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把拆开的糖果放进嘴里, 缓慢重复了一遍“由不得你。”
“今天因为你加了崔悠然，所以我也问要了企鹅号加上，”孟步青心跳乱了, 赶紧扯开话题说，“刚才回路上一直在看崔悠然的空间, 很有意思。”
季婉“嗯”
孟步青定了定神, 唇角勾着饶有兴致的笑“好像在暗恋自己的导师, 虽然我问的候, 也不承认，但反驳的候脸都红了。”
季婉眼里含笑“暗恋导师吗都写在空间里了”
拿出手机, 正要围观。
旁边，孟步青语气跃然地说“你是进不的哈哈哈, 空间仅对四个人开放。”
“”
话音刚落, 季婉手机页面跳转的果然是人设置了权限。
底下一行略小的字你可以申请访问。
季婉眉微挑，顺手点了蓝色的申请访问。
申请理由空白着, 直接发送。
“不会理你的，”孟步青语气断定，“刚在等公交车的候, 我通一系列道德绑架, 才终于让通了我的申请。”
“好, ”季婉长睫低敛, 轻轻地说, “我也道德绑架。”
孟步青拧眉无语“你能怎么绑架你又没有给做饭吃。”
“我刚才写字了。”
“什么”
季婉点开对话框给崔悠然发了个打招呼的表情包, 然后说自己刚才申请了访问空间。又是一个没意义的表情包。
旁边窥屏的孟步青笑出声“你这是什么幼稚版本的明治话术吗肯定装傻婉拒你，才不会同意呢。”
“是吗，”季婉睨一眼，“打赌么”
孟步青悻悻然“你怎么现在成天赌赌赌的啊”
季婉微笑, “你不是喜欢”
孟步青“”
孟步青讪讪地问“你还没说呢，写字是什么候的事情”
“吃完饭，你进厨房洗碗那会儿，”季婉垂眼看着崔悠然的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拿了个本子写东西，然后捂着不让看，说自己字丑，我随便了平常该怎么注意字构。”
季婉不怕孟步青问。跟崔悠然的几年交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比如现在。
当“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第遍。
季婉估摸着差不多了。直接切进的空间页面，刷新一下，果然能进了。
此刻弹窗才出现崔悠然的消息ok的呀
孟步青看得目瞪口呆“说只有几个人能进，我磨了那么久为什么直接放你进了”
季婉口吻平淡“因为都放你进了，所以也不好拒绝我吧。”实际当然是琉缘不方便拒绝漆玟。
顺着翻了翻这个小姑娘的上锁空间。
偶尔是几张跟朋友的聊天记录，对话都很有趣。
有很多条写自己导师的说说。
［祁授今天严肃地说，人需要按吃饭和论需要可靠的数据支持数据一样毋庸置疑。
笑。］
［我今天在刘静怡，发邮件的候该怎么遣词造句方便以后甩锅，我口若悬河，觉得自己特别牛。
转看见祁授安安静静站在我身后听得若有所思卧槽硬生生吓没了半条命］
［发呆画了一个小熊，祁老师路看见了，特意折回说“你这个大眼蛙画得真不错。”
我气的啊，立马低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在偷画。
瞪了我好凶的一眼
但好像有点脸红了］
［跟导师出柜之后，感觉更喜欢我了。当然我也更喜欢了。感觉道并且在享受我对的喜欢。
我也喜欢享受我对的喜欢。
这样真的很美。
不需要再打破什么。］
“”
“”
读到这里。季婉滑屏幕的指尖顿住，抬眼，跟身旁的孟步青对视上，两个人眼底漾着同样的笑意。
浓烈的微妙气息。
沉默了几秒后。孟步青先开口“说，对自己的导师是纯洁的仰慕之情，倾慕之爱。”
季婉笑出声“真能扯。”
不道为什么，这四个淡淡的字突然戳中了孟步青的笑点。
忽地大笑，笑得脑袋微微往后仰，无比赞同地说“对啊笑我了，难怪不哼唧想谈恋爱，可又不想真找对象。”
两个人笑得正欢。
孟步青的手机振了下，崔悠然给发了个几张长的截图。看见消息弹框出现，吓了一跳。
等点开，又变得眉开眼笑起“哇”
崔悠然说［我们网站内部有个签约作者才能进的论坛版块，那里收录了早年的活，有你家漆玟大神的采访。我估计你是没看到的，特意找出截图给你看看啦。］
季婉凑看清是什么后，脸色顿变得青黑。隐约猜出崔悠然是故意的。
觉得给自己看见空间里的内容会很尴尬，却无法开口拒绝掉，把早年的“黑历史”也扒拉出。
发给孟步青，拖自己一起尴尬。
这小姑娘表情上呆愣愣的，其实报复心还挺强的。
季婉揉了揉眉心。
有点微恼，也有点好笑。
“”
那是，很多年前，季婉第一次写的小说第一次登上金榜，网站编辑让写了一个作者采访。
发些常见的简单问题，其中有让分享写作习惯和经验。
当初的季婉还是个半新不新的作者，没摸清楚套路，真的老老实实地写了几百字的小作。
现在回看，满纸稚嫩，颇有些不天高地厚的意思。
当然，编辑在底下写的推荐话极其捧场，夸得仿佛是曲星下凡了。
孟步青仔细地看完，与有荣焉般扬起唇角骄傲起，乐呵呵地说“我喜欢的那个作者，原连网站的官方都那么认可”
季婉“”
孟步青捧着手机又看了一遍。
表情如同孩子攥着满分卷，炫耀之意满满地道“唉，你说怎么那么谦虚，都能指导别的作者写作了，还总是跟读者说自己才华不够，需要努力的路很长之类的。”
季婉冷静地道“说明心里道，才华不够，不能让读者到处硬夸。否则德不配位，必有灾祸。”
“”
孟步青被气得一噎。
然后把手机塞给“你自己看看，这笔，这措辞，这技巧，人家叫大作家什么才华不够”
季婉定定地看一眼，然后接。
拿着孟步青的手机，认真地看完了那几张长长的截图，随意点评说“所有的冲突都是麻烦事，但是并非所有的麻烦事都是冲突，这句话是杰里克利弗的，引得很认真，却又接着举了个欠缺逻辑且随处可见的例子说明这点。有点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
“”
孟步青瞪大眼，没想到真敢挑刺啊。
季婉又道“只有最后这段，说自己德薄能鲜，才疏浅，倒也算客观又真诚了。”
孟步青“你、你”
“生气了在气什么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反驳还是在气我打破了你的幻想吗”季婉不以为然地盯着。
孟步青夺手机，冷静地组织语言说“你又没看的书，凭什么能评价没有才华。”
季婉瞧出真有点生气了，依旧饶有兴趣地说“看得出读不传统的书籍，试图总结能运在畅销网里的技巧，可惜经验尚浅，有些逻辑自己都没有顺清楚，了不辞藻典故，是在修饰掩盖这点。”
孟步青沉默了。想要反驳，可找不到切入点。
甚至还觉得季婉那么容易看出那么多，厉害得不可思议。
最后，只能气鼓鼓地瞪着季婉。
反正一定是要维护漆玟的。
季婉目光凝视在脸上，“如果是气我打破了你的幻想，你以后自己也会慢慢发现的，你喜欢的这位作者其实并不厉害。还会继续喜欢吗”
孟步青满脸焦急“没有可能不厉害的”
季婉语气温和“假如呢，我说假如。”
“当然喜欢是我最喜欢的作者，没有之一的那种喜欢算在你这个整天读古籍的人眼里不值一提，也是我心里的最宝贝”
“”
孟步青盯着，大声说“我这辈子都会喜欢”
“哦，我收回前面的所有话，”季婉突然唇角一弯，轻轻偏开了眼神，轻声嘀咕说，“那还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