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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机半泄
    直到余光里身影走到了跟前,江荇之心里还是一片惊涛骇浪难道自己会移情别恋

    不可能,肯定不准

    他不是那种朝三暮四人

    “在聊什么”钟酩在他身侧落座。

    江荇之心底慌得一批,以对方耳力,这么近距离肯定听见了。

    他正想着如何解释,就看无芥嘴皮碰了碰,声轻如羽,“个人际缘,不可说。”

    江荇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无芥替他算卦时说话只有他两人能听见。难怪楚昀就坐在一旁,没有特意回避。

    他暗搓搓松了口气。

    钟酩眉心蹙起看向他,“给你算卦了”

    江荇之转开目光,“小算一卦。”

    “算什么了看你表情像是被雷劈了。”

    “”胡说八道,说得跟看过自己被雷劈似。江荇之定下神来,“财缘。”

    钟酩挑眉,“如何”

    “生机勃勃。”

    旁边楚昀流露出不明觉厉神色,似乎不明白这个词和“财缘”是如何挂钩。

    钟酩脑海中一瞬浮出大片绿油油韭菜田。

    话题很快被带向别处,有楚昀在中间搭话,聊天还算顺畅。

    只有江荇之心里揣着这惊天一卦,有些心不在焉,接话渐渐变成敷衍“不错不错”。

    在楚昀说了句“正魔两道恐又生纷争”之后,江荇之一句毫无波澜“不错”终于让众人话头一止。

    几道目光欲言又止地落在他身上。

    钟酩伸了只手过去,轻轻扯了扯他垂下鬓发,“回神了,灯灯。”

    “”江荇之。

    宴席定在正午开场,这会儿时辰接近,楚昀起身。

    江荇之琢磨着这时间,“楚门主也是为了祥瑞”

    楚昀起身动作顿了一下,想起那装神弄鬼叩月宗。好好一个时辰突然变得不祥他赶忙撇清,“不是,只是正午光线好,省灯油费。”

    江荇之,“”

    多想让江狼嚎听听,这就是阔气宗门作派。

    无芥站在一旁,眉眼间流露出对楚昀赞许。

    毫无讨论价值话题就此作罢。江荇之看了钟酩一眼,“我们先去把江狼嚎接回来。”

    “好。”

    与楚昀、无芥暂时分别,两道身影拐向藏书阁方向。

    回到二人独处状态,江荇之心头又别扭起来。无芥话萦绕在他耳边,导致他现在难以正视柏慕。

    虽然他第一时间就坚决否定了无芥推算,但人心底总会残留一丝疑虑。就像是一根夹在衣裳底下头发丝,虽然细小,却也总在不经意时候搔过皮肤,彰显其存在感。

    “看来你财缘危机四伏。”钟酩声音打断了他思绪。

    江荇之转头,“为何”

    “自从算完卦之后,你就像在随时提防着踏入某条河流。”

    “”

    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停止读心。

    江荇之把头转回去,“怎么会,你想多了。”他随口岔开话题,“你刚刚去藏书阁,有碰到鎏川吗”

    “没碰到。”钟酩眸光微沉,“你很在意”

    “也不是,只是天生剑修很少见罢了。”江荇之说着想起来,“对了,你也是天生剑修吗”

    钟酩一双唇张了张,“不是。”天生剑修是墟剑,和他柏慕有什么关系

    “喔,看来你是靠后天努力。”

    “必须是。”

    闲聊之间,藏书阁屋檐已经映入眼帘。

    江荇之和钟酩刚走近,就看藏书阁门口有人起了争执,其中两道身影还一点也不陌生。

    鎏川挡在江狼嚎跟前,面对着一名身形枯瘦中年男人。男人身着长褂,留了一撮小胡子,深陷眼窝显出几分阴佞。

    “既然是无主器灵,同你有何干系赶紧让开。”

    鎏川一手按在了剑鞘上,“它不愿意。”

    江狼嚎适时地抖了抖,活像个被强抢民女。

    江荇之看得眼皮子一跳出息。

    对面长褂男人闻言嗤笑,“天材地宝向来是能者据有,你采灵草时难道还要问候一声”

    “强词夺理”

    四周围了些不明情况看众,江荇之站在其中,正要上前就被钟酩按住。

    识海里响起一道传音,“不急,正好叫它见识一下人心险恶。”免得太过单纯。

    江荇之想了想,也是。就算对方动手,不是还有他和柏慕在么

    场中,鎏川和长褂男人还在对峙。

    后者邪笑一声,“多管闲事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本事。快让开,不然别怪老夫不客气”

    江荇之打量着长褂男人,“这应该也是来赴宴能人异士,你说他是能在哪儿了”

    钟酩淡淡,“能作死。”

    “”

    两人揣测间,那长褂男人已经有了动作。他两手一抬,指尖翻动结了个印。一道符咒凭空掐起,直直朝鎏川打了过去

    江荇之开口,“蛊咒。”

    他抬手要替人挡下,才发现钟酩手还按在自己腕上。对方动作太过自然,这样接触不是一两次,他肢体竟然已经习惯了。

    在他停顿这一瞬,身侧之人挥出了一道灵力。

    砰看不见屏障挡在鎏川跟前,将那蛊咒直直弹了回去,飞速刺入了长褂男人眉心。

    “唔啊”

    长褂男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众人心头皆惊。

    江狼嚎最先反应过来,迅速转头朝人群中一望,果然看见了钟酩和江荇之。它毛一下炸开,欢欣鼓舞,“老”

    江荇之一个眼神止住它当众认亲举动。

    江狼嚎话头一刹,缓缓从鎏川身后浮起来,睨向对面行动凝滞、惊疑不定长褂男人,细声细气,“老子恁死你。”

    “”

    这边骚动很快引起门中巡逻弟子注意,一行人飞快赶过来,将场面安定下来。

    又带着被自己蛊咒反噬到无法动弹长褂男人离开。

    后者被带离前深深看了眼浮在空中江狼嚎竟然能打回他定魂咒,果然是个厉害器物。

    得想个法子搞到手。

    场面散了,围观看众也三三两两离开。

    江荇之瞄了眼钟酩他看后者平日里似乎不怎么待见江狼嚎和鎏川,没想到还会主动出手救人。

    他视线过于强烈,钟酩低头给他看回来,“你眼神太好懂。”

    “你懂什么了”

    “像在看一个作奸犯科者立地成佛。”

    “”

    江荇之收回目光,正义凛然,“你会错意了。”

    众人尽散,鎏川带着江狼嚎过来道谢。江狼嚎一蹦蹦上江荇之肩头,亲昵蹭蹭,“祖宗”

    钟酩伸手把它提溜下来,塞进江荇之袖口,

    “我早说了在外面乱晃会被觊觎。”

    江狼嚎自知理亏,窝着不动了。

    江荇之搓了搓它毛,又转向鎏川,“是本尊该谢你。”

    鎏川笑笑,“毕竟是柏长老带来笔灵。更何况就算真无主,也不该强占。”

    江荇之眼睫眨了眨,紧接着余光落在身旁钟酩身上。他余光凛凛地瞥了半晌,抬步同几人一道去向宴席场地。

    走在路上,他传音,“你不是说没碰见鎏川”

    钟酩认下,“是碰见了,只是不想叫你知道。”

    “为什么”

    “看你这么关注他,我吃味。”

    “”江荇之哽了一下,“说什么呢。”他又强调,“我不会关注任何人,我很专一。”

    钟酩在心底暗想倒也不必如此专一。

    又没和那人在一起,移情别恋一下也可以。

    皓生门宴席设在宽敞湖边空地。

    江荇之和钟酩座位都在长老席。大概是考虑到“灯配灯座,天造地设”,楚昀将他们席位安排得相当贴近。

    江荇之感叹于后者多余“贴心”,掀开衣摆坐下。

    刚落座,旁边匆匆跑来一名皓生门弟子,到了两人跟前低声传话,

    “二位长老,刚才事门主已经知晓。目前那人还被定住,等人能动了,门主说再将他丢送出去。”

    江荇之点头,从对方不经意说辞中窥见了楚昀态度。待弟子离开,他对钟酩道,“果然是上六宗,得维持一下大宗门表面风度。”

    钟酩愉悦,“还好我们宗门够小。”

    江荇之,“”

    钟酩,“遇到这种情况,可以直接把人丢出去。”

    江荇之,“”

    他幽幽看了钟酩一眼,你开心就好。

    邀请来各方宾客正陆陆续续入场。江荇之很快在座席间捕捉到那相当醒目身影无芥坐在不远处,若有所感地转头而来。

    明明对方双目紧阖,江荇之却莫名能察觉出他视线。

    无芥扫过他二人贴近座位,微微一笑。

    江荇之心头发毛够了,这种意味深长微笑

    手被碰了一下,“他在对你笑什么”

    两人桌子紧靠在一起,搁在桌上手挨得很近,钟酩一动就碰到了他。江荇之手指一缩,“职业微笑,维系客户。”

    钟酩,“”

    他幽幽,“是吗,我看他扫了我一眼,还以为你们背着我说了什么。”

    江荇之镇定,“叫我将你发展成下一个客户。”

    “”

    午时已至,楚昀入场。

    他在主座落了座,又向江荇之点头致意。随后致辞一番,挥手宣布宴席正式开始。

    席间热闹起来,觥筹交错,宾客尽欢。

    今日请来都是九州之内才能出众、体质特殊之人,不少人主动上场展示,相互欣赏者结为好友。

    江荇之磕着瓜子花生,噗噜噗噜地吐着壳,看向各方能人其中有天生亲近灵兽,还有可催生灵植他点评,“果然精彩。”

    钟酩看他吃完一碟花生米,又把自己这份换过去,“都不及你。”

    每次登台都是大场面。

    江荇之吃花生米动作一顿,被夸得羞赧,“我哪有这么厉害。”

    宴席过半,江荇之手边花生皮瓜子壳堆成小山,还洒了些在地上。

    他把在自己袖口看热闹江狼嚎摸出来,“来,边看边扫。”

    江狼嚎丝毫没觉得一只笔灵扫地有哪儿不对,顺从地扫起了花生皮。

    钟酩在一旁看得嘴角微抽,“它好忙。”

    江荇之浇灌鸡汤,“人可以通过创造价值实现自我价值。狼嚎虽然是只笔灵,但它人生也能有多种选择。你别看它是在扫地,它本质已经升华了。”

    江狼嚎惊喜抬头,“原来如此”

    氛围一下变得和谐而融洽。钟酩看着江荇之慈爱温和侧脸,心道江狼嚎还是没看破人心险恶。

    勤劳善良江狼嚎扫完地,江荇之也吃完了两碟瓜子花生。

    他拂了拂衣袖,起身道,“我去走走,消消食。”

    钟酩作势要起,“我同你一道。”

    江荇之止住他,“我想自己走走,思考人生。”

    视线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钟酩笑了一下,“你去吧,早些回来。”

    离开了热闹宴席,四周渐渐变得幽静。

    江荇之不认识别路,就沿着来时路往藏书阁、净桦园方向走。江狼嚎从他袖口探了个头,“徒孙居然没有跟来耶”

    江荇之“嗯”了一声,他也以为柏慕会跟着来。

    毕竟从初见开始,自己不管去哪儿对方都一直跟着。他当时就不解其意,只是甩不掉人,干脆默许了。

    现在想想,难道是一见钟情

    也不对,柏慕早有心上人了。况且对着自己这张肖似仇人脸,怎么可能一见倾心。

    日久生情倒是说得过去,毕竟自己一向以内在服人。

    良久,他呼出一口气来柏慕这人,秘密实在太多。

    道旁花树枝叶婆娑,午后日光从空隙间落下来,在江荇之眼睑上晃出细碎光影。

    江狼嚎看他叹气,体贴地从袖口钻出来,用毛毛拂过江荇之脸,“祖宗”

    细细软软狼毫擦过颊侧,江荇之心中一动。

    他将前者捉下来,“狼嚎。”

    “嗯”

    “你毛最近不都用来扫地”

    “嘤叽。”

    两人重新上路,这会儿四下无人,江荇之便放它出来在空中飘着晃悠。

    拐过一条小道,又走回了之前藏书阁。

    正走着,江荇之神识一动。嗤他侧身避开一道破空而来咒法,转头对上拐角处抬手捻咒长褂男人。

    他眉峰微挑还恢复得挺快。

    禽尤是从厢房里溜出来。

    他没想到自己刚恢复行动,门口弟子便出言请他离开。

    他只能装疯卖傻地糊弄过去,趁人不备一路跑了出来只要能抢占一只器灵,这点面子算什么

    好在他原路返回,竟真瞧见了那只器灵。四下无人,只有一名手无寸铁青年。

    有了前车之鉴,禽尤这次上来就是偷袭。至于器灵旁边那个青年,管他是谁,出现在器灵旁边算他倒霉

    江荇之在躲过那道偷袭后,和禽尤对上视线。对方有些诧异,似乎不理解一个“没有修为”人是如何察觉到他攻击。

    又一道蛊咒在掌心结起,“你是何人”

    江荇之,“应邀参宴。”

    禽尤谨慎,“能人异士”

    “嗯,顺风耳。”

    原来是顺风耳,难怪听见了他动静。禽尤放下几分戒心,出声恐吓道,“不想被老夫咒法打残就让开,我只要旁边那只器灵”

    江狼嚎轻蔑呵呵,祖宗才不会交出我。

    江荇之退开一步,“请。”

    江狼嚎

    它刷地转向江荇之,却撞入一双饱含深意眼睛。识海中响起对方传音,“现在有个机会,本尊要将独门绝技传授给你。”

    宴席间。

    挂名长老席位上已经空无一人。下方座席,无芥看着坐到自己跟前男人,似是了然对方到来,“柏长老找贫道有何事”

    钟酩一手搁在桌案上,指尖“哒哒”轻敲,“他找你算了什么”

    无芥,“贫道遵从职业道德,是不会说。”

    钟酩抬眼,盯了他几息,“果真算是财缘”

    无芥高深莫测,“你认为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话头绕了一圈回到原点,对方像是有所透露,但又没完全透露。钟酩思索片刻开口,“替本座算一卦如何”

    “自然是”

    话音未落,宴席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众人纷纷转头,楚昀起身,“发生什么了”

    进来传话弟子一言难尽,“门主,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好了。”

    无芥饶有兴趣地起身,纱袍飘飘,“贫道也去瞅瞅。”

    被猝然中断钟酩捏紧了眉心,他倒要看看这次又怎么了

    一众宾客随着楚昀浩浩荡荡地离了座席,在弟子带领下往山门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远远便听见一阵鸡飞狗跳嘈杂声。

    随行钟酩隐隐有种不祥预感这阵仗

    几步之间到了现场,众人停住脚步,终于明白那弟子为何是一副一言难尽神态

    只见五六名皓生门弟子拦在山门前,而一名身着长褂男人正试图穿过众弟子阻拦。一道蛊咒打了过去,又被其中一名弟子用太极挡了回来。

    被推回来咒法绕过禽尤身侧,“轰隆”一声恰好击中了背后参天古木粗壮巨大树干眼看就朝着后者头顶直直压下来。

    禽尤听见动静转过头,心头陡然一惊。刚恢复行动四肢像是借来一样不听使唤,慌忙之中他脚下踩空,冷不丁从石阶上滚了下去

    噗通、砰两声巨响几乎同时响起。

    禽尤被沉甸甸树干压在石阶底下,感觉骨头都折了几根。

    偏偏隔了不远那青年还在吹凉风,“一步错,步步错,不如什么都不做。”

    禽尤恼羞成怒,“住口”

    他说着一掌拍碎了身上树干。嚓、残枝迸溅,一根倒刺狠狠扎入他掌心,“啊啊啊啊”

    江荇之继续吹凉风,“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围观众人,“”

    钟酩站在人群之后,脑中浮出一刻钟前江荇之那略带羞赧脸我哪有这么厉害。

    他看着这精彩绝伦场面,心说你不必妄自菲薄。

    最后还是楚昀看不下自家山门前这出闹剧,挥手叫弟子将人拉起来。

    两名弟子搬开树干,抬起禽尤一瞬,不知怎么手滑脚也滑,手上一松后者又“噗通”滚到了石阶下。

    就连两名弟子也差点被带下去。

    倾身前一刻,一股柔和力道将两人托起。江荇之站在一旁缓缓收手,“不要靠近,会变得不幸。”

    众人

    台阶下禽尤

    议论声细碎地响起

    “怎么会这么倒霉”

    “确是肉眼可见不幸。”

    禽尤还没来得及怒骂出声,就看围观众人蓦地一静,眼神奇异地盯着自己头顶。

    他怔了怔,扭头看去。

    一道巨大虚影从他身后缓缓浮上来,看那形状,应该是自己抢走器灵。

    安静人群中,不知是谁先惊呼出声,“扫把星”

    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居然是扫把星,难怪这么不幸”

    “快、快将此人逐出山门”

    “还要把画像刻下来,叫更多人避开”

    禽尤脑子嗡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如同被定了魂一般趴在原地,久久发不出一丝声音。

    是从哪里开始不对好像从他揣走这只器灵开始

    禽尤上空,江狼嚎努力将自己张成一支扫帚形状。它心头默念

    人可以通过创造价值实现自我价值。

    人生能有多种选择。

    别看它是在装神,它本质已经升华了。

    瘫倒禽尤很快被挪出了山门。

    众人也不再围观,转身回了宴席。他们对皓生门这“不风度”做法丝毫没有意见,反而冲着禽尤道了声“晦气”。

    山门前很快没了人,只剩几名弟子收拾残局。

    江荇之站在一旁,江狼嚎趁没人看见偷偷溜回了他袖间。

    他兜好江狼嚎,转头正对上还没离开那道身影隔了半个场地和倾倒树干,钟酩像是一直就站在那里,等着他回头看来。

    江荇之愣了一下,跨过树干几步走过去,“柏慕。”

    对方嘴角似乎勾了勾,“就知道你一刻不得消停。”他语气淡淡,仿佛早就了解了江荇之本性,却又由着人肆意折腾。

    江荇之喉头一堵,转开眼神什么了解,错觉,错觉

    这一转,突然定住。

    他看向几道台阶后站得跟个飘絮杨柳似无芥,默了默开口,“大师怎么在那儿站着。”

    钟酩也转过头,神色一动。

    无芥几步走下台阶,“柏长老刚才找贫道算命,不巧被打断了,现在续上。”

    江荇之狐疑地看向钟酩,“你要算命”

    “嗯,你不是说要把我介绍成下一个客户。”

    “”

    无芥已然开始了积极营业,“柏长老要算什么”

    一道目光落在江荇之身上,“姻缘。”

    江荇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心头惴惴不安,但又迫切地想知道个答案。

    如果他和柏慕结果对不上,那就说明不是了。

    无芥应了一声,“好。”

    他说完,面对着钟酩阖目掐指。眼睑下薄金在阳光下层层闪烁,睫毛轻掩着。

    算着算着,无芥平静面容上忽然浮出一丝古怪。他眉头动了动,打量钟酩眼神似乎相当难以言说。

    半晌,无芥没忍住,“噗。”

    这一声像是开了个口,接下来笑声便如泄洪一般喷涌,“哈哈哈呵哈啊哈哈哈”他笑得太剧烈,那双虚无缥缈瞳孔在他抖动眼缝间忽隐忽现,看着十分惊悚。

    江荇之被惊得一动不动。

    饶是心性坚定如钟酩,也被他笑得心底发毛,“算出什么了”

    无芥缓过气,直起身来看着钟酩摇摇头,留下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话

    “只缘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