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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轰的一下, 唐晚双颊骤然滚烫起来,像被电击过一样,炸得她猝不及防、羞愧难当。

    唐晚飞快退回副驾, 蜷缩在方寸之地,揪着安全带不敢松手。

    她现在恨不得给自己挖个洞钻进去, 简直是社死现场,太太太太太尴尬了好吗

    还有什么叫“您是打算坐我怀里听故事”,这分明是赤裸裸地勾引好吗

    唐晚越想越窘迫, 后面干脆捂住脸、双腿一蹬

    装死。

    装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旁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唐晚这才想起车还停在马路中央,人一过稍微往这边偏一下就能撞见车里的景象。

    唐晚呼吸一紧, 心里暗自祈祷最好不要是她认识的人。

    脚步声越来越越近,唐晚透过后视镜一瞥

    当场去世啊

    那两个人她同班同学,还一起做过小组作业。

    唐晚吓得小脸煞白,眼见来不及了, 唐晚想也没想,直接抱头钻车座底拘着不动。

    怕被发现,唐晚还伸出食指往嘴唇上嘘了一下示意傅津南别出声。

    傅津南眼皮轻轻掀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艰难蹲在车底下的小姑娘。

    小姑娘生怕被人发现, 心惊胆战捂住脸、大气都不敢出。

    那模样,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是捉奸现场呢。

    头一回儿,傅津南觉得自己这么不受人待见。

    倒是个稀奇事儿。

    想到这,傅津南撩起眼瞥了眼窗外。

    车后方走过来两女学生。一个短发一个长发, 肩上都背了个包, 穿得干净得体,是个学生样,嘴边讨论的也是学习。

    直到走近, 短发女生才望着马路中间停的车问“这是校外的车吧”

    “婷婷,你看见没,车里那人长得好好看。”

    “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像不像之前校庆那位学长”

    “就是吧。听说他还是傅主任的侄子能不能去找他要个微信”

    “你去啊,我等你。”

    唐晚心脏一紧,手心不由自主起了一层薄汗。

    咬了咬牙,唐晚伸手轻轻扯了扯傅津南的裤腿。

    裤腿传来一道拉扯的力量,傅津南顺着那只白皙细嫩的手瞧了过去,只见小姑娘满脸紧张、眼里写满了祈求。

    傅津南不为所动,理了理领口,气定神闲问“你想说什么”

    唐晚“”

    “婷婷,我有点紧张”窗外,一道犹豫的声音缓缓传入车厢。

    “没事啊,我相信你。”

    “那我去了啊。”

    唐晚耳边嗡地一下响起,顷刻间,唐晚整个人都不好了。

    “傅津南,求你了,你快点开走好不好”唐晚仰起头,声若蚊蝇说。

    说这话时,唐晚眼眶红红的,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整个人紧张到连后面的声都没发出来。

    到底是做了回好人,没让小姑娘为难。

    直到车子开出校门,唐晚才红着眼从座椅里钻出来。

    脚蹲得有些麻,唐晚缓了好一阵,等差不多了才转过头战战兢兢地偷觑旁边的傅津南。

    傅津南脸上没什么情绪,唐晚窥探不出半分他到底生没生气,也察觉不出他现在是高兴是不高兴。

    唐晚深呼了一口气,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问“我们现在是去哪儿”

    “安全带。”傅津南提醒。

    唐晚滞了一秒,转过身、听话地扯过安全带拴好。

    车厢再次陷入僵局,唐晚缩了缩脚,几次想开口说话都没找到借口。

    直到车转进二环路,堵在了红绿灯路口,唐晚才搭话“北京的交通好像总是这么堵,我刚开始来北京的时候就很不习惯。很多事都不大习惯。”

    “现在习惯了”傅津南审视了两秒唐晚,问。

    唐晚埋下头,声音有些低“也不怎么习惯。刚来时候很想家,我是个泪点很低的人,经常哭。”

    傅津南不可置否地看了眼唐晚,说“倒是说了句实话。”

    唐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快下雪了。”

    “嗯”

    “下雪了,某些想家的小姑娘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傅津南的语调里夹着两三点调侃,又带了点莫名的宠溺,惹得唐晚很是难为情。

    抓了抓衣角,唐晚滚烫着脸说“其实在北京也挺好的啊,可以见你啊。”

    到底是亲密话,只能特定时候说才有用,这会儿说出来,傅津南除了最初有点诧异,到后来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说一句好,也没评一句坏,好似这样的话他听了无数次,早听倦了。

    车堵成了长河,一眼望去,看不到头。

    等待总是容易滋生不满的情绪,唐晚虽然觉得没所谓,可旁边的人明显不耐起来。

    傅津南话真的很少,唐晚有时候想跟他多说两句,他不爱说了就彻底合了嘴,任凭她问什么他都不应一个字。

    就像现在,唐晚问他“你是不是不太高兴啊”

    傅津南当没听见,掏出兜里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打火机盖。

    唐晚见状,有些失落地闭了嘴。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被动,唐晚又偏过脑袋看窗外。

    窗外挤满了车,有的车里装的是老婆孩子,有的是客人,有的是老板,还有的是年轻姑娘。

    道路两旁的街道占满了人,一道道靓丽的身影成了这夜晚的主角,将这北京城点缀的丰富多彩。

    唐晚想,这时候的北京也挺好的,至少热闹。

    后来的很多年,唐晚总是怀念跟傅津南单独相处的日子。

    好的坏的、高兴的不高兴的,她都怀念。

    半小时后,车子开进某四合院附近,道路有点窄,车过不去。傅津南熄了火,打算走过去。

    夜色深沉,这条巷子有点偏僻,很少人路过。

    唐晚解了安全带,捡起包亦步亦趋跟在傅津南身后。

    离目的地有一段距离,傅津南脚不停歇,走得稍微有点快。

    走到一半,傅津南又绕了个弯,唐晚没跟上,站在原地一脸茫然。

    唐晚翻出手机准备给傅津南发个消息,傅津南突然出现转角处。

    昏黄的灯光下,地上的影子有些深,他背对着光,整个人看着有些深沉。

    “这几步路也能走丢”傅津南站在巷子深处,笑问。

    唐晚舔了舔嘴唇,抱着书包疾步跟上傅津南。

    “要不以后拿绳儿把你拴我手上,免得又走丢了”

    “”

    唐晚撇了撇嘴,没接话,眼里却是笑着的,好似在说“你拴啊。”

    “三哥,又换人了”

    唐晚刚跟着傅津南踏进那间规格最好的包厢,就听人肆无忌惮调侃她。

    唐晚下意识顿住脚,抬眼看向说话的人。

    包厢很暗,几束蓝绿相交的光线时不时地晃一下,唐晚只能瞧个大概。

    开口的是个男人,戴着鸭舌帽,坐在最边上的单身沙发上,看身形应该很高、偏瘦,有点像选秀节目里的练习生。

    帽子遮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半个下巴。

    嘴唇很薄,说话很毒舌、很不尊重人这是唐晚对丁嘉遇的第一印象。

    后来的日子,唐晚对这位公子哥彻底有了改观,甚至对他的遭遇很是怜悯。

    以至于去寺庙求佛,她总会替他多求一句“希望菩萨也抽点善心保佑保佑丁嘉遇,保佑他好过点。”

    她在打量丁嘉遇时,丁嘉遇也将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她头上。

    唐晚说不清丁嘉遇的眼神到底有几分轻视,又或者有几分打量。

    总之,给她的感觉很不舒服。

    包厢林林总总四五个人,两男三女,有两个女生穿着暴露,估摸着是坐台;还有一个穿着夹克外套、戴着皮夹帽,挂着一身银饰大挂件的酷女孩。

    她在这场聚会里很特别,唐晚多看了两眼。

    后来唐晚才知道,这姑娘是祝政同父异母的妹妹,祝父在外惹了风流债留的私生女。

    打小儿就被祝家嫌弃,除了圈里人,外界没人知道祝家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丁嘉遇,你嘴挺碎的。三哥身边跟谁跟你有关系吗”夹克女生抱着吉他,冷笑,“欺负一姑娘,你也不嫌丢人。”

    丁嘉遇掀开鸭舌帽,推了把旁边坐着喂酒的姑娘,眼瞅着柯珍说“姑奶奶,我就开个玩笑,您还真当真了再说了,能看三哥好戏的日子可不多。”

    “皮痒敢骑我头上了。”傅津南撩眼看向丁嘉遇,不温不凉说。

    “三哥,我嘴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回。”

    柯珍嗤了一声,弹了两下吉他,视线转了一圈包间,见角落里摆了架子鼓,柯珍放下吉他起身走到架子鼓前。

    “三哥,我新编了个曲子,给你听听”柯珍坐在凳子上,拿起鼓槌问傅津南。

    傅津南扬了扬下巴,懒洋洋说了句“你要不嫌你三哥雅兴不足,尽管敲。”

    说着,傅津南推着唐晚的肩膀坐到另一侧沙发。

    唐晚只觉肩膀一沉,扭头一看,落在肩头的手修长、骨节分明,在这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煞是好看。

    余光中,那人下颚线条流畅分明,凸出的喉结性感结实,领口处的锁骨更是诱人。

    唐晚跟个木头人一样,任由傅津南带着她落座在另一侧短沙发,刚坐下,就听傅津南随口问“喝橙汁还是柠檬汁”

    还真把她当未成年了

    唐晚想了想,认命回“就柠檬汁吧。”

    傅津南转头吩咐人要了被柠檬汁,又要了两盘果干、瓜子给唐晚当零食吃。

    “上海那边弄好了”坐在角落一直没说话的男人神色复杂地看了圈唐晚两人,开口问。

    男人很是老成,戴了副金丝边眼镜,穿着一身厚重严肃的西装,很像老派的高校教授。

    提起这事,傅津南脸上浮出一丝疲倦,捏了捏眉心,语调凉了下来“十。剩下的烂摊子总得有人出来认。”

    “这就是个无底洞,沟壑难填,你早做打算,别一头栽进去。”费哲推了推眼镜,提醒。

    唐晚听不懂两人说什么,只默默坐在一旁不说话。

    “祝政哪儿疯去了”傅津南后仰在沙发,想起朋友圈那条消息,问。

    “甭管去哪儿,今晚别来这儿就行。要不然,俩兄妹要遇见了不得把这地给毁了。说起这事,祝政可真行。再怎么说,那也是他妹,好歹也有点血缘关系。”

    “早些年把小珍撵出京城不让人回来这事忒不厚道。前两年给她妈上香这丫头还是偷偷打电话求我给上的。今天也是趁着祝政跑省外了才回来给她妈上香。”

    “瞧见没,那丫头裤腿上都是泥。下午刚给她妈磕完头。”

    提起这事费哲脸上多多少少有些欷吁,他们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事不算少见,做得比祝政绝的不再少数。

    可这丫头到底是他们几个看着长大,每天跟他们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叫,多少有点感情。

    傅津南顺着瞧了过去。

    几年没见,这丫头倒是越来越野了。身上那股劲儿没被她哥压制住,反而更倔了。

    “珍珍,都等着呢,还敲不敲了”傅津南不着痕迹笑了一下,催促。

    “马上。”柯珍不慌不忙戴上耳机,将手机放在鼓架旁,嘴咬着鼓槌,准备开始。

    哐的一声,鼓槌砸在吊镲上荡出有力的音符,接着,柯珍动作越来越快,发出的音也越来越多。

    这是首摇滚曲,被柯珍演奏得很有激情,就好像她人一样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跟关洁像一类人,又不是。

    只一首曲子的时间,唐晚就喜欢上了这个直爽的姑娘。

    演奏完,柯珍帅气甩了甩手上的鼓槌,满脸自信问“三哥,怎么样”

    傅津南往后一躺,笑得满目春风,“还不错。”

    丁嘉遇听了,头一摇,损她“不太行。这曲子听起来没感情。”

    “丁子扬你可以闭嘴了。”

    丁子扬

    唐晚立马坐直身子,满脸好奇地瞧向丁嘉遇。

    她就说为什么那么眼熟

    是丁子扬啊,银河男主角,前不久刚拿了最佳男主角奖,现在这咖位算是当红吧

    跟他搭戏的,就是唐晚比较喜欢的一个女演员曲珊。

    唐晚突然觉得这世界有点魔幻,她没想到在屏幕里才能见的人今天不但见了还说话了。

    “认出人是谁了”忽然,傅津南弯腰贴在唐晚身边,瞧了瞧小姑娘脸上错愕的表情,笑着问。

    热源扑面而来,唐晚吓得不敢说话。

    不知不觉,傅津南手搭在了唐晚后背的落枕上,人也近了不少,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分米,甚至裤面已经接触到了她的裙沿。

    滚烫、结实的触感传遍整条左腿,连身上的气息都被佛手柑的味道占尽。

    一时间,唐晚目光所及,全是傅津南。

    他喝了点酒,笑起来痞里痞气的,跟她开玩笑的时候像个浪荡公子哥

    随心所欲、无法无天,全凭心意来。

    傅津南日夜颠倒了大半个月,这会儿困意袭来,免不得将小姑娘当了靠枕。

    平时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今晚一个字都不说,傅津南撑着眼皮问“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唐晚没想到傅津南会靠她这么近,脑袋嗡嗡响。只看傅津南在说话,却没听清他说什么。

    肩膀有些沉,唐晚也不敢动,只埋下头,小声问“这样睡是不是不太舒服啊要不我走开,你睡沙发会”

    “你不说话就舒服了。”傅津南闭着眼皮,及时打断唐晚。

    唐晚愣了两秒,最后委屈巴巴闭了嘴、噤了声。

    一旁的丁嘉遇见了,笑得那叫一个开怀,笑到最后,丁嘉遇拍手叫绝“难怪三哥这么护你,敢情是个吉祥物呢。绝,真绝,三哥绝了。”

    唐晚默默瞟了下丁嘉遇,见他笑得不能自已,唐晚抿了抿唇,表示自己不跟丁嘉遇计较。

    不过在唐晚这里,丁嘉遇今晚的偶像包袱碎了一地。

    以后再有人在她耳边安利,她一定问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粉的人脑子不好使,你会不会后悔认识他

    看得出,傅津南今晚精力不济。

    这一觉他足足睡了两小时,唐晚一直尽职尽责地当着人形枕头。

    连想上厕所都憋着,憋得脸都红了才轻轻推了把傅津南的肩膀。

    傅津南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泪汪汪的眼睛,要哭了似的,可怜巴巴地盯着他不放。

    “怎么了”傅津南刚醒,脑子没转过来,一时有点懵。

    唐晚滚烫着脸,压着声说“我想上厕所。”

    傅津南没听清,“什么”

    “我快憋不住了,要上厕所”唐晚心一横,吼了出来。

    傅津南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问“找不着洗手间,要我送你去”

    唐晚憋着慌,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捡起书包撒腿跑了出去。

    地方不熟,唐晚找了半圈都没见着洗手间在哪儿又跑回了包间。

    唐晚满脸委屈地站在门口,夹着哭腔问傅津南“洗手间在哪儿,我找不到”

    傅津南轻叹一声,起身带唐晚去洗手间,路上,唐晚红着脸吐槽“能不能快点啊”

    “要不您就地解决得了”傅津南停下脚步,问她。

    “我可以憋。”

    “这事越催越急,不催还好受点。”

    “”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一章可能得十一二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