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柳韶光头一回发现,徐子渊这张嘴,竟然有如此用处瞧瞧这说一句顶一句的架势,吴氏和吴怡都要被气晕过去了。偏生罪魁祸首还毫不知情,默默地用眼神催着吴氏。
柳韶光忍笑忍得十分辛苦,非常艰难的在吴氏面前绷住神色,做出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一脸“夫君对我真好”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心里也恨不得锤死徐子渊,更看不出她对徐子渊这般做派的诧异,仿佛徐子渊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这样的言行一般。
惹得一旁默默看戏的永宁侯都忍不住惊讶原来这臭小子私底下这么能做低伏小吗先前在北疆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他注定讨不了柳氏的欢心呢。
由此看来,人要是不要脸,确实是天下无敌。
永宁侯登时陷入沉思,吴氏姑侄也没好到哪儿去。徐子渊今天的表现已然超出了她们的认知范围,要不是徐子渊现在又是那副惯常的淡漠模样,她们都要怀疑徐子渊是不是中邪了。
真是邪了门了,徐子渊这样儿,简直比被人灌了迷魂汤还要命。
柳韶光其实也对徐子渊这一变化感到奇怪,不过能看到吴氏姑侄吃瘪,柳韶光自然高兴不已,上辈子那个惨兮兮被算计得狼狈不堪的人可是她,吴氏姑侄没少出坏点子故意折腾她,打击她,吴氏常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侯府如何如何,别拿你商户那套作风来污了侯府的规矩。
现在一看,还得是亲儿子出马才妥当。吴氏这般刁钻的人,徐子渊一张嘴,她不也没辙
眼下就是如此。
徐子渊催着吴氏召见侯府管事,吴氏哪怕恨不得把徐子渊给扔出去,也得应下这事儿。谁叫她成天把规矩挂在嘴边,新媳妇进门,又是侯府世子妃,未来侯府后院的掌控者,见一见管事,那可太正常不错了。
吴氏憋着气,狠狠瞪了徐子渊好几眼,这才在吴怡的安抚下,揉着脑袋无奈吩咐道“柳嬷嬷,那就叫管事们都去后院等着吧”
却不料徐子渊忽而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吴氏今天被徐子渊气得狠了,一见他这表情就知道这逆子又要作妖,还没想明白哪里能让他揪住不放小题大做,就听徐子渊冷着一张脸,冷漠的眼神从柳嬷嬷身上扫过,而后淡淡对吴氏道“以前倒没见母亲身边有这么个嬷嬷,日后也别来了,母亲还是换个人伺候吧。”
吴氏抓着吴怡的那只手蓦地用力,吴怡痛得几乎维持不了脸上温婉的笑意,只能低下头去掩饰神情的变化。
柳韶光已经猜到吴怡想说些什么了,本着恶心一个是一个的原则,柳韶光当即笑着看向徐子渊,温声劝道“这可是母亲身边得用的人,哪能说不用就不用夫君一贯孝顺,我知道你是关心母亲,可旁人听了,难免心下犯嘀咕,当心母亲恼了你。”
这种带着几分亲近,努力彰显自己温柔大方的说教口气屋内众人瞬间表情微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往吴怡身上瞟了好几眼。
就连吴氏都感到奇怪,为何平日里怡儿说惯了的话,经柳韶光的嘴说出来,怎么就突然变得别扭了呢
吴怡心里有多膈应就别提了,简直就跟吞了只苍蝇似的,吐又吐不出,胃里翻滚得难受,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含笑看着柳韶光,仿佛柳韶光学的人不是她一般。
徐子渊今天不知道是被哪路神仙摸了头,格外能明白柳韶光的心意,看着柳韶光的目光可谓是情意绵绵,乖乖点头,听话地同吴氏道歉,“是儿子说话不太妥,回头我给母亲送几个得用的嬷嬷来。”
还是坚持要将柳嬷嬷送走。
吴氏咬牙,皮笑肉不笑道“今儿也算是叫我开了眼,头一回知道,你竟是这般听话”
听了柳氏的话才来赔罪,你还不如就一直犟着当头倔牛
吴怡更是宛若被人打了一巴掌一般,面上十分挂不住。同样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徐子渊根本不给她一个眼神;柳韶光一提,徐子渊就巴巴应了。对比如此明显,吴怡都觉得屋内其他下人都在心里笑话她。要不是她还有些城府,这会儿怕是要羞得赶紧回屋,小半个月不敢出门见人了。
但吴怡毕竟是上辈子能一步一步将柳韶光逼到几近崩溃的狠角色,失态不过是一瞬间,吴怡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面上的笑容已然看不出什么破绽,故意打趣柳韶光,“表嫂好福气,这可是表哥头一回这么心疼人呢”
吴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心疼人把我身边的人换了又是什么道理”
是她这个亲娘不配叫这逆子心疼吗
徐子渊十分耿直,点破了吴氏的心思,“她的姓不大好。”
柳韶光都要被吴氏给逗笑,派了个钱嬷嬷膈应柳家还不够,现在又弄出一个柳嬷嬷来故意恶心她。天底下姓柳的人多了去了,莫非吴氏还真以为她会往心里去
笑话
吴氏被徐子渊点破心思,顿时色厉内荏地先发制人,“你可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怎么,她姓柳,整个侯府还不能有柳姓的下人了这么说来,侯爷姓徐,徐管家该第一个被轰出去”
站在一旁莫名被波及的徐管家觉得自己巨冤,母子斗法怎么就突然要把他轰出侯府了
看戏看得正欢的永宁侯终于回过神来,轻咳一声维护了自己的管家一回,“徐管事的姓可是我改的,不过就是一个姓罢了,有什么关系子渊不喜欢,那就不用呗,下人那么多,随便换个不就得了”
徐子渊诧异地看了永宁侯一眼,永宁侯却没给他一个眼神,虽然脸色惨白得不像样,目中却一片勃勃生机,似乎十分乐意见到吴氏跳脚。
吴氏果然经不得永宁侯一激,当即怒道“他不喜欢就要将人打发走,这可是我身边伺候的人,我喜欢还不够吗”
吴氏一怒,吴怡又温言软语劝她,一边替她顺气儿一边柔声道“姑母别动气,大喜的日子,有什么好计较的不过是一个下人,表哥表嫂不喜欢,打发便打发了,姑母哪犯得着动气倒平白伤了母子婆媳之间的情分。”
吴氏拍着吴怡的手,一脸欣慰,“还是你最孝顺”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才是一对儿感情极好的好婆媳呢。
徐子渊的余光一直关注着永宁侯,见永宁侯眼中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徐子渊又抿了抿唇,垂眼不语。
被吴怡这么一劝,吴氏也就顺着她吴怡给的台阶下来了,抱怨了一声“真是前世欠了你,这辈子叫你来讨债了”后,到底是心虚,挥手叫柳嬷嬷退下,再抬眼看向柳韶光,神色淡淡“管事们已经在后院等着候命了,能不能拿捏住他们,立起你世子妃的威风,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柳韶光含笑点头称是,“多谢母亲体恤。”
吴氏又白了柳韶光一眼,用得着人的时候亲亲热热喊娘,用不着了就变成了母亲,那逆子真是瞎了眼。
徐子渊静静地站在柳韶光身边,直到柳韶光转身离开,他才收回眼神,默默地跟在柳韶光身后出了门。看的吴氏心头又是一阵火起,心说这儿子真的是白养了。
吴怡看着他们二人并肩同行的背影,徐子渊身形挺拔宛若青松翠竹,柳韶光仪态万千步步生莲,便是连背影都是说不出的般配。
再回想起下人中传的流言,说什么世子在大婚当日,当着江南成千上万百姓的面向世子妃剖明心迹,承诺此生绝无二人,不会纳妾,绝无异生之子。当时吴怡只是以为这是他人的夸大其词,毕竟以徐子渊那万事淡漠的行事作风,让他说这样的甜言蜜语,无异于太阳从西边出来。
现在一看,吴怡也无法确定了。
毕竟,在柳韶光面前的徐子渊,和平时的徐子渊简直就是两个人,谁见了都要被震撼一番。
府中管事,以徐管家为尊,全都垂手站在院中等着听柳韶光的训话。
徐管家方才可是亲眼目睹了徐子渊是如何维护柳韶光的,面色恭敬得很。其他人也都是人精,一看徐管家这做派,心里便有数了得,又来一位不好惹的主子,得供着。
再一看跟在柳韶光身后的徐子渊,管事们登时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心思,将这位新嫁进来的世子妃放在了一个极其高的位置。
柳韶光很清楚,侯府中馈大权,吴氏现在是决计不会交给她的,所以那些外头产业的管事,柳韶光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重点便是内院这些管事和婆子们。别看他们是下人,但连着几代在侯府伺候,成了家生子,各种关系盘根错节,一般人懵懵懂懂地踏了进来,反倒要被他们给糊弄住。
柳韶光上辈子也是吃了两次亏才将这些下人的关系一一捋顺,而后费心思逐个击破,才慢慢将他们收服的。后来又掌管侯府十多年,更是说一不二,眼下叫她来训话,那真是毫无任何困难,随意往椅子上一靠,顺手接过来徐子渊递过来的茶杯,慢慢啜了一口,才缓缓放下茶杯,一双凤眼清凌凌往管事们身上一扫,管事们立即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只觉得自己的所有心思都在柳韶光这淡淡一眼下无所遁形。
柳韶光也不废话,面上带笑,眼中却藏着刀,“今儿个叫你们过来,无非就是让你们认个人。我这个人不爱那些个弯弯绕绕的事儿,只一点,你们都给我记清楚了,但凡有敢欺上瞒下背主的东西,一应领了板子打发出去了事”
“领二十下军棍更好,敢背主,就看有没有这个福气活下来。”
徐子渊这淡淡的一句帮腔,登时叫所有人都绷紧了皮,齐刷刷给柳韶光跪了下去,真心实意保证道“谨遵世子妃之命”
“行了,我也乏了,你们便散了吧。”
管事们提着心退下,一打听,又得知柳嬷嬷因为姓的问题被世子打发去了外院,更是对柳韶光的分量有了新的认知。
永宁侯一下都没耽搁,撑着劲儿喝了媳妇茶,柳韶光和徐子渊一走,永宁侯就捂着胸口瘫在了椅子上,脸色苍白得吓人,摆了摆手止住亲信的动作,缓过劲儿来后便让人张罗着搬去别院的事儿,又命人送了纸笔过来,连着咳了许久才勉强站起来,开始提笔认真写奏折。
吴氏略微凑近了些许,隐隐见得上头有什么“臣力不从心,不能再为陛下效力,请陛下应允臣之独子袭爵”等话,吴氏心下又是一跳,哪还能顾得上和柳韶光置气,当即惊道“侯爷想让爵”
承爵一般有两种方式,一是父死子继,另一种则是父亲提前上折,请求将自己的爵位给儿子,自己则窝在府里一门心思养老,府中权力基本交由儿子,只得一声客气的老侯爷的称呼。
但一般有爵位的人家,很少会有人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就将爵位提前给儿子袭了,顶天请封个世子。爵位便意味着权势,有几个人愿意提前放权
别说吴氏吃了一惊,吴怡的瞳孔也是一缩,又飞快地归于平静,只听得吴氏跳脚,“侯爷只管好好养伤便是,提前让那逆子袭了爵,还不知那逆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永宁侯却反问吴氏,“他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不孝之事”
吴怡神情微动,眼底闪过一抹深思,吴氏语塞,复又掏出帕子抹眼泪卖惨,“方才他是怎么护着柳氏来挤兑我,侯爷都是看在眼里的。真要叫他提前袭了爵,侯爷又去了别院,这侯府哪还有我的立足之地啊”
“姑母”吴怡凑近吴氏耳旁,悄悄道,“这话要是传出去,御史该参表哥一个大不孝,闹不好可是会夺爵的”
吴氏不甘不愿地闭了嘴,就听永宁侯笑眯眯道“那你同我一起去别院不就行了”
吴氏
行吧,终于知道那逆子张嘴就气人的本事是随了谁了。
永宁侯要做的事,吴氏可劝不动。吴怡看着永宁侯写几个字又停一会儿的模样,心下对永宁侯的伤势又有了新的判断。一边安抚着吴氏,一边用余光往奏折上扫,见奏折上的字迹十分飘忽,落笔无力,收笔更是漂浮,只看字都给人一股快要命不久矣的感觉。吴怡的眼神凝了凝,垂眼思忖片刻,复又继续温言安慰吴氏。
永宁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眼神冷了片刻,继续撑着病体将奏折写完,准备今日便送去政事堂,等到明日徐子渊带着柳韶光进宫面圣,便能将这事儿给定下来。
吴氏更是焦躁,徐骁当永宁侯和徐子渊当永宁侯,对她来说区别可太大了。前者她是侯府内院的掌权人,后者嘛看看刚才那逆子为了柳氏同她顶嘴的模样,吴氏有理由相信,景元帝的袭爵旨意一到,那逆子就会立马让她交出府中中馈,到时候,她还得反过来看柳氏脸色
天底下有这么憋屈的婆婆吗新婚头天被儿子下面子,还没把婆婆威风立起来,就得反过来看儿媳妇脸色了
吴氏很是憋屈。
奈何永宁侯完全不在意她的想法,说让爵就让爵,奏折一写完就叫人送去宫里,自己则回禅院让人将前些日子收拾好的行李全都搬去马车上,打算今天就去别院。
这一连串的动作将吴怡都给弄糊涂了,说永宁侯看重徐子渊这个儿子吧,他又能干出儿子新婚第二天就搬去别院的事儿;说他不在意徐子渊吧,让爵的奏折都写好了。
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柳韶光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一时间也不知道永宁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上辈子也没这一出啊
不过,上辈子,永宁侯的伤势比现在可重多了,徐子渊大婚,他只在拜堂之时露了个面,而后全都在床上躺着,全凭参汤吊着命。
自然也没那个精力写让爵的奏折。
不过,搬去别院又是什么奇怪的路数
柳韶光一边看着徐子渊主动上交的观澜苑的账目和钥匙,一边皱眉问徐子渊,“爹这身子,匆匆去别院合适吗”
家当全部上交的徐子渊十分满足地看着柳韶光清点单子,闻言淡淡开口道“无妨,他自有他的用意。别院那边清灵,也确实适合他调养身子。”
柳韶光没那么多顾忌,戳徐子渊的伤疤戳得欢快,“爹竟然会将爵位提前给你,平日里还真瞧不出来。”
永宁侯对徐子渊虽然不像吴氏那样一天骂三顿,但对徐子渊也绝对谈不上上心,没有一丝父子情份,突然之间送徐子渊这么一大份礼,柳韶光还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天命但上辈子徐子渊袭爵也没这么快啊
徐子渊沉默,心中亦是复杂难言,许久才轻声道“他是为了侯府。”
柳韶光淡淡“哦”了一声,不再关心这事。
徐子渊抿了抿唇,忽而抬手捧了柳韶光的脸,执着地让她对上自己的眼睛,颇为委屈地开口,“阿韶,你以前听了这些,都会心疼我的。”
“是吗那我上辈子可真是瞎了眼。”柳韶光冷笑一声,“还好这辈子我的眼盲心瞎治好了。”
徐子渊眼睫微颤,缓慢又坚定的,将柳韶光环进自己怀里,下巴搭在她肩上,一声又一声唤她,“阿韶,阿韶”
柳韶光反手一巴掌拍在徐子渊头上,看在他今天的表现十分不错的份儿上没有将他推开,而是给了他一点甜头,“今天你做的很不错。”
徐子渊的眼神嗖的一下就亮了,瞬间坐直身子向柳韶光保证,“日后我都这么做”
柳韶光浅浅一笑,心里很是为吴氏“担忧”了一把,唉呀,接下来侯爷的位置要换人了,吴氏手里的中馈之权又能保住多久呢
真是可惜。
永宁侯去别院,本想将吴氏也一同带过去。奈何吴氏自觉方才在柳韶光身上没能讨得了便宜,觉得要是现在就去了别院,倒叫柳韶光以为她这个做婆母的怕了她。有这口气撑着,吴氏说什么都不愿意和永宁侯一同去别院。
永宁侯看着跟在吴氏身边的吴怡一眼,也没强求,只对来送他的徐子渊淡淡点头,看向柳韶光的眼中倒有一丝笑意,扬声说了句,“别忘了我先前对你说过的话”
柳韶光一愣,永宁侯已经闭了眼,任下人将他抬进马车。
没了永宁侯在,徐子渊又一心护着柳韶光,吴氏想找茬都找不到,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
第二日进宫面圣,柳韶光竟是比吴氏还淡定从容,吴氏没能看成笑话,憋闷不已,吴怡看向柳韶光的目光中却带了几分审视。
进了宫,景元帝果然同柳韶光记忆中的那般对着柳韶光啧啧称奇,打量了她半天才乐呵呵打趣徐子渊,“朕原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动凡心,看来还是得让这个天仙来收拾你”
景元帝也就比徐子渊大两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先皇暴毙,他从一众皇子厮杀出来夺得皇位,定然不是好糊弄的。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对徐子渊也很是亲昵的模样,但那一身掌控所有人生杀大权的上位者气势,也叫人从心底生出几分畏惧。
景元帝顺手从袖子里掏出那份奏折,笑眯眯地问徐子渊,“你看,朕是不是该给你这个功臣升个爵位了”
正是永宁侯昨天写的那份奏折。
徐子渊垂眸,“但评陛下定夺,臣不敢妄言。”
“你啊,没意思。先前听了你迎亲那番话,朕还以为你转了性子了呢。无趣,无趣。”
徐子渊神色不变,淡淡道“家父昨日便去了别院休养身子,这折子,臣便代父接了。”
“是吗永宁侯竟这么快就动身了”景元帝惊讶了片刻,而后将已经批了个“准”字的奏折递给徐子渊,神色淡淡。
不想再多提这事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阿韶充分利用某人嘴贱的属性,看他气死别人还挺好玩的,道具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