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步步沦陷quot
接到周煜电话那个上午,唐晚刚考完c1。电话里周煜问她在哪儿。
唐晚边收拾东西,边问他有什么事。
周煜说他来北京参加自主招生考试,又问能不能来找她。
唐晚听了周煜的话,神色诧异问“你来北京了”
周煜站在r大校门口,望着人来人往的人说“在r大正门门口。”
消息太过突然,唐晚时没反应过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在门口等我几分钟,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唐晚挎着帆布包往校门口走。
周煜来北京的事太突然,在这之前她没听到一点风声,学校倒是有自主招生这个项目,但是唐晚当初是硬考的,不了解这件事。
按理说李慧芸会跟她打电话说一声,怎么这次没有半点动静。
唐晚心里疑惑不少。
教学楼到校门口要走半个小时,唐晚嫌太慢,搭了校车过去。
十五分钟后,唐晚在校门口见到了周煜。周煜长得干净清俊,剪了头利落的寸发,发茬贴在头皮,非但没有毁了他的颜,还让他多了两分硬气。
上身穿了件雪白的白衬衫,里面搭了圆领白t。
风一吹,掀起白衬衫一角,少年感十足。
下身是一条墨黑色宽松牛仔裤,腿长笔直,单肩背着黑包,整个人看着就是那种招小女生喜欢的翩翩少年。
衬衫袖口折了几转,露出白净匀称的手臂,右手手腕上戴了块深黑色电子手表,骨节修长白皙的手指放松地蜷缩在裤沿。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好看的人总是受欢迎的。
就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有女生上前找他要微信了。
周煜不像傅津南那样坏,他是那种乖巧懂事的类型,即便不喜欢女生找他要微信,他也会礼貌拒绝。
等最后一个女生抱憾离开,唐晚才抬腿走过去。
周煜正准备给唐晚发条短信,字还没打完,就看到了唐晚。
“什么时候到的”唐晚走到跟前,上下扫视了番周煜,问。
周煜打字的手顿,对上唐晚的视线,周煜垂着脑袋退出对话框。
收好手机,周煜抬头看向唐晚。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周煜不着痕迹皱了皱眉,淡着声回她“半小时前。”
唐晚习惯性地用姐姐的口吻去跟周煜谈话,“考试是怎么回事”
周煜摸了摸后脑勺,不大愿意在这地方说,“能先去吃个饭了再说我有点饿了。”
“你想吃什么”
“都行。”
这答案跟随便有什么区别
唐晚平时吃饭除了有几样不沾,并没那么多讲究。如今周煜让她拿主意,她一时没想好吃什么。
想了两分钟,唐晚还是取出手机准备在大众点评上看看哪家评价不错。
翻了半天,唐晚都没拿定主意。
唐晚输了几个关键词,挑出几家合适的饭店问他“要不去香满楼去吃烤鸭”
周煜想了片刻,“可以。”
唐晚这才松了口气。
位置有点偏,唐晚在校门口打了个出租车过去。
路上,唐晚瞧见周煜还背着装得鼓足的背包,下意识伸手提了提周煜的包,分量太重,唐晚差点没提起来。
周煜也被唐晚的举动吓到,条件反射护住包不让唐晚动。
气氛陡然尴尬,唐晚捏了捏指尖,故作镇定的解释“我看你包挺重,直这么背着肩膀疼,要不取下来放车里”
周煜小心翼翼扶好背包,摇头拒绝“没多重。”
唐晚张了张嘴,没再提这事。
香满楼客人太多,即便在网上订了也得排号。两人又坐在门口等了阵,轮到他俩的号已经过了小时。
两人进店服务员就领着他俩去了二人包厢。
唐晚根据周煜的意见点了份烤鸭又点了糟溜三白,松鼠鱼,荔枝虾。
点完单,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
唐晚看了眼周煜护得好好的背包,提起茶壶边倒水边问“就你个人来北京姑姑她们知道”
周煜接过唐晚手里的茶水,顺着她答“知道。”
“那你个人过来她们不担心”
话音刚落,唐晚就察觉到了周煜幽怨的目光,周煜喝了口茶水,捏着杯沿,字句说“姐姐,我已经成年了。”
周煜声音很轻很淡,惹得唐晚的语调也不自觉慢下来“嗯我知道。”
“你别总把我当小孩。”
“好。”
看着唐晚心不在焉的样子,周煜忍不住咬了咬牙,语气也重了两分“姐、姐。”
唐晚脸懵逼,“嗯怎么了”
周煜被唐晚的后知后觉打败,郁闷地灌了两口茶水。
沉默片刻,周煜不耐其烦重复“我说,你别把我当小孩。”
唐晚这下听清了周煜的话,按捺住心底的疑惑,唐晚多看了两眼周煜。
见周煜神情很是郁闷,唐晚觉得这孩子现在正处在青春期,叛逆点也正常。
“你什么时候参加考试”唐晚怼了怼筷子,悄无声息岔开话题。
周煜无可奈何看她一眼,闷着气说“过两天。”
“笔试完,还有个面试、个实操实验。我想学物理,听说这次面试的人有r大物理学院的张奇文教授,要是能跟他聊聊就好了。”
唐晚听到张奇文三个字条件反射看了眼周煜。
张奇文
世界明明那么大,怎么所有巧合都让她给碰到了。
她要是没记错,这位教授是傅津南的老师吧。
吃到一半,关洁打了个视频过来。
唐晚忙不迭地按下接听,视频里关洁满身颓败地躺在沙发,头发凌乱,脸上还有道明显巴掌印,身上的吊带睡衣被扯得又皱又难看。
脖子上还有几道血红的抓痕,周围更是一片狼藉,桌上、地上全是破碎的玻璃渣子。
唐晚顾忌到周煜,特意拿了手机去洗手间。刚进去唐晚就紧张着问“你怎么了”
关洁脸上滑过丝颓败,抽着气说“祝政未婚妻找一老女人发了顿疯。”
唐晚听到计绿两个字面上多了两分犹豫,看到关洁的伤口,又鼓着气问“怎么又是她”
关洁耸了耸肩,满脸无谓“谁知道。估计是看我不顺眼吧。”
唐晚不便多问,只能压下疑惑换话题“要不我去照顾你”
“不用,我今天打算搬出这房子。你那住得下吗我现在找房子时来不及,能去你那住两天”
唐晚握了握手机,低头盯了几秒流水的水龙头,欲言又止说“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表弟来北京考试可能得在我那住两天。你要是过来,只能跟我住一屋,你介意吗”
关洁听完噗呲笑出声,摇头晃脑说“我现在是求你收留,能介意什么。”
“那好。你要我帮忙吗”唐晚捏了捏耳朵,问关洁。
关洁注意到唐晚背后的环境,不问反答“你现在在外面”
“跟表弟在香满楼吃饭。”
“那你吃完再过来,我先收拾东西。”
视频挂断,唐晚勾着腰,双手撑在洗手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情突然有点堵。
关洁向来不卖惨,也从不掩饰自己做过什么。她一直喜欢关洁的性格,却发现,在无数个看不到的瞬间,关洁大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后半段吃得索然无趣,周煜也察觉到了唐晚的情绪不高。
吃完,周煜扯了张纸巾递给唐晚,唐晚动作呆滞地接过。
周煜看在眼里。擦完嘴角,周煜试探着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唐晚艰难地摇了摇头,起身付钱才发现周煜已经付了。
“不是说好了我请多少钱,我发你。”
“没多少。你不是还有事吗,走吧。”
周煜没说,转而催促唐晚。唐晚确实着急,想着把这顿饭留着,等周煜回重庆再给他。
唐晚没想让周煜看到不堪的画面,却没想到,他俩推门进去的那一刻,祝政在坐在沙发跟关洁发脾气。
两人都是暴脾气,到了气头,谁也不放过谁。
关洁这闹,祝政气得不轻。
本就砸得什么都不剩的屋子,祝政还嫌不过瘾,又把关洁收拾好的行李箱砸在了门口。
地上衣服洒了地,内衣、内裤、避孕套明晃晃地掉在一边,周煜的脚边刚好躺着件黑色蕾丝内衣。
时间,屋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祝政眼神扫过来那一瞬,唐晚大气都不敢喘。
许是意识到有外人在,祝政理智回笼,朝关洁丢了句你爱滚哪儿滚哪儿去就拎起西装外套走了出去。
路过门口,祝政往唐晚两人身上面无表情地逡巡了圈,最后视线落在唐晚脸上,扯着唇问她“听说你跟傅三崩了”
唐晚舔了舔嘴角,低着眼睑回“或许吧。”
祝政冷冷笑了下,大步流星走出门。
祝政离开,唐晚本能腿软。想要伸手扶住鞋柜缓缓,还没搭出手,背后一直没吭声的周煜及时扣住唐晚的胳膊。
唐晚这才想起还有个人在。
“你都听见了”唐晚扯了扯唇角,难以言喻地看着周煜。
周煜垂了垂眼皮,面色镇定问“姐姐指的是什么”
唐晚摇了摇头,不愿多说“没什么。你先出去等会儿我跟她说两句话。”
周煜知道她俩有话要说,离开前还贴心地关了门。
合上门那一刻,唐晚紧绷的心脏突然缓了下来。
关洁还斜躺在沙发,身上的吊带脱了大半,吻痕遍布脖子,再加上新添的伤,那场面看着多少有些骇人。
唐晚神情滞了片刻,低着脑袋看着地的衣服,忍不住叹了口气。
关洁还在出神,唐晚没忍心打扰,自顾自蹲下身将衣服件一件叠好装进行李箱,装得差不多了才听关洁哑着声说“唐晚,你能不能扶我起来我身上没力气,爬不起来。”
唐晚听得鼻子发酸,哽咽地嗯了声,唐晚拉好行李箱拉链,起身往沙发走。
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关洁拉起来,见她一身狼狈,唐晚又去行李箱找了件长外套披在她肩膀。
唐晚在这房子里住过几天,知道哪儿放着药箱,轻轻拍了拍关洁青青紫紫的手背,唐晚又转身去拿药箱。
上药时关洁如同行尸走肉,任由唐晚折腾她。
不小心戳到她额头上的伤口,关洁也不吭一声。
唐晚几乎全程咬着牙擦完药的,擦到最后,唐晚没控制住情绪,别过脸止不住地掉眼泪。
许是听到了唐晚的哽咽声,关洁呆滞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唐晚泪流满脸,关洁勉强扯出一丝笑,安慰她“我没事,别担心。”
唐晚捂了捂脸,哽着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会闹成这样呢”
关洁神情很是衰败,仰着脖子望了望天花板,扭头问唐晚“还记得我上次出省的事”
唐晚想了想,有些不大确定,“找傅主任签字那次”
关洁被摔得头晕脑胀,这会儿说话都有点费劲。
本来不想说,又怕唐晚担心,只能简单提几句。
闭了闭眼,关洁趴在唐晚肩膀,解释“我那次不是跟的祝政。是姓潘的老东西。他拿祝政威胁我,我只能答应。不过我俩什么都没发生,就算有也被我逃过了。”
“计绿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这事,把我跟姓潘的在酒店门口拉扯的画面拍照发给了他老婆。”
“我回京没两天她老婆就找上门了。我跟姓潘的出去的事没让祝政知道。估计这次是他未婚妻故意泄露给他的。”
说到这,关洁犹豫几秒,说“这事还有徐茵的功劳。”
唐晚神情愣,“徐茵”
关洁不可置否地点头,“我跟徐茵之前在飞机上碰了面。如果我没猜错,计绿能知道,少不了徐茵报信。”
“你跟她见过面”关洁见唐晚表情不对劲,禁不住猜测。
唐晚条件反射否认,“我没跟她正面交锋过。只有上次我在商城远远看了她一眼,她怎么可能认识我”
关洁抓了抓手心,脸上血色全无“下飞机前,她走过来问我是不是认识你,还问你是不是重庆人。”
相比关洁的难堪,唐晚反而多了几分从容。
“问就问吧,无所谓。”
“她肯定知道你跟傅津南的事了。”
唐晚笑着眨了眨眼皮,轻描淡写说“知道就知道了啊,我还怕她不知道呢。”
关洁不解地望着唐晚。
唐晚收了笑,白净的面皮上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然,“早晚都会曝光,没什么好躲的。我跟傅津南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关系,却也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
“我还挺想知道傅津南到底会不会娶她。”
关洁眉头一皱,提着声问“你跟傅津南真崩了你不是”
唐晚看了看地上的玻璃碎渣,语调平静说“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
作者有话要说 怨只怨人在风中,聚散都不由我。张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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