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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发烧
    一连好几天,瞿秋离都在忙活这件事情。

    从最后一个封建王朝的灭亡,到他出生前的那一年,他在全国范围内总共塞选出了一百多家合适的寺庙和道观。

    这些道观都是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的,一般都是由住持方丈或者道观观主自行经营,虽然也有几家已经成了小景点,但这不妨改它是私家产业。

    这事情的可操作性跟薛定谔的古墓一样。

    但具体能不能行得通,还要先试验一下。

    瞿秋离先是选定了一间距今八十年历史的寺庙,一间距今三十年历史道观,都是本市的,也避免了外地太远,人家不愿意跑这一趟来送货,而他也不想全国到处跑。

    确定好了之后,瞿秋离就开始行动了。

    因为是试验,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所以瞿秋离只在古代找了几套启蒙书籍,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毕竟古代的古玩再怎么便宜,都还是他拿着真金白银买回来的。

    反正古书传下来,也是值得收藏的。

    瞿秋离把这两套全部都用锦盒妥善的装了起来,他先是穿到了八十年前。

    那个正是动乱的时期。

    可能是世界意识真的十分的偏爱他,八十年前,他是第一次过去,这次居然直接就把他送到了那座寺庙的山林里。

    着装是出发前就换好的,复古的衬衫西裤,在这个时代洋气着呢,走出去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公子。

    瞿秋离从山林里绕了出来,走到了通往寺庙的山路上。

    山路崎岖,但还是有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香客,只不过各个都面黄肌瘦的。

    这时代苦啊,人走投无路才喜欢问鬼神啊。

    瞿秋离看得不忍心,可他也做不了什么,无法改变历史这一点,有时候真的挺让人痛苦的。

    他把身上带的那点准备自己吃的干粮送给了他们。

    这时代,有的吃就不错了,居然还有人傻到把自己的食物送给别人

    幸好这几个香客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没起什么坏心思,甚至还言语关切着瞿秋离,要帮他抱箱子之类的。

    瞿秋离都笑着礼貌的拒绝了。

    “那小伙子上山准备干什么也是去拜菩萨吗”一位大娘热切的跟他套着近乎。

    瞿秋离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以各种不经意的话题角度,试探性的问了问这间寺庙的情况。

    一切都很好,比他在现代查到的历史资料还要好很多。

    方丈是个真正悲天悯人的大和尚,战乱时期收留了不少的孤儿寡妇。

    如此,瞿秋离也就放心很多了。

    进了寺庙,瞿秋离先是去上了一柱清香,这才找到一个小和尚,说明缘由。

    小和尚有点诧异,但也不是不能理解,有香客寄存东西在寺庙,也不说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不过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方丈才能决定的。

    小和尚带瞿秋离去见了方丈,瞿秋离又亲自说明了缘由。

    方丈年岁不轻了,但思想却是清明的,“施主为何想要将东西寄存在我们的寺庙,而不是其他的寺庙”

    瞿秋离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国家动乱,身为大好男儿,理应报效祖国,只是这些东西,都是我祖上留下来的,若是损毁,那我便是愧对先祖了。”

    他眼神坚定的看着方丈,“这方圆百里,方丈的名声就不必我再多说了,东西寄存在您这里,我也放心。”

    方丈一瞬不瞬的盯着瞿秋离看了很久,似乎是要透过他这一副优秀的皮囊,看清他的灵魂深处。

    瞿秋离身姿挺拔,也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让方丈看了。

    良久,方丈终于点头了,“施主想要寄存多久是否会留下领取凭证”

    “八十年。”瞿秋离说,“我要寄存八十年,至于领取的凭证,贵寺可以在八十年后,将东西送到我留下的地址,那边自然会有人签收,也会付给贵寺一笔保管费用。”

    顿了顿,他又说,“或者,八十年后,我家的后人亲自到贵寺取走也可以。”

    方丈没说话,又用那种令人深思的目光看着瞿秋离。

    八十年,什么东西能寄存八十年

    这不符合常理。

    而且八十年的沧海桑田,他们寺庙又这么能保证可以保存到那个时候呢

    而且,这年轻人留下的地址,八十年过去,还会准确吗这人的后代又能找到他们的寺庙吗

    更或者,他们的寺庙能流传到八十年后吗

    半晌之后,方丈什么都没有再问,收下了瞿秋离的箱子,以及瞿秋离留下的凭证和一笔香火钱。

    瞿秋离离开寺庙,背脊一身冷汗,方丈的眼睛看透了世间的沧桑,似乎也看透了他的谎言。

    不过,既然方丈收下了,他也就放心了。

    避开香客,重新回到他传送过来的山林里,他又抱着另外一箱子古书,穿越到距今三十年钱的时代。

    这个时间段,正是改革发展的初期。

    没有了战争,人民的生活也欣欣向荣,一派热闹繁荣。

    瞿秋离找到道观,观主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说明了来历。

    只不过,这是他用的借口是他要出国留学了,短时间不会回国,希望可以把东西寄存在道观里。

    观主想了想,“我年事已高,恐怕等不到三十年了,届时,你是否能自行过来领取”

    瞿秋离说好。

    这事情就算是这么定下了,他也该会现代去等着验收了,毕竟他留下的时间年月十分准确,都是现代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可是,在他走之前,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里是距今三十年前的时间线,那也就意味着,这个时间线其实是有两个怀表的。

    算算时间,他爸这个时候也有20岁了,访画大师的名声都已经传出去了。

    所以另一个怀表,现在应该在他爸身上了。

    瞿秋离有些想不明白。

    同样的一间东西,不是不允许在同一个时空中出现吗

    这怀表又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怀表是唯一的例外

    嗯,世界意识既然让怀表诞生,那自然有他的规矩可行。

    还有,他是不是可以在这个时间线去见见爷爷,还有年轻的爸爸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道观是安市的,但是有点儿偏僻,瞿秋离坐了个小巴车,回到了市区,又辗转几次,终于去了到苏家四合院附近。

    这个时候的四合院可不是什么中式别院豪宅区。

    四周都光秃秃的,只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农民自住房,还有广袤的田野,只有那一幢四合院比较特立独行,甚至还有一点格格不入。

    瞿秋离整理了一下衣衫,一步一步的向四合院走去。

    心里有点激动,他是不是可以借着这样的机会,跟爷爷和爸爸传递一点消息。

    虽然不能改变未来的发展,但小事情上,或许能避免走很多的弯路。

    瞿秋离越想越是激动。

    只不过,他每靠近一步,他的身体就乏力一分,最开始还不明显,还只以为是自己的太激动了,可是渐渐的,浑身冒起了冷汗,胸腔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喘不上气儿。

    脚下也越来越重,直到他几乎彻底抬不动脚。

    瞿秋离就站在远处,费力的喘着粗气儿,看来世界意识依旧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没办法,瞿秋离不敢再前进,只能拨弄着怀表,把自己传送回了古玩铺子里。

    古玩铺子二楼,房间内。

    瞿秋离为了查道观和寺庙,最近这几天都是住在了店里。

    这一刻,他回来,浑身都被汗湿了,头发丝都拧成了一股一股的在滴着汗水。

    身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以往,要是这种情况,瞿秋离必定要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但这次,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猜想到这可能是世界意识给他的违规惩罚。

    砰地一声,瞿秋离倒在床上,下一秒就不省人事。

    这两天给刁小芸放了假,店里没有人。

    瞿秋离原本想着跑一趟寺庙,一趟道观,中午也该回来了,下午开店也不迟。

    可这天,他迟迟没有开店。

    枕头旁的手机不停在响动,来电铃声播放了一次又一次。

    可瞿秋离毫无察觉。

    打了好几个电话的蔺向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昨晚他还跟阿离联系过,阿离说今天想睡懒觉,下午才开店,他当时还在笑话阿离是个小懒虫。

    为了避免阿离的生活作息变得混乱,他中午就给阿离打电话了,想叫他起床吃饭。

    可是电话打通了没人接。

    当时他以为阿离还在睡,也没多想,睡懒觉这种事情,偶尔放任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他既然给阿离打了电话,也发了信息,阿离醒了之后肯定会给他回信息的。

    可他一直等到三四点都没有收到阿离的信息。

    蔺向禹想着,就算阿离再怎么能睡,也不可能睡到这个时候,或者是起床之后忘了给他回信息。

    所以他又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依旧没有人接。

    这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一向工作严谨的蔺向禹,今天早退了。

    好歹是小蔺总,也没人说什么。

    蔺向禹一边开车,一边给刁小芸打了电话过去,让刁小芸过去开门。

    刁小芸有钥匙,蔺向禹赶到古玩铺子的时候,刁小芸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了”刁小芸也不解,“老板不是说他这两天自己开门吗今天不营业”

    蔺向禹刚才在开车,也没有解释清楚,现在他急得不行,只说“阿离的电话打不通。”

    知道他俩是兄弟,刁小芸也没多问什么,直接把门打开了。

    店里没有人。

    蔺向禹半刻没停歇的跑向二楼。

    卧室是被瞿秋离反锁的,避免万一有人进来,看到他突然消失或者出现。

    蔺向禹砰砰砰地敲着门,门内没有任何回应,他直觉,肯定是出什么意外了。

    幸好这是一扇木门,蔺向禹退后两步,砰地一声,一脚踹开了卧室的房门。

    房间里,瞿秋离还在昏睡着,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色,眉头紧促,被子也没盖,身上却依旧在出汗。

    已经降温了,天气凉了。

    这明显不正常。

    蔺向禹小跑两步,走上去,喊了好几声,瞿秋离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把手伸到瞿秋离的额头上一探,热得都烫手了。

    蔺向禹心中一惊,已经顾不上阿离此刻的穿着似乎不太寻常了,一个公主抱,将人抱了起来,直奔楼下。

    刁小芸在楼下看着,顿时也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蔺向禹抱着人往外走,“你会开车吗”

    “会。”刁小芸跟在他身后出了店门,然后将门锁上了。

    蔺向禹抱着人,一路小跑到停车场。

    “你来开车,去最近的医院。”蔺向禹把车钥匙给了刁小芸,“我在后面看着他,顺便联系医院。”

    刁小芸也不敢马虎,现在也不管这是不是豪车,挂了蹭了会不会要她赔钱的事情,发动汽车就出发了。

    他们的运气还不错,一路绿灯,十多分钟就赶到了最近的医院。

    医院已经有医护人员在大门口等着了。

    昏睡中的瞿秋离,感受到了颠簸,又似乎恍然听到了蔺向禹的声音,也感受到了皮肤被针眼刺破的痛感,可他依旧无法睁开眼睛。

    蔺向禹一路抱着,推着,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了各项检查。

    幸好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发烧昏迷了。

    输上退烧药,蔺向禹坐在病床前,满脸的心疼。

    刁小芸也是一路陪着的,见此,宽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医生说应该过两个小时就能醒了。”

    蔺向禹点点头,给她转了一笔小钱,“今天也辛苦你了,这边有我看着,你先回去吧。”

    刁小芸没收钱,问道“明天我去开店吗”

    蔺向禹想了想,“等会儿阿离醒了,我让他跟你说吧。”

    刁小芸点头,又去帮他们接了一壶热水,给蔺向禹买了晚饭,她这才离开。

    蔺向禹守在床边,拉着瞿秋离的手。

    心疼都快要漫出来了。

    瞿秋离的高烧很快就退下来了,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消失了,粗重的呼吸也恢复了平稳,可是他依旧没有醒来。

    蔺向禹担心得不行,又找了医生过来检查。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睡着了。

    “那他为什么会发烧呢”蔺向禹不太放心。

    医生笑了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这帅哥一看就知道是劳累过度了,免疫力下降,一下子爆发出来了,打两天针,吃两天药也差不多了。”

    说完,他又叮嘱道“不要觉得年轻就不爱护身体,别熬夜,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

    劳累过度

    蔺向禹反复咀嚼这个词儿,在蔺家,油壶倒了都轮不到阿离去扶,在苏家,他看到过苏老先生有多么疼爱阿离,不可能让阿离累着。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蔺向禹还没给爸妈和苏家打电话,毕竟医生都说不严重了,也没必要让长辈跟着操心。

    就算是阿离本人,也不会选择跟家里说的。

    哎,现在蔺向禹就盼着阿离赶快醒来。

    护士姐姐看两个小哥哥很帅气,这个高个子的又如此关心对方,看对方的眼神也不像是普通的朋友或者兄弟,心中有点儿猜想。

    等到医生离开病房,她过了一会儿又回病房了,好心提醒“你们是不是把那什么弄到里面了,没有清理出来”

    蔺向禹一脸懵逼,“什么弄到里面去了弄到哪里面去了”

    护士姐姐恨铁不成钢啊,羞赧道“你说还能有什么他后面是不是还受伤了刚才检查的时候也没查那个位置吧你要不要找医生开个药膏,给他擦一擦。”

    蔺向禹更懵逼了,“后面受伤他后面受什么伤”

    阿离身上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啊。

    护士姐姐眉头一皱,“你们不是情侣吗”

    蔺向禹一愣,耳根子都红了,他还想是情侣呢,“不是。”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现在还不是。”

    护士姐姐“”

    她嘴角抽出了两下,“不是情侣,你们还上床”

    蔺向禹瞪大了双眼,“我,我,我没有,我不是,你别瞎说。”

    他现在总算是反应过来什么是后面受伤,什么东西弄到了里面,没有清理干净的意思。

    “真不是。”蔺向禹脸上红得都快滴血了,“我们什么都没做过,阿离也没有你想多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护士姐姐后知后觉,是自己误会了,闹了个大红脸,同手同脚的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现在就还剩了沉睡中的瞿秋离,还有正在用手机查某种资料导致面红耳赤的蔺向禹。

    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没喜欢过什么人,男人,女人,都没有。

    只有见到阿离的第一次,他就忍不住想要跟这个人亲近。

    阿离的貌美,阿离的优秀,还有阿离偶尔的小腹黑和傲娇,他都觉得可爱得不行。

    不是他喜欢的样子瞿秋离都有,而是瞿秋离的每个模样,都恰好是他喜欢的。

    弄懂自己的感情那段时间,他其实迷茫惶恐过的。

    他和阿离是兄弟。

    可是,阿离不排斥他的靠近,愿意跟他约会,明明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这要他怎么舍得放开手

    蔺向禹握着瞿秋离因为输液导致的冰凉的手,试图传递自己的体温。

    他就这么靠在床边,看着阿离,直至深夜,直至眼皮子打架,他这才趴在床边,准备小憩一会儿。

    半夜,瞿秋离恢复意识,醒来的时候就感觉浑身上下都酸痛得不行。

    一睁开眼,这不是蔺家的卧室,不是苏家的卧室,更不是古玩铺子里的卧室。

    雪白的天花板加白织灯,这是医院。

    他脑袋还有点昏沉,喉痛干得冒烟儿,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水,起身那个一动作,就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

    他这才转头,看到了趴在他床边的蔺向禹。

    蔺向禹本来就睡得很浅,感受到阿离的手动了,立马就醒了。

    “阿离,好些了吗”声音还带着熬夜之后,又没睡好的沙哑感。

    瞿秋离点点头,“我想喝水。”

    蔺向禹立马就站了起来,可下一秒他就朝瞿秋离扑了过去,两个人抱了个严实。

    瞿秋离被砸得闷哼了一声。

    趴着睡得太久,腿麻了,蔺向禹感觉又从瞿秋离身上起来,“抱歉,没站稳。”

    瞿秋离摇摇头,“没事,小心点吧。”

    喝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水,瞿秋离喉咙的干涩感,这才有了缓解。

    “怎么回事”他问“我怎么会在医院呢”

    蔺向禹又给他掖好被子,“你还好意思问我我打你电话打不通,担心你出事,这才打了刁小芸的电话,让她过去开门,你晕在床上了,还发高烧。”

    瞿秋离一愣,想起来了。

    这是世界意识第一次给他惩罚,哎说到底还是自己违背了规则。

    蔺向禹还在追问“你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为什么要生病医生说你劳累过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瞿秋离卡壳儿,这没法解释。

    他平时挺惜命的,但这事情又不是他能预料到的。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瞿秋离仗着自己生病,可怜巴巴的,“我以后会注意的。”

    他这模样,蔺向禹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他叹了口气,又rua了rua阿离的脑袋,“出院之后就回蔺家住吧,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不放心。”

    顿了顿,他又说,“要是不想回蔺家,你回苏家也好。”

    身边总要有人照顾才方便,要不然晕倒在家里都没人发现,这多危险啊。

    瞿秋离抿着唇,心虚的小声儿答应“我知道了。”

    想了想,又感激的看着蔺向禹,“今天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蔺向禹摇了摇头,不喜欢阿离跟他这么客气。

    喝了水,吃了药,又起来上了卫生间。

    瞿秋离觉得自己既然醒了,那就肯定没事了,身体又一身黏腻,想出院,刚开口就被蔺向禹严厉的拒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情线进度条该往前拉一拉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