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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
    杨菁对于那些豪门争斗的事情兴趣不大。

    但是,她却对凌筠贞非常有兴趣。

    在她入院之后,杨菁就迫不及待的调取了凌筠贞的病历。

    她本来以为刚刚护士所言是夸大其词,为了八卦而编造的精彩故事。

    可她打开病历资料一看,看到了确凿的检验报告的证据,她的心不由的微微一沉。

    关于凌筠贞怀孕生子,是被哪一位aha标记的对她的腺体有没有造成什么损害,孕期又是怎么度过的

    那一段病史都写的是不详。

    而凌筠贞和裴大公子婚期又经历了什么,具体的过程也不详。

    只是现在检验发现,凌筠贞并没有被深度标记过,只有后颈上的一个临时标记,根据本人的描述和提取的信息素对比,都是来源于裴大公子。

    一般的临时标记,都会在36个月内随着oga本人的代谢,而自然消退。

    但裴家杨菁知道,那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家族。

    杨菁涉猎过一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资料。

    其中所记载裴家人所种下的标记,不管是临时的还是终身的,都会一直残留在oga的身上。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信息素不光不会变得浅淡,反而像是会自体繁殖一样,变得越加浓烈。

    如果非要说的话,这种信息素更像是恶性肿瘤或者说蛊毒。

    更要命的是,这种信息素不光会只停留在oga的性腺器官之中,还会随着血液和淋巴的循环转移到全身的各处。

    据说,这种信息素会让平时的oga,为了得到aha的安抚,都恨不得时时刻刻和裴家的aha腻在一起。更别提对于平常的oga都很要命的发热器了。

    如果得不到的话,就会时时刻刻被痒感和灼热所折磨。那种空虚的感觉,可能跟瘾君子发作期间得不到毒`品,不相上下。

    而且,若是其他的aha也标记了裴家人标记过的oga,两种信息素必然相冲,生娇体弱、柔肤脆骨的oga必死无疑。

    因此不是像其他oga一样,挖掉腺体,切掉子宫,壮士断腕就行。

    在这样的压制之下,裴家aha的oga无一背叛,如果aha意外去世的话,裴家人的oga都毫无例外的殉情自尽了。

    其实那并不是殉情。

    是与其在慢慢无穷无尽的折磨之中,凄惨死去。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赴死,至少还能博得一个情深的美名。

    对于这种霸道至极的信息素,杨菁一向是深恶痛绝的,并且认为这种封建糟粕早就应该被扫进了历史的故纸堆里。

    没想到今天就被她亲眼所见了。

    还真是相当的棘手。

    不过,越棘手的问题反而越让杨菁起了挑战的心理。

    她在脑海里迅速的拟定了几种方案。

    其一就是最传统的方案。

    在oga的发热器使用大剂量的催眠镇定以及降温类药物,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在昏睡之中,等待发热期,自然过去。

    这种保守而传统的方法,是不得已为之的下下之策。

    毕竟催眠镇定类的药物,是越用效果就越弱的。这一次发热期压过去了,再一次又该怎么办呢

    其二是切掉oga的全部性腺。

    可裴家的信息素太过猛烈和霸道,这种方法,杨菁不确定能不能管用。万一切掉了全部的性腺之后,在内脏器官和血液之中残存的信息素,反过来攻击毒害自身的话,是神仙也难救。

    其三,可以尝试提取裴家其他aha的信息素。在血缘关系极近的情况下,经过适当的加加工处理,去除掉特异性的抗原和抗体,可以当做与原主类似的信息素,来达到安抚oga的作用。

    这一策略对于oga的伤害最小,确实是上上之策。

    但是这中间或许也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障碍,那就是裴家人是否愿意配合。

    赵主任到了办公室。

    她还没开口,杨菁就已经把写着方案的纸条递给了她。

    赵主任赞许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那这个病人就交给你来管,如何”赵主任对她寄予了厚望。

    杨菁求之不得,迫不及待地答应了。

    封闭病房内,杨菁用工卡刷开了门,第一次见到了凌筠贞。

    她靠窗坐着,手上拿着一本古铜色的硬纸板书籍,封面写着战胜华尔街。在晨光的映照上,她的皮肤白的几近透明,莹莹发着微光。长发披肩,虽然穿着淡蓝色的病号服,身形瘦削,那气质和神态仿佛依然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总裁似的。

    可远观而不可亲近。

    杨菁注意到,她的右手手腕上横亘着一道疤痕。那疤痕深陷在雪色的皮肤里,更引起人的怜悯和同情。

    那病弱苍白的模样,像是高傲冷绝的鹤,被生生折断了翅膀,跌落在淤泥里。

    杨菁看到了,她手背之下密密麻麻的针眼。那是过度注射各种药物所留下来的。而她的脚背上也贴了透明的胶带,说明她手背上的静脉血管已经被过度的使用,扎不进针,不得已才扎到脚背上。

    暴殄天物,焚琴煮鹤,莫过于此。

    杨菁心底里微微的叹息了一声,但为了保护凌筠贞的自尊,她的面上却波澜不惊。

    “你好,我是性腺科的医生,是你的管床大夫,我叫杨菁。”杨菁站在她身前半米的位置,那是一个合适的距离,既不过于亲近,也不疏远。

    她的眼睛没有从书页上离开。就在杨菁以为这个凄冷孤傲的美人不会理睬自己的时候,却听见她淡淡道“凌筠贞。”

    那声音像是极其纯净的冰,在阳光之下折射出梦幻空灵的色泽,却又寒冷刺骨。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或者对于你的病情和治疗方案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随时和我沟通。”杨菁一如往昔地微笑着。

    凌筠贞淡淡的嗯了一声。

    “我这次来主要是想和你沟通一下你的治疗方案”杨菁的话还没有说完,凌筠贞就打断道“治疗方案我还能有什么治疗方案。”

    “我已近时日无多,我不想在轮回的路上,还独行在茫茫大雾之中。”凌筠贞的声音很平静,像是一潭古井无波的水,早已死去。

    “我们还在商讨你的治疗方案,请不要放弃。”杨菁坚定地说。

    “我的发热期最多还有半个月就来了,现在已经用了最大剂量的催眠镇定类药物,才堪堪压得住潮热。”凌筠贞微微动了动,从病号服里露出一截浑圆的脚踝,白皙如玉,堪比最精致的艺术品。极薄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针眼愈发丑陋可怖。。

    “那时候你们打算怎么办呢还是说,注射我身体所能承受极限的药物,让我再也醒不过来的呢”凌筠贞的声音平淡,只是上扬的尾音终究暴露了一点主人沉郁的心情。

    “会有办法的。”杨菁看着她,说,“相信我。”

    “就是哄我。”凌筠贞冷笑了一声,她自顾自地低下头,也不和杨菁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杨菁深觉棘手。

    本来病人的病情就已经相当的复杂,她的求生欲望又如此的低,不大配合医生的治疗。

    杨菁皱了皱眉,却也不愿发作。

    “你介意我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吗”杨菁征求她的同意。

    本以为凌筠贞会拒绝,没想到她点了点头,居然同意了。

    杨菁绕到了她身后,撩开了她身后齐腰的长发,将那雪白的颈段露了出来。

    杨菁凑过去,仔细的端详这凌筠贞的腺体。

    因不在发热器的缘故,那腺体只是一片小小的微红的肌肤,呈竹叶型,贴在凌筠贞雪白的肌肤上。

    她戴上了乳胶手套,轻轻地用指尖触摸着那片腺体的所在。

    那片娇嫩而敏感的肌肤上,烙印着一圈乌黑的牙印,丑陋可怖。

    这大概就是凌筠贞的伴侣,裴大公子所留下来的东西了。

    杨静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牙印烙印的很深,简直像是剧毒的蛇所留下来的咬痕,不由得感到大是头痛。

    杨静在脑海中思索的对策,丝毫没有见到凌筠贞的表情。

    本来腺体是极其私密的地方,只是因为杨菁是个医生,凌筠贞才忍着不适让她触碰。

    可是尽管杨菁戴着口罩,和凌筠贞却接触到了从口罩缝里透出来的丝丝温热的呼吸。

    那温热的呼吸之中,带着一丝中药清苦的味道,又像是是阳光下散发出的青草香味。

    这清新又阳光的味道,对于凌筠贞来说,仿佛是在凛冬腊月里,在看不到头的连绵不尽的阴雨里,有些微的阳光洒在了初绽的新绿枝头。

    疼痛且麻木的腺体,像是在此时此刻活过来一般,有了一丝些微的痒意。

    像是微风拂过,万物初生。

    有些微的电流顺着她的脊柱向下蔓延而去,奔流至四肢百骸。

    这新奇而又陌生的触感,让凌筠贞面色微红,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恐惧浮上心头,她猛地侧过头,躲开了杨菁的触碰。

    “看完了吗”凌筠贞的声音冰寒,带着一丝怒意。

    研究的入神的杨菁,有些莫名其妙,摸不准这个清冷的美人为何会突然发作,这般喜怒无常。

    “你是个aha”凌筠贞的面上笼上了一层寒霜,她冷漠道,“我讨厌aha,恨不得他们都早登极乐,别祸害人间了。”

    她板起了脸,微蹙着眉头,像是冷月照在冰花之上,明艳不可方物,却无法靠近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