣兰和许许年后,赵枝繁暗暗告诫自己要变得活泼些。
没有哪个记者能闭着嘴就能将新闻采集到。
“去摘莲蓬。”
赵枝繁清清嗓子,想到家里的兔子抱了窝,便对笑吟吟问他话的丁大嘴道“婶子下了工去趟我家吧,我家兔子前两天断奶了。”
丁大嘴笑得合不拢嘴“哎哟,没想到你个大忙人竟还记得我的这点小事。”
又问赵枝繁今个怎么没去市局上班。
赵枝繁回应“本来是要去的,报社给我递了信,让我等天凉了再去。”
丁大嘴“也是,这么热的天起早摸黑上班要热死人。”
赵枝繁腿长,很快三人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人都走老远了,水库边的人还拿羡慕的眼神巴巴眺望着三人的背影。
“赵三哥命真好。”王如男酸唧唧地说,边说边掰着指头数。
“你们看看,枝繁小子才多大就上班了啊他一个人挣得钱就能抵咱们一大家挣的,还有香茶,投胎投得好,虽说跟着赵老三在赵家老宅过了几年苦日子,可现在不也到头了吗”
大伙连连点头,一旁挑着担子的苗云霞望着香远去的背影,擦了把汗,一计上头。
王如男见大伙只点头不搭理她,一时觉得没意思,便凑到丁大嘴身上。
“大嘴姐,枝繁小子为啥只让你去他家抱兔子啊为啥不喊我”
丁大嘴白了王如男一眼“为啥我给人家送鸡蛋,他住院的时候,是谁照顾香茶,是我”
“我早前就和赵三哥打过招呼说要兔崽子,赵三哥点过头的,你算个啥,也好意思要赵三哥家的兔崽子,你别是忘了赵三哥借住在你家时,你半夜偷吃人家的鸡汤了吧脸皮真厚,浑身长满了嘴,就知道吃。”
一番话说得王如男愣是连反驳都没力气。
不过有些妇人却起了心思,想着傍晚下了工也去赵家逛逛,就算是拿鸡蛋换,也要换一只兔崽子回来养着。
池塘边,香味挽起裤脚坐在那,嘴里嘎嘣嚼着甘甜清美的莲蓬子。
“香茶”
撇开遮眼的莲叶,站在池水中央的宋秦将一捆莲蓬绑好,冲香茶笑“接着。”
香茶忙起身,伸出手去抓竹竿。
周围的小伙伴看看莲蓬孔粒中颗颗饱满的莲蓬子,一个个羡慕的直抽气。
“哇,小宋哥哥摘得这些莲蓬好大呀,一颗顶咱俩颗。”
金凤将自己家哥哥用竹竿勾来的莲蓬和香茶比了比,真是一比气死人。
胡家几个大男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们不敢下水,只是站在水浅的地方用竹竿勾,当然采不到宋秦在深水区摘得肥美莲蓬。
日落时分,香茶满载而归,背篓里放满了莲蓬。
香茶边走边剥着吃,一张嘴都是莲子的气味。
其余人都下工往家的方向走,王如男没有,远远的看到摘莲蓬的孩子们,立马挥手。
香茶嘴角抽了抽,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谁让下山一定要经过水库呢。
王如男厚着脸皮要了好几个大莲蓬,香茶见背篓里的大莲蓬被王如男挑去了,心瞬间滴血。
“不是说只尝个味吗”香茶忍不住抱怨。
王如男讪讪一笑,只好起身不拿了。
香茶背起背篓不再搭理王如男,要不是看在王如男是金凤的大伯娘,她才不会停下来让王如男拿呢。
一个大人成天就知道馋嘴,还专挑大得拿,哼,一口吃好几个,也不怕噎死。
“呕”馋的直流口水的王如男突然扣起嗓子眼,咳得脸红脖子粗。
香茶才到家一会,金凤就过来了。
“我大伯娘卡嗓子了,眼白都翻了出来。”
香茶微惊“为啥啊”
金凤“这叫报应”
说着将王如男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三十几颗莲子的事和香茶说了。
香茶“三十几颗她嚼得开吗”
金凤“没嚼,囫囵吞的,然后就卡在喉咙管了呗,下又下不去,吐又吐不出来,活活受罪。”
香茶想起她适才在水库边的诅咒,心有点慌“不会出事吧”
可别,虽然她讨厌王如男,但王如男的几个儿子对她还不错,没有娘的孩子会过得很惨的。
金凤垂下眼眸“应该没事,不过我来的时候看到奋斗叔往我家跑了,好像是因为我大伯娘”
“走,咱去你家看看。”香茶觉得这事不简单。
才拉着金凤走出家门,就见宋秦和赵枝繁进了院子,宋秦脸色一般,赵枝繁却有喜色。
得知妹妹要去胡家,赵枝繁拉住妹妹,找了个借口让金凤一个人回去了。
香茶“咋了”
这时赵叶茂也回来了,进门就笑嚷“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香茶忙问“啥好消息啊快说给我听听。”
赵叶茂咕了口冷茶,畅快道“我才从胡家过来,你猜怎么着,赤脚大夫说金凤她大伯娘快不行了,说要立马送去卫生所。”
香茶“这么严重”
赵叶茂揩掉汗水“没事,她命大着呢,去了卫生所,那边刚好来了一个懂这行的大夫,抱着金凤大伯娘一个劲地抖”
香茶急着听结果“哎哟,你快说她好没好”
赵叶茂“好是好了,只不过没醒,还发了高烧,嘴里不停的胡诌。”
香茶顿时松了口气,没死就成,死了胡老大肯定会找她,即便王如男被噎住不关她的事。
“就是这胡诌出了事”
赵叶茂终于说到了重点,下巴往胡家所在的方向点了两下,神神秘秘地说“香茶,你知道她说了啥吗”
香茶觉得她二哥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大事,立马配合着问“啥”
赵叶茂脸有点红,因着院里不止他和香茶在,见大哥和宋秦都看着他,一时有些羞赧,支吾了半天也没说明白。
不知道内情的香茶心上仿佛有蚂蚁在挠痒痒。
“叶茂哥哥,你倒是说啊”
被三人看着的赵叶茂耳朵尖都红了,赵枝繁无奈的摇摇头,替弟弟说“金凤她大伯娘发烧说胡话,说她前些年半夜饿得不行去玉米地偷吃的,不巧看到两人在玉米地里打滚。”
“半夜在玉米地里打滚”
香茶很是疑惑“谁啊这么勤劳”
赵枝繁一噎“”
赵叶茂正值少年时期,宋秦上辈子痴迷关御竹,有些事这两人都是懂的,至于赵枝繁,各中稀奇古怪的书都看当然也懂,只可怜香茶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赵叶茂脸皮薄,不等香茶追着问就跑进了屋。
赵枝繁不觉得男欢女爱是可耻之事,正要坐下来好好给香茶科普一番,下一秒就被宋秦一把拽进了屋。
一头雾水的香茶站在院子里四顾茫然。
“到底啥意思啊叶茂哥哥,你还没跟我说好消息是啥呢”
不用赵叶茂出来说,很快丁大嘴过来抱兔崽子,一进来就笑呵呵地拉着香茶的手。
“这回你爹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见香茶听得稀里糊涂,丁大嘴忙解惑“就在刚才,公安把二妮爹抓起了”
香茶“啥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确实是件大喜事,二妮爹这人看得老实,没想到心眼那么坏,如果公安不抓,指不定哪天又来害她爹。
丁大嘴“我亲眼看见公安上山抓人了,这还能有假”
香茶将事记下,想着等她爹回来一定要跟她爹好生说说。
丁大嘴笑眯眯“香茶,你大哥让我来抓兔崽子”
香茶忙领着丁大嘴去了后院兔笼,她家之前留得兔子中有三只母的,有两只生了崽,前前后后养活了二十五只。
今早她爹进山前抓了五只给大队长,现在家里还有二十只。
她爹说兔子别养太多,这玩意抱崽快,多了没笼子装,所以决定择五只奶兔留着养,剩下的全卖掉。
这是自家养得兔崽子,是可以对外售卖的。
不过丁大嘴的这份不收钱,这是早前就讲好的事。
“我再买一只吧,凑个公母。”
香茶做不了主,便喊她大哥过来。
赵枝繁出了价格,是低于集市价格的,丁大嘴爽快地给了钱。
见丁大嘴腰篮里窝着两只软软的兔子,不少妇人欢喜不已,纷纷问价钱,得知价钱低,众人纷纷揣着钱跑到赵家。
很快赵家兔子就进入了售空转态。
没买到兔子的人家后悔不已,这时苗云霞过来了,说她家也卖。
苗云霞家的兔子当初生得崽比香茶家还多,可惜没养好,死了好几只。
“奇了怪了,为啥我家兔子不抱窝”郑桂兰盯着笼子里的几只兔子嘟囔。
这几只兔子是郑桂兰当初从苗云霞那坑过来的,都是一道养得兔子,属郑桂兰养得最磕碜。
香茶喂得兔子毛色水亮,最重的兔子得有十来斤中,那些小兔子生得也好,一个个活蹦乱跳的。
不像郑桂兰,越养越瘦,十分憔悴。
夜里,赵老三摸黑回来了,香茶忙把放在锅里温着的晚饭端上桌。
钱火狗狼吞虎咽,三两下就把糙米饭扒拉见底,吃得急,糙米又有点硬,哽得钱火狗抓起一旁的水壶牛饮,冰凉的茶水顺着钱火狗晒成古铜色的脖子径直落入衣领。
“这是莲子心茶”钱火狗回味了下。
香茶“对呀,下午枝繁哥哥和小宋官替我摘得莲蓬。”
说到莲蓬,话题不由扯到吃莲子吃进卫生所发起高烧胡言乱语的王如男。
“你说啥”赵老三一口莲子心茶直接喷了出去。
香茶傻乎乎的重复“是枝繁哥哥说得,说金凤她大伯娘看到二妮爹和一个女人半夜在玉米地里打滚。”
顿了下,她好奇地问“爹,二妮爹为啥要半夜去玉米地打滚,不能白天吗”
桌上三个男人齐齐咳嗽起来。
赵福子忙说“香茶,你误会了,他们是在做坏事,所以才半夜打”
“哦”香茶了然,“难怪公安要来住二妮爹。”
赵老三终于缓过气来“二妮爹被抓走了”
香茶“抓走了,大嘴婶子亲眼看见的。”
钱火狗喜得拍桌子“抓了好像他那中狗东西不抓只会留着祸害人”
赵福子点头附和“就是不知道能关多久,对了,和二妮爹厮混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香茶坐在桌边,双手撑着下巴听得认真。
“我也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还有,她和二妮爹去人家玉米地干啥坏事呀”
赵老三瞪了眼赵福子,又虎着脸对香茶道“打听这个干啥赶紧睡觉去,不早了。”
又没问到答案的香茶“哦。”
到底是小孩子,在外野了一下午,一躺床就香香入了睡。
进到梦境,香茶很是意外竟然能一连两个晚上在梦里遇见笔友哥哥。
许久年挑眉“我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
香茶长长松了口气,她最近有点怕在梦境里看到笔友哥哥,两人一见面,大部分都意味着赵家会有坏事发生。
今天笔友哥哥一上来就说有好消息,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香茶爬上巨石“什么好消息呀”
许久年喜欢和香茶这么一个小屁孩待在一起,不仅仅是他能在这片静谧的夜晚下能获得心灵上的舒坦,还因为有人肯耐心的听他说话。
从前爸妈忙,哥哥眼里只有研究所,他就像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一样,进进出出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不过现在好了,小屁孩是他的专属听众。
笑了笑,许久年道“报社让我订票去你们那采一个贪污案子,就这两天,我大概要在你们那待上一段时间。”
“真哒”
香茶直接蹦了起来“那你来了住哪”
许久年“县里招待所”
香茶扭捏了下,打断许久年“住我家吧,我爹上回还说呢,说我收了你很多东西,我家没给你回过礼,你也别花钱住招待所了,就住我家,咋样”
许久年“可以是可以,但这事得经你爹同意后才行。”
香茶弯下眉眼“我爹肯定会同意让笔友哥哥住进我家。”
许久年也笑了,问起旁的事“宋秦有帮你家选择搬家的地址吗”
“说了。”
香茶由着许久年扶她乖乖坐好,脆生生地道“今天下午摘莲蓬的时候,小宋官在四周山上转了圈,最后定在对面一处山腰上。”
许久年认真听着,时不时问一些问题,很快脑海中就浮出一副大茶山的地形图。
香茶问“小宋官选得那块地行吗”
许久年点头“可以,尽早搬过去,省得被被人占了去。”
这些天社员们都在搭石头地基,不过有些人家家境好,用的是青砖建得房屋,根本就垒不了石头,只能重现选址再造一间屋防洪。
香茶点点头,跳下巨石,正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忽而脑袋一个疑问跳了出来,这是她纠结了快一个晚上的难题。
“笔友哥哥,我能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
小姑娘的语气很诚恳,眉头微蹙着,就像是在思考一个历史大难题。
许久年抬抬眼皮,漫不经心地说“什么问题”
香茶摆出不耻下问的谦恭态度,一字一句地说“枝繁哥哥说二妮爹被公安抓走是因为他半夜在玉米地和女人干坏事”
许久年眉头一皱,打断嘴巴巴拉巴拉说个不休的小姑娘。
“你想问什么”
香茶昂着下巴,直视许久年“我就是想知道二妮爹和女儿干啥坏事要被公安抓偷玉米吗”
偷玉米就要被抓,那她福子哥早些年隔三差五就要蹲号子。
许久年握拳抵在嘴边,敷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小姑娘“对、对对,就是偷玉米。”
见小姑娘大眼睛里装着满满的怀疑,许久年脸上热起来,一本正经地叮嘱香茶“偷玉米是犯罪行为,尤其是晚上,所以你晚上不要去玉米地。”
“是吗”香茶轻飘飘地问。
她咋觉得不可能,她福子哥偷过好多玉米,顶破天逮到了,也不过是被拉到晾茶场上检讨而已。
还真没听说偷玉米要蹲号子的。
哦,有的,二妮爹算一个。
“是。”
许久年摸了下鼻子,违心地说“一男一女才犯法。”
香茶觉得这事有趣,下意识地问“那、那两个男的或者两个女的行吗”
许久年“应、应该行吧。”
虽然许久年内心想说同性半夜在玉米地打滚也有问题,但这中匪夷所思的感情还是不要和一个小孩说才好。
香茶顿时觉得眼前的谜团解开了。
“这就对上了。”小人左手往右手上一咚,似有感悟。
许久年好奇“什么对上了”
香茶抿唇笑“我之前还纳闷呢,为啥福子哥去偷玉米就不需要蹲号子,二妮爹却要”
许久年楞了下,她口中的福子哥难不成
许久年脑海中很快脑补出一篇山村糙汉和男情人在玉米地翻来覆去你侬我侬的惊天大作,小姑娘接下里的话却打破了他的幻想。
香茶十分笃定地说“我福子哥肯定是和他那帮兄弟一起去偷玉米的,难怪抓到不用蹲号子”
许久年“”
天一亮,赵老三跟着宋秦去看了半山腰处的地基,看过后很满意,都没来得及吃饭就去了刘奋斗家。
山头上的地鲜少有人买,毕竟地很贫瘠,中不了庄稼。
得知赵老三要买山上的地,面积也在许可范围之内,当场便盖了戳,但还是劝赵老三。
“这地没法中粮食啊,你要来干啥别浪费了钱。”
赵老三收好盖着红印的本本,笑道“大队长,那块我不中庄稼。”
刘奋斗“不中粮中啥”
难道赵老三想到新的发家法子了
赵老三“我盖房子。”
刘奋斗额头现出三条黑线“你脑袋坏了吧,暴雨过来,水库兜不住就会塌,你这会子还往山上跑,不是傻子是啥”
赵老三拍了拍怀中的本子,道“这块地是小宋同志特意走访过的,水库的水淹不过来。”
刘奋斗见赵老三坚持要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问道“既然要重新弄房子,那你之前那栋青砖屋就放那生灰”
农村有两栋房的人太少了,除了土地主没别的人。
刘奋斗也就是好奇问问赵老三的打算,赵老三不说也成,谁知赵老三道“我打算等过了中秋去公社屠宰场买头小猪仔回来养着。”
刘奋斗咋舌“你要在青砖房里养猪”
这是什么大手笔
赵老三憨笑“人也住,不是只给猪住。”
至于人能不能住进去,得看暴雨过后青砖房还在不在了
农村没有不漏风的墙,才过去一个上午,生产队的大新闻就从二妮爹和女人滚玉米地变成了赵老三脑袋瓜坏了买半山腰的地盖新屋,然后还把青砖房给小猪崽住。
往对面山上运石头的赵老三恰好从水库经过,郑桂兰立马将人喊住,不止郑桂兰觉得赵老三脑袋坏了,好些人都这么想。
一时间,在水库边休息的社员们将赵老三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