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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一捧甜豆(7)
    手被她从自己脸颊上拿下来之后,只是被她握在,搭在她腿上。

    空调暖气打得足,她脸上更醉态似的被吹得粉红。

    陈逾司喜欢纪淮的原因,他想来想去。

    一部分原因是她快乐简单,难过也简单。虽然是简单,但真要这么生活着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梭罗说“我觉得一个人若是生活得诚实,他一定是生活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同理,一个人若是生活得简单,必然也是这样。

    她家人为她扫出了一块花园,即便也没有爸妈陪伴,但爱意就像阳光,像沃土里的养分。

    说起爸妈和哥哥对自己的态度,纪淮只会眉头蹙的更厉害。

    听他否定自我意义,纪淮不太高兴。

    “我妈妈叫蒋绥惟。”纪淮用叉子挖着奶油和蛋糕胚,他们两个没像之前写作业那样面对面,而是挨在一起坐,背靠着床尾,纪淮盘着腿,他腿一条伸着,一条曲着。

    “绥是绥我思成的绥,惟有希望的含义。名字意思是我妈妈是上天赐予我外婆外公的希望。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阿姨有在怀孕时终止妊娠的权利,但她选择生下你,肯定多少还是对你的出生抱有期待啊。可能你得到的关心比起你哥要少,但有失必有得,你哥肯定没有我这么好的女朋友,对吧。”说完,纪淮把手做捧花托着脸。

    “你跟着我学坏了。”陈逾司看着她,有点分不清嘴巴里的甜腻出自哪里。

    纪淮得意的小表情丝毫不掩盖“比你还是厉害一点,这么远的话题都能往自夸上拐,你比不过我。”

    生日应该快乐。纪淮说明天给他煮长寿面吃。

    陈逾司只问“该不会又要我自己葱花吧”

    “葱是种不出艺术氛围的。”纪淮和他一样,背靠着床尾,一只手臂曲撑着脑袋“我想吃葱油拌面。”

    “最多五根。”陈逾司松口。

    纪淮讨价还价“再来一把香菜可以嘛”

    “算了。”陈逾司叹气“你不折我韭菜都可以。”

    纪淮被空调吹得脑袋晕晕沉沉,又是嘴巴是嘴巴,脑子归脑子,傻里傻气的问他“我要和你的韭

    菜掉水里了你救谁”

    陈逾司胳膊撑累了,换了个姿势“都不救。”

    没求生欲的补了一句“女朋友没了还能再找,韭菜没了也还可以再种。我就一个,而且我不会游泳。”

    纪淮嗤声“鄙视你,我都会游泳。”

    “你厉害。”陈逾司捏了捏她鼻子。

    “不过,我只敢在我脚能碰到深度区域游泳。”纪淮张着嘴代替鼻子呼吸“而且还是蛙泳加狗刨。”

    泳姿极其难看,形容自己会游泳实在是牵强。

    暖风熏人眠,纪淮想回去睡觉了。

    陈逾司伸手够了个枕头给她“不一起跨年”

    她转了个身,人对面着床坐在地上,腿曲着,头枕着陈逾司拿来的枕头,声音轻轻的“是哦。”

    嘴巴这么说着,但眼睛都剩下一条缝了。

    蛋糕是两人份的,陈逾司没吃多少,大半都是纪淮吃的。

    陈逾司看她是真喜欢吃蛋糕,他嫌吃完蛋糕嘴巴里太甜,刷完牙出来,纪淮嫌坐在地上不舒服,已经吃撑了倒在他床上,不优雅的打了一个饱嗝。

    他靠在卫生间门口,听见她打嗝的声音,看她吃饱了懒洋洋的姿势,笑“怎么要不要过夜”

    纪淮刚想说话,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她支起身子“陈逾司,有人上楼梯了。”

    脚步声靠近,纪淮人也清醒了“陈逾司,有人在门口。”

    在门锁拧开的一瞬间,纪淮从床上翻下去,膝盖磕在地,动静不小。

    陈逾司听着都疼,虽然离她很远,但下意识伸手,可她已经摔地上了。

    门开了,是赵骅。

    纪淮趴在地上只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陈逾司视线扫过赵骅的脸,余光又往纪淮那里飘“你怎么回来了”

    这问题着实不像个孩子问自己老爸的问题,不过赵骅也不生气“元旦了,我总得回来和你一起过吧。”

    陈逾司没搭话,他回不回来自己都无所为。

    赵骅看见了丢在床上的那件藕粉色的女士羽绒服,视线落在那已经就剩一点的蛋糕,他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脱在玄关的女士拖鞋“我拿了点宵夜回来,你和你小女朋友要不要一起去客厅再吃点”

    纪淮趴在地

    上,血液一下子冲下脑子,脸颊泛红。捂着口鼻不敢吱声,从床底的缝隙望过去,只能看见他们的脚。

    “关门。”陈逾司不想和他多说。

    赵骅笑了笑,把门关上了。

    从床底的缝隙看见门关上后,纪淮松开手,手摸到床沿边,支起上半身“太丢人了。”

    陈逾司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将袖子挽上去,手掌按在她手肘上,力道不大的揉着“你疼不疼”

    手臂不太疼,膝盖先着地,好在睡衣厚。

    “你爸回来了”纪淮问他。

    陈逾司视线落在她手臂上,仿佛父子相见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多开心的事情,回答也简短,就一个恩。

    “那我怎么回去”纪淮把手臂抽了回来,现在什么疼都不关键了。

    “选择可多了,翻阳台,或是怎么来的再怎么回去。”陈逾司知道她两个都不敢。

    明知道她都不敢,还这么说。

    陈逾司幽幽开口“过夜啊。”

    纪淮套上羽绒服“不要。”

    自然是他口头上随口打趣的,陈逾司帮她把被穿羽绒服带上去袖子重新扯下来,走在前面领着她下楼。客厅的灯亮着,赵骅在吃饭,听见脚步声自然而言的抬头朝着楼梯口望去。

    看不清小姑娘长什么样子,戴着大大的羽绒服帽子,人躲在自己儿子身后。

    他嘴巴里嚼着饭菜,问“走了啊”

    纪淮不好意思出声,伸手戳了戳陈逾司,想叫他回答。但陈逾司压根不理赵骅,把纪淮送出门,站在窗户前看她小跑着冲回了许斯昂家里。

    “真不吃啊”赵骅拿起烧烤。

    陈逾司依旧一个字也没说,赵骅叫住他上楼的脚步“我这次回来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赵骅很简单的说明了他和别人合资工厂的事情,有五个工人作业的时候出事了,现在在重症室里,费用肯定得由赵骅他们来。

    但人在里面icu里苟延残喘,拔呼吸机是不可能的,就算人死了他们还要赔钱。

    陈逾司坐在赵骅对面,手臂在身前环着“你的意思是你要借用我妈留给我的钱”

    赵骅垂下眼眸“可能还要卖掉这套房子。”

    陈逾司起身,木制的椅子在瓷

    砖移动,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丢下三个字“不可能。”

    陈逾司回房间的时候,零点刚过,纪淮卡在零点给他发了消息。

    纪淮还差三分钟,好可惜。

    三分钟后,准时零点发来的。

    纪淮新年快乐,万事顺意

    一点都不顺意。

    纪淮也不顺意,她没想到许斯昂十二点了还没睡。

    他打着哆嗦下楼倒水喝,看见猫着腰刚开门回来的纪淮。

    “哪里去了”

    纪淮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胡诌“就出去了一下。”

    许斯昂不信“你去陈逾司那里了。”

    纪淮摇头“没有,我呼吸一下新的一年的第一口新鲜空气。”

    许斯昂眯眼,慢慢走过去,打量着她“你两一起跨年”

    “没有,我一个人。”说完,纪淮就打个饱嗝。

    许斯昂“你们两个一起吃东西了”

    纪淮倒吸了一口气,怎么在学习方面就没有发现她表哥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和洞察力呢。

    纪淮还记得陈逾司和自己要订蛋糕单子时,为什么是他自己去拿

    心疼纪淮,倒不是。怕纪淮去拿蛋糕被许斯昂发现,到时候许斯昂要过来,那可就碍眼碍事了。

    打死不认,纪淮理不直但气壮“没有,真的就吹吹风呼吸一下。”

    被怀疑的时候怎么办逃跑呗。

    纪淮一说完,立马往自己房间跑。

    但她忘了自己没什么运动天赋,反手就被许斯昂抓着衣领,拎到一旁教育了。

    他说得苦口婆心,纪淮还伸手特意在零点前打断他。

    “暂停一下,我先给陈逾司发个新年快乐。”纪淮拿出手机给陈逾司发了条祝福短信,然后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恢复乖乖听讲的样子“可以继续了。”

    许斯昂气得一口老血,继续什么

    还继续什么

    “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喜欢他。”

    纪淮得瑟的像是夸她自己一样“他哪都好,就是考试比我好这一点不太好。”

    不过现在她也不用做早操了,这样一想,陈逾司好像没有不好了。

    回房间,许斯昂气不过,给陈逾司也发了条短信,当然不是什么新年祝福。

    阴阳怪气。

    许斯昂你哪都好。

    没一会儿陈逾司回神经。

    许斯昂我妹夸你的。

    陈逾司你可以滚去睡觉了,充满爱意的回复我可以自己直接表达给她。

    许斯昂呸,混蛋。

    纪淮元旦当天没有睡成功懒觉,送走大姨一家后,先熟的翻出挂面和鸡蛋。小跑着上了楼,趴在阳台上喊人。

    明明有手机可以打电话的,她偏在阳台上用嗓子叫。

    陈逾司睡眼婆娑的出现在阳台后,她指了指架子上的花盆“快点,摘点葱来。”

    陈逾司磨磨唧唧的二十分钟后才敲响许斯昂家的门,手里拿着昨天晚上说好的五根葱。

    纪淮看见他眼睛里的红血丝“你这状态一看就是熬夜通宵了,十二点我就回来了,你和哪知小狐狸聊这么晚”

    不是葱油拌面,是浓汤宝煮挂面,上面配了一个煎蛋。

    纪淮用葱花做了最后的装饰和提味。

    她还穿着昨天的珊瑚绒睡衣,小心翼翼地端着那碗面,头发扎成一个马尾,马尾发稍垂在肩头的位置。

    两碗面。

    纪淮用勺子喝了一口面汤,仅仅因为好喝就能开心。

    这就是她,快乐很简单。

    陈逾司拿起筷子拌了拌面,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天许斯昂的信息。

    她和许斯昂夸自己,夸他好。

    筷子挑起一缕面条,纪淮说不能咬断。

    陈逾司用勺子配合筷子将面条卷起来,吹了吹,没直接吃。抬眸看向对面的纪淮,是赵骅的话让他失眠的。

    启唇,犹豫了一会,问“纪淮,如果我现在有的一切都没了,你还会喜欢我嘛”

    赵骅已经输掉了他大半的前程了,甚至以后还会拖累他。

    纪淮正在吃煎蛋,听见他的话,若有所思的咀嚼着,等把嘴巴里的蛋咽下去后才开口。

    她想得简单,一贯不按套路出牌“我们还在热恋期吧,你现在就叫我想象你中年发福,没颜值没身材,是不是太剥夺我幻想美好以后的权力了,你也太残忍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这个月全勤了,我就好好夸自己

    我们的口号是推动剧情

    你们一个个也都是后妈,居然都想看分手巧了,我也是,我也想写他们分开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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