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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quot步步沦陷quot

    这顿饭吃得索然无味,只图了个温饱。

    食堂菜品翻来覆去都是那几样,没点创新精神,早吃腻了。

    关洁提起这事也吐槽过,还说哪天有钱了要把三楼全翻新,她自己入驻品牌,专门请厨师一个月换次花样,争取让学弟学妹们吃得舒服、放心。

    唐晚当时趴在关洁肩膀笑着开玩笑“求关老板快点发大财,尽快解救r大学生于水火。”

    出了食堂,天色悄无声息暗了下来。食堂门口亮着一排路灯,晕黄的灯光打在地上圈出了一个又一个圆弧。

    一抬头,光从树叶间隙穿来穿去,弄得影影绰绰,染了一地斑驳。

    唐晚站在食堂看了一阵,还没迈出腿,背后刷地一下陷入黑暗。

    食堂阿姨砰的一下关上门,手里拎了一长串钥匙将食堂的一切都锁了进去。

    连带着唐晚的那一份希望也关了进去。

    没由来的,唐晚心里有些难过,好像很多东西在这一瞬间突然失去了。

    她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很多情绪总是到了特定的时间地点才能发挥作用。

    就像现在,她又想起了当初替柯珍挡那一脚后傅津南的表情、态度。

    要说傅津南没有关心是假的,可她就是钻牛角尖。

    唐晚清楚,傅津南在感情上一直比较淡薄。

    他这人从不期待回应,也不愿给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承诺。

    戏曲里爱得要死要活的戏份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发生在傅津南身上。

    她不同。

    她是个看山看水都能联想出一大篇幅浪漫故事的人。

    李慧芸有时候天真过了头,她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嫁的男人都是爱她的,以至于她总拿过来人的身份教导唐晚将来一定要嫁给自己爱的人。

    唐晚听完总是笑笑不说话。可到底是女孩子,懵懵懂懂的年纪对爱情这东西总是有幻想的。

    李慧芸做语文老师那几年,经常爱带她去电影院看电影。

    看得最多的就是泰坦尼克号,那句youju,iju一度成了李慧芸标榜爱情的神话。

    唐晚那时觉得李慧芸傻,哪有为爱连命都不要的。

    后来明白,这些东西真的只能发生在电影里,真到了情人离散之际,不在暗地里拉踩一脚都算善良了。

    外婆当初是地主家的小姐,生来吃穿不愁,身旁有人伺候,家庭破落后又嫁了老实本分的外公。

    家里的事从没让外婆操过心,后来外婆生了两儿一女,李慧芸是外婆最小的女儿。

    外公从小就宠李慧芸,再加上还有两个哥哥罩着,李慧芸这一生几乎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少女心泛滥,总幻想爱情。遇到唐丘章那年,李慧芸不过十九岁。

    唐丘章年轻时长得英俊潇洒,人又温润有礼,再加上职业是救死扶伤的医生,既受李慧芸的爱慕,又讨长辈欢心。

    李慧芸满二十就嫁给了唐丘章。

    他俩感情最浓那年生了唐晚。唐丘章是工作狂,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手术室。

    李慧芸刚开始还心疼,后来感情变淡,嘴里的抱怨越来越深,几度闹到脸红脖子粗的地步。

    最后一次吵架发生在医疗事故前。那年,唐晚12岁。

    那天唐丘章好不容轮休,本来答应了陪李慧芸去补拍婚纱照,结果医院来电话催他回去做手术。

    李慧芸脾气上来,气急败坏骂唐丘章是不是要死在医院才罢休。

    一向温柔的唐丘章听了这话也气得不轻,转头踢了两脚路边的椅子就出了门。

    不过谁也没想到。

    唐丘章那天去了医院再也没能出来。十年来,唐丘章第一次手术失误。

    他承受不住这个结果,出了手术室,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病人家属面前捂脸痛哭。

    中途唐丘章哮喘病复发,濒临死亡,唐丘章求病人家属拿药。

    家属直接踹走药瓶,拦住医院的人任由唐丘章一身狼狈地躺在地上费力呼吸。

    唐丘章由于情绪波动过大,当场致死。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唐晚怕唐丘章难过,下了课就跑到医院找他。

    可惜,太晚了。

    她亲眼目睹了一场“谋杀”,却没任何理由告发。

    那些人嗜血成性,不把人命当回事。而她年纪尚轻,言语单薄,又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压根儿没有说服力。

    不过,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这场尽了全力却没抢救成功的手术最后被归结为一场蓄意谋杀。

    舆论引导下,父亲术后哮喘病复发且抢救不及时去世的事也变成了畏罪自杀。

    唐晚有一点撒谎了。

    她对08年的记忆除了汶川地震、奥运会还有08年冬末的那场医疗事故。

    那还是纸媒当道的年代,这事在当时成了小地方轰轰烈烈的大新闻。

    记者陈卓拿着笔杆子大刀阔斧写了一篇关于唐丘章德不配位的文章。

    文章内容尖锐,情感激烈。发出来没几个小时就将这件事推向了。

    短短几天时间,平日受病人尊敬的唐医生被医院除名,周围邻居怨声载道,全都骂唐丘章是庸医。

    长达半年时间,唐晚家门口堆满了臭鸡蛋、垃圾,门上被泼了狗血。

    同年,唐晚奶奶因承受不住骂名病倒去世,姑姑远走他乡,李慧芸匆忙改嫁。

    再过半年,骂声平息,好像一切都过去了。

    那些肮脏的、难堪的、屈辱的回忆全都在那一刻化成了灰烬,甚至连那一张张狰狞的面孔都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模样。

    这场事故的结局,只剩她,只剩她一个人还困在其中难以逃脱。

    无数个失眠的深夜,她睁着麻木的双眼问自己,到底该怪谁呢

    怪那场手术、怪病人家属、还是怪那个不知青红皂白就发文讨打的记者呢

    可是有什么用呢,父亲再也不能回来了。

    幸福美满的家没了,奶奶没了,姑姑走了,妈妈嫁人了,骂的那群人也老的老死的死。

    好像每个人都在往前走,好像每个人都在遗忘,好像这个世界真和平了。

    那为什么为什么她忘不了呢。

    她只要闭眼,就是那句冰冷的死都死了能怎么办。

    一通电话及时打断唐晚的思绪,唐晚醒过神才发现早已泪流满脸。

    眼泪顺着脸颊掉进嘴里,又咸又苦。

    缓了缓急促的呼吸,唐晚从包里翻出手机。屏幕上联系人的头像不停跳动,唐晚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迟缓地按下接听。

    是傅津南。

    电磁声滋滋响,唐晚捏紧手机,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他“有事吗”

    那头,傅津南手搭在咖啡馆收银台,瞟了几秒菜单,问“喝不喝咖啡”

    唐晚闭了闭眼,紧着呼吸拒绝“不想喝。”

    傅津南没想到唐晚会拒绝,皱眉扫了扫一旁侯着的收银员,吩咐“另一杯不要了。”

    唐晚身心疲惫,实在没心思跟傅津南周旋。趁他跟旁人说话的功夫,唐晚摁了挂断。

    防止他再打过来,唐晚不忘关了机。

    还剩个报告没写完,明天是dd,唐晚强迫自己恢复正常,转头去了图书馆。

    这一忙起来就是两三个小时。

    合了笔盖,唐晚扫了一圈周围,只剩几个人。

    眼见过了十点,唐晚没再坚持,收拾好东西,起身离开图书馆。

    十点后的校园空得吓人。

    晚上气温骤降,风扫过来,吹得脸生疼。

    再次这个点出校门,守门口的保安换了个年轻的,她走出没被问话,也没被不好的眼神内涵。

    只是这次没看见停在门口的那辆保时捷,也没瞧见靠在车门抽烟的傅津南。

    明明才半年时间,她却好像经历了好几个春秋。

    她跟傅津南的关系原来已经亲近到了这个地步。

    回忆尽头,背后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喇叭声。

    唐晚转头一看,猛然撞进一双波澜不惊的深眸。

    那人坐在保时捷驾座,一手捏着烟头,一手握着方向盘,满脸懒怠地盯着她不放。

    这个点人虽然少,但不代表没人。

    眼见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唐晚没再犹豫,走上前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唐晚还来得及系安全带,车子便刷地一下溜了出去。

    走了一段路,唐晚扭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人,组织语言问他“你怎么会在这儿”

    傅津南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呵了一声,劈头盖脸一顿骂“长本事了你。我话还没说完就给我挂了,还关机。”

    “怕你出事,在学校等你一晚上,结果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挺能耐啊。”

    唐晚不愿跟傅津南争辩,偏着脑袋看他两眼,低声解释“我以为你跟傅教授走了呀。”

    说完,唐晚凑过身,手指轻轻拽了两下傅津南的袖口,故意求饶“我写了一晚上报告,现在又累又困又饿,你能别生我气吗”

    傅津南再大的火也没了。

    瞥了瞥只差把放过我三个字写在脑门儿的姑娘,傅津南哼笑“就这点出息。”

    唐晚没管他的鄙夷,伸了下懒腰,笑眯眯承认“对啊,我就只剩这点出息。怎么办呢,你好像还挺喜欢我没出息的样子。”

    傅津南差点因为唐晚这句话撞了护栏。一脚踩下刹车,傅津南将车停靠在路边偏过脸漫不经心审视着唐晚。

    抽了两口烟,傅津南啧啧两声,似笑非笑调侃她“满满,脸挺大啊。”

    唐晚撇了撇嘴,装作没听见。

    “别说,还真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关洁vs祝政的书长灯,预收记得收藏。

    文案

    deon酒吧招新那天,关洁最后一个面试。

    旁人花枝招展,她只一身廉价t恤、破洞牛仔裤,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是那把她花八百块钱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破吉他。

    祝政面了一上午的人,没一个合眼。

    猛然出现这么个人,祝政挑了挑眉,咬着烟头指她“就你了。”

    关洁愣了片刻,抬头对上一张凌厉发狠的脸。

    “理由”

    “顺眼。”

    17年冬,祝家大洗牌。酒吧转让那天,关洁在人群里瞧见了祝政。

    彼时,他身陷囹圄。整个人胡子拉碴、潦草不堪,再不复当初肆意横行的底气。

    关洁没忍心再看,转身要离开。

    那人突然往她所在的方向瞥了眼,对视时他勉强扯了个笑,朝她无声说了几个字。

    回到住处,关洁努力拼凑起他离开前说的那句唇语

    嫁个好人。

    往事历历在目,关洁没憋住,一个人捂脸痛哭。

    我虔诚爱你,以灵魂骚动你,骚动到有乐器奏到心扉。骚灵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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