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可不管她找的这些借口,反正就是要从她嘴里听见她不会违逆的话来。
容佩仪没说一句准话她就情绪崩溃了,当着容佩仪的面就开始不顾形象的吐露自己的委屈
“我可真是命苦,摊上你们这些讨债的来气我哦你爹是个什么德行你也知道,你哥哥又没立起来,你再不让我省心点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祖母那是要作践我到死,你大伯母也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受了那么多苦是为了什么啊
我要是不趁着这个时候给你和你哥多争取一些,等老太太一闭眼就真的什么都捞不着了
尤其是你,你是个姑娘啊要是到十七八岁还没定下来还能找着什么好人家你要是不跟我一条心,这事儿就更没影儿了”
听到这里容佩仪觉出一点儿不对劲来了。
田氏的日子不好过她这个做女儿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也心疼啊,可这不是她松口了就能解决的事情啊
而且这最后一句话总让她听出些不一样的意味,随后好似福至心灵一般,她随口诈了田氏的话,
“母亲你直说吧,你挑中了哪家”
田氏脸色有些不自然“额,你,你说什么呢”
这样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态度不正是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测吗
意识到这个之后她心里瞬间凉透了,简直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她都不明白田氏每天去老太太那里伺候,又是哪里来的时间和精力去张罗她的事情
难怪最近田氏总是拉着她在房间里说话,亏她还想着自己的母亲在祖母那里受了气应当有人陪着开解
哪里想到这更是坚定了她母亲要将她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的信念
田氏下意识拉着她的手叮嘱“佩仪啊,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她总不能对着自己的母亲发火,只得压抑自己的愤怒问道
“意思就是您当真已经给我定下人家了是谁什么时候的事情”
到了这个地步田氏也知道瞒不住了,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一遍。
事情还要从老太太的寿辰说起,那日前来贺寿的女眷中有不少勋贵人家,其中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容佩仪。
虽然那时候侯夫人有意让容佩仪进宫才不让她在人前露脸,可那个时候到底是有不少人都看见容佩仪了。
容佩仪的容貌性情以及年龄都刚刚好,任谁都会不自觉多留意些。
虽然容佩仪只是永安候二房的嫡女,可到底是和永安候府沾着关系的,身份也不算太过低贱。
于是这起了意的不在少数,有不少人甚至托关系到田氏的娘家那边。
一开始田氏也没当回事,直到府中对于容佩仪进宫的事情已经不抱希望,田氏才在娘家嫂子的说和下起了心思。
斟酌再三田氏注意到了常乐长公主府,常乐长公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姑姑,身份贵重不说,能看重容佩仪那是长公主抬爱了。
常乐长公主就一个儿子,比容佩仪年长三岁左右,要是容佩仪能嫁进公主府,什么不都得紧着这对小夫妻
田氏和娘家商量了一番觉得这样的人家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如今公主府有这个意思,田氏断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不过田氏担心容佩仪这里出岔子也没敢立马就答应了,万一不成岂不是得罪了常乐长公主
那可不是她们能承担的考虑了这么长时间她这才来试探容佩仪的态度。
容佩仪惊疑“常乐长公主”
田氏“是啊”
这下容佩仪当真不知道该说自己母亲太天真还是病急乱投医了,你图人家的身份权势,可你有什么能让人家看上眼的呢
真的以为凭借一张脸就能征服所有人吗天家的公主有什么没见过的
会看得上区区永安候府二房的姑娘说是说看中了容佩仪的容貌品行,可这话能信吗
京都那么多权贵,常乐长公主又只有一个宝贝儿子,她难道不想替自己的儿子争取更好的吗
怎么可能就看中仅在人群中瞧了一眼的容佩仪
田氏最看不得容佩仪死气沉沉的样子,当下就戳了戳她的额头,
“怎么莫不是公主府你也瞧不上先前你就不愿意进宫,现在还是这样,你要死了是不是,天家的人都让你嫌弃了个遍”
容佩仪忍着怒气劝说道
“母亲,我劝你还是别想着这样的好事儿了,你自己想想,常乐长公主凭什么看上咱们京都那么多贵族小姐,咱们有哪一点值得人家费心思”
田氏脸色难看,她自然不会因为三两句话就歇了心思
“哼,你少吓唬我,你以为你这样说就能推拒了难道你还想着终身不嫁
既然要嫁人,那你还有比公主府更好的去处吗你想想,要是你嫁进公主府,以后谁还敢糟践咱们
我是为你好,你还想过我这样的日子不成”
容佩仪不耐烦的回了句
“您就非要一直说这个吗我嫁人了真的就能改变您现在不满意的一切吗”
田氏突然冷笑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容佩仪。
“哼容佩仪你还是太年轻了,你抗拒我为你安排的,可你能说我做的选择不是为你考虑的吗
你以为你清高就能避开现实不成”
看样子这个话题是说不通了,各有各的道理,容佩仪不会松口,田氏也不会歇了心思,继续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除了争执之中伤了母女之情,再不可能得到其他的结果。
容佩仪闭着眼睛平息内心的烦闷,语气从容的和田氏道别,
“母亲,女儿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您也忙活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田氏也不敢把人逼的太狠,看了她一眼就没出口留人。
自从那天的谈话不欢而散之后容佩仪就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门了。
她心知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躲过了这一次总还有下一次,她不可能每次都全身而退。
有时候她也在考虑,也许永安候府她真的不是她能继续待下去的地方了。
可要光明正大的从这个地方离开怕就只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找一门大家都满意的婚事嫁出去,另一条就是死了被抬出去。
她自然是不想寻死的,那就只能尽快嫁出去了。
可这嫁人哪里就是那么顺当的事情呢
嫁人,她能嫁给谁呢哪家都不可能娶一个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媳妇。
遵从本心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呢
萧泽安那边她现在是想都不敢想